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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別看這寧子默身材消瘦,可頗有重量!

卓飲風将寧子默輕輕地放在瓦上,然後靜心觀察下面發生的事情。

或許是聽到了外面急匆匆的腳步聲,不等大夫人等人前來敲門,三月的房門就開了。

三月的頭發上還沾着些水潤的濕氣,一張如花似玉的臉龐上印着兩朵美麗的紅暈。

明顯是剛沐浴完的傑作。

耀武揚威的下人們看見這一幕,頓時集體發愣。

他們這位三小姐,平日裏還真沒看出來,這一沐浴完,就暴露了美若天仙的姿容。

那些人看得心癢癢,直到秋雨彤一聲咳嗽,他們這才慌忙的低下頭,掩飾心虛。

三月對這些人的作态視而不見,問秋雨彤:“大娘帶着這麽多下人,氣勢洶洶的來到我這,是有什麽事嗎?”

三月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乳白色內衫,體态婀娜纖瘦,舉手投足皆是一種淡雅的風情。

這更是讓大夫人嫉妒!

心裏恨恨地想着,陳素蘭那種低俗的貨色,居然能生出這種傾國傾城的女兒。

她有時候甚至懷疑,這個三月,根本不是陳素蘭的骨肉!

可是老爺平素裏卻極為疼愛三月,若非親骨肉,怎會如此?

秋雨彤唇角上揚,一副慈母般的模樣:“三月沐浴完了呀,那正好。來人,把嫁衣拿過來,替三小姐換上。”

“等等!”三月一聲阻止,皺眉問:“大娘這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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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二姐她……

秋雨彤的話驗證了三月的想法,見她笑眯眯地說:“你二姐逃婚了,我們得罪不起陳家,所以只能委屈你,替你二姐出嫁。”

“胡鬧!”三月才不幹呢,憑什麽二姐逃婚就要讓她頂替!

若是嫁給那種男人,她寧願立刻去死!

“這件事是經過老爺同意的,兒女婚事,全憑父母做主。由不得你!”秋雨彤眸子裏劃過一抹得意。

只見她一揮手,兩個婢女眼疾手快地捧着嫁衣沖了上來。

這兩個婢女是大夫人的心腹,大夫人一聲令下,她們豈敢怠慢?

直接就将手無縛雞之力的三小姐推進了房。

房門砰地一聲關嚴。

外面有那麽多壯丁守着,屋裏還有兩個不懷好意的婢女。

這可着實讓三月傷腦筋了。

“三小姐,請不要為難我們,您還是快點換上嫁衣吧。”一個婢女捧着嫁衣,另一個婢女撸胳膊卷袖子。

二人逼上前來,三月立刻道:“好,我換。不用你們插手。”

二人詫異了一下,這三小姐咋這麽快就答應了呢?

她們還以為,要讓三小姐就範,得大費些周章。

沒想到三小姐立刻就服軟了。

哼!看來是怕了那些壯丁了,算她識時務!

過了半晌,門開了。

秋雨彤看着一身紅嫁衣的寧三月,那眼中早已冷卻的嫉妒又死而複生了。

穿着大紅嫁衣的少女,身材纖瘦,端莊從容。

這氣度豈是一句大家閨秀所能包含的?

清風拂來,嫁衣飄然一蕩,撩起了三月額側的秀發,青眉輾轉,眼波含笑。

她馬上就嫁給那樣的人了,居然還笑的出來!

秋雨彤險些被三月的氣場氣的背氣過去,咬牙切齒地道:“蓋上蓋頭,跟我去上轎!”

一行人帶着寧三月風風火火的趕到了前廳,早已心急如焚的媒婆見此立刻如釋負重。

反觀寧真的臉色不是很好,看着一襲紅嫁衣的小女兒,他神情中全是愧疚。

他來到三月身旁,盯着她的紅蓋頭道:“三月,你二姐她太任性了,為父實在是沒辦法,才只能想到用你,來頂替你二姐與陳公子完婚。那陳公子一表人才,家中經營綢緞生意,你嫁過去後,定然衣食無憂。陳家我們不好得罪啊,希望你能理解父親。”

半天不吭聲的三月忽然道:“我要見母親。”

寧真就怕陳素蘭不同意,所以提前派人将她看守在院子裏,這會兒恐怕……

“老爺!”

寧真驚詫地回頭。

見陳素蘭跌跌撞撞的跑來,臉上淚水未幹,模樣痛苦無比。

那陳成抿是什麽人,松陽縣無人不知。

寧安蓉逃婚了就讓她女兒頂替?哪有這樣的道理!

陳素蘭一把抱住女兒,哭着對寧真說:“老爺你真是太狠心了!你不是最疼三月的嗎,為什麽要把她推入火坑?”

薛彩蓮可不樂意了,陰陽怪氣兒地道:“什麽叫火坑啊?那陳老爺可是家財萬貫。能嫁給陳公子,是三月的福氣。”

“那你的女兒怎麽不嫁?”陳素蘭怒視薛彩蓮,那模樣恨不得一口吞了她。

這兔子急了還真咬人啊!

平素裏陳素蘭總是一副和善樣兒,就算受盡委屈,也從來不敢與她們正面沖突。

今個兒為了寧三月的事兒,居然敢沖她大吼大叫!

大夫人秋雨彤在旁邊看熱鬧看的那叫一個興奮,差點沒一蹦三尺高了。

掐吧,互相掐吧,你們掐個兩敗俱傷,她就能坐收漁利了。

薛彩蓮一股怒氣上頭就沖了上來,剛要大罵卻被寧真喝退,“你夠了!看不住女兒是你的過錯!現在又在這挑事,你還嫌不夠麻煩?給我滾回去!”

寧真這話如當頭棒喝般将薛彩蓮的氣焰打壓了下去,委屈的瞅了眼寧真,灰頭土臉的離開。

“女兒啊!我的女兒。”陳素蘭抱緊三月不撒手。

鬧出這麽一出,媒婆驚的一時說不出話來,半晌才問,“這新娘子到底怎麽回事兒啊,咋說換就換了呢?”

“三月不比安蓉差,嫁給陳成抿我還舍不得呢!你啰唆什麽!”寧真瞪了媒婆一眼,拉住陳素蘭,苦口婆心,“蘭兒,女兒這麽大了,也該為她考慮了。今天就當做她成親的日子吧,為夫确實是沒辦法了。”

陳素蘭依舊死拽着女兒的手不放:“三月……”

三月算是看透了,這一家之主的話呀,整個府裏恐怕沒有一個敢違抗的。

她反手握住母親的手,語氣淡而輕柔,“母親,父親讓三月嫁,三月便嫁。此為孝道,算是報答這十八年來你們對我的養育之恩。母親,三月以後不能侍奉您左右,您要保重身體。”

陳素蘭面如死灰,女兒一心求去,這讓她如何是好……

“父親,您要好好的照顧母親。”三月對寧真說道。

寧真還愣愣的呢,這三月咋不哭不鬧,就這般從容的答應了?“呃,好。”

唉,他這個女兒啊,就是和其他幾個不一樣。

總是這麽淡淡的,無論遇到什麽事,都這麽淡然随和!

配那陳成抿綽綽有餘,若那陳成抿婚後對三月不好,他一定不依!

在寧府衆人的簇擁下,寧三月走出了寧府。

陳成抿早就等的不耐煩了,見新娘子居然慢慢悠悠地走出來,胸腹間的火焰立刻爆發:“寧安蓉!你讓老子好等啊!居然這麽久才出來,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三月聞言忽然頓住腳步,清冷的聲音從蓋頭下傳出來,“陳公子的火氣這麽大,不耐煩不如退婚好了。”

早聽說陳成抿的為人,今日一見,果不其然。甚至比她想象中的還要糟糕。

若是嫁給這種人,她的一生不就毀了?

聽見寧三月的聲音,陳成抿忽然一愣。

用審視與質疑的目光上下掃視新娘子,紅蓋頭下的三月甚至感覺到那目光裏的火焰,恨不得将她立刻吞噬。

“你不是寧安蓉?”陳成抿眸一眯。

這少女聲音清冷中帶着幾分柔雅,光是聽聲音,就宛如一片柔風般撩過心頭。

陳成抿眼珠子一轉,笑眯眯地看向寧真,“到底怎麽回事兒呀,岳父大人?”

寧真還憋着悶氣呢,态度有些涼薄,“這是小女三月。安蓉她不慎染了些風寒,沒個十天半個月怕是好不了。陳公子若不嫌棄,就改娶三月吧。”

“哦?不慎染了風寒?怎麽會這麽湊巧?”陳成抿皮笑肉不笑,走上前來,抓住寧三月的手。

寧三月不知他居然這般輕佻,一時憋了口氣,連忙抽出了手。

小手冰涼柔滑,只摸了一下便掌中留香。

陳成抿微笑地看着寧真,“寧老爺真當我陳成抿是傻子不成?我要娶的是寧安蓉,你想給我偷梁換柱,是不是得先跟我商量商量呢?幸好我提前發現,否則豈不讓你蒙混過關了。”

這個陳成抿,得了便宜還賣乖!

寧真氣的胸悶起來,“陳公子若是對三月不滿意,盡可退婚!”

“老爺!”秋雨彤提醒一聲。

陳素蘭心中希望攀升,期盼陳公子趕緊退婚,好還三月自由。

三月可不這麽認為,蓋頭下的雙眸一眯。

作為商人,無利不貪。這陳成抿退婚之意是假,借此訛詐寧府是真!

果然。

陳成抿倒也不像是傳言中那種光會敗家的纨绔弟子,他父親那麽有經商頭腦,他怎麽會是個草包呢。

這會兒洋裝考慮的樣子,聲音拉長,“哎呀,我傾心的可是安蓉,你卻給我換了個三月。岳父大人,上次你我兩家談的那筆生意,你可占了六成呢。”

寧真很想一口老血噴在陳成抿那張充滿算計的臉孔上,咬牙認了,“那比生意,我讓兩成。”

“只有兩成?”陳成抿挑眉冷噗。

那可是大項目啊,合作完工後他寧真至少能賺個千萬兩!

這陳成抿得了便宜還賣乖,這都快晌午了,居然卡在這裏僵持不下。

陳成抿是鐵了心要黑寧真一筆,不然這事兒就沒那麽快過去!

最終還是寧真妥協了,“好!大不了算做是嫁妝。”

陳成抿大笑了兩聲,對寧真俯首一拜,“小婿多謝岳父大人成全。今後,我一定會好好的對待三月。”

那語氣中的得意,就是聾子也能聽出來!

寧府衆人都在心中痛罵陳成抿卑鄙,借此黑了老爺一筆,生意是那麽好談的嗎!錢是那麽好賺的嗎!

真是豈有此理!

三月簡直對陳成抿這敲詐勒索的小人感到惡心。

那麽會經商,好啊,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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