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餘意剛準備去教室睡午覺,門忽然被敲響了。
他手裏拿着瓶礦泉水一邊灌水一邊去開門。門開了,他差點一口水噎着。
趙酒背着他的書包,手裏拉着一個行李箱,朝他打招呼:“你好,新室友。”
餘意:“……”
鄭任和岳郁跟在後邊,手裏提着東西,一句話都不敢說。
趙酒打完招呼就往門框上一靠,看着兩人不說話。
兩人戰戰兢兢地對視一眼後,鄭任推了一把岳郁,把岳郁推到前邊來。岳郁結結巴巴地開口:“那個什麽,我們…其他宿舍全部住滿了,就…就你這裏還有空床了。”
“就我們九哥一個多餘的。”鄭任趕緊補救。
“……兄弟,”岳郁認真地朝他說,“你這句話不如不說。”
“是嗎?”鄭任很虛心求教。
“是的。”
趙酒回頭又看了兩人一眼,兩人立馬退後一步,乖乖地。
章凱光說了要過來見兄弟的,一到二樓,他看着都站在門外的三人,奇怪問:“站着不進去幹嘛?”
鄭任踢了他一腳,示意他看門口。
章凱光一看餘意,當場表演了一下什麽叫做開到一半自閉了,連忙站到最後邊當人形雕塑。
餘意側過身,讓他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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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酒有些意外餘意的态度怎麽忽然變得這麽和善,結果他才剛剛推着行李箱踏進門,餘意腳一勾,把門給帶上了。
鄭任:“……”
岳郁:“……”
“哇。”章凱光最誠實,“阿問是不是把你們拉進黑名單了?”
“阿問是誰?”岳郁很好奇。
“問題學生的昵稱。”章凱光朝他咧嘴,“他們都這麽叫。”
“他們?”岳郁更好奇了。
“啊,”章凱光點點頭,“在我們班,男生都叫他阿問。”
“那女生呢?”
“沒聽過。”章凱光想了想,“大概是老公?”
“……你知道有一種死法嗎,”鄭任語重心長,“死于話多。”
三個人不知道這話在裏邊的兩人聽得清清楚楚。
趙酒轉頭看他,見餘意一臉不善地看了一眼門口。
趙酒非常确定,如果他的視線可以穿透木門,那麽外邊的三個人都親身體驗了一回死于話多。
“我只有一個要求。”餘意扭頭看他,“睡覺不要有聲音。”
趙酒朝他比了個OK的手勢。
談妥了,餘意把手裏的水放在一邊去開門。門一開,外邊三個人立馬讓出一條道來,表情非常誠懇真摯。
餘意繞過他們離開了。
三人見餘意确實是下了樓,這才擠進了餘意的宿舍。
“我操,是真空。”章凱光環視一圈後贊嘆了一句。
“別逼逼。”趙酒把兩人手裏的包接過來,“滾去上課,好好學習。”
“好好學習?”章凱光走的時候還在逼逼,完全忘記了當事人就在後邊的事,“九哥腦子瓦特了?”
“蠢。”鄭任批評他,“老父親總是希望兒子完成他未完成的夢想,懂?”
“說得好有道理。”章凱光點點頭。
聽了個全部的趙酒:“……”
趙酒收拾完了到教室,第一節 課剛剛下了。
餘意正趴在桌子上睡覺,趙酒看他沒換座位,輕輕走過去,坐在餘意左手邊。
整個教室都靜悄悄的,跟外邊的喧鬧形成了鮮明對比。
剛剛進來的英語老師很奇怪,問了一嘴:“怎麽這麽安靜?”
“噓!”坐在第一排的林未明小聲說,“老師,後邊有人在睡覺。”
說是小聲,最後一排的趙酒都聽見了。
劉老師往後看了一眼,只看見餘意一個人趴在桌上。
“睡了多久了?”他也壓低了聲音。
“好像一節課了吧。”方心在一邊說了一句。
“那把他叫起來吧,再睡晚上就睡不着了。”
話音剛落,一衆人面面相觑。
是可以叫起來的,但是誰來叫呢?
大家把目光投向最後一排,趙酒莫名接收到這麽多關注,很紳士地朝大家微微一笑。
“……九哥,”鄭任小聲提醒了一句,“把你同桌叫起來。”
“?”趙酒認真看着他問,“我真心待你,你為什麽要逼我去死?”
鄭任:“……”
衆人:“……”
教室裏再度安靜下來,還有兩分鐘就要上課。
劉老師坐在講臺上,跟第一排的班花小聲聊了起來,兩人時不時傳來笑聲。
鄭任回頭看餘意,看見他露在手臂外閉着的眼睛,跟岳郁小聲逼逼:“他的睫毛,比我爸的頭發還要長。”
“……”岳郁也看了一眼,摸了一把自己的頭發,挺哀傷,“他的睫毛,比我的頭發還要多。”
“……過分了啊。”鄭任說,“他也聽不見你這彩虹屁。”
“但是你爸能聽見你的。”岳郁說完看了一眼趙酒。
鄭任:“……我錯了。”
趙酒沒理兩人的瘋話,把手機一關,起身,站到餘意背後。
前邊的同學聽到動靜,紛紛轉頭來看是哪位勇士。連劉老師的說話聲都戛然而止。
接着,鄭任就看見,他的九哥伸出兩只手,從餘意手臂下穿過,圈住他,把人抱了起來。
他猛的縮了縮脖子,閉上眼睛,等了半晌,沒等到他九哥的慘叫聲,又疑惑地睜開。
他的九哥已經好好地坐在了位置上,神色如常地把英語書翻出來。而餘意,一手撐住桌子,一手捂住臉,明顯還沒緩過來。
說話聲漸漸大了起來。
鄭任非常好奇,上課後,他湊過去跟岳郁咬耳朵。
“你剛剛看沒看見,九哥是怎麽回到座位上的?”
“就那麽走過去的啊。”岳郁被他問得一臉懵逼,“還能怎麽回去?”
“不是,”鄭任努力跟他調到一個頻道,“就,他把阿問叫醒了之後。”
岳郁擡頭想了半天,最後憋出四個字:“走回去的。”
“……”鄭任決定再努力一下,“叫醒了之後,阿問難道沒有什麽反應嗎?”
“哦。”岳郁終于聽懂了,“沒有。”
“……”鄭任竟然有些失望。
沒過幾秒 ,他又拉着岳郁嚼舌根。
“我要是在睡覺,你會怎麽叫醒我?”
“你?”岳郁是個很誠實的孩子,“朝你頭上呼一巴掌。”
“……”鄭任又問,“那如果讓你叫九哥呢?”
“你不要自取其辱了。”岳郁非常認真地看着他說,“你要是能做到讓我看到就腿抖,我也會跟九哥一樣把你抱起來的。”
“……是我自作多情了。”鄭任不說話了,開始懷疑自我。
他還沒自我懷疑兩分鐘,後邊,緩過來了的餘意扭頭看趙酒,目光裏充滿了危險的意味:“你剛剛做了什麽?”
“剛剛?”趙酒頭都沒擡,“在看霸道總裁的七天小甜心第九章 。”
“……”
餘意想了想,決定原諒這個傻逼。
下午第四節 課,餘忻又給餘意發消息了。
—媽媽說下午我們一塊兒吃飯。
餘意回了個好字,把手機扔進桌子裏。
數學老師在黑板上寫了幾道例題,開始要點名叫人上去演板。
數學老師姓藥,人稱藥哥。名字總給人一種推銷羞羞小廣告的既視感。
他推了一下架在鼻梁上的高度近視眼鏡,手指在名單上劃來劃去。
“那就一頭一尾吧,餘意,趙酒。”
趙酒擡頭看了一眼黑板上的題,一腳踢在岳郁的凳子上:“你去。”
岳郁:“……”
鄭任回頭看了看餘意,又看了看趙酒,小聲說:“都是書上的例題。”
“哪頁?”趙酒把數學書翻出來。
“28。”
趙酒翻到了,把書塞給同桌。
餘意遲疑了一下,接過來,低頭掃了一眼又遞給他,起身。
深知這位同學也沒有聽課的趙酒目睹了他的動作,有些吃驚。
“人呢?”藥哥看只有一個人站起來了,“沒來嗎?”
“來了!”趙酒喊了一聲,“趙酒你怎麽回事,藥哥都請不動了。”
岳郁一臉委屈地上去了。
餘意拿了根粉筆站在左邊開始寫,岳郁一上去,被藥哥盯着看。
“趙酒?”
“啊。”岳郁很憋屈地叫了一聲。
“果然人如其名,很狂放。”藥哥推了推眼鏡,煞有介事說,“我聽說,你一腳能把整座牆給踢翻?”
“……”五塊錢的水軍果然很敬業,這都傳到中老年圈子裏了。
岳郁實在受不住這樣的誇獎,都快要哭了:“是吧?”
“有點奇妙啊,你這小細腿。”藥哥又上下打量他,“不過我也聽說小夥子長得挺帥的啊……果然又是謠傳麽?”
岳郁:“……”
他只是個了頂包的,為什麽要受到人身攻擊。
底下傳來低低的笑聲。
趙酒實在沒忍住,趴在桌上笑了一會兒。
餘意很快寫完了下來,岳郁寫到一半卡住了,抓耳撓腮。
餘意一回來,趙酒掃了一眼他的答案,跟書上的一字不差。
“書都沒看吧。”藥哥上去看了他一眼,“不會?”
“不會了。”岳郁很誠實地說。
“好吧,”藥哥掃了一眼底下,“誰來幫幫他?”
見沒人回答他,藥哥又拿起了成績單,掃了幾秒,叫出了幸運兒的名字:“岳郁。”
岳郁:“……”
餘意都有些心疼他了。
趙酒機靈得很,一聽到藥哥叫了岳郁的名字,當下他把手機摸出來,書包帶上,準備出逃。
“待會兒跟他倆說我在情人街等他們。”趙酒低聲跟餘意交代了一句,然後偷偷摸摸地要從後門溜了。
餘意看着他的背影,不知怎麽,就忽然想叫他。
“趙酒。”
他喊的聲音不小,安靜的教室裏,鄭任都聽見了。
“嗯?”趙酒已經踏在門外的腳收回來,回頭應了一聲。
同桌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他有些意外。
餘意扭頭,明顯看見藥哥一張臉變了又變,最後目光定格在要早退的趙酒身上,表情怪異。
“趙、酒?”
※※※※※※※※※※※※※※※※※※※※
翻車了
我真心待你,你為什麽要逼我去死?(九九的求生欲)
感謝荷包甜蛋和=13=小寶貝的地雷 ~破費了~
感謝Iris_的營養液×5,阮果子的營養液~麽麽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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