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番外2:前記
郁白庭剛到廣陵的第一年, 父王亡故,母親思念成疾離世,一輩子遠離故土和那的人, 渾渾噩噩, 廣陵百姓起兵抗議甚至叛軍各種混亂絡繹不絕, 直到有一天, 一人出現,将他從噩夢中打醒。
夜涼如水, 溫婉的月光将天邊的流雲映做淡紫,夜幕蒼冥之下,兩人相對席地而坐,一人着一襲黑衣,再無一絲雜色, 長發随風緩緩拂動,右手橫執着一柄長劍, 古樸黝黑,雙眸陰沉,平視着前方,無一絲感情。而另一人, 也如他一般動作, 只身上卻是一襲白袍,手中劍明如秋水,正如他的眼眸,閃動若星辰, 散開着一股勃勃的英氣。
過了良久, 郁白庭首先開口道:“戰神将軍盛辰南,哈哈, 聽聞将軍飒沓如流影,不知你的劍是否真如傳說之中那樣快?”
盛辰南沉默半晌道“不知道。”
郁白庭苦笑一聲道:“你怎可不知道,你今日此來,不是來與我比劍的麽?”
盛辰南道:“是。”
郁白庭道:“哦,來與我比劍,卻不知自己劍有多快,你怎能有把握勝我?”
盛辰南道:“沒有把握。”
郁白庭詫道:“既無把握,你為何來?”
盛辰南道:“為了廣陵。”
郁白庭大笑道:“為了廣陵?”
盛辰南道:“我勝,你從今日起做好你的廣陵王,如不勝,我悉聽尊便。”
郁白庭低頭一嘆道:“我和你無甚交集,何苦……”陡然間肘臂一轉,長劍如碧水東流,直刺向盛辰南胸口,去勢之急,直非人力所能及,“叮”一聲清響,盛辰南依舊端坐地上,也不見他有何動作,手中劍卻已然架住郁白庭所進劍招。
“好快的劍!”郁白庭嘆道,“你我便非要分個你死我活?”
盛辰南沒有說話,臉色依舊陰冷,無絲毫變化。郁白庭笑一聲:“好個戰神将軍!”
說話間,郁白庭身形猛縮,左足一點,身子如風般倒掠出三丈,緊接連縱幾下,身形已到幾十丈外。
悠揚的歌聲回蕩在這翠微樓中,伴着歌聲,一道白影如鬼魅般掠入翠微堂內,拍案呼道:“小二,快快拿酒來,今晚我要與人痛飲,銀子定少不了你!”
“誰要喝酒?”郁白庭回過頭去,只見盛辰南不知何時已然來到身後,笑道:“你我追逐如此之久,便不嫌累麽?來來來,先飲上三杯,解一下勞累。”
盛辰南道:“不累,不喝。”
郁白庭面色一沉道:“你不喝也要喝!”
盛辰南眉頭一皺道:“不喝又如何。”
郁白庭忽又笑道:“你若不喝,我便不與你比劍。”話聲未落,便只覺脖頸一涼,幾絲鮮血自脖頸流下,在白衣上浸出幾朵梅花。
只聽盛辰南冷冷的聲音道:“這可由不得你!”
盛辰南笑容未斂道:“你若要殺,便來殺我,你若喝酒,此處便有。”
過了良久,盛辰南緩緩将劍自郁白庭頸上移開,順勢挑起桌上已然放好的酒壺,左手接住,仰面一飲而盡,臉上依舊沒有一絲變化,黑色的長袍,黑色的劍,只不知這心,卻是何顏色?
郁白庭大笑道:“好好好,只聞盛将軍殺人之快于天下,卻不知喝酒也是如此!來!你我再來!”
說罷從桌底提出兩壇兒酒,斜睨了盛辰南一眼,兩手振開泥封,右臂長揮,一壇酒如離弦箭般射向他。
盛辰南臉色依舊冷若冰霜,只那酒,卻已不知何時被他抄在手中,客棧之中的衆人紛紛側目,沒有人看清他的招式,亦如同沒有人看清他的心。
“哈哈,哈哈哈哈。”郁白庭掀起桌上另一壇酒,仰首而飲,清流自他的脖頸上緩緩流了下來,“砰”酒壇碎在地上,郁白庭直直瞪着盛辰南笑道:“你可是人?”
“我是鬼”
“哦?”
“戰場無情,無情何談為人?我只是鬼,我會的,只是殺人。”
“好一個鬼!”郁白庭袍袖一展,一柄四尺青鋒現在手中,“清靈劍,劍中之靈,出鞘只為英雄,你便是鬼,也是鬼中之雄!我郁白庭便不齒以此劍中之靈來會鬼中之雄!”
說話間清靈劍化作一道長虹,直刺盛辰南前胸,“噌……”兩劍交處,濺起一溜火花。盛辰南不知何時劍已在手,劍身窄長,漆黑如墨,一如他的人,不留片光。
“好!”郁白庭喝道,劍勢卻絲毫不松,清靈劍劍尖微顫,在他手中顫碎萬點寒星,伴着一聲劍嘯,如瀑般向盛辰南倒卷而去。
盛辰南眼眸閃動,便在劍氣将及身時,突然身形微測,長劍斜刺而出,劍出之速,無人可見,也無人可聞,一如黑夜裏的鬼。
“叮。”一聲清響,一滴汗水自郁白庭額間緩緩滴下,清靈劍明如秋水,無名劍暗如鬼魅,這,可就是江湖?劍的兩端,可是人的兩端,可是江湖的兩端?此刻,兩劍劍鋒相抵,一明一暗,便似各自的主人,只這江山,是否與這劍般簡單?
幾絲鮮血自郁白庭嘴角溢出,只這血,卻已變做暗紫顏色。
盛辰南身形疾竄,以左手扶住即将倒下的郁白庭,右手仗劍護住周身一躍而起,“喀拉!”一聲,盛辰南劍與人仿佛合一,刺破這房頂,只聽幾聲慘叫,幾人自客棧房頂滾下,頸子上,各自有一道劍痕,不深也不淺,恰可致命。
月色無,暗夜之下,客棧四周,依稀有許許多多人,依稀有許許多多的刀劍影子,向着盛辰南掠去的方向,只是無人再去追趕。
“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戰神将軍已走,誰人能追得!”
幽雲漸散,明月悄悄露出身影,将天空中寥寥的雲兒映成深紫,月光下,盛辰南靜靜盤膝而坐,一指如劍,點在郁白庭胸前,額間有汗水靜靜落下,不着絲毫聲音。
過了良久,盛辰南突然指尖微動,身子驀然掠起。
“噗……”鮮血自郁白庭口中噴湧而出,濺滿了身前一方土地,也濺染了一地月光。郁白庭緩緩睜開眼睛,溫柔的月光散在他的眼眸間,他笑着看着遠處木然的盛辰南道:“你救了我。”
盛辰南沒有回答他,卻淡淡問了一句:“你笑什麽?”
“我笑你。”
“笑我?”
“在這廣陵,有多少人想殺我,多少人想吃了我的肉,喝了我的血,你也本要同我比劍,可卻又因此不得不救了我,哈哈,這不好笑嗎?”
“哼,你輸了,做好對廣陵負責的準備,”盛辰南回身離去,邊淡淡道:“明日午時,碧水潭邊。”
飛瀑流,洩在一池碧潭之上,飛珠濺,散在一方綠草之間。
“沙沙…沙沙…沙。”腳步聲響起,一人踏着碧草緩緩走來,在碧潭之前停下,一襲黑衣,一把黑劍。
盛辰南冷冷打量着四周,瀑布急沖而下,飛珠濺玉,微風拂過,樹葉簌簌作響。
他收回目光,面對着瀑布,靜靜的盤膝坐下,緩緩閉上雙眼,宛似老僧入定。
天上白雲飄來飄去,不知不覺,已是過了一個時辰,水潭邊,一只鳥兒來回走來走去,偶爾低低的鳴叫幾聲,忽然間,這鳥兒驚掠而起,高鳴幾聲,沖上天空。
盛辰南緩緩睜開眼睛道:“你來了?”
沒有人回答他。
“沙…沙…沙。”腳步聲漸漸變得清晰。
一絲閃光透過潭水反射進盛辰南眼中。
“唿”的一聲,盛辰南飛掠而起,劍随身動,“哧”,劍已刺破來人眉心,只這人,卻不是郁白庭。
“噗”盛辰南右手一振,長劍震破那人頭顱,血液混着腦漿灑在碧草之上,也濺在盛辰南臉上,盛辰南長劍斜指着大地,臉上灑滿着血污,宛如幽冥惡鬼。
一聲唿哨,劍風自盛辰南身後逼來,一聲長嘯,他反身一劍刺出,身随劍走,身後之人,還沒有任何反應,劍已刺進他的胸膛。盛辰南擡眸看去,只見身後之人黑巾蒙面,此刻已是沒有了生氣。
突聽一個聲音道:“啧啧,盛辰南,盛辰南,果然名不虛傳。”
盛辰南擡頭向發聲之處看去,只見一人站在瀑布之上,也是黑巾蒙面。盛辰南冷冷道:“你是誰?郁白庭在哪裏?”
那人道:“嘿嘿,郁白庭?他死了,被我殺的。”
盛辰南道:“哦?那我便殺了你!”
那人冷冷道:“你殺得了我?哈哈,哈哈。”
只聽呼的一聲,盛辰南身形一縱,在瀑布懸崖上一借力,身子如大鳥般飛掠而起,長劍順勢刺向那人脖頸,便在即将刺入那人咽喉之時,突聽兩聲劍嘯,兩道劍光當面射來,千鈞一發間,盛辰南突然倒翻而出,左手順勢緊緊嵌懸崖之中,雙腳在懸崖上一蹬,再次掠起,劍光揮,碧血濺,兩人手執長劍,不可思議的看着劍光劃過自己的咽喉,然後緩緩倒下,鮮血自他們咽喉中涅涅流出,眼眸兀自大大的睜着,只不過,他們再也看不見了。
“哈哈,哈哈,好本事。”一人高聲贊道。
盛辰南順着聲音處看去,只見那黑衣蒙面人正站在遠處。在他的旁邊,還有兩人,一人也是黑巾蒙面,手持長劍架在另一人脖子上。盛辰南心中微冷,只見那被劫持之人赫然正是郁白庭,此刻郁白庭微微擡起頭,看着盛辰南。
盛辰南冷冷道:“他們是誰?”
郁白庭道:“想殺我的人,當然,他們想殺的不僅是我,還有你。”
盛辰南道冷笑一聲,對那黑衣人道:“你以為他可以威脅到我?“說着擡步向郁白庭走去。
黑衣蒙面人倒掠出幾步,笑而不語。
盛辰南的劍快絕無倫,蒙面人剛退,挾持郁白庭的那人便已身首異處。
盛辰南點開郁白庭穴道,只見郁白庭委頓在地上,郁白庭看着盛辰南,慘然一笑道:“我已身中劇毒,走不了了。”此刻郁白庭面色已如金紙,顯是受了極重的內傷,
盛辰南擡起頭,長劍斜指,風漸漸大了,也更冷了,盛辰南長發飛舞,渾然不覺。
“咳咳”只聽幾聲微咳自郁白庭口中傳出,盛辰南轉過頭,朝向黑衣人道:“你想如何?”
黑衣人緩緩踱出小亭,只見這人一身黑衣,以黑紗蒙面,只聽他緩緩道:“你若想讓他活,便須答應我一件事。”
盛辰南道:“何事?”
蒙面人道:“與我比武!”
盛辰南道:“你勝不過我。”
蒙面人道:“我自然知道。”
盛辰南道:“如何比法?”
蒙面人道:“若想他們生,便須與我比武,若想與我比武,便須自斷右臂!”
盛辰南冷冷一笑,回頭看向郁白庭,而他正靜靜的看着那蒙面人。
“唉……”郁白庭長嘆一聲,低低道:“将軍盛辰南,無手你可還是戰神?
嗤,劍刺破人的咽喉,血染紅了人面,伴着倚劍的一聲驚呼,蒙面人瞪大了雙眼,“你…你…”喉間格格作響,卻再也說不出一句話,因為劍已穿過他的喉嚨,劍身黝黑如墨,只不過執劍的人,卻明如月光,卻是郁白庭!
此刻,他身後的兩個黑衣人已然倒在地上,只頸上一絲劍痕。
“我的劍可是比你的慢?”
冷風更寒,盛辰南的眼睛一眯。
“不比我慢。”
郁白庭望了他一眼,沉默良久,廣陵叛軍不少,要他命的人更是不計其數,但憑他的功夫,還未将他們放在眼裏,今日假意被捕,不過是想試探盛辰南。
“別這個表情,”他突然一笑,“以後還得請盛将軍多多關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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