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兩年後。

夜風襲襲，陶然出學校的時候，已經晚上九點了。他手裏捧着幾本專業書籍，站在a大學校門口的路燈下，等着司機來接。

“小少爺。”

學校門口的學生三兩成群出校門後，直奔馬路邊的小吃攤而去。

“嗯。”

把手裏的書拿好，陶然坐進了車裏。到家後，他一手拿着鑰匙開了門，一邊把手裏拿着的書放在門口的鞋櫃上，換了鞋子。

“哥？”

客廳裏的燈還開着，暖黃色的燈光照在灰色的布藝沙發上，陶然趕着回家，本來是準備跟霍涵吃個宵夜的，但是此刻無人應答的客廳，讓房間內的整個空氣都靜寂了許多。

霍涵不在家？

陶然現在所住的房子，位于a大附近的一處別墅區，是霍涵的房産。因為這裏離a大比較近，年前陶然就跟霍涵搬到了這裏。

雖然說這是霍涵的房産，且霍涵沒事的時候會回來住，但實際上，霍涵并不是經常會回這裏，夜不歸宿也是常有的事情。

既然霍涵不在，陶然也就沒了跟人吃宵夜的心思，只從冰箱裏找了罐汽水兒。

而後他進了廚房裏，打算煮些茶。

守着竈臺的功夫，旁邊的桌案上傳來了一陣‘嗡嗡’聲，陶然睜開閉着的眼睛，拿起手機看了下，聯系人是霍涵。

“哥？”

“陶然？你哥喝醉了，你來接他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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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電顯示是霍涵的號碼，但說話的人并不是霍涵，舉着手機的陶然，從那邊嘈雜的環境裏判斷出了，對方所在的位置是在酒吧。

關火，鎖門，剛回家沒一會兒，陶然就踏上了尋找霍涵的旅程。

“別，別碰我，我還要喝。”

“老子還要喝！”

陶然趕到的時候，霍涵醉的一塌糊塗，手裏拿着半杯酒，揮手在趕身邊勸酒的人。

就這情況，還有一群上趕着來灌霍涵的。

站在霍涵身邊的清秀男人，回頭看到陶然的時候，臉上表情如釋重負，“你來了？”

陶然：“嗯。”

跟男人禮貌點頭後，他從對方手裏接過了霍涵。

“別動！”

霍涵腦袋耷拉在陶然肩膀上，“我還要喝，你別動！”

陶然：“……”

他擡手就在霍涵背上拍了下，把對方腦袋按住，偏頭去跟給他打電話的男人說話。

這人名叫魏清，是星雲娛樂的藝人，現下正當紅的流量小生，除此之外，魏清還有個身份，就是霍涵的不知道前多少任情人。

陶然認識魏清是在兩年前，對方那會兒還只是個十八線藝人，後來跟了霍涵一段時間，再之後霍涵給了魏清一些資源，魏清自個兒争氣，就火了。

霍涵這人，對親人，朋友，兄弟都好的沒話說，可就是在感情問題上，處理得極差。

魏清跟霍涵的情人關系結束後，倒沒有如一些人所想的那樣被抛棄。他看得通透，不跟霍涵了之後，一心拼事業，如今已然有了自己的地位，日子過得十分舒心，只偶爾陪霍涵出席個酒會，當個擋箭牌。

今天這次，魏清照例跟在霍涵後面參加了個商務晚宴。還沒去的時候，魏清就察覺到霍涵心情不好。這不，剛一結束霍涵就直奔酒吧來了。

魏清攔都攔住不住，霍涵喝完酒以後就撒酒瘋，還認人，除了陶然，誰都拽不走他。他也是沒辦法了，才打電話給了陶然。

“學校忙嗎？”

魏清算是霍涵身邊比較正常的人了，陶然跟他也比較熟，就聊了幾句，“不忙，你呢，拍戲累嗎？”

陶然大學讀的是表演藝術系，魏清還會跟他分享一些演藝圈的心得，但是今天有霍涵在，顯然不是聊天的好時機。

兩人寒暄了幾句，陶然架着霍涵就準備走了。

霍涵十分鬧騰，陶然一個沒注意，他就差點打碎了人家酒吧的玻璃杯。

陶然這邊幫別人把酒杯扶好，另一邊就有些控制不住霍涵，還是魏清幫着他扶了一把。

這一靠近，魏清就被迷得有些暈。

他是兩年前跟過霍涵，那純屬是交易，魏清看得十分通透，跟霍涵也着實沒有什麽情感。可對于陶然，魏清卻控制不住的，有些喜歡。

魏清認識陶然的時候，陶然還在上高中，他話不多，氣質偏冷，在霍涵身邊一衆的好友，兄弟裏，卻是最獨特的一個。

魏清是個gay，控制不住的就對陶然産生了喜歡，陶然簡單，身上還帶着一股涉世未深的幹淨純粹。再加上他出色的外表，和相處之後極易被察覺的溫和，魏清理所當然就有些心動。

但陶然明顯沒有察覺。

魏清也無法說，看着陶然皺眉抓霍涵，魏清那些欲言又止的話，只能咽回了肚子裏。

“然然？”

這會兒，霍涵似乎是認出陶然了？

霍涵說：“哥跟你說，感情這回事，誰先喜歡誰傻逼，沒一個好東西，都他媽沒一個好東西！”

眼見霍涵控制不住，陶然就跟魏清道了別。倒是他後面的魏清，在陶然轉身的時候，喊了陶然一聲。

“然然。”

陶然轉身看魏清，等他繼續。

魏清邊朝陶然身邊走，邊開口道：“別着涼了。”

他一邊說，一邊把自己的外套，披在了陶然身上，“我給你叫車吧。”

陶然出門的時候因為要接霍涵，所以沒來得及穿外套，這會兒……

“謝了。”

從酒吧裏接回霍涵，陶然剛到門口就差點沒累坐下，霍涵忒沉了。

“哥。”

陶然無奈，“你能安分會兒麽？”

撐着力氣進門後，陶然把霍涵放在了沙發上。

霍涵不是沒有喝醉過，可喝成今天這樣……盯着沙發上的霍涵看了好一會兒，陶然猜測着，怕是又想起他那個白月光了。

陶然知道霍涵有個十分喜歡的人，只是了解不深。他就隐約知道，他們倆認識那天，霍涵在酒吧裏死命喝酒，就是為了那個白月光。

今兒……

“我去給你端解酒茶。”

廚房裏熬的茶剛好派上用場，陶然倒進碗裏端出來的時候，霍涵還趴在沙發上。

他把霍涵的腦袋按在肩膀上，喂了幾口，而後準備把霍涵扶進房間睡覺。

“哥。”

房間內一片漆黑，陶然架着霍涵準備放下的時候，一個吻落在了陶然的臉頰，稍縱即逝。

陶然放下霍涵的動作頓了一下，後才把人放到床上，蓋好被子。

早上八點，陶然在廚房裏做早餐，他一邊翻着鍋裏的煎蛋，一邊出神。

“早上好啊！”

陶然還在愣神，霍涵就自身後搭上了他的肩膀。霍涵一邊搭着陶然的肩膀，一邊拿起了陶然剛烤好的面包。

剛烤好的面包十分酥，霍涵咬了幾口，還不忘蘸碟子裏的果醬。

回過神來的陶然翻了下手中的煎蛋，瞅着身側的霍涵，十分嫌棄，“洗臉了嗎？”

霍涵：“……”

他沒洗，所以又用力把陶然壓了壓。

兩年的時間，陶然比霍涵還高幾公分，霍涵搭陶然還覺得不舒服，這會兒就故意壓陶然肩膀出氣。

陶然覺得太沉，就往邊上側了側，躲開了。

捉弄夠了，霍涵才端走了自己的那份早餐，坐到了餐桌前。

霍涵的早餐是三明治，章魚小香腸，蔬菜沙拉，水果，還有一杯牛奶。都是陶然準備好的，營養均衡，味道可口。他坐在餐桌前，望着廚房裏一大早沐浴在陽光下的陶然，不由感嘆。

不愧是我弟弟！

霍涵一邊吃着自己的早餐，一邊跟陶然說話，“你昨天接的我？”

陶然‘嗯’了一聲，端出了自己的早飯。

二人在餐桌上各自吃早餐，霍涵擡眼，看到了落在沙發上的外套。

“衣服誰的？”

陶然剛開始沒反應過來，順着霍涵目光看到後，才回答他，“魏清的。”

魏清？

霍涵沒有說話，心裏卻冷哼了一聲。

魏清那點心思，霍涵不是看不出來。魏清喜歡陶然，霍涵也都看在眼裏，偏偏陶然自己一無所知。不過也好，魏清不說，霍涵也就不提，亮他也沒那個膽子向陶然告白。

略過這個話題後，兩人聊了幾句，吃完早飯，就各自去做自己的事兒了。

霍涵因為前一晚的宿醉不大有精神，吃完早飯，還想要讓陶然在家裏陪他。

“跟哥打會兒游戲呗？”

知道今天是周六，陶然學校沒有課，霍涵就黏着陶然，陶然洗碗的功夫，霍涵都跟抱抱枕似的，整個人趴在陶然背上。

陶然：“你自己玩兒吧。”

他甩了甩手，抽了張紙巾擦完手，十分的冷酷無情，“我有事。”

霍涵：“？”

人生一片凄涼，沒有愛了。

“然然，寶貝弟弟，小陶陶？”

陶然：“……”

滾吧，沒得商量。

陶陶是陶然的小名，陶然小時候他爸爸那麽叫他，原先霍涵為了安慰陶然的時候，就學着哄小孩兒的語氣那麽叫，後來有事沒事還拿這個逗陶然。

他敢這麽叫，陶然就更不可能留下陪他了。

“我真有事。”

任霍涵如何不放人，陶然還是從家裏出來了。

因為他要賺錢，陶然欠霍涵一百萬，這一點他從來沒有忘記過。

陶然去年年底開始攢要還給霍涵的錢，上了大學課業不忙之後，借着出色的外表，他就找了份幫雜志社拍攝照片的兼職。

初時只是拍攝一些雜志內頁，後來在一次幫某個品牌拍攝服裝宣傳照時，遮了半邊臉，他突然就火了。

當時那張照片，陶然只露了個側臉，另一邊臉藏在陰影和半張面具裏。他們那期雜志的封面人物據說是某位人氣明星。

陶然憑着一張側臉，就這麽殺入了讀者的視線。

“來了？”

他趕到工作室的時候，裏面的衆人還正在忙着，跟人打了個招呼，陶然進入了當天的拍攝工作。

而要說起這個……

就因為他火的時候，只露了半張臉，這麽長時間以來，雜志社為了保持神秘性，陶然的拍攝都仍然只露半張臉！！

無論是帶面具，還是用手遮擋，反正他就只用露半張臉。

不過陶然還是能配合好拍攝就是了。

拍攝工作進行了兩個小時，換好衣服從雜志社出來後，陶然給霍涵撥了個電話，準備問問他中午吃什麽。

買完霍涵指定的排骨，雞腿後，陶然剛走到小區樓下，就被一個哭得梨花帶雨的男生，給拉住了胳膊。

“求求你了，讓霍少原諒我吧！”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要請兩天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