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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安蓉的事情算是了結了,不過她仍然是得嫁給陳成抿。
因為婚書上早已簽下他們的大名,要想自由,就得陳成抿親自寫下休書。
這次家法嚴厲,已經讓寧安蓉和薛彩蓮服軟了,若是再被陳成抿休了的話,不知薛彩蓮會不會當場氣死呢。
三月一邊往西苑走一邊想着。
這麽多年來,她和母親一直被大房二房借機打壓。
這次終于出了口惡氣!
三月忽然駐足,因為她看見自己院中的涼亭裏,坐着一個人。
他不知在哪弄了個壺酒,在那悠閑的淺酌。
三月來到他身邊,看着他喝酒的姿态,仍舊是那般的灑脫和風流。
三月笑道:“你還真有本事啊,居然能讓縣令大人親自出馬,我倒是對你的身份感到好奇。”
這飲風每次出現都給她一種神秘的感覺,他究竟是何人?
卓飲風準備了兩個酒杯,為三月倒上酒說:“對于我的身份嘛,不急,先嘗嘗這酒。”
三月倒是不怕有人會闖進她的院子,她平時不需要下人侍候。
因為她覺得,就算沒有人伺候,她也依然會讓自己過的很好。
所以她的院落,除了每日按時進來打掃的下人,幾乎沒有外人進來。
想必飲風也已經摸清了她的情況,才這麽大搖大擺的坐在亭中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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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喝酒。”三月嘴上這麽說,卻坐在飲風對面,端起酒杯笑道:“但你既是我的恩人又是我的朋友,這杯酒,我就一定要喝。”
看着三月毫不做作地幹了這杯酒,卓飲風大呼爽快。
“你真是一個很特別的女子。你父母知道嗎?”卓飲風一邊喝酒一邊說。
三月親自為他續上酒,挑眉笑:“他們只知道我是個性子很淡的人,而我确實也是呀。”
卓飲風才不這麽認為,一個真正性子平淡的人,是對任何事情都激不起興趣。
可是這個三月卻不同,她內心深處或許,有着自己的心事。
卓飲風的酒喝了一半,忽然說:“對于未來,你有什麽打算?”
三月有點好笑:“一個大家閨秀的未來,不是應該取決于,她的父母給她安排的那個人嗎。”
三月的笑容美的傾國傾城,倒是讓卓飲風更加的疑惑。
卓飲風笑道:“這麽任命,可不像你的作風。”
三月更是想笑,她什麽作風啊?
卓迎風漫不經心地倒酒,風吹來,他柔順的發絲不拘地飄蕩着。
那風卻溫柔的撫過他的眉眼,如絲如畫,如此的詩情。
三月看的有些晃神兒,內心感嘆,這人身上貌似有一種吸引力。
他就靜靜坐那飲酒,就成了一道絕妙的風景。
卓飲風忽然擡眸,似笑非笑地道:“你盯了我半天了,有什麽企圖?”
三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內心的驚豔竟消散的無影無蹤。
她卻起了逗弄之心,唇上的笑意居然有一絲邪魅,“飲風這麽出衆,且救我于水火之中。難道你不想要回報嗎?”
難不成她還想以身相許?
卓飲風扯了扯唇角,幹咳一聲:“我這人,一向都是,呃,不求回報的。我想幫一個人,倒不是為了要報酬。如果你這麽想,可就看錯我了。”
“噗哈哈哈!”三月笑的肚子疼。
這人,不會把她的話當真了吧?哈哈哈哈笑死了真是。
卓飲風微笑地眯起眼,細品杯中酒。
難得三月有雅興,他不配合一下,豈不無趣兒?
三月的笑容慢慢的收斂起來,問他:“你不是單純來和我喝酒的吧。”
卓飲風當然不是單純的來喝酒,他端詳着自己修長的手指:“你那個大哥,似乎總是針對你啊。”
“大哥?”三月眼中劃過一抹不屑,他也算是一個哥哥嗎。
随即眼珠兒一轉,正好與卓飲風的眼睛對上。
三月忽然嘆了一聲氣。
在卓飲風看來,這聲嘆息仿佛是用盡全身力氣了,好滄桑的一種态度啊。
三月神情悲苦:“你說對了,我那大哥平時總是針對我。一言不合就找我的麻煩,我和我母親常年受他們母子的壓迫。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對我,可能,可能是我父親對我和母親的關注多一點吧。但這也不能成為他們欺壓我們的理由啊!”
三月越說神情越悲涼。
卓飲風就安靜地看着她“演戲”。
然後配合她一起把這出苦情戲演完,聲淚俱下地道:“原來你生活的這麽不如意!既然如此,作為朋友,我一定會幫你擺脫困境。”
三月像是心中有無限的苦悶不得釋放,只得一杯接一杯的灌酒,“我那大哥平時最愛的就是賭博,賭輸了就會偷着去賬房拿錢。這件事情還是我有次路過賬房的時候偷偷看見的,我不敢和別人說啊,就怕大哥知道了會打我。唉……”
卓飲風接住她遞來的酒杯,一飲而盡:“你醉了,居然把這個秘密告訴了我。不過你放心,我會幫你保守秘密,不讓你被你大哥有機可乘。好了,酒也喝過了,心事也說完了。我該告辭了。”
三月似是不勝酒力,居然雙頰潮紅地醉倒在一旁。
卓飲風的眼中劃過一絲微笑,起身離去。
真是想不到啊,怎麽就這麽意外呢?
縱然知道寧三月的目的,卓飲風卻無論如何都興不起一絲的反感。
寧三月絕沒有表面上那般無害,無論是秋雨彤還是薛彩蓮,恐怕都不是她的對手。
寧玉風感覺最近手氣有點背,每次都是逢賭必輸。
這不,回來是要錢的,因為他欠了賭坊的債。
三日內若不還清,人家就會上門要債了。
秋雨彤總算是逼問出了實話,差點氣出羊癫瘋。
坐在椅子上喘氣都困難,指着寧玉風破口大罵:“你這個不成器的!居然又去賭了。我不是告訴過你嗎,你父親反對你賭博,你為什麽不聽!”
“母親,你知道我那些朋友是怎麽說我的嗎。”寧玉風坐在一旁氣不過,一副憤恨的樣子,“他們都說,我是被家裏管的太死,所以一點自主都沒有。這麽多年你和父親給過我什麽?父親太嚴厲,而你,卻總是溺愛着我,造就了我這種性格。怨不得別人,就怨你們自己!”
秋雨彤不知什麽時候起,居然被兒子鄙視了。
寧玉風譏諷地道:“我有今天,都是你們的過錯。我想要插手繡莊的事,父親不允許,說我玩物喪志,管不好這麽大的家業。那好啊,我無所事事,只能去賭。結果上瘾了,你們就得為我的過失負全責!”
“你怎麽能說出這種話來,真是氣死我了!”秋雨彤氣的淚珠子直往下掉,卻拿這個兒子沒辦法。
誰讓她只有這一個兒子呢!
秋雨彤捶胸頓足:“你看看人家子默,平時循規蹈矩的,雖無建樹卻無大錯。而你,你怎麽這麽堕落!”
“好了我不想聽廢話了,給我錢!”寧玉風滿臉的不耐煩。
秋雨彤冷哼一聲,“要多少?”
“三千兩。”
秋雨彤倒吸一口冷氣,差點沒昏過去,“三千兩!你想要我的命就直說!”
寧玉風眯眼看她,哼笑道:“咱們繡莊有你三成的股,這個月剛分了帳,母親當我是傻子嗎。如果你不給,那我只好再冒險進一次賬房。”
秋雨彤一驚,上次他進賬房擅自更改賬目,險些被老爺察覺。
幸好她及時用自己的錢填補上去,這才蒙混過關。
這件事被兒子知道後,兒子居然不去賬房了直接管她要錢。
簡直是個敗家子!
秋雨彤氣的想哭,卻拿這個兒子沒辦法,只得去內室将銀票取出來。
寧玉風拿了錢,笑嘻嘻地在秋雨彤的臉上親了一口,“這天下間啊,最疼我的就是母親了!走了。”
望着兒子離開的身影,秋雨彤覺得天旋地轉,終是昏了過去。
懷揣着銀票的寧玉風并未第一時間去還錢,而是去了松陽縣最大的賭坊。
誰傻了才去還錢,他要再賭幾把,将輸的都贏回來。
究竟是想贏錢還是想過手瘾,只有他自己才知。
不要問賭徒為何總戒不了賭瘾,是因為他們根本沒有戒賭這個念頭。
賭坊今個熱鬧的很。
寧玉風的幾個狐朋狗友早就等急了,之前就約定在這家萬客賭坊豪賭一番,就等着寧玉風的資金了。
寧玉風那一副財大氣粗的樣兒,立時讓幾人兩眼放光。
他們立刻簇擁着寧玉風來到本場最大的一桌。
莊家搖骰,啪。
“押定離手!”
寧玉風有些拿不準主意:“買大還是買小?”
那幾人互看一眼,一起說:“剛才開的是小,這次咱們買大吧。”
寧玉風掏出了三千兩銀票,直接甩出兩張。
那幾人見勢,都掏出懷中所剩無幾的銀子,買了大。
莊家開。
“二三三小!”
“媽的!”寧玉風差點沒把這張桌子給掀了。
幾人見此連忙阻止,紛紛助興。
“你不是還有一千兩呢嗎,咱們再來一把,成敗在此一舉好嗎。”
“就是,也許一千兩可以翻盤呢,把之前輸掉的全贏回來!”
“寧哥,我們跟你下。這把你說了算。”
莊家搖骰,啪。
“買定離手。”搖骰盅的大漢盯着寧玉風:“公子可就剩一張了,當心。”
寧玉風咬牙押大,幾人立刻跟上全部押大。
大漢微微一笑,掀開了骰盅。
“一三三,小!”
一三三……小,小,小!
“啊!怎麽會這樣!怎麽都是小!你們是不是耍什麽花招了!”寧玉風拍桌大怒,瘋了一般的沖大漢喊。
大漢一揮手,賭坊的門忽然關嚴。
門口有八個大漢守着。
寧玉風驚懼地掃了眼四周,見那幫賭徒都軟哈哈的縮在那。
他心一驚,“你想幹什麽?”
骰子在大漢寬大的手掌中轉來轉去,他低垂眼睑的神情有着莫名的陰暗。
“寧公子好大的手筆,那麽我們的帳,是不是也該清算一下了。”這聲音中的輕慢一聽就能聽出來,卻不是出自大漢之口。
後堂的簾子被掀開,一個身着華貴錦袍的青年走了出來。
青年臉上雖是帶着和煦的笑,可他的眼神卻冰冷的令人膽寒。
寧玉風等人早已被這人神秘的氣場給震懾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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