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二月下半旬楚櫻又和商晝去了另一座城市考試。
等兩人回到明城的時候已是三月初。
楚櫻下了車, 正在嘀咕最後一場考試的事:“旦旦,下周我們要去禾城。說起來我對那個地方一點兒都不熟,唉,但那邊的老師還不錯。”
商晝牽着她的手, 語氣寡淡:“可以調過來。”
楚櫻瞅他, 這人對別的事向來都這個态度。
她晃了晃他的手:“不用,那個學校不是我的最優選。”
兩人邊說話邊往莊園裏走。
這個天堪堪入春, 田邊倒是開了不少花兒。
楚櫻想起陪商晝回鄉下的事, 側頭問他:“旦旦, 禾城那場考試結束後我陪你回一趟鄉下。回來之後你乖乖在家準備手術好不好?”
商晝應下:“好。”
商序昭知道楚櫻他們今天回來, 晚上一放學就往家裏趕, 殊不知他腦袋上有個比他還着急的,恨不得使用瞬移大法把人給搬回去。
雖入了春, 但夜裏仍有餘寒。
已經換成春季校服的商序昭哆嗦着溜進了莊園,還沒進門就開始喊:“堂哥!楚櫻!你們人在哪兒?給我出來!”
正在地毯上撸楚楚的楚櫻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這人真是一年到頭都這麽有活力。別說,這性格不管是和商晝還是謝南枝都挺搭。
五三可比商序昭動作快,咻的一下就飛到了楚櫻身邊。
商晝感受到了那一瞬的異樣, 他輕輕都瞥過去。
楚櫻微側着頭,似乎那個方向立着什麽東西。
眉眼輕松, 但唇角邊又帶着無奈的笑意。
商晝收回了視線,以前楚櫻會在他面前掩飾,但現在她不藏了。他靜了一會兒, 唇角邊忽然出現了小小的弧度。
商序昭一進來看到就是商晝的笑。
他呆了一瞬:“堂哥?”
商晝瞬間斂了笑意,淡淡瞥他一眼:“嗯。”
商序昭:“.......”
咋呢,就是看到他不高興呗。
這邊商序昭在郁悶,那邊楚櫻也是, 她聽着五三叨叨個不停。
五三:[櫻櫻!你不在的時候我可乖了!沈晏清最近沒去找謝南枝了,他家裏最近事也多,商序昭這個小廢物一點進展都沒有!]
聽到這裏楚櫻瞅了一眼那個小廢物,随口問:他最近就還是送牛奶問筆記?情人節那天怎麽過的?
說到這件事五三就來氣。
它哼哼唧唧的;[情人節那天他偷偷摸摸的找人運了一車花進來,每個班都送了。禮物在手裏捏了一整天都沒敢送出去。]
楚櫻:“.......”
她無奈:什麽禮物?
五三翻了翻肚子:一個小玉雕,Q版的謝南枝,怪可愛的。
楚櫻心想這禮物還挺靠譜,比他給她的建議好多了。
楚櫻大概能明白商序昭的心思,這段時間對謝南枝來說并不好過,加上馬上要高考,他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主動邁出第一步。更何況他目前的心思都放在學習上,和謝南枝上同一所大學這件事對他很重要。
楚櫻想了想,對五三道:我幫幫他吧。
五三撲着小翅膀:[怎麽幫?]
楚櫻把懷裏的楚楚往地上一放,朝商序昭招招手:“商序昭,過來,我們聊聊天。”
商序昭巴巴就過來了,大大咧咧地在地毯上坐下,嘀嘀咕咕:“楚櫻,你們這些天在外面玩什麽了?情人節那天是怎麽過的?”
拐彎抹角的還是問到了情人節。
看來商序昭心裏也不是一點兒想法都沒有。
楚櫻瞥他一眼,直接問:“禮物沒送出去?”
商序昭:“......”
媽的。
商序昭也不扭捏了,輕咳一聲:“楚櫻,你說我找個什麽理由呢,避開情人節她應該不會多想吧?”
楚櫻嘆氣:“你就算不避開她也不會多想,她腦子裏根本沒這東西。”
商序昭皺着眉想了許久:“不行,別人看到會說閑話。本來她和沈晏清的事就鬧得滿城風雨,我不想別人在背後說她。她可能不在乎這些,但是我不行,我這人脾氣差的很,你又不是不知道。”
楚櫻就知道商序昭會這樣想。
在某個方面商序昭和商晝很像,他們對待喜歡的人都小心翼翼,願意付出百分百的耐心。不過這樣也好,離高考不過三個月了。
楚櫻道:“你就說是謝禮,人家這樣辛苦給你講解筆記,是吧?”
商序昭“咦”了一聲,一拍腦門:“你說的有道理!楚櫻我和你說,我女神真的很厲害,沒什麽題目能難倒她,嘻嘻我這次考試還差幾名就進前八十了。”
楚櫻笑了一下:“挺不錯的,你努努力,考進前五十明城大學就有希望了。”
聞言商序昭也不這裏閑聊了,爬起來叨叨着往房裏走:“我去背會兒書,還有幾道錯題沒複習。你們倆也早點睡。”
說完還朝他們揮揮手。
楚櫻看向商晝,他先前在和顧臨城視頻,兩人在談項目的事。
見商序昭走了他就不和顧臨城說話了,把電腦一關就推着輪椅過來要和她牽手:“櫻櫻,很晚了,我們上樓睡覺。”
聞言楚櫻挑了挑眉:“一塊兒睡?”
商晝抿唇:“等你畢業。”
他這一本正經的樣子楚櫻也不逗他,伸手借着商晝的力道站起來:“下周我要去學校上課,你一個人在家會不會無聊?”
商晝仔細想了想:“不會,我經常一個人,不無聊,就是會想你。”
不可否認,商晝的坦誠是楚櫻很喜歡的一部分。
她需要商晝的愛意反饋,這能給她力量與勇氣。
楚櫻好心情地摸摸他的腦袋:“今天獎勵你一個親親。”
商晝眨眨眼,欲蓋彌彰般保證:“不咬你。”
楚櫻輕哼一聲。
某些時候,男人的話是不可信的,即便那個人是商晝。
近一個月沒去學校楚櫻再回崇英的時候心情還挺好,和她第一次來崇英的心情完全不同。F班的同學們見着她還怪熱情的,楚櫻坐下沒多久就收獲了一堆零食。
季楓妤有段時間沒見楚櫻了,見她第一眼就知道這人這段時間過得不錯。
她揚了揚眉,揶揄道:“聽商序昭說出去考試是商晝陪你去的?”
楚櫻托腮笑眯眯地應:“對,那個家夥黏人的緊。怎麽樣,你是不是該考慮考慮別人。沈晏清這人吧,說不出哪裏不好,但也沒什麽特別吸引人的地方,你看上他哪兒呢?”
季楓妤眉眼間的笑意淡下來。
不知道為什麽每次提到沈晏清她總是變得不像自己。
她和商序昭仿佛兩個極端。
同樣是暗戀,她多數時間都悶悶不樂,商序昭卻越挫越勇。
季楓妤嘆了口氣:“喜歡一事哪有理由,喜歡就是喜歡了。高考過後我想試一試,總要給自己一個結局,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地結束了。不論是什麽結局我能接受。”
其實答案楚櫻和季楓妤心裏都有數。
沈晏清雖然溫柔,但不會在這樣的事上給人希望。
他們兩個人幾乎沒有可能。
季楓妤不是商序昭,她的驕傲不允許自己低頭。
楚櫻拆了顆糖丢嘴裏,也沒多說,只道:“是該試試。”
兩人沒說一會兒商序昭就蹦跶着回來了,滿臉都寫着春風得意,還特高興地通知她們:“今天我要多刷一張試卷。中午你們想吃什麽,我請客。”
楚櫻随手丢給他一包零食,問:“送出去了?”
商序昭哼哼唧唧,明明想笑但克制着自己:“當然送出去了,她還...”
他憋了一會兒還是沒憋住,咧嘴笑起來:“她還笑了一下,說很喜歡。”
商序昭說完就開始嘻嘻傻笑。
楚櫻見狀也彎了彎唇,這倆孩子還挺般配的。
想起十二月的事她不由看了眼五三:三兒,心理醫生找的怎麽樣?
五三叭叭地把醫生人選都給她看:[這三個都不錯,你挑一個。]
楚櫻仔細瞧了許久,選了一個業務水平最好的。她琢磨着該怎麽和謝南枝說這件事,想來想去還是直說比較好,這孩子不會介意這些。
想到這人楚櫻推了推還在傻笑的商序昭:“诶,商序昭,明天牛奶我去送,有點事和她商量。先和你說一聲,明天別和我鬧。”
商序昭有一瞬間的不情願,嘟囔道:“我和你一塊兒去行不行?”
楚櫻沒答應他,這畢竟是謝南枝的隐私。
那晚的事她沒細說,商序昭也沒問過。
商序昭見楚櫻這個态度就知道她要和謝南枝說正經事。
他想了想,問:“是會讓她難過的事嗎?”
楚櫻思索片刻:“暫時說不好,說不定她會主動告訴你?”
商序昭沉默一剎,聲音輕了點:“會嗎?”
楚櫻抿唇:“會的。”
...
楚櫻隔天就拎着牛奶去找謝南枝了。
無論什麽時間經過A班教室總是很安靜,楚櫻探頭往裏看了眼,謝南枝不知道去哪兒了,沈晏清倒是先看到了她。
楚櫻和沈晏清視線對上的時候怔了一瞬。
原本清俊明朗的少年眉眼間染上一絲陰鸷,那雙琥珀色的眸依舊漂亮,但卻變得冰冷。在觸到她的一瞬這目光才稍稍柔和。
楚櫻眼睜睜地看着沈晏清朝她走來。
“櫻櫻,來找她?”
沈晏清微微低頭,視線落在她手裏的牛奶上。
楚櫻“嗯”了一聲,也不避着他,打量了他一會兒,問:“家裏的事解決了?”
沈晏清知道她這段時間出去考試了,平和地點了點頭:“沒事了。她有事去了辦公室,大概要些時間,我陪你等一會兒。”
楚櫻心想這人情緒倒控制的很好,慢吞吞地收回視線,随口問道:“你怎麽樣?”
空氣逐漸沉默。
沈晏清緩了緩情緒,應道:“高考沒問題。”
楚櫻:“那就好。”
沈晏清也沒打算問楚櫻來找謝南枝做什麽,等時間差不多的時候轉身進了班級,就如以往一般溫柔細心。他似乎變了,又沒有。
楚櫻嘆了口氣。
不過片刻,謝南枝從走廊一側走來。
看到站在走廊前的人時候謝南枝雙眸亮了一瞬,她加快腳步朝楚櫻走去。
謝南枝很喜歡和楚櫻在一起,哪怕她們一句話都不交流她都覺得自在,她還喜歡楚櫻摸她的腦袋,柔軟的力道總讓她想起母親。
“楚櫻!”
謝南枝跑到楚櫻面前。
楚櫻瞅了這小姑娘一眼,精神狀态不錯,比沈晏清好很多。
她遞過牛奶:“和你商量件事。”
楚櫻邊說邊拉着她往另一邊走,避開A班衆人。
謝南枝乖乖地跟着楚櫻,也不問是什麽事。
這會兒離早讀課開始只剩五分鐘,楚櫻也沒打算多說,只是先來問問謝南枝的意見。她斟酌了措辭道:“我有段時間壓力很大,每晚都失眠,後來扛不住去看了心理醫生。效果不算很好,但不至于沒用,畢竟有個人聽你說。去年發生了一些不好的事,但南枝,你別怕,生病就要看醫生,這不是什麽很嚴重的問題。”
楚櫻沒提她小時候的事,只說了去年丁遠寒的事。
發生了那樣的事心裏有陰影很正常。
謝南枝怔了一下,攥緊了手裏的牛奶。
她下意識地問:“商序昭陪我去嗎?”
楚櫻微頓,随即應下:“他陪你去。你不願意也可以不去,沒關系。”
謝南枝垂眸,低聲應:“我可以的。”
在認識楚櫻和商序昭之前,謝南枝經常會想這無邊的黑暗到底什麽時候就将她全部吞噬。沈晏清來了又走,他曾努力想驅散她心上的陰霾,可惜沒能成功。
可住在商家莊園的那段時間,她真的過得很輕松。
從未有過的輕松。
謝南枝甚至以為自己看到了希望。
尤其..是收到那一小袋金豆子的時候。
她願意為這渺小的希望付出時間。
聞言楚櫻松了口氣,笑着摸了摸她的腦袋:“去上課吧,确定了時間我讓商序昭來找你。”
謝南枝“嗯”了一聲,小聲道:“你快回去。”
楚櫻應了好。
回教室之後楚櫻沒立即和商序昭說這件事,免得這個人沒心思聽上午的課。直到鈴聲打響,她一把揪住商序昭的衣服,在他往籃球場跑之前把人拽回來了。
商序昭納悶:“幹什麽?”
楚櫻掃了一眼他那兩個兄弟:“很快,但你聽了可能打不了籃球了。”
商序昭:“?”
楚櫻等季楓妤走了才道:“這周開始你陪謝南枝去看醫生,她說想讓你陪着去。”
商序昭呆住,一時間竟沒反應過來楚櫻在說些什麽。幾秒後他臉色立即變了:“她哪兒不舒服?生病了?現在怎麽不去?”
楚櫻揉了揉眉心:“去看心理醫生,我聯系好人了。我和她說你願意去,你願意嗎?”
商序昭臉色緩和下來,甚至還泛了紅,磕磕巴巴道:“她...她和你說的?”
楚櫻:“我還能騙你?”
商序昭忽然一聲怪叫:“我願意我願意我願意!啊啊啊啊啊啊我不去打球了,我去找她,這種事得親口和她說我願意!”
嚷嚷完商序昭一點兒沒猶豫地丢下了這兩個兄弟。
兩人:“......”
楚櫻無奈地彎了下唇角。
這個傻子。
解決了這件事之後楚櫻輕松許多。
這周在學校過得也算不錯,在莊園的時候就呆在畫室裏,一呆就是幾個小時。商晝有時候陪着她,有時候把空間留給她自己,很是貼心。
周末過後楚櫻就要去禾城參加最後一場考試。
她本人倒是沒什麽,家裏這幾個人看她的眼神卻變得小心翼翼。
晚餐時間楚櫻低着頭專心吃飯沒說話,商晝時不時夾菜給她。對面商序昭和顧臨城說起了“悄悄話”,兩人你一言我一語——
“诶,阿誠哥,兇丫頭明天去禾城。”
“怎麽?”
“她有個弟弟,你知道嗎?”
“咦,什麽模樣?”
“長得和她不太像,兇倒是挺兇,兩人一見面就吵架。”
“沒事,我和你哥以前也吵架。”
...
楚櫻:“......”
過年那會兒她沒和楚天漠回禾城的事這兩個人都知道,現下刻意說這些話來緩和她的心情,也算是用心良苦。平時她沒白疼他們。
飯後楚櫻推着商晝出去散步。
長大了不少的楚楚跟在後面,脖子上的鈴铛随着它的步伐叮當響。
楚櫻如實和商晝道:“旦旦,去禾城就和去別的地方一樣,我不回家,那天我和楚天漠都說清楚了。他能接受這件事。”
商晝應:“嗯,我知道。”
那天之後和楚家有關的事小宋都會直接發郵件給他。他知道楚天漠回去後就搬出了楚家,随後和韓音離婚,什麽都沒要。
但這些沒必要和楚櫻說。
楚家的事都和她沒有關系了。
以後她只是楚櫻。
這一次去禾城楚櫻心态輕松,商晝卻有些緊張。
楚櫻考試結束那天是三月十六號,是她的生日。
商晝聽楚櫻說過,她自己的生日也是三月十六號。
這是她十八歲的生日。
商晝自己并不喜歡過生日,也沒有替別人慶過生,在這方面他的經驗為零。小宋送上來的幾個方案他都不喜歡,至今都沒定下來那天怎麽過。
商晝想了許久還是決定去問顧臨城。
他在這方面經驗豐富。
這件事商晝沒告訴楚櫻,打算給她一個驚喜。
趁着楚櫻去畫室的時候商晝把顧臨城和商序昭一塊兒叫到了書房。
三個男人大眼瞪小眼。
一時間也沒人開口。
商序昭只有面對謝南枝的時候才耐得住性子,憋了一會兒就憋不住了:“堂哥,打算說什麽小秘密嗎?是不是特地避開了那個兇丫頭。”
許久,商晝道:“楚櫻的生日要到了,在禾城過。”
聞言顧臨城瞧了眼商序昭,壓低聲音問:“那小丫頭幾歲生日?”
商序昭小聲:“十八。”
顧臨城又問商晝:“沒想好怎麽過?”
商晝抿唇:“沒告訴她。”
顧臨城這下樂了,把椅子往前拉,湊到商晝面前,打趣道:“喲,我們旦旦現在都會給女孩驚喜了。進步了不少。”
商晝蹙着眉糾正他:“不是女孩,只有櫻櫻。”
顧臨城哈哈大笑:“行,不是別人。”
商序昭腦子裏也沒什想法,苦惱道:“這兇丫頭平時陰晴不定的,我就沒見她喜歡過什麽東西。”
顧臨城琢磨着:“她不是喜歡畫畫嗎,旦旦,哥給你找幾幅作品去?”
商序昭和顧臨城後續又提了幾個建議。
商晝都沒什麽反應,這些小宋都提過了,他總覺得不配她的櫻櫻。
聽兩人叽叽喳喳地說完後商晝只平靜地點點頭:“知道了,你們走吧。”
走之前顧臨城朝他擠眉弄眼:“旦旦,我看那小丫頭挺喜歡你的,你幹脆就找個蝴蝶結綁脖子上,把自己當禮物送給她吧。我覺得這她說不定會喜歡。”
聞言商晝一怔。
關門離開的顧臨城絲毫不知道他随口一句話給商晝帶去了什麽。
商晝凝神思考許久,心想,櫻櫻喜歡什麽顏色的蝴蝶結呢?
去禾城的時候已是三月中旬,楚櫻終于不用裹得像只小熊了。
禾城是南方城市,近海,春日裏總是細雨綿綿,很溫柔。
屬于楚櫻的記憶一點點漫上來。
她和這座城市一起長大,她的喜怒哀樂都藏在這裏,她的青春也終結在這裏。
楚櫻想楚天漠大概不會留在這裏。
回憶在某些時刻很折磨人。
商晝将幾乎要貼上窗的人拉回來,神色平靜。
但他心裏卻不如面上這般,車才開進禾城商晝就開始不安。
楚櫻是在禾城醒來的,那她會怎麽回去?
這樣想着商晝就開口問了:“櫻櫻,高考後你怎麽回去?”
楚櫻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她想了想應:“還不知道,三兒應該有辦法。三兒就是那個你感覺奇怪的東西,就是它把我帶到這裏來的。”
事已至此,也不用繼續瞞着商晝。
反正商晝都清楚,他們只是沒有明說罷了。
商晝斂眸,問:“我能看到它嗎?”
楚櫻一愣:“應該不能,好像只有我能看到它。”
商晝捏着她的指尖,低聲道:“櫻櫻,我想知道你來到這裏之後都發生了什麽。”
楚櫻沒多想,應道:“考完試和你說。”
許是因為那小丫頭記憶的影響,楚櫻這兩天興致不是很高,情緒比平常低落一些。考試結束後她和之前一樣去停車場找商晝,順便想晚飯吃些什麽。
但今天她卻沒見到商晝。
車裏只有司機。
不等楚櫻開口問司機便率先道:“楚小姐,先生在酒店等您。”
楚櫻頓了頓,問:“知道了。”
上車後楚櫻給商晝打了個電話,電話那頭商晝只說顧臨城有急事找他。
許是情緒差勁,楚櫻不怎麽高興,悶悶地應了句就挂了電話。完全把今天是什麽日子抛到了腦後,也沒覺出商晝的異常。
直到回到酒店楚櫻才覺出點不對勁來。
套房內很安靜,不見商晝的身影。
楚櫻邊往客廳裏走邊喊商晝的名字,始終沒人應。她又去商晝的房間,裏面空蕩蕩的沒人,最後才往自己的房裏走。
卧室沒一開楚櫻就頓住了。
她的床前放着一個巨大的禮盒,系着的蝴蝶結打着卷兒,讓人忍不住想去拆。
這是什麽?
楚櫻許久沒有動作。
作者有話要說: 旦旦:是我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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