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一次在“大場面”(2)

啦啦，我是賣報的小行家......”

“小天在家常這樣發病，不要在意。”雖然和母親大人隔了一個房間，但我仍感受到了她嫌棄的眼神穿牆而來。

“哈哈，這時候的小天最可愛了。”果女神竟然笑了出聲，母上大人果然厲害。

“果果呀，有對象了嗎？沒有的話阿姨給你介紹，介紹好的。”你女兒的事情什麽時候也難見你這麽操心過啊。

“謝謝阿姨，我有男朋友了。他叫袁野，我們在一起快三年了。”

“呦，這麽好的姑娘已經有對象了，他對你好不好，不好的話阿姨給你介紹新的，對你好的，更優秀的。”母上真是沒完沒了，有你這麽強拆鴛鴦的嗎。雖然吐槽老媽這樣不對，但心中還是默默祈禱得到一個否定的答案。

“他對我很好，寵着我，慣着我，包容我......”茹果頓了頓，似乎在回想她和袁野的種種。

透過微風吹開的窗簾，可以看見幾顆時隐時現的星。不知名的小蟲，已經開始了夏天才有的鳴叫。

今夜，枕邊多了一個人。茹果。

我偷偷看着她，她正望着窗外出神，不知在看星空，還是在聽蟲鳴。

我悄悄轉過頭，枕着雙手，也望着窗外，裝作最不經意的樣子，問了一個明知故問的問題：“果果，你，對袁野是什麽感覺？”

她沒有直接回答，也沒有看我：“一次他和朋友喝多了，出了車禍。”很平靜的聲音，就像在講述一個與她無關的故事。“就在将要昏迷之際他硬撐着向朋友交代完‘別讓果果擔心我出事了，告訴她我的手機被老師沒收了，等我聯系’”。我真蠢，明知道結果，為什麽還要問，如今親耳聽到答案滿意了嗎。

茹果沉默了一會，似乎是想起了當時的場景。

我大笑，生怕眼睛裏有些東西藏不住，要掉下來，“你真是幸運狗神，多好的人怎麽就不讓我遇上，哈哈哈，哈哈哈。”就算遇上了，又能怎樣？

她好像轉過頭看了看我我，溫柔的笑聲似乎有些勉強，“是啊，在那之前我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在他心中竟如此重要。”所以，他在你心中也同等重要吧。

樂正說的對，茹果是個好女孩，我不該打擾她的生活。

Advertisement

夜深了，靜的只能聽見茹果均勻的呼吸聲，安心而美好。可那份酸楚終究還是湧上心頭，沖破鼻腔的防線，打開了淚腺的大門。他們彙聚成小溪，劃過臉頰，幹涸在枕頭上；他們滴在心裏，變成一片片破碎的玻璃，我還沒來得及拾起，還沒來得及拼出它們原來的模樣，就不知是誰一把捏住了心髒，将它們準确無疑的紮了進去，好深，好疼，身體止不住的痙攣，不能呼吸......我從來都不知道，這裏竟然可以這麽疼，我也不知道，原來我真這麽的喜歡你。

看着茹果，漸漸地，內心安靜了下來。呆望着她的側臉，貪婪的呼吸着她的香氣，一切都這麽近，卻又那麽遠。

又一次，我看見了她的唇，在夜色的籠罩下，更神秘，更誘人。沒有誰會忍心破壞眼前此刻的美好，但也沒有誰能經得住眼前此刻的誘惑。小鹿撲通撲通的狂跳，呼吸越加緊湊，嘴唇幹的着了火。我慢慢的，悄悄的靠近，不斷縮短的距離仿佛預示着一場盛大的革命......最終，我只是偷吻了她的嘴角。但這卻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禮物。

就讓這份和平與安寧繼續下去吧。

就讓這個秘密在今夜永遠沉睡吧。

☆、槍手

之後茹果又來了一次。我時刻提醒着自己，已經完全放下了。但無論在睜眼還是閉眼間，腦子裏除了她，什麽都裝不下。因此，成績和精神都有所松懈。

或許是她發現了什麽，或許是誰拜托她來的，又或許純屬偶然，果果很認真的對我說：“秦天，要加油哦，我們約好上同一所大學吧！”

聽到這句話，我像是打了雞血。果果成績很好，一直都是全校前三，要是能和她一起，該有多幸福。

于是，沒日沒夜的學海苦戰，開始了。

奇怪的是，我并不覺得累。

高考的前四周，小胖終于現身了。

一踏進小胖的家門，"你丫的，到底幹什麽去了？突然就這麽消失，手機也不接，家裏也沒人，和誰都不說一聲！"

"消消氣，消消氣。我的錯，是我的錯。"說着，小胖從身後拿出了一個巨大的購物袋，"送你的禮物，其實我和老爸老媽去歐洲旅游了。"她笑得很開心。

"都什麽時候了，你tm還出去玩！還考不考大學了！"我瞥了一眼袋子，上面的logo有些眼熟，"看看你給朕帶回來了什麽，再考慮原不原諒你。"

這是？這是幾年後火遍全中國的Fjallraven ！"少年，你的眼光不錯啊，已經趕在了潮流的前面，朕甚是滿意。"

o(*////▽////*)q。還沒說完，小胖同學又臉紅，又臉紅。

"你高考怎麽辦？"回到正題，我不經擔心起來"還是說，出國留學？"

她神秘的笑着，搖搖頭:"都不是。"

小胖把我帶到家裏，神神秘秘的。

"女神，告訴你一個秘密，你可不要告訴任何人哦。"

"不告訴，不告訴，快說。"

"一開始我爸準備讓我出國留學，但是我舍不得你們啊，我想大學也和你們在一起。但是我的成績你也知道，根本不能和你們比啊，所以老爸就動用了一些關系，找到了一些門路——我不用去考試，他們已經找到了一個人，那個人學習很好，等他考上了，我用他的身份去上學就可以了。"小胖說起來，還有些得意。

"卧槽卧槽卧槽！"我驚訝的爆了粗口。這一招，不就是幾年後鬧得沸沸揚揚的王娜娜被頂替一案嗎？原來這種“一條龍”服務不是偶然？還如此興盛？！

"你這樣做很危險的，胖。這就像顆炸彈，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爆炸，不僅你要走上時刻心驚膽戰的生活，而且還耽誤了別人的一生。最重要的是，這是違法的。"我很認真的看着她"胖，聽我的還是出國留學吧。"

她忽閃着小眼睛，有些似懂非懂。

這孩子，這時候怎麽就不聰明了呢？"叔叔呢？他在嗎？"我還是直接和一家之主說比較奏效。

"爸爸在樓上卧室。"小胖蒙蒙的看着我。

"我去客廳等他。"來到客廳，一位在打掃的老爺爺向我微微鞠躬，這哪能受得起，我趕緊回敬。

叔叔來了，他沖我微微一笑。雖然是個笑充滿了善意，但，我還是被那強大的氣場吓得不輕。

"咳咳"突然而至的緊張讓嗓子說不出了話，"叔，是，是這樣的。文婷告訴我你打算讓她高考頂別人的名額？"

他點點頭，示意我接着說。

氣氛好像突然變得凝重起來，雞皮疙瘩毫無征兆的出現。沒辦法，自己開的口，哭着也要說完。

"叔，其實，這算犯法。如果對方沒察覺還好，一旦出事，不光是這些經手的人，文婷的一生也會受到很大影響的！所以，不如讓文婷去留學。"我說的有些激動。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多管閑事了，我憑什麽又去對別人的人生指手畫腳？

"我知道在您看來，我可能有些多管閑事，可能還有些誇大其詞。但不管給您留下了什麽印象，我和小胖既然是朋友，該說的我還是會說。"我直接說出了內心真實的想法，畢竟在他爸爸面前說一些虛僞的奉承話是沒什麽卵用的。

叔叔沒表态，也沒表情，只是帶着疑問的口吻說:"看來秦天你對這件事有所了解？"

了解稱不上，畢竟兩波新聞都在含糊其辭，根本不打算告訴我們真相。"不不不，不是很了解。"

"哦？"

看來何叔執意要我說了。

我只能講述出新聞裏的那套，無非就是偷取別人的通知書，□□，領檔案，冒名頂替，疏通關系什麽的。

"可是你最原始的那份檔案是別人的，你之後的□□信息也是別人的。最重要的是，事情一旦被揭露學籍、工作都會被取消，相關人士也會受到法律的制裁。"最後這句，我說的毫無底氣。

何叔竟然點點頭，"這些你都是怎麽知道的？"

"我，我猜的。"總不能說我從未來的新聞裏看的吧。

"不錯。那我也給你交個底。你所擔心的這些我已經考慮到了，并且也辦妥了"。何叔指指剛才掃地的大爺:"他是你徐叔的孩子，那孩子很聰明，從小我看着長大。他對經商很有一套見解，在我公司利用空閑時間已經幹了三年了，高考結束，我就送他出國深造。"

那爺爺很激動地告訴我:"何總是我們家的大恩人，要不是他，我現在早就進土裏去了。我老來得子，多虧何總的幫助讓那個小兔崽子有學上，有飯吃。別說是替文婷小姐考個試，就算是去摘天上的星星我們也不會有絲毫猶豫啊。"看着老淚縱橫的徐大爺，我不經被何叔的老謀深算，不，應該是深謀遠慮所折服。

雖然很想知道更多的細節，但我自覺的沒有再問。

回到小胖的房間，我便開始發瘋。我為什麽這麽蠢，人家老爸可是久經沙場的大(lao)人(hu)物(li)，就我知道的這些驢頭不對馬嘴的事情還跑去和別人一本正經的說，矮油，我的天哪，想一想真是丢了八輩子的人。

既然他們是周瑜打黃蓋，我也無需多說什麽。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弱肉強食。想追求絕對的公平？沒有。除了小胖這樣的你情我願，不知還有多少人默默承受着本不該屬于自己的落榜。這都是冰山一角，在海底的最深處誰都不知藏着什麽。因此縱使我們惋惜、悲憤、咒罵，那些幫兇仍然“寵辱不驚，去留無意”，那些兇手仍舊“風雨不動安如山”。

☆、考題！

距離高考還有14天。黑板上這句話好像已經看了一萬年。

雖說我也是經歷過高考的“老人”了，但心中緊張的情緒卻依舊不減。班裏的氣氛一度壓抑再壓抑，每個人都是愁眉緊鎖，感覺已經到了發瘋的零界點，有時一個小事都能讓人大打出手。

唯一正常的人，也就只有小胖了。她每天來學校的任務不是學習，而是為我們幾個要死不死的人加油打氣，當然少不了好吃的。

看得出大家都在努力。沈男神比平時更加沉默寡言，他沉思的樣子最誘人，就是這種時刻我更愛他了。樂正，已經早就不來學校了，但我們還是時不時的通個話，她的學習是我們三個中最不用擔心的。至于我，該複習的都複習了，唯一讓我頭疼的就是，怎麽也想不起當年的考題呀。

我屁颠屁颠的跑去尋找潔兒，說不定，她知道些什麽呢。

“還以為你把我都給忘了。”潔兒朝我笑着，并不生氣。

“怎麽會，您是我心中永遠的女神。嘿嘿嘿。”看四周沒別人，我一溜煙坐上了潔兒的辦公桌。

“你呀，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

“哈哈哈，知我者莫潔兒也！”我撓着頭，被猜到了小心思，竟有些不好意思。“其實吧，就是，想問問你...您，對那年高考的事情還有印象嗎。”

“諾”她從抽屜裏拿出來了一張試卷，“想問我還記不記得高考題就直說嘛，拐彎抹角可不是你的風格啊。”潔兒笑出了聲。

這種事情我怎麽好意思嘛！總覺得像在做壞事一樣。

潔兒接着說：“我只記得這麽多。不過，相信以你現在的能力根本不需要這些。”

“需要需要，當然需要。這樣更安心。”我對着潔兒傻笑。

這種事情不能大肆宣揚，要不然我恨不得在全校的廣播站上通知一遍！我只能私下抄了四份給男神、樂正、果果和小胖的槍手。

“萌萌，送給你的畢業禮物。”我拿着試卷偷偷給他。

他皺皺眉頭，看了看直接開始做。“難度适中，還可以。”

“考前錯題一定要再看一遍。”

“嗯。”

......這讓我甚是無語。

中午小胖帶着好吃的準時出現。現在對我來說，小胖就是每天的精神支柱，看到她世界都光明了！

我故作神秘，把試卷偷偷塞給了她，“機密，千萬不要讓別人知道，給你的替身一份，給果果一份。”

她偷偷打開一看，是英語試卷，瞪大了雙眼問：“高考題？？？”

我得瑟的點點頭。

“天啊，小天你怎麽拿到的？”小胖叫了出來，她竟然不懷疑試題的真實性？！

“我可是擁有預知未來的能力。”繼續騙騙小胖。

小胖的眼神散發出崇拜的光，我要瞎了！喂，你不會真信吧？

“好啦好啦，騙你的。這是，這是我的潔兒根據這麽多年的做題經驗總結出來的，嗯。”這個答案仿佛還靠點譜。

晚上，帶着啤酒飲料小零食來到樂正家。我的到來，讓她眼中多了一絲欣喜。

"複習的怎麽樣？"看着客廳餐桌上一摞摞的書，我明知故問。

"你呢？"樂正沒有回答。

"還不錯。"我心中充滿了自信。

"從來沒見你如此自信過？我還以為你會說'就那樣'"。

我拿出一罐啤酒，打開，遞給了樂正:"本寶寶今天是來送驚喜的。"

"難不成是高考試卷。"她說的很平靜。

"我去這你都知道，還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哼。"我氣哼哼的把卷子從書包裏拿出來。

她笑着，摸摸我的頭:"你的小心思可都寫在了臉上，我不想知道，也得知道呀。"

樂正看了看題:"難度适中，出的還算有水平。"

"你都不問這是真是假？也不問這是哪來的嗎？"我着急的想等樂正這句話，可她偏偏不問。

她微帶笑意的看着我，臉上寫了四個大字"完全不想"。可是，她還是勉強的問了:"所以，這份不完整的試卷是真是假？你從哪裏偷來的？"

"哼，我現在不想說了。"這是我早就準備好的答案，樂正知道。

像老媽子一樣叮囑了幾十遍，我才放心的回家。

終于熬到了高考的前一晚，在這個時刻總有種苦日子要結束了的錯覺。

母上大人做了我最愛吃的蛋炒飯，另加一盤香的冒油的紅燒肉。這小日子過得。老金那哈喇子，呼拉拉的往下流，但它今天竟然沒有和我搶。

除了吃飯聲，家裏格外安靜。

“哎呦我的天那！又不是最後的晚餐？”

“不是怕給你造成負擔和影響嘛。”母上大人很認真的看着我。

“得了吧，你和老金今天的異常行為已經造成了不良影響。我不緊張，也沒什麽能影響到我的。不要擔心好嗎。”我笑着摸摸老媽的頭，又摸摸老金的頭。

今天的夜晚格外安靜，應該能睡的更香。

“啊！我知道了！！”大半夜的，我被自己的叫聲吓醒。母親大人和老金趕緊跑來詢問。我也沒空理他們，拿起電話不過腦子就打了出去。

“小天嗎？這麽晚怎麽還不睡？”是樂正的聲音。

“樂正樂正，是船工和油漆工！”我迫不及待的說了出來，生怕轉眼就忘了。

“什麽？”

“明天的作文題目，是船工和油漆工。”我向她敘述了一下故事梗概。

“嗯，小天，你早點睡，沈萌的我來給他打。”樂正的聲音既沒有剛睡醒的沙啞，也沒有驚訝與懷疑。

來不及多想，我又打給了小胖。打了三遍，她才接電話。

“喂...”聲音小的跟蚊子似的。

“快！醒！醒！”我大吼一聲，估計胖的耳朵都快聾了。

“是，是，你是？”

“是你秦天大爺！！快醒醒，有重要的事情交代。”我在咆哮在怒吼。

“女神！我醒了，你說，洗耳恭聽！”

我告訴了她明天的作文題目，對面是一陣長久的沉默。

“不管你信不信，一定要告訴那個替身，不管真假，這叫做有備無患，對吧！”我帶着有些命令的語氣。

“我信，我這就告訴他。”

還有茹果。我本想讓小胖一并說了的，但，再聽聽她的聲音也好啊......

“嘟...嘟...嘟...”三聲。

“喂，您好。”是，是她的聲音。聲音裏有淡淡的困意，但還是那麽溫柔。

“果果，是我，秦天。”抑制不住的激動，讓聲音有些發抖。

“秦天，你怎麽了？出什麽事了嗎？”她以為我在哭。

“沒有，沒有，這麽晚來打擾你，真不好意思。”我努力克制着自己。

“沒關系，你說，我在呢。”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擔心。

“不是的。我想說的就是，明天的作文題目是...可能是船工和油漆匠。在開考之前可以現在腦子裏整理一下思路。我怕明天再說，會晚。”我已經淡定下來了。

大概兩三秒的沉默：“小天，這些你都是怎麽知道的？包括那份英語試卷？”

這，我該怎麽回答？

“果果，這些，如果以後有機會，我再告訴你好嗎？但絕對沒有做違法偷試卷的事。”

“傻瓜，我相信你。明天加油！”

......

我的小心髒，我的小心髒，剛才，剛才果女神叫了我傻瓜！

“傻瓜，傻瓜，傻瓜......”我泛着花癡臉，邊走邊念，躺在床上，睡着了。

旁邊，是一臉黑線的母上大人和驚魂未定的老金。

☆、考場上

"窗外的麻雀，在電線杆上多嘴。"教室外的小樹林裏知了不厭其煩的叫着，可句歌詞已經在心裏默默唱了一百遍。

離開考還有十分鐘。

我在第二排，坐我前面的男生似乎很緊張，腰挺的直直的，不停的檢查自己的文具，一遍，兩遍，三遍，四遍，五遍……數的我都累了。

再環視四周，不少人已是滿頭大汗，還有些人就像打了肉毒杆菌什麽鬼的，面部抽搐的不像樣。哎，現在的孩子心裏承受能力就是不行啊。

突然，餘光裏浮現出一希白色的身影。站在門前的一位來晚的考生，像古裝劇裏天仙下凡的女主角，纖細的身體，白紗長裙，油紙傘，精致的妝容……走錯片場了吧親愛的？

檢查完證件，她很淡定的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我的左邊。然而全場的目光在她身上久久不能散去，直到鈴聲響起。

這姐們一定是哪個門派的高人！

......

考場上已經沒有了躁動的情緒。蟬依舊叫着，頭頂的風扇吱扭吱扭響着，心靜了。

看着似曾相識的題目，破碎的記憶漸漸粘合在了一起，我想起來了，全都想起來了，當年自己參加考試的場景自己所寫的答案，此時此刻歷歷在目……

可是，卵！用！啊！當年的我考試結束并沒有去對答案，所以，就算想起來的，也！不！是！正！确！答！案！

白激動一場……

老老實實做題吧。

"唰唰唰，唰唰唰，唰唰唰"大家都在奮筆疾書。

早早完成的我，閑來無事，環顧起了四周。哈哈哈，大家都很認真嘛，專注的小眼神，緊鎖的小眉頭，"噗嗤"，我竟不小心笑了出來。大家齊刷刷的瞪了我一眼，就又接着繼續做自己的題。分秒必争嘛，哈哈哈，哈哈哈。嚴肅，嚴肅，我錯了，不該有這種奇怪的笑點。完了，被監考老師盯上了，那虎視眈眈的眼神，讓我的小心髒一緊。還是不要再輕舉妄動了。

對了，仙女姐姐呢？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速度偷瞄了一眼。我去，在睡覺，睡得好香！口水在空蕩蕩的試卷上靜靜流淌-_-#。說好的高人呢？

"請考生停止答卷"。終于結束了，爺都要睡着了！

"大家排好隊，每個人都在攝像頭這裏停三秒核對身份"。這時候還沒有指紋認定，只能通過身份證件和面部來識別，所以搶手才層出不窮啊。

"喂喂喂"。監考老師朝那個突然跑掉的男生叫着。

"是搶手！"旁邊的人先小聲說着。這孩子還挺懂的，不過是個心理素質略差的搶手。

身後稚嫩的同學們小聲議論着，有的在驚訝于搶手這件事，有的在擔心男孩被抓住之後會怎樣，有的則在擔心男孩還能不能繼續……我覺得，還是擔心你們一下你們自己吧。

順利的進入考場，順利的考完整場，如果不是個人原因，他也會順利的通過視頻審查，接着順利的考完剩下的科目，拿錢，交差。這不就是套路嗎。這條所謂最公平的流水線，早就粘上了污點。

記得在我大三那年，高考已經采用了指紋識別系統。然而即使是在這樣嚴格的情況下，地下交易還是依舊繁盛。幾個認識的同學紛紛接到“橄榄枝”并去參加了考試。聽說成績還不錯。

不過，不要太悲傷。畢竟，相比之下，對于身處平民階層的我們來說，這的确是最公平的競争了。

☆、月正的告白

“請考生停止答卷”

“耶！！！”随着最後一門的結束，整個班都沸騰了。無論考場上發揮得如何，此時此刻，我們一個個都變成了脫缰的野馬。這大概是人生中最放松的時刻。

解放了！

這一晚，大家都免不了一起吃個飯，喝個小酒，唱個小K。我們幾個自然不能免俗。

晚上，大家被小胖帶到了一個“只可遠觀不可亵玩”的飯店，門前的禮儀妹子個個養眼，房間裏的物品一應俱全。當我偷偷瞄了一眼菜單後，腦海裏只出現了兩個字“完蛋”。囊中的毛爺爺們，只夠兩瓶fillico......這是什麽鬼酒店，你怎麽不直接去搶！

小胖說：“大家随意，今晚老爸請客”。此時此刻，我的內心在沸騰，在歡呼，仿佛看到了救世主。何叔，你真美！

“來來來，舉杯，祝賀我們終于擺脫了高考！”小胖今天異常興奮。

“對，以後我們大家還要在一起！”還要和果果在一起。

大家舉起酒杯，果果，樂正，萌萌，小胖，袁野，宇軒，清一色的Utopias，只有我，乳白色的酸奶顯得格外惹眼。

“女神，你也來點啤的吧，不會醉的。”在小胖的慫恿下，大家紛紛建議我嘗試一下。

“喝不下了就給我......們。”既然樂正都說了，我自然要試試。

“幹杯！”

一杯，兩杯，三杯......不知道傻傻的喝了多少杯。

我覺得臉在發燒。大家在聊什麽有點聽不清，頭也變得沉沉的。

“果果，快來給我們介紹一下你的袁帥哥。”這是小胖的聲音，她又在八卦了。

“沒什麽好介紹的，他叫袁野......”這是果果的聲音，可是接下來她說了什麽？我想努力去聽，但耳朵已經不受控制了。

不知道是誰一直在幫我夾菜，我就悶着頭吃呀，吃呀，不吃完多浪費。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轉移到了ktv，我就飄啊，飄啊，飄來了。一聽見熟悉的旋律我就搶上去狼嚎鬼叫，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唱什麽。

......

彌漫在鼻子周圍的是熟悉的香味，軟軟的被子蓋在身上，有點黑什麽都看不清，腦子還在嗡嗡響，旁邊是誰在說話？

是樂正。這透着過早成熟的香氣，還有脖子後這手臂的觸感，錯不了。

“傻瓜，不是告訴你喝不下的給我，怎麽還喝這麽多。”樂正在責備我，但語氣中又有些心疼。我想坐起身告訴她，我沒事，卻發現身體根本無法動彈，像夢魇一樣。“我轉學來的那天，第一眼就看見了你。在人群中，你是那麽特別。就在那一瞬間，天真爛漫的雙眸讓我死灰般的心獲得了新生。我本想這輩子就這樣渾渾噩噩的活下去的，但老天竟讓我遇見了你。活着，似乎變得有了意義。我想和你在一起，擁有你，占有你，可是每每這個時候，我卻忍不下心在你這張白紙上留下印記。于是，我決定再等等。我相信，就算一個人，也能為我們的未來努力。”

樂正似乎想起了什麽，房間變得靜悄悄了。

過了一些時候。 “以前，我最怕聽見秦偉國開門的聲音，那簡直就是個魔咒，我怕他那雙殘暴的手，更怕那些奸邪的人！但，除了哭，我什麽都做不了。”

“可是，小天，後來我遇見了你，是你給我了希望的勇氣。既然，我無法反抗，那麽我就要要回我失去的補償！早晚有一天……”她充滿了憎惡的聲音，突然變得溫柔了“小天，我為什麽會喜歡你的？”一股熱氣撲面而來，樂正吻了吻我的額頭，輕輕的。“沒有了你，我，該怎麽活？”

樂正沉默了，手臂上突然有着濕潤的觸感，一滴，兩滴。漸漸的聽到了抽泣的聲音。她在哭。

樂正，不哭了好嗎？對不起。我知道這樣說很過分。我，我做不了你的另一半，但是我們還是朋友對嗎？我們是一輩子的好朋友，好嗎？我會保護你，愛護你，你在我心中的位置誰都不可取代！我想起身給她一個擁抱，我想摸摸她的頭安慰她，可是我做不到。無比沉重的身體，仿佛被壓上了千斤頂，讓我沒有任何還手之力，只有靈魂還算清醒。

“可是，你的丘比特之箭并沒有射向我。你看果果的眼神，還有果果對你的回應，我知道，你們才是屬于彼此的一對。”她笑了一聲，但聲音裏滿是無奈與悲傷。“不知道為什麽，我竟然會放手。呵。"樂正撫摸着我的臉頰"你一定會更幸福的，傻瓜……”

均勻的呼吸聲，在耳邊響起，安心而深沉。

傻瓜，樂正，你才是傻瓜。

☆、和果女神在一起的一天

頭重重的，懵懵的。閉着眼，習慣的伸出右手摸摸床的另一邊，樂正已經起床了。隔着窗簾，陽光看起來暖暖的，廚房裏飄來了誘人的飯香。

“好香呀，月愛卿做的飯天下第一。”不知道為什麽這麽餓，桌上的飯菜分分鐘被我消滅幹淨。吃飯期間，我能清楚的感覺到她的眼神，在我身上，柔柔的。

“樂正。”

“嗯？”

“你真好。”不知為什麽，說這句話的時候臉紅了。

“我和董倩……”這是我一直想問的問題，只是一直沒好意思開口，沒想到樂正竟看出了我的小心思。

“沒關系。”下意識的，我說出了這句違心話。

“小時候我們就一直在一起，只是朋友關系。直到轉學來的前一年，那天她在我家留宿，我們就不自覺的……。”她苦笑着。

“兩情相悅嘛，哈哈哈。”心裏有些不舒服，但嘴上還是裝作無所謂的樣子。

“那天吃飯，你看茹果的神情，真的讓我好難受。”樂正的聲音顫抖着，眼裏閃着淚花。“所以，回來就喝了酒，就……”

對不起。我想告訴她，對不起。可是，我連說對不起的資格都沒有吧。

我牽着她的小拇指，這個觸感還是如此熟悉，想輕輕咬一口。

“你打算怎麽辦……果果？”我聽不出樂正這句話的感情，也聽不出她的意圖。

我搖搖頭。因為根本不知道該怎麽辦。

“放手去做啊！有些事，不能猶豫。”她看着我，很認真：“你看我猶豫了，結果呢？”她嘲笑着自己。

“可是……”

“沒有可是，你不喜歡她嗎？”

喜歡，發自內心的喜歡。我沉默了，在樂正面前，這句話我說不出口。

下午回到家，還是暈暈的，身體時不時的還在飄，很奇妙。晚上做了個夢，夢到我在一個整潔的辦公室裏寫着什麽，突然有人敲門叫我“秦經理”。

吓醒！不敢想象工作中的我會是怎麽樣的。

“小天，小天，我的小天天......”是母上大人的聲音，可是我睜不開眼，被窩總是這麽有魔力。果然還是再睡一會好了。

“砰”，房間的門被狠狠推開，“秦天！”。完了，母上一叫我的全名，準沒好事。

“在，母親大人，我在！”二話沒說，我便直挺挺的坐了起來。

“果果的電話。”母上一臉奸笑的看着我笑。

掀了被子，轉眼間來到電話旁，請叫我風一樣的女紙。

“果果？”突然看到鏡子裏自己的臉，笑的都變了形。

“小天，下午要一起逛街嗎？”聽見果女神的聲音，我整個人都酥了。

“要要要！必須要，我最喜歡逛街了。”聽到我說這句話，母上大人瞪圓了雙眼看着我，用口型說着“小騙子”。

“嘿嘿嘿”，我對着母上傻笑着。确實，我才不愛逛街，一年也不會去一次。可是，是果果啊！

“小胖呢？”來到集合地，只看見茹果一個人。

“文婷說突然有事，不能來了。”果果眼中有一絲遺憾。但當她再看到我的時候遺憾又變成了欣喜。

“哎，沒辦法，胖最近總是這麽忙。”哈哈哈，簡直是天助我也，小胖朕要賞你一個吻。我要和果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