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番外3:際遇
束手無策是假的, 可中的毒是真的。
郁白庭只記得自己眼前一黑,再不知後事。
悠悠簫聲依舊在耳邊回繞,似耳邊低低的呓語, 那輕搖的柳, 那清唱的歌……
郁白庭驀然驚醒, 環顧四周, 卻似在女兒家繡房之中,他右手緊緊握了握自己的劍。簫聲依舊在, 郁白庭翻身而起,悄悄向那簫聲發出之處掩去,劍尖微顫,幾絲殺意浮現,左手微微拂起臉前擋住視線的珠簾, 劍緩緩伸了出來,只那劍, 卻沒有再次劃過人的脖頸。
簫聲停了,淡淡的幽香散了出來,一襲素衣及地,柔順的長發懶懶的垂在纖細的腰間, 勝雪的素手中, 紫竹洞簫已然放下。
郁白庭眉頭一皺道:“你是誰,這裏是哪兒。”
劍依舊抵在那女子後頸上,沒有絲毫拿開的意思。
女子緩緩轉過頭,任劍尖抵在自己咽喉, 容顏初現, 素衣若雪,纖手微垂, 眼眸似水,宛若蕩漾着的幾許波紋,眉間輕皺,襯着那那張不似人間應有的臉,花兒若見,也須羞垂了頭。
“這兒,是不幹淨的地方。我,可還須說?”
郁白庭驀然良久,緩緩放下了手中的劍。
“盛辰南,你可認得?”
“認得,便是他将你送來這兒的。”
“他可在此?”
“走了。”
“去了何處?”
“北涼。”
“誰說的?”
“他說的。”
郁白庭目光微閃,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走到門邊,才伸出手。卻聽得身女子幽幽道:“你受傷了,很重。”
郁白庭道“哦?”
“盛公子要我在此照顧你修養,等他事了,他會回來找你。”
“我憑什麽信你。”
“什麽也沒有。”素衣女子忽的輕輕一笑,只這笑,卻似有幾分滄桑。“青樓夢好,難賦深情,你并非信不過他,也不是信不過我,只不過,這兒太髒,我也太髒。”
“你叫什麽名字?”
“倚劍,倚樓之倚,你手中的劍。”
“你是盛辰南什麽人?”
“我不是他的什麽人,也不是人,我是魚,任人宰割的魚,”她微頓了下,忽又道:“與你一樣。”
郁白庭目光微動,冷冷道:“你知道了些什麽?”
倚劍道:“我知道的,便是你夢中的。”
郁白庭道:“你不該知道的。”
倚劍道:“為什麽?”
郁白庭道:“只有死人才能知道,而你……”說話間劍光已抵至倚劍咽喉。倚劍微微揚起頭,幾滴清淚自眼角悄悄滑落,只是,她的臉上卻似泛起了一絲笑容。古人曾言,“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不知眼前,可是那傾世的容顏?
“你為何笑?”
“如果是你,你也會笑。”
郁白庭的手微微抖動,劍尖也微微顫動,蹭破了粉頸上一絲皮肉,一線血順着那雪白的頸子流下,浸紅了幾乎不可見的素衣的一角。
郁白庭無力地垂下手中的劍。“我也會笑,沒錯,我本已生無可戀,我已是鬼,為何還在人世彷徨?”
簫聲悠悠,沁人心扉,郁白庭靜靜坐在床上。簾外暮雨潇潇,倚劍掀開珠簾,望着樓下絲絲的雨,怔怔出神。樓下幾株桃花正開,微風拂過,幾片花瓣緩緩落在地上,寂靜無聲,一如身後那人。
“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維葉萋萋。黃鳥于飛,集于灌木,其鳴喈喈。
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維葉莫莫。是刈是濩,為絺為綌,服之無斁。
言告師氏,言告言歸。薄污我私,薄浣我衣。害浣害否?歸寧父母。”幾絲歌聲自倚劍口中緩緩飄出,婉轉如黃莺輕鳴。
郁白庭緩緩睜開眼睛,望着倚劍,忽開口道:“你想家了麽?”
倚劍如玉般的臉上拂過一絲微笑,“你不想麽?”
郁白庭道:“你可有為你的家人報仇?”
“報仇,報仇……”倚劍臉上掠過一絲黯然,“報了仇又怎樣?桃花散一季還可再開,可人。”倚劍輕輕一嘆,離開窗臺,回到內室,看着郁白庭道:“可好些了?”
郁白庭面上忽然浮出一絲笑意,“已好多了。”
倚劍微微一怔道:“你笑了。”
郁白庭心中一動,他笑了,沒有任何意味,已有多少年,他沒有笑過。
郁白庭緩緩站起,劍沒有在他手上,他走向窗臺,掀開窗上珠簾,倚劍靜靜跟在他的身後,右手攜着紫竹洞簫,和着窗外暮雨,和着飄散的桃花,簫聲悠悠入耳,郁白庭面上再次泛上一絲微笑,多少年來,他眼中的只是血與劍,而此刻,他的心中卻如此的放松,如此的安定。
桃花飛散,素影翩翩。簫聲悠悠,歲月如煙。
“郁公子,你的傷好了麽?”
“好了。”
“好了多少了?”
“不多不少。”
“郁公子,你看今晚的月亮多美。”
“像你的眼睛一樣。”
“真的嗎,郁公子,你……你覺得,是月亮好看還是我好看?”
……
轉瞬已過月餘,窗外桃花都謝了,小樓上,倚劍倚着窗,看着樓下的“客人”笑着來去,眼中泛過一絲厭惡,一聲輕嘆,倚劍轉過身子,簾外陽光映過她如玉的臉龐,也映出了她淺淺的愁容。
屋內的熏香靜靜燃着,一抹身影靜靜的來到倚劍身邊。
“你有心事”郁白庭淡淡道。
倚劍緩緩回過頭,一笑道:“沒有,我……我能有什麽心事。”
郁白庭靜靜看着倚劍的眼睛,良久,倚劍的笑容漸漸落下。郁白庭轉過身,走到窗臺,掀開窗上珠簾,淡淡道:“一個月了。”
倚劍嘆一口氣道:“你…可是要走?”
郁白庭沒有說話,也不必說。
劍依舊靜靜挂在牆上,倚劍慢慢走了過去,摘在手中,劍入手,有幾分沉重,倚劍走到郁白庭身邊道:“郁公子……你的劍。”
郁白庭自她手中接過長劍,已經有一月時間,它沒有飲過血。
郁白庭擡起頭,看着倚劍美麗的眼睛,忽然伸出右手,緩緩在倚劍柔順的發間拂了拂,微微一笑,倚劍也笑了,如孩子一般,美的不似人間應有。
曾有那麽一個人,也對他笑的這般純白無瑕,有多久未見到她了……
郁白庭收起笑,沒有說話,慢慢向繡房門口走去。
“郁公子。”突聽倚劍喚道。
郁白庭轉過身道:“何事?”
倚劍快步走了過來,眼中隐隐似含着幾絲晶瑩。
“郁公子,你…你可會忘了我?”
郁白庭似僵在原地,良久,郁白庭伸出手。輕輕拭去倚劍眼中溢出的瑩瑩珠淚。
“我若死,我不會記得你,你也不必記着我,若我活着,随我離開。”說罷更不回頭,踏着暖暖的風離去,只不知這風,吹在他的身上是暖還是寒。
“式微式微,胡不歸……”歌聲在身後幽幽響起,郁白庭右足微點,身子如風般向前飛掠而去,轉瞬間,已再也聽不到一絲一毫的聲音。
也許有一天,待他平定廣陵,他會再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
*連載文《枕邊嬌雀(雙重生)》
*完結文《聖眷(重生)》《反撩[電競]》
*預收文《媚色藏嬌》(男主重生追妻/霸道太子橫刀奪愛)
《誘甜》(美女畫家x冷性總裁/雙向暗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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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載《枕邊嬌雀(雙重生)》文案】
#撸貓戀愛兩不誤,反派全體火葬場#
上輩子,戚晚從嬌寵公主淪為前朝餘孽,被新帝傳喚侍寝,戚晚不願,以死相逼,日夜想着從這深宮逃出去。
後來,她無意撞進了定南王池衍的王帳。
男人銀裝铠甲,把盞一杯香茗,笑意風華潋滟:“小姑娘,軍中可不是什麽好玩兒的地方。”
終歸是涉世未深,只一眼,她便付了情衷。
一夜輕紗帳下,他們做了場荒唐夢。
這段風流韻事傳到了新帝耳朵裏,新帝一怒之下,血洗了定南王府,連着戚晚也未放過。
重生回到逃出宮的那晚,這輩子,她想要他好好的,于是戚晚直入新帝寝殿。
靜夜,寝宮紅燭旖旎,香爐玉暖,她叩首認罪,甘願侍奉。
末了,水晶簾後,緩緩步出一人。
“朕允了。”
池衍在她震驚的眼神中,勾起那抹魅異依舊的笑痕。
池衍記得那小姑娘右足踝系了條細細的鏈子,懸着個鈴铛,一走一晃的清響,比刀戟聲好聽。
初見時,便是這鈴铛聲,顫動心弦,惹起他的寸寸情動。
從頭活過,他想,他要他的床畔,夜夜都有這銀鈴聲。
既然這江山是他親手打下的,那這皇位何苦舍之于人。
這輩子,不如自己來做她的王。
[閱讀指南]
①前世今生+雙重生,基調甜寵爽,1v1+雙c+he。
②時間線上男主重生比女主早,感情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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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收《媚色藏嬌》文案】
#男主重生追妻-甜味火葬場#
#霸道太子橫刀奪愛#
錦官楚氏世代忠良,一旨诏書,十裏紅妝,楚家唯一的女兒楚凝嫁了六皇子為妻。
大婚當夜,春情暖浪,可楚凝一覺醒來,枕邊躺着的卻是太子顧陵越。
出了這樣的荒誕事,她蜷縮在被褥裏哭得不像話。
而男人絲衣半敞,宿醉後頭痛欲裂,透啞的嗓音一沉:“別哭了!”
小姑娘吓得一哆嗦,倏地噤了聲,長睫上還墜着淚珠,好不嬌憐。
失了清白身,楚凝一頭撞在漢白玉柱上,想要一死了之。
結果人沒死成,醒來後記憶竟錯亂了,非抱着顧陵越喊夫君,還直往他懷裏拱。
宮奴們:六皇妃要完……
誰知太子殿下靜默片刻,摟住了粉雕玉琢的小美人,低咳一聲:“此事棘手,暫且由孤照顧弟妹也無妨。”
說罷,衆目睽睽之下直接将人領回了東宮。
發冠上翡翠熠熠生輝的六皇子:……皇兄?
上輩子顧陵越眼睜睜看着她嫁給了自己的弟弟,凄慘而終。
他亦是遭人背叛,成了落魄廢太子。
幸得重來一回,儲君之位,嬌嬈美人,他都要!
後來,每夜楚凝雙頰酡紅,咬唇溢着哭腔,他都會附到她耳邊,溫柔又孟浪。
“凝凝乖,大點兒聲。”
楚凝不知道的是,這一切,都是某人蓄謀已久。
#贈你錦繡山河好#
#是她先勾引的我#
[閱讀指南]
①甜的,寵的,無虐,男主重生,女主不是傻白甜。
②雙c,1v1,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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