76
“皇、皇上出事了!淑妃娘娘她不見了!”
李海嗓音顫抖, 一言出,這才從黑色大理石地面爬跪了起來,他早已汗流浃背。淑妃是皇上的心頭肉, 且又懷着皇嗣,人卻在皇宮憑空消失了,李海即便不去想象,也能知道皇上會如何勃然大怒,搞不好會掀起一場血雨腥風。
李忠從今晨開始就一直在帝王跟前侍奉,并不知軒彩閣那邊的動靜,聞言後也是一陣後怕,晃了晃神,這才行至中軸線上跪下道:“皇上!皇上冷靜, 淑妃娘娘一定吉人自有天相!”
此時的褚彥,再不複往昔那股子久經世事的老練, 他怔在了龍椅上,凸出的喉結滾了滾, 像是失了一魂, 過了幾個呼吸才猛然間站起身來。
因着動作過猛,桌案上的奏疏被他的廣袖拂開,掉落一地。
來不及詢問, 褚彥一手撩開帝王玄色龍袍下擺, 大步邁出龍椅,朝着殿外狂奔而去, 再無帝王的沉穩儀态。
外面春光依舊燦漫。
他知道。
他其實早就看穿。
嬌嬌這幾日太乖了, 乖的讓他差點誤以為,她放棄了不切實際的想法。
可原來……
這小壞蛋又騙了他一次。
這回還下手如此之重!
李忠的人火速一路追過去,等到了軒彩閣, 帝王已經将宮殿裏裏外外找了一遍,庭院中躺着幾個昏迷不醒的宮婢,就連溫舒宜平時最為信任的徐嬷嬷也未能幸免。
皆中了迷香。
李海平時一直在外面盯着軒彩閣的動靜,皇上辰時離開之前,一切還是正常的。後來等到李海察覺到不對勁,他假意過來請安時,卻見宮婢昏厥,而淑妃娘娘不見了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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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忠上前查看,很快回禀:“皇上,皆無性命之憂,都是暫時昏迷了。”
褚彥四處看了看,那雙深幽不見底的眼,罕見的慌了。
他猜出了什麽,但并不想往深處想,開腔時,嗓音沙啞不成詞:“去……把忠靖候給朕叫來!”
李海當即應下:“是!皇上!”
溫澤沒有入宮之前,褚彥直接去了長壽宮。
他沒有讓宮人通報,直接強勢闖入,冷峻無溫的臉殺氣騰騰。
正在用早膳的太後顯然沒有料到這一幕,她在後宮稱霸數年,早就養成了唯我獨尊的心性,當即不悅:“皇帝這是什麽意思?”
褚彥保持了最後的理智,他能看得出來,太後應該知道些什麽,他盯着太後的眉眼,對身後立侍吩咐道:“來人!自今日起,皇太後禁足于此,踏出長壽宮半步,即一個字---死!”
“你……皇帝!哀家可是先帝之妻,是你的母後!你不能這麽對哀家!”皇太後以為,她如今尚且還手握着褚彥的把柄,她還有周旋的餘地。
褚彥沒有多言,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親自走這一趟,大概是溫澤沒有入宮之前,他一個人撐不下去,只能來長壽宮一趟,分散一下注意力,否則他當真不能篤定自己會做出什麽事來。
****
溫澤根本不知發生了什麽,等他火急火燎入宮,帝王給了他致命一擊。
“什麽?!淑妃娘娘和臣之妻……都不見了?!”溫澤一陣目眩。
帝王丢了心愛之人。
可對溫澤而言,是一次性丢了兩個!
褚彥神情蕭索,嗓音微沉,像是在極力的隐忍着某種情緒,說:“此事不會洩露出去,嬌嬌身邊的人皆被迷.暈,且若是沒有人裏應外合,她二人不可能出宮,怎麽?令夫人沒有事先告訴你?”
溫澤一臉懵然。
他只知妹妹情緒失常,所以才讓傅生入宮陪她小住幾日,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他不知道的事?!
溫澤突然懊悔,他一直忙于查案、複仇,卻是将妹妹與妻子給忽視了。
褚彥沒有時間和耐心一一解釋,只道:“能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将嬌嬌帶出宮的人,只有你夫人!”
溫澤僵住:“……皇上,內子沒有理由這麽做!”
現在不是降罪的時候,褚彥對一切心知肚明,嬌嬌是不想傷害他,所以逼着傅生将她帶走。這個傅生……有時候真叫人咬牙切齒!
褚彥終是沒怪罪。
傅生如此做,一來是忠于帝王,她也擔心皇上會被溫舒宜刺殺,二來也是為了溫舒宜。
褚彥沉吟一聲,胸膛起伏,與其降罪旁人,他更恨自己的無能,他心愛的女人在宮裏被人下了咒,他對此卻是無計可施!
連心尖上的姑娘和他的皇兒都保不住,他這個皇帝當了有什麽用。
此時此刻,褚彥突然覺得,什麽江山社稷、稱霸抱負,皆不如美人回眸一笑,令得他甘之如饴。
褚彥沉聲吩咐:“你與朕即刻兵分兩路,朕懷疑她們會離開大周。”
溫澤受的刺激不比褚彥小,而且直至此刻還是稀裏糊塗。
出京的官道有兩條,褚彥不敢輕易打賭,所以才讓溫澤與他分別追蹤。
不出半刻鐘,君臣二人攜人手出發,臨行之前,李忠遞給了溫澤一只鳴镝,道:“侯爺,一旦你追蹤上了,定要給皇上發信號。若是皇上這邊在追上了,咱家也會給你發信號。”
溫澤握緊了手中鳴镝,心亂如麻。等到他将傅生捉回來,他定要将這人綁起來,讓她寸步不能離開了自己。他突然想起了傅生對他提及過的一樁事,她若是離開京城,可能會一屍兩命……
溫澤讓自己立刻斷了可怕的念想:“公公可否告知,到底發生了什麽?”
另一邊帝王已經上馬,李忠無從解釋:“侯爺,事不宜遲,速速上路吧!”
溫澤抿唇,眼下只能照辦。
****
晉王始終心有餘悸,倒不是擔心得罪了皇上,他主要是不知要将兩個孕婦帶去何處。
三人同乘一輛馬車,晉王眉目焦慮:“算着時辰,皇上應該會追上來了,你二人……當真想好了?”
祝由術無解,晉王擔心溫舒宜的身子狀況,見她面容雖是清媚,但清瘦如初,身段更是看不出有孕的樣子,纖腰宛若細柳易折。
傅生也為難,她只想着避免溫舒宜刺殺皇上,這陣子一直處于兩難境地,以至于未曾對溫澤吐露實情。
傅生笑了笑,不想給溫舒宜增加不悅,道:“銀錢皆已備好,先離開京城,再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安頓下來,日後的事,日後再說。那王爺你呢?你若是一塊失蹤,就不怕皇上懷疑你?”
晉王無奈一笑,直接無視傅生的揶揄,他說:“皇上是否對我起疑,已經不重要。”
他的身份注定了是帝王的眼中釘肉中刺。
晉王一語畢,又看向了溫舒宜,見她神情落寞,心頭有種難言的困苦。
他當然知道溫舒宜執意要出宮的目的。
為了皇上,她已經可以做到這份上了麽?
她心裏有皇上了……
這時,馬車猛然劇烈一晃,外面立刻傳來兵刃相擊的聲響。
晉王與傅生同時一凜,二人都是練家子,擡手掀開車簾往外一望,他二人同時看見了一張熟悉,且有些厭惡的臉。
與此同時,慕容燕也踢了馬腹過來,他是有備而來,而晉王等人為了出城,是不可能攜帶大量人馬,雙方勢力懸殊頗大,勝負就在眼前。
傅生怒視他,怼道:“慕容燕,這裏是大周境內,你如此做派,是想挑起兩國戰事?”
慕容燕不敢大意,但曾經在京城為質,他沒少受氣,難免嚣張一笑:“孤立刻帶幾位離開大周,一定做到神不知鬼不覺,絕不會讓人懷疑到孤頭上。”
晉王擰眉:“慕容燕,是誰向你告了密?”否則,慕容燕怎會恰好在這裏守株待兔。
慕容燕嗤笑了一聲,試圖往車廂裏面去看,卻只看見了一個依靠着車壁的女子,瞧不清人臉。
他似是失落,不過轉念一想,來日方長。
慕容燕一揮手,頓時一只箭矢射了過來,這箭矢小巧精致,一看就是被改良過的,箭矢不致命,但瞬間煙霧彌漫。
傅生大驚:“不好!是迷煙!”
慕容燕郎笑一聲:“傅大人莫要慌張,不過就是雕蟲小技,不會讓兩位昏迷,只不過兩位想要動用武功是沒有可能了。”
他一言出,傅生與晉王同時察覺到雙腿發軟,沒甚力氣了。
傅生想罵人。她果然給所有人留下了深刻映象,就連慕容燕這厮也認出了她!
這廂,外面的人被處理的差不多了,晉王揮手命人趕路,心道:太後送我的這份大禮,還真是不輕啊!
一次抓了三個,他倒要看看大周帝王還怎麽拿喬!
****
半個時辰後,城外十裏坡官道。
晉王稍稍恢複,看着溫舒宜問道:“嬌嬌,你現在感覺如何了?”
溫舒宜美豔的眸微冷,雖是離開了皇宮,可祝由術的影響仍在,她眼中閃過狠厲陰霾:“我無事,大表哥無需擔心。”
傅生:“……”
又是“嬌嬌”,又是“大表哥”的,她莫名替皇上心疼:“王爺,淑妃娘娘的閨中小名,不是你能喊的。”
晉王不做搭理,至今不能直視傅生女裝的樣子,她太過妩媚。真懷疑阿澤是被她一時迷了心智。
傅生有孕在身,不敢催動內力調理身子,恢複的稍慢一些。
晉王撩開車簾往外探了一眼,故意壓低了聲音:“已經上了官道了,慕容燕沒有通關文書,他在大周理應還有內應,否則無法出境。”
晉王與傅生面色焦慮,溫舒宜卻異常的冷靜。
這時,不遠處的天際傳來鳴镝聲。
晉王與傅生瞬間打起了精神,溫舒宜纖長濃密的睫羽輕輕扇了扇,桃花粉唇微動,但終究沒有表現出任何情緒。
車廂外,一男子騎馬上前,靠近了慕容燕,焦急禀報道:“太子殿下,大周皇帝追上來了!”
慕容燕擰眉,面上露出難色,他回頭看了一眼,倒是沒有料到溫舒宜在褚彥心中的地位,是如此之重。
他吩咐:“加快速度,不要停下,繼續往前走!”
另一邊,溫澤聽見天際鳴镝聲,立刻調轉馬頭,帶着他的人往官道另一頭疾馳而來。
****
褚彥沒有來得及換衣,身上還是穿着剛下朝時的帝王玄色龍袍。
日光下,金線龍紋浮光流動,氣勢凝煞。
褚彥起的是汗血寶馬,他身後跟着一衆皇家侍衛,一路疾馳在官道上,揚起漫漫塵埃。
視野遠處,他看見了慕容燕一行人,心跳快到了極致。
溫舒宜對他而言,此前是觸手可及。
這一次的變故,更是讓帝王意識到了一樁事:往後餘生,嬌嬌只能在他掌中,不得再離開他的視野半步。
馬鞭高高揚起,帝王手背騰起青筋,拼盡全力往前趕。
這廂,慕容燕被逼入了一條岔道,再往前已是無路可退,他暗罵一聲:“媽的!”
太後的人只告知了他逃脫路線,卻是沒有将突然事件算入其中。
馬車停下,溫舒宜、晉王、傅生三人被拉下馬車。
帝王帶着人馬風塵仆仆而來,山風呼呼,野地的薔薇花正開的燦燦灼灼,或是豔紅,或是水粉,在春風中延綿成一片花海。
隔着數丈之遠,溫舒宜對上了褚彥灼灼而視的眼。
他來了。
來找她了。
美人心中歡喜之餘,鼻頭酸了。
“嬌嬌!”褚彥高喝,帝王腰間挂着寶劍,有欲要殺人的勢頭。
慕容燕不想命喪他鄉,更重要的是,他是北燕太子,而褚彥是大周帝王。
大周國富民強,北燕勢弱,數年被迫臣服在大周的淫.威之下。
慕容燕身為北燕儲君,他也有野心與抱負。
此時此刻,親眼目睹褚彥近乎失态,慕容燕上前一步,拔劍抵在了溫
舒宜脖頸上,但并未真的傷她。
“沒想到皇上是個癡情人。”慕容燕嗤笑了一聲,顯然是完全低估了溫舒宜在褚彥心中的地位。
日光下,劍鞘寒光凜然,褚彥的心尖仿佛被人劃了一刀,他竟然也會有如此恐慌的一刻,堪堪住了足。
“慕容燕,放開她!”褚彥低喝。
慕容燕不可能浪費這樣的大好機會:“皇上想別急,孤與淑妃也算老相識,不到萬不得已,孤不會傷她,但……皇上想讓孤放過她,必須要付出代價!”
褚彥不喜被人威脅,上一個威脅過他的人,墳頭草已有三寸。
“你想怎麽樣?!”
慕容燕笑了笑:“放孤安然回北燕,另外……還請大周皇帝自斷一臂!”
有怨報怨、有仇報仇的滋味,可真不錯。
慕容燕的唇斜斜上揚,笑出一抹邪惡。
慕容燕的胞兄就是死在褚彥劍下,只要得了機會,慕容燕不會放過褚彥。
他要的,可不僅僅是褚彥的一臂。
大周一旦無主,皇室無人,即刻會陷入混亂之中。
溫舒宜側過臉來,完全沒有被人挾持的恐慌,反而淡定異常:“慕容燕,皇上是我男人,你憑什麽以為我會任你挾持?”
慕容燕對溫舒宜還算了解。
談不上是故人,好歹是舊識。
聞言,他稍稍怔住。
溫舒宜沒想過死,她也很惜命,何況腹中還懷着孩子。
可她算來算去,還是算漏了一個慕容燕。
不過不要緊,她突然想到一個讓溫家大仇得報的機會,只是……世事無兩全,難免有殘缺。
同樣被挾持的傅生與晉王急了。
祝由術能夠改變一個人的心性,他二人不敢保證此刻的溫舒宜會做出什麽不顧後果的事。
“嬌嬌!你聽嫂嫂一言,不要胡來!”
“嬌嬌……你、你還懷着孩子!”
傅生與晉王的話在耳邊回蕩,卻又很快被山風吹散,溫舒宜往身後看了一眼,下面是萬丈懸崖,後退無路。
褚彥喉結幹澀,想要喊出聲,卻突然察覺根本發不出聲音來,只用了口型喊了一聲:“嬌嬌——”
溫舒宜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即便旁人認為她瘋狂,她卻不怎麽認為。
祝由術無解,她若走了,皇上必然會傷心,可他是帝王,他不能夠兒女私情。
她死了,就徹底成了皇上心頭朱砂痣,他定然會為了自己報仇,日後也會護着溫家。
……只是,可憐了她的孩子,這一世還是母子無緣。
溫舒宜笑了笑,隔着數丈之遠,她緩緩啓齒:“彥哥哥,你是嬌嬌的夫君,亦是這大周天子,在嬌嬌心裏,你已經是無所不能。嬌嬌走後,你要記住你的抱負和使命,也要記得替嬌嬌和皇兒報仇。”
溫舒宜哽咽,很是慶幸離宮之前,她與褚彥好生相處了幾日。
“彥哥哥,有一件事嬌嬌想要告訴你。你要聽清楚了,也一定要記着。”
“嬌嬌一開始騙過了你,從後來都是真心的!”
“彥哥哥,謝謝你。”
謝謝你的用心呵護,謝謝你總是救我于危難,也謝謝你出現過……
她說完最後一句,張了張嘴,笑的燦若嬌花,嘴型像是在說:“彥哥哥,珍重。”
溫舒宜轉身,直接往山崖下面跳。
慕容燕出于本能伸手去抓,雙腳踏空,人也随後落下。
所有的一系列動作仿佛無限變慢,又像是經歷了漫漫時間長河。
褚彥瞳孔睜大,他明白……他什麽都明白。
嬌嬌是想徹底斷開祝由術對她的影響。
也是在救他!
她方才一番話看似簡單,不過是臨終之言,可褚彥知道,嬌嬌的意思,是讓他繼續好好活下去,繼續追逐他的抱負,讓他有事可做,也不至于被她的離開分散注意力,意志消沉。
“嬌嬌!”褚彥破音而出。
傅生沒有多想,也縱身一躍,試圖去抓住溫舒宜。而晉王也萬沒想到傅生如此魯莽,他想也沒想,也跟着跳了下去。
溫澤帶人趕到之時,便是親眼目睹了方才一幕。
沒有人告訴他到底發生了什麽,一切皆太過突然,見帝王有所動作,溫澤策馬上前,行至懸崖邊上,他直接撲向帝王,制止了褚彥跳崖的動作,高喝:“皇上!皇上萬萬不可!”
溫澤整個人是懵的,控制着帝王時,他的雙手在發顫。
他方才看見什麽了?是眼花了麽?傅生跳崖了,晉王也跟着下去了,那麽嬌嬌呢?!
溫澤眼眶赤紅,五髒六腑都在抽搐,若非帝王需要他來控制,他還有為人臣子的使命,他也想跟着跳下去。
褚彥失了控,爆喝:“給朕滾開!”
李忠等人也撲了過來,但無人是帝王的對手,溫澤無法,一個砍手刀擊在了帝王後脖頸。
褚彥閉眼之際,目光一直盯着懸崖邊上,好像喊了“嬌嬌”兩個字,嗓音幹澀。
溫澤癱軟在地,頓了頓,這才晃過神,又立刻爬到懸崖邊上,下面層層薄霧遮掩,什麽也看不見,溫澤呼吸不穩,胸口抽痛,顫聲道:“下、下去給我找!”
****
夜幕降臨,月光落下,山崖下面火把光亮若白晝。
無數手持火把的禁軍、麒麟衛在四處尋找。
溫澤已經慌了神,跟在帝王身後,不知該喊“嬌嬌”,還是該喊“阿生”,每次開口卻喊不出聲音,喉嚨裏血腥味蔓延。
不遠處有野獸的嘶鳴聲傳來,直至夜深人靜,衆人還是一無所獲。
破曉的晨光自頭頂的雲層傾瀉而下。
已是次日清晨,該找的地方都找過了,一絲痕跡也沒有。李忠體力不支,跟在褚彥身後不知如何勸說。
“皇上!一天一夜過去了,您先回宮歇着,老奴留下繼續找!”
褚彥仿佛沒有聽見,雜草叢、石堆……但凡他能夠到的地方,他都試過了,生怕有哪裏錯過。
嬌嬌才十五,本該受他百般嬌寵,她卻在關鍵之時,一心只想着他。
“找……繼續給朕找!” 帝王嗓音幹澀低啞,宛若長久不曾飲水,他眸光茫然,失了原本的銳利和焦距,慌張失措。
又是一天過去。
帝王和忠靖侯誰也不肯離去,也不聽勸。李敖帶人趕來,以免此事被宋相一黨利用,他封鎖了消息。
直至三日後,帝王與忠靖侯體力不支,先後昏厥,李敖才趁機會将他二人帶走。
這一天黃昏日落,帝王猛然驚醒,他起榻後只字未提,只啞聲道:“送些雪燕去淑妃那裏,告訴她,朕今晚不過去。”
李忠僵住,随即欲言又止,抹淚應下:“是,皇上,老奴這就送去。”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10-21 17:01:48~2020-10-24 14:00:2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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