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收養

織田海得到了少年的肯定答複，就放下心來，趴在少年身上開始休息了。

芥川龍之介被織田海抱着，動彈不能，眼睛看着白色的天花板，但仔細觀察就會發現，他的眼睛裏并沒有焦距。

過了不知道多久，他從僵硬中緩過神來，盯着睡着的織田海，羅生門從他的身上緩緩竄了出來。

殺死他，殺死他，只要趁着他睡着殺死他，就安全了！就算他很強，但已經睡着的人根本沒有戰鬥力可言，略微恢複了的羅生門以迅猛的勢頭朝着織田海攻去。然而卻被突然睜開眼睛的織田海給躲開了。織田海伸手揉了揉眼睛，看着再次朝自己攻擊的少年，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後高興地笑了起來：“嗯嗯，謝謝攻擊哦~”

十秒後，織田海再次趴在少年身上睡着了。芥川龍之介也陷入了昏睡。兩人相擁而眠。

織田作之助帶着芥川銀和她的幾個夥伴回到家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幅乍一看頗為溫馨的場景。

“哥哥，你沒事吧？”芥川銀撲到芥川龍之介旁邊，發現芥川龍之介看起來還好好的，總算松了口氣。

“銀……我沒事。”因此這一次織田海稍微手下留情的緣故，芥川龍之介被芥川銀一喊，就從昏睡中醒了過來。看到芥川銀伸手似乎想要把趴在自己身上還在呼呼大睡的織田海挪開，芥川的瞳孔下意識因為震驚和恐懼緊縮了一瞬：“別碰他！”

“哥……哥？”芥川銀收回手，茫然無措地看着激動地朝她大吼的芥川龍之介。以前不管是發生什麽，對方都睜漆黑眼瞳，靜靜地凝視着。他們的同伴都稱他為沒有感情的孩子。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哥哥露出這種表情。

等到芥川銀收回手，芥川龍之介猛地松了口氣，緊接着劇烈地咳嗽起來，他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喉嚨，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和鼻子，想要盡量按捺住這咳嗽，但仍然免不了從手縫裏溢出幾聲咳嗽聲。全程中，他死死盯着睡着的織田海，似乎生怕自己的聲音吵醒他。

那個小孩，明明比他還要小好幾歲，看起來普通柔弱，但卻強大得不可思議，他不能吵醒他，銀也不行，如果他醒了，對銀、對其他夥伴下手怎麽辦？

“你還好嗎？”織田作之助看着芥川龍之介不停咳嗽，問道。

“咳咳咳……”勉強從咳嗽中緩過來後，芥川龍之介看着織田作之助有些警惕：“你和他是一夥的嗎？”

“我是他的父親。”織田作之助解釋道：“你的同伴找上門來了。你要和他們回去嗎？”

“不可以！”剛才還在睡覺的織田海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過來，他緊緊摟住芥川龍之介的脖子：“我問過他了，他說要被我養的。”

芥川龍之介下意識屏住呼吸，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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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是這樣嗎？”芥川銀有些茫然地盯着毫不反駁的芥川龍之介。

半晌後，芥川龍之介說道：“是”。

剩下幾個小夥伴互相對視了幾眼，氣氛一時間變得凝滞起來。過了好一會兒，其中一人勉強道：“哈哈，龍之介，這也算是好事嘛。被外面的人收養的話，也能過上普通的生活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我們也……”

織田作之助看着低落地想要離開的幾人，道：“如果不介意的話，我也可以幫你們找到收養的人家，或是別的可以住的地方。”

“在橫濱誰會收養我們這種貧民街出身的小孩啊！別開玩笑了！”馬上便引來了反駁。

“那如果不是橫濱呢？”織田作之助平淡道：“确實橫濱很混亂，但別的地方卻并不是如此。我之前也送過幾個小孩到合适的人家，雖說不能算富有，但基本的衣食還是能夠保障的。”他當然也不是聖人，不能拯救這個世界上所有孤苦無依的小孩，哪怕是整個橫濱的小孩都拯救不了，範圍縮小到橫濱的貧民街也不行。這個世界上有多少沒有獲得他幫助的小孩他可能這輩子都數不清。可是已經撞到他眼前的，還是自己即将要領養的孩子的夥伴們，他還是想要盡自己所能幫他們找個落腳的地方。

“……我們回去讨論下。”面對着織田作之助誠懇的話語，幾人最後也沒有完全拒絕。他們能看出眼前這個男人沒有惡意。但萬一對方其實是表面和善的人販子呢？他們沒有完全拒絕，但也沒有馬上同意。

等到他們離開後，這個房間裏只剩下芥川兄妹和織田父子四個人了。

“哥哥，你要留在這個家了嗎？”芥川銀看着小夥伴們離去，并沒有跟上，她看着沉默地接受了領養的、一直相依為命的哥哥，說不出“那我呢，我怎麽辦呢？你要抛棄我了嗎”這樣的話。和有異能力的強大的哥哥不同，她就只是個弱小的累贅罷了。哪怕對方留下哥哥，也不代表會留下自己。一直以來都是哥哥保護着她，她也應該有自己是累贅，遲早要被抛棄的自覺吧。可是從今往後，她便要離開哥哥生活了嗎？

“銀，我……”芥川龍之介并沒有自己即将被好人家收養的自覺，他只覺得自己被兇獸給綁架了，這種時候他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說出“你也留下來”這種要拉對方一起進狼窩的話。

這可是他最親愛的妹妹啊，他在這裏出了什麽事情都好，但他完全不希望自己的妹妹出事。如果他死在這裏，他也不希望對方為了替自己複仇向這個危險的家夥舉刀。因為這樣做的結果毫無疑問，就是她陪自己命赴黃泉。

“那你要一起留下來嗎？”反倒是織田作之助先開口打破了這沉重的氣氛。

“我可以嗎？”芥川銀剛問完，芥川龍之介就激動地否定了：“不，不可以！”

芥川銀沒有想到第一個拒絕的竟然是她的哥哥。她回頭受傷地看着芥川龍之介。

“他現在看起來情緒不太好。”織田作之助按住因為芥川的拒絕難過地想要跑走的芥川銀：“先讓他好好休息吧。你餓了嗎？要不要吃咖喱？”說着就帶着心情低落的芥川銀離開了房間。

等到兩人離開後，織田海摟着芥川龍之介的脖子，一張小嘴吧嗒吧嗒地叨個不停：“那個是你的妹妹嗎？那你要好好努力了。爸爸這麽窮，才養不起三個人，但是如果你能喂飽我的話，省下來的錢就可以留給你和你妹妹啦。”他歡快地提議道，臉抵在芥川龍之介的脖子上，嗅了嗅被自己摟住的芥川身上誘人的香氣。盡管此刻對方身上的異能力還沒怎麽恢複，身上溢散出的能量也很少，可因為之前飽餐過一頓的原因，織田海只是聞到了那麽淺薄的味道，也忍不住食欲大開。

“……你吃在下就可以了，不許動我的妹妹。”肉眼可見的，當前的局勢無法被他改變，芥川龍之介不得不退了一步。

“你的妹妹沒有異能力，我也沒法吃啊。”

芥川龍之介松了口氣。

織田海打了個哈欠：“你餓了嗎？我們跟爸爸一起去吃飯吧。”

當然是餓了，芥川龍之介昏迷了一天多，能不餓才怪。但他早就已經習慣了饑餓，在貧民窟，飽一頓饑一頓是常态。這個時候點頭是對的嗎？芥川有些遲疑地點了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

呃呃，寫的時候有種良家婦女芥芥被惡霸小海逼迫賣身的趕腳【笑哭】

我在思考一個很嚴重的問題。被織田作領養後，芥川兄妹難道要改名成織田龍之介和織田銀嗎？？？？這特麽是什麽東西啊？？？？？

果然還是不改了吧！雖然不改姓有點奇怪，但不管找什麽借口都好，還是不改了，這也太別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