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淼淼點完頭, 才讪笑道：“可是我也總不能上來就拍板, 你總得告訴我個來龍去脈, 這幾日我沒來找你, 你都做了什麽, 怎麽跑來客棧了？”

“說起這個我還沒找你算賬, 我在青樓的事, 是你洩露給葉韞的嗎？”女主瞪她。

淼淼眨了眨眼睛，回想了一下愧疚道：“那什麽, 我一時沒在意，在皇上面前說漏了, 想來是他告訴葉韞的。”

一想到是這個原因，她心裏也有些不是滋味, 忍不住去想陸晟為什麽會對別人的家事這麽上心, 難道只是因為葉韞這次是為陸晟做事？

“我這幾日雖然沒出宮，可也派人來找過你，你不是已經知道葉韞是在為皇上做事了麽，”淼淼安慰道, “我推測葉韞接近林清語定然是有所圖, 所以才會這般行事，你還是冷靜些, 不要壞了他們的事。”

女主冷笑一聲：“我已經冷靜許久了, 若不是你傳話給我，我是斷然不會跟着葉韞回家的，可惜我回去後他非但不坦誠, 反而變本加厲，昨夜連家都沒有回，你說還要我怎麽冷靜？”

淼淼頓時不說話了，不管怎麽說，徹夜不歸這件事真的是沒法洗，再為了國家大事考慮，可也不能過了底線不是。

她嘆了聲氣，看向對面客棧的大門，看了半晌後回頭問：“所以，葉韞就在這裏住？你跟蹤他過來的？”

“自然不是，”女主看了眼啞奴道，“不過我心裏清楚，他徹夜不歸也沒什麽地方可去，能去的恐怕也就只有林清語這裏，所以我便帶着啞奴來了，叫他帶我來找林清語的住處。”

淼淼看向啞奴，正好看到他有些低落的眼神，她忍不住安慰道：“你和林清語的主仆情誼，早在她要打死你的時候已經斷了，此事你不必內疚。”

林知躍點了點頭，在她将目光錯開時勾了勾唇角，沒想到經歷了這麽多事，他的淼淼還是那麽的單純善良。

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扣上傻白甜帽子的淼淼，皺着眉問女主：“你今日一定要找他問個明白嗎？”

“是，如果你不陪我去，那我便自己去。”女主眼神倔強。

淼淼抿了抿唇，雖然覺得有些冒失，但還是答應了：“那便走。”如果女主執意這麽做，那有她陪着至少還能悠着點，免得到時候真的捅出什麽簍子。

她過去牽着女主的手道：“雖然不知道葉韞到底幹了什麽，但我還是覺得他有自己的底線，所以你待會兒不要那麽沖動好嗎？”

“我只是來确認一下，如果真如我想的那般，我便立刻休夫，不會鬧得難看的。”女主垂眸，掩下眼睛裏倔強的傷痛。

淼淼嘆了聲氣，拉着她的手往門外走，剛走了幾步，餘光看到啞奴躊躇不前，她微微偏頭囑咐：“你身份尴尬，還是留在這裏等着好了，免得再被那女人纏着帶走。”

啞奴一副松了口氣的模樣，朝着淼淼連連點頭。淼淼掃了他一眼便拉着女主走了。

對面的客棧中，整個三層都被包了下來，此刻安靜得仿佛不是處在鬧市。在三樓的某個廂房，打開窗戶便能看到樓下大堂中的全部景象，陸晟和國師便坐在窗子旁邊喝茶。

“林郡主倒是個沒架子的，竟會在人來人往的大堂中用膳。”國師含笑道。

“如今不過是個雲南來的沒落世家女，能在這個客棧用膳，已經是便宜了她，”看着大堂中葉韞面對林清語時那副冷淡的模樣，陸晟蹙眉道，“這女人莫非沒有腦子，葉韞表現得如此厭惡她也沒有發現。”

“身處紅塵，誰又能保證自己一直有腦子呢，皇上當初不也沒有發現娘娘并不愛您？”國師溫和道。

陸晟噎了一下，不滿的看他一眼：“朕先前已經跟你說了，那是朕和皇後鬧別扭時的氣話，皇後心裏只有朕，朕怎麽可能會看不出來。”

“皇上說的是。”國師順從的應和。

陸晟咳了一聲，繼續觀察下方的人，看了一會兒後問：“葉韞岳家父母可救出來了？”

“回皇上，林清語想來是真心要和葉韞成親，所以臣的人很順利便接到了他岳父岳母。”國師道。

陸晟點了點頭，淡漠的看着下方：“今日務必讓葉韞從這女人手中套出布防圖，若是今日沒能成功……”

“那便暫時不告知葉韞，他岳父母已經被救出，以免他臨時放棄。”國師含笑道。

陸晟點了點頭，斜了他一眼道：“還是國師懂朕。”

“主要是皇上治下有方。”國師客氣。

陸晟嗤了一聲，對他的話不置可否。今日是計劃中收尾的部分，他在宮裏實在是坐不住，便叫了國師一同前來，好等葉韞拿到布防圖後，第一時間去查驗真假。

可惜他沒想到等待的時間會如此無聊，陸晟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耐煩，轉身去了軟榻上躺着，就連耐心好的國師也放下了茶杯，将大堂中的嘈亂關在了窗外。

廂房裏頓時如整個三層一般安靜下來。

國師看到陸晟百無聊賴的臉，主動說起話來：“皇上今日出宮，可是跟娘娘說一聲了？”

“朕不過是出個宮，難不成還要處處和她報備不成？”陸晟随口反問，說完沒有聽到對方的回答，忍不住擡起頭來，結果看到國師別有意味的眼神，他頓時不耐煩了，“朕自然是說過的，否則以皇後那般黏人的性格，找不到朕豈不是會着急？”

國師笑了：“皇上說得是，娘娘可不能沒有皇上。”

陸晟斜了他一眼，覺得他這句話好像話裏有話一般，不過由于自己方才那句話也是半真半假，便沒有跟國師計較。

自從那日在禦書房提起過江小淼之後，他和淼淼便陷入了一種不冷不熱的狀态，淼淼仿佛覺察到了什麽一般，對他的态度再也不如之前那般，就連同他說話，似乎都帶着一種敷衍感。

他也是心虛，面對這樣的狀态除了一味放縱，根本不敢有半點不悅。陸晟真是恨極了這種感覺，他又非移情別戀，為何要這般伏低做小，仿佛做了什麽對不起淼淼的事情一般。

所以他這次出來也是要好好想想，是不是該直接将藥引的事告訴淼淼，他先前答應過她，凡事都該坦誠的。

“皇上在想什麽？”國師問。

陸晟擡眼看向他：“朕在想，是否該将藥引的事告訴淼淼。”

“皇上為何突然提起藥引了？”國師問完頓了一下，才想起來他并非第一次提這件事了，想來他也是糾結有一段日子了，“皇上願意說便說罷，您和皇後是兩情相悅，藥引并未真的能左右您的想法，想來皇後聽了也能理解。”

陸晟點了點頭，嘆了聲氣道：“此事沒有你想的那麽簡單。”若是解釋得好，那這件事淼淼便會理解他，可若是解釋得不好，淼淼估計便會懷疑他對她的心意了。

“左右不過是皇上的家事，還需皇上自己做決定才是。”國師笑道。

他的話音剛落，外頭便響起一個女子的聲音，國師并未放在心上，反倒是陸晟，冷着臉快速沖到了窗子前，打開後便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國師立刻跟過去，看到淼淼後驚訝：“方才是皇後的聲音？臣竟然沒有聽出來。”

“是葉夫人的聲音。”陸晟淡淡道，目光裏卻只剩下樓下那個水紅裙裝的小姑娘，他昨夜求歡時她說身子不舒服，怎麽今日他剛一出宮，她便溜出來了？怕不是刻意回避他。一想到這種可能，陸晟便有些不悅。

國師聞言更為驚訝，若有所思的看着淼淼身邊的女主，半晌微笑道：“上次與葉韞一同議事時臣便想問，這位葉夫人和皇後娘娘怎會如此有緣，親如姐妹不說，就連名字都是一樣的。”

“哪裏一樣，都是水嗎？葉韞家的叫江水，皇後是江小淼。”陸晟說完停了一下，和笑得意味深長的國師對視一眼，淡淡道，“國師既然已經猜個差不多了，又何必再問朕。”

“臣不過是好奇而已，為何娘娘當初和臣在國師府書房聊天時，會讓臣喚她淼淼，”國師笑得更加開心，“如今想來，江淼淼這個名字，的确要比江小淼大氣，至少從字面上來看，一個為河，一個為海，二者不可同日而語。”

陸晟嗤了一聲，不經意道：“自然不同，朕的淼淼是天降之女，她江小淼又是何許人。”

“皇上說的是，皇後以血救君，乃是大德，自然跟江小淼這種小家子女人不同。”國師緩緩道，說起此事他也只是覺得一切皆是天意，否則怎麽偏偏是天降之女的淼淼進宮了。

陸晟看他的表情便知道，國師此時還不知道江小淼才是那個血最純的天降之女，他心裏微微松了口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胎毒之症已經快好了，他也沒必要再将這個事實說出來。

二人說話間，下方的氣氛似乎又緊繃了些，國師蹙眉道：“是否要想個辦法将皇後和葉夫人引走，若是她們一直在這裏，林清語如何能交出布防圖？”

“此刻再引走也晚了，與其突然帶她們走引起林清語懷疑，還不如靜觀其變，大不了今日拿不到，那便明日拿。”陸晟淡定道。

國師微微點了點頭，看着下方的目光微沉。

大堂內，女主冷着臉看着葉韞：“這便是你說的有公務在身？”

葉韞見她尋來，臉色也不是太好，此刻是計劃的最後一環，萬萬不能出問題：“你先回去，我日後再同你說。”

正在用膳的林清語唇角立刻勾起一個勝利的微笑，女主當即被刺激得怒氣大發：“葉韞！”

“啧啧，吵什麽啊，雖說這裏是酒樓，可也不是用來大吼大叫的地方，葉夫人就是這般家教？”林清語嬌嬌的看着女主，一臉無辜又勾人的模樣。

她平日最煩吵鬧，哪怕這裏是全京都最好的客棧，來往的人都非富即貴，她也不會放下身段在大堂用膳。只是前天林知躍給她來了信，要她想辦法留住葉韞一晚，今日晌午在大堂等着，他會讓葉韞和這女人徹底斷了。

林清語本怕他會壞自己的事，可想了許久還是決定信他一回，沒想到果然沒讓自己失望，這女人竟然找上門來了。既然林知躍已經送了她這麽一份大禮，她自然也要想辦法回饋才是。

淼淼在一旁蹙了蹙眉，暗含警告道：“林姑娘，本夫人還在，這裏可輪不到你來教訓誰。”

林清語看了她一眼，心底雖然不屑，可倒也沒有擡杠，只是委屈的捏住葉韞的腰帶，低聲道：“你讓她走好不好，人家有些怕。”

葉韞蹙眉看向女主：“先回去好嗎？等我回去後便和你解釋。”

女主的心頓時涼了半截，周圍看熱鬧的眼神猶如巴掌一般甩到她的臉上。她深吸一口氣，滿腔的怒火竟然就這麽熄了，只剩下空洞的冷靜：“好，但是有一點，你先在這封休書上畫押。”

女主說完，将一紙休書甩到桌子上。葉韞的臉色徹底黑了，聲音裏也帶上了火氣：“我現在不和你說這些，江淼淼，你先帶她走！”

淼淼還未說話，林清語便眼睛一亮的将休書拿到手裏，期待的看着葉韞道：“先不急，既然葉夫人已經将話說到這種地步了，不如葉郎就随了她的心願。”

“你算什麽東西，動不動就敢插嘴？”哪怕覺得今日有些不對勁，淼淼也是忍不住了。

林清語笑眯眯道：“夫人何必生氣，說不得日後咱們還是好姐妹呢。”

“我同葉韞沒有任何關系，即便你真嫁給他了，也不會是我的好姐妹。”淼淼冷漠道。

林清語輕笑一聲，意味深長道：“是麽，那可不一定，夫人還是不要太篤定的好。”

說罷，她便抓住葉韞的衣袖：“葉郎，你就簽了嘛，難不成你忍心讓我一直等着？”

葉韞不說話，她的臉色微冷：“難不成你舍不得她？”

葉韞蹙了蹙眉，再看周圍不少人開始往這邊看，便冷着臉叫來掌櫃的說了幾句話，不一會兒大堂中的人便散了，就連店小二都躲了起來。

在這個過程中葉韞一直沉默，直到周圍的人都離開，他知道無法再沉默下去，只得頂着女主仇視的眼神硬着頭皮道：“我和她是皇上賜婚，這張紙即便是簽了，若沒有皇上的允許，也作不得數，而你也沒辦法嫁給我。”

女主聞言心寒至極，若不是淼淼在身後扶住她，她幾乎要跌坐在地上。正當她要繼續逼迫時，手心突然被淼淼撓了一下，她停頓片刻，福至心靈的站定不動了。

淼淼上前冷笑一聲：“別說皇上不會同意，就是我，也不可能同意你嫁給葉韞，葉韞若是敢和小淼和離，那他便等着光棍一輩子。”

林清語立刻勾起唇角：“是麽，可是我手裏有皇上心心念念的東西，莫說是讓葉韞娶我，就算是讓皇上廢後，恐怕皇上也是願意的。”

因為大堂裏的人都散了，她的話便清晰的傳到了三樓陸晟的耳朵中，陸晟當即蹙起眉頭：“這女人怎麽這麽會生事，朕何時答應過她要娶她？”

“皇上，小點聲，當心下面的人聽見。”國師看戲不嫌事大，倒是覺得來這一趟不虧。

陸晟憋屈的閉上嘴，決定日後定要這女人好看。

樓下，淼淼輕笑一聲：“誰知道你手裏是什麽東西，總之我不會讓你嫁給葉韞。”

“那咱們便去皇上跟前說道說道好了，看他會聽誰的。”林清語嗤笑。

葉韞抿唇低聲道：“清語不可胡鬧，你先前不是說過，布防圖只在你心裏，不如我們改日繪出來了再去見皇上，否則以皇上的性子，若是見不到布防圖，定然不會信你的話。”

“葉郎莫怕，我早已經将圖繪好，只待今日同你一起面對。”林清語含情脈脈道，手已經牽上了葉韞的手。這一切都在林知躍的計劃之內，所以她早就按照吩咐，前日便将圖準備好了，只待今日選了合适的時機用上。

如今已經到了最後的攤牌時機，正是将布防圖交上去的好機會，陸晟近日只要不用，便不會發現布防圖是假的，這樣一來她便完成了林知躍的要求，只需要在他帶走皇後之前，将葉韞帶去雲南便好。

葉韞忍着厭惡反握住她的手指，溫和道：“那好，圖在何處，我們取了一同去宮裏面聖。”

“就在我房間……”林清語的話還沒說完，周圍的屏障後突然沖出一群黑衣人，毫不留情的朝大堂裏的人砍去。

幾人俱是一驚，葉韞下意識的看向三層，陸晟早在黑衣人出現的一瞬間便撐着窗子站了起來，怒道：“不是我們的人，保護淼淼安全！”

其中之一的黑衣人沉聲道：“林清語，你背叛雲南，其罪當誅，受死！”

說着話，黑衣人便朝林清語沖去，林清語瞪大了眼睛，便感覺自己的身子被猛地往後拉了一把，她慌張又感動的看向拉她的葉韞，随後感覺自己如墜冰窟。

葉韞在拉了她一把之後，便沖過去将女主和淼淼護在身後，全然沒有再往她這裏看一眼，她怔了一瞬後，在黑衣人追來時急忙逃開。

此刻還能有什麽不明白的，林清語厲聲道：“葉韞！你竟然騙我，你當我說的都是真的嗎？！若是我死了，你這輩子都別想拿到布防圖！”

葉韞猶豫一下，瞬間被黑衣人砍傷了胳膊，女主和淼淼同時驚呼一聲，陸晟便和國師一起沖了下來，同時還帶着這次随行的禁軍。

場面頓時沒那麽嚴峻了，陸晟一把抓住淼淼的胳膊，将兩個女人攔在身後，冷着臉對葉韞道：“保護林清語。”

葉韞頓了一下，女主忙道：“你先去，我沒事。”

葉韞咬咬牙，便朝着林清語沖了過去。這一次的黑衣人似乎有備而來，在看到葉韞的救兵之後瞬間又多出了一倍的人，本還勢均力敵的場面立刻有所傾斜。

淼淼看着陸晟抵擋那些黑衣人，心驚道：“皇上，不要戀戰！”

“放心，你帶葉夫人出去叫人，巡街軍士就在隔壁街。”陸晟砍了一個黑衣人後微微喘息，一臉血色的對淼淼道。

淼淼連連點頭，急忙帶着女主往外沖，一路被陸晟護着平安的到了門口之後，後側突然沖出一個黑衣人，不要命一般拿着雙刀朝他們刺了過來。

陸晟臉色一凝便擋在了淼淼身前，餘光看到女主驚慌的表情後，心髒突然抽搐起來，竟是感覺胎毒之症要犯。陸晟瞬間黑了臉，為了不在關鍵時候倒下，他一手抓着淼淼的胳膊一手拎着刀去替女主擋攻擊。

不料那人一只胳膊被砍下後，竟咬着牙朝淼淼刺去，陸晟大驚，忍着心口傳來的劇痛不再管女主，想也不想的朝淼淼撲了過去。

可惜晚了一步，淼淼看着刺過來的尖刀閉上眼時，突然落入到一個人的懷中，清冽的味道讓她睫毛直顫，仿佛是某個相熟的人來救了。

然後便是刀尖沒入皮肉的聲音，她猛地睜開了眼睛，便看到啞奴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客棧裏，此刻用肩膀幫她擋去了一刀。

“不，用，怕。”林知躍無聲的朝她說了三個字，淼淼怔怔的看着他，一時竟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陸晟一刀将刺客砍死，臉色不好的看向相擁在一起的兩個人，門外官兵呼呼啦啦的進來，黑衣人瞬間便消失了。

“你叫的人？”淼淼遲鈍的問。

林知躍點了點頭，朝她笑了笑，淼淼松了口氣，板着臉看着他：“給我看看你的傷，你這個人怎麽這麽傻，把我拉開就好，做什麽沖上去擋。”

林知躍微微搖頭，看到她眼底流露出的擔憂，忍不住笑了起來。

“還沒抱夠？”陸晟陰沉的看着他們，周身滿是風雨欲來的怒氣。

作者有話要說：  陸晟：今天又是作死的一天

淼淼快要知道真相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