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反反複複哭哭啼啼
樓下雖然沒有人,但卻開了幾盞壁燈,廳內光線還算亮堂。
他讓傅司禮坐在沙發上等他,自己摸進了廚房裏看了看冰箱裏的食材,滿滿當當,被女傭碼放的很整齊。
“傅司禮,”他招手喊他過來,“你想吃水餃嗎?”
“想吃,可是,”傅司禮站在他面前,不高興的撅着嘴巴,“為什麽我的肚子沒有說話?”
“去你的!”林艾大笑,手裏拿了根黃瓜指着他的鼻子,“你給我趕快忘了這件事!明天也不許想起來!……”
他烏黑細軟的頭發有些淩亂的窩在頸邊,穿的是件深藍色絲綢面料睡衣,袖口挽了起來,露出一截白藕似的胳膊,纖細又惹人憐愛。
笑的時候更是眼尾微微上挑,瞳孔裏亮晶晶的像揉進了碎琉璃。
“你好漂亮。”傅司禮突然對他說。
“別想讨好我。”林艾不理他,轉身去煮速凍水餃,是蝦仁玉米餡的。
他還配了一碟子酸辣拍黃瓜,一碟子蜂蜜西紅柿,這都是他在國外留學的時候自己常做的,清爽簡單。
和傅司禮坐一起吃餃子的時候,後者瘋狂喜歡那道拍黃瓜,幾乎被他一人承包了。
在不小心吃到裏面的小米辣後,他眼淚汪汪的吐着舌頭,對着林艾直哼哼。
林艾用筷子夾了顆餃子吹涼,在醋碟裏沾了滿滿的醋,遞到他嘴邊,“張開,吃下去就不辣了,醋是解辣味的。”
傅司禮依言把餃子吃了進去,過會他又對着林艾張開嘴,“還要,還要!”
林艾又塞了一顆給他,他鼓着腮幫咀嚼着,等咽下去後又把嘴巴張開,“啊,啊……”
就這樣林艾一邊吃着一邊喂他,直到餐桌上的兩盤餃子全部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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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吃了五個……”林艾捏着他的臉咬牙切齒的說,“你吃了十五個你知道嗎?”
那人無辜的眨着大眼看他,睫毛又黑又長,表情裏透着股稚氣可愛。
林艾的心驀得軟了下,他摸了一把他的臉頰,“走吧,出去消消食。”
夜晚的花園裏靜悄悄的,偶爾有幾聲貓叫,他和傅司禮又在長長的鵝卵石小道上,嗅着空氣裏的野薔薇花香,心情大好。
剛開始傅司禮非要黏着他,要去拉他的手,林艾只吝啬的分給他一根小拇指,“那你只可以牽着我的手指頭。”他睨着他,眼角微微挑了起來笑嘻嘻的說。
傅司禮像是怕他反悔一樣,迅速抓過他的小拇指緊緊攥在手心裏,兩人一前一後慢悠悠的逛着。
在走過一處蘭草花架時,傅司禮的腳步突然慢了下來,他低頭看着一盆盆打理完好的蘭草,神情有幾分迷惘。
林艾回頭看他傻站在那裏若有所思的樣子,心下了然,抽開手轉而拍了拍他的肩膀,“還是自己老婆好吧?去吧,去找他,他在二樓呢。”
傅司禮垂眼看他,眸光微微一動,像被突然點醒似的一句話沒說急急轉身就走,把林艾一人扔在長廊上,外面月光冷冷清清的。
“這……跑的可真快。”林艾小聲嘀咕道。
現在的傅司禮和小孩一樣,而他就像是白鷗請來的育嬰保姆,只要不強行把他拖上床,林艾覺得這樣的日子倒也不錯。
“再趁他神志不清的時候能有個孩子就好了……”
他打心底裏不想對着清醒時冷冰冰的傅司禮張 | 開 | 雙 | 腿。
又在樓下轉了轉,感覺肚子裏的食物消化的差不多了林艾才磨磨蹭蹭的上樓睡覺。
經過白鷗的屋子前時,他靈敏的支起耳朵,并沒聽到什麽異動聲,這才放心的繞回了客房。
洗過澡後躺在柔軟的被褥上他滿足的想,那人終于沒再來煩他,可以安心睡個好覺了。
但不知道為什麽,嗅着房間裏還殘留的淡淡黑雪松味,他卻翻來覆去的失眠了。
……
安靜度過一個晚上後,林艾向白鷗推脫手頭事情積壓的多,要回公司看看。
白鷗點頭同意了,昨晚傅司禮一聲不吭的鑽到他房裏倒頭就睡,早上清醒後也沒說什麽,看樣子是易感期要結束了。
他坐着傅宅的車出了別墅,經過路口時和一輛黑色的邁巴赫擦肩而過,司機輕輕“咦”了一聲,有些奇怪道:“今天傅先生回來的真早。”
林艾回頭遠遠的看了一眼,“是嗎?……”他輕聲的問,心頭有了點不好的預感。
那輛車是傅司禮的私人用車,開得飛快一轉眼就消失在了視野裏。
這種不好的預感持續到了夜裏。
他剛補完這兩天公司的文案信息關上電腦,沒多久手機就響了起來,白鷗的號碼。
電話那頭十分嘈雜,“你還是過來吧。”白鷗的嗓音裏透着幾分疲倦,“司禮這個易感期反反複複…醫生說激素沒平衡之前,可能會一直處在這種情緒波動中。”
“啪——”林艾的手機從耳邊滑落摔在了木質地板上。
他坐在書桌前愣了半晌。
玻璃瓶裏的那幾朵向日葵好久沒換清水,已經蔫蔫的垂下了腦袋。
林艾覺得此時此刻的自己就像是其中的一朵,蔫蔫的。
……
他趕到傅宅的時候,傅司禮正坐在花架子下面,肩膀一聳一聳的小聲啜泣着,身上的西服沾了灰土皺成一團,連衣扣也掙脫了好幾顆。
白鷗拿了條帕子蹲在他跟前,動作輕柔的給他擦去了眼淚,小聲哄着。
察覺到林艾的靠近,傅司禮幾乎是瞬間擡起太來,那雙深邃微狹的眼睛哭得****,水汪汪的看着他。
“你……”林艾喉頭輕輕一動才吐出一個字就被那人撲了過來,緊緊擁在懷裏。
“我回來就找不到你……你去哪裏了?…”他抽抽搭搭的說,臂力不斷收緊,勒得林艾胸口直發悶。
“哥哥,他又怎麽了?”他掙紮着從那人臂彎裏探出腦袋來問白鷗。
後者一臉平淡的站起身走了過來,執着手絹輕輕拍打着傅司禮背後沾到的灰塵,不緊不慢的開口,“在這裏待一下午了,誰來都勸不走,非說昨晚把你弄丢了要來找你。”
傅司禮還在他耳邊哭哭啼啼的,林艾有些心煩意亂的眉心一皺,“不許哭。”他的神情恹恹的,嘴角向下壓時看起來有幾分淩厲。
那人似是被他的突來的嚴肅吓到了,黑漆漆的眼珠子楞楞得瞅着他,嗫嚅着嘴唇卻沒說出什麽來。
“你對司禮好一點。”白鷗在旁邊幽幽的說,語氣頗有些心疼,“他現在就像小孩子,Alpha易感期都是很脆弱敏感的。”
他說着,傅司禮便像配合他似的眼裏聚了汪眼淚,撅着紅潤漂亮的嘴唇,一臉委屈的樣子。
“嗨呀,交給你了。”見傅司禮貌似挺聽林艾的話,白鷗放心的施施然離開,撇下他和傅司禮單獨在庭院中大眼瞪大眼。
晚風輕輕拂面,那人無聲的望着他,眼睛眨了眨,又眨了眨,長睫如扇。
林艾嘆氣,遞給他自己的手,小拇指翹了起來,“好吧,去睡覺了。”
傅司禮歡喜的也伸出一只小拇指來勾住他的手指頭,“我要和小蒼蘭睡覺了!……唔唔……”他剛嚷完這句話就被林艾急急捂住了嘴巴。
“你還要不要臉了你?……”林艾咬牙問。
那人乖巧地點頭後,又讨好地晃了晃手指頭,眼珠子黑漆漆的直盯着他,讓他沒法再板着臉。
“我知道了,原來你當初真是靠着死纏爛打才追到我哥哥的。”他無力的說。
“傅總纏人的功夫——”他朝傅司禮豎起了大拇指,“一流!”
“一流!”傅司禮不明覺厲,也學着他豎起大拇指中氣十足的道。
“哈哈哈……笨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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