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你說藥哥腦子是不是有坑。”岳郁一邊踩上漂移板一邊很不滿說,“知道了就知道了,還要告訴小胥,比我媽事還多。”

“還說他。”鄭任扭了兩下穩住重心,翻了個白眼,“你他媽要是寫出來了不一點事沒有?還連累我。老子都告訴你在哪頁了,你他媽還不會!”

“嘿!”這話岳郁就不愛聽了,“什麽叫連累你啊,本來就不該讓我上,搞得好像我聽課了一樣……”

趙酒踩着滑板停在他倆旁邊:“行了,不就是挨頓罵嗎。”

章凱光在一邊放樁,剛剛他已經聽岳郁把事情說過了一遍,此時倒是有些心疼岳郁:“你說,你不會寫,幹脆開始就別上去了。”

“我倒是想啊!有機會嗎?”岳郁學着趙酒的口氣說,“趙酒你怎麽回事,藥哥都請不動了?”

趙酒在一邊笑着要把滑板往他臉上飛,岳郁一躲,撞在了前邊的鄭任身上,兩人一邊尖叫要死要死一邊抱着扭了兩下屁股才堪堪穩住。

趙酒在後邊看着快要笑死了。

情人街位于食堂的後邊,通向教師宿舍,一到晚上伸手不見五指的時候,小情侶們就愛來這裏約會。

現在這個點都吃過飯要回宿舍了,沒有人走,正好給了他們空間。

情人街的南邊連着一座石頭橋,上邊刻着學校的名字和建立的年份,聽說還是請名家雕刻,只不過似乎橋的質量不太好,現在的字跡已經斑駁到無法辨認了。

岳郁技術過硬,踩着漂移板正一階一階臺階往橋上蹬跳。

章凱光穿着輪滑鞋在過樁,趙酒在一邊扭開了一瓶水喝。

十月初,天氣依然熱得很,趙酒繞着教師宿舍轉了兩圈,上半身都快濕了,他一手拿着水,一手撩起衣服下擺擦頭上的汗。

“九哥。”岳郁朝這邊小聲喊了一句,手指着橋下邊。

趙酒擡起頭,岳郁正停在橋頭上,扒拉着橋墩子往下湊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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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趙酒沒想起身。

“有人說話。”鄭任滑過去聽了一耳朵,也壓低聲音說話,“在罵街。”

趙酒擺手讓章凱光停下來,這會兒,底下的罵街聲他都能聽到了。

“操,你他媽沒事惹他幹什麽!老子多少年沒跟他打架了,差點腿都廢了!”

“我他媽哪裏知道那是他哥?平白無故哪裏冒出來的?他不早沒娘了嗎?!”

“不就是個野種,操-他媽,他爹也就那個德行,娘能幹淨到哪裏去。”

“不是一個爹生的?”

“那誰知道,一家子都不幹不淨,怪不得住礦裏呢,你也不看看他爹那張臉,長得就淫-蕩,一晚上得賺多少。”

“這他媽要是我爹,早他媽一拳捶爆了。”

“捶你媽,你是沒看見他打他爹,我他媽親眼看見,就在大街上,拿腳踹的,我操,看得我都害怕。”

“你他媽還有害怕的東西?那剛剛怎麽不敢跟他面對面幹?”

“幹你媽,老子不要命了?他是沒娘,老子還有娘要養。”

“操-你媽,那剛剛的不是他媽?”

“誰他媽知道,愛誰誰是。”

三個人的聲音,随着走遠,越來越小。

岳郁低頭看了一眼,回頭說:“十三班的。”

“操,”鄭任又滑回來,“那些人也不好惹啊,聽說經常在學校後邊欺負同班的。”

“能多不好惹。”趙酒把最後一口水喝光,起身。

“我操?”章凱光驚訝,“要去會會?”

“會你個大西瓜。”趙酒罵他,“老子沒空。”

“诶诶九哥!”岳郁從橋上蹦下來,“我姐說她一個人在家沒人陪,你知不知道哪裏有流浪貓?我撿一只回去。”

“我怎麽會知道。”趙酒重新踏上滑板,準備回宿舍。

“是親弟弟了,流浪貓你知道有沒有病,萬一你姐摸出了毛病呢?”章凱光彎下身收樁,“你還不如去買一只。”

“我倒是知道有個地方可以領。”鄭任飛快滑了過來,“我家隔壁街上有個養貓的老太太,她家全是貓,人家自己養的,你可以去看看。”

“那好啊。”岳郁跟過來,“你帶我去?”

“行。”鄭任說,“不說好周末一塊兒吃火鍋麽,到時候一起去。”

“我就不了吧。”趙酒實力拒絕,“你知道,我最不會應付老太太。”

“少女殺手下線了?”章凱光多嘴了一句。

“滾。”趙酒面無表情,“五十多歲也是少女?”

“哥你這話是不對的。”岳郁很認真地反駁他,“女孩子無論是什麽時候,都是可愛嬌弱的,都需要男孩子保護。”

“……”趙酒點點頭,“先把你姐保護好。”

岳郁想了想他姐的脾氣,決定收回之前的話:“對不起,我剛剛就是随嘴放了個屁。”

“……哦。”鄭任對他沒話說。

趙酒回到宿舍才發現,裏邊沒人,自己也進不去。

他忘了跟餘意要鑰匙,現在正站在門口發呆。

滑板随便扔進了鄭任的宿舍,他轉身回教室。

這個點教室裏人不多,但是餘意在。

趙酒從後邊走進來,看見餘意正把他桌上的書胡亂地塞進抽屜裏。

是趙酒的書。

餘意一本書都沒有,桌子上又空得吓人,趙酒實在看不過去,上課都把書放他那。

趙酒拉開凳子坐進去,餘意擡頭看了他一眼,随後又低下頭。

一臉的不善,看起來很不爽。

“你沒把宿舍鑰匙給我。”趙酒提醒了一句。

“只有一把。”餘意皺着眉看他。

“那也行。”趙酒很好說話,“我們一起回去。”

他話音剛落,前邊傳來林未明帶着怒意的聲音:“都說了不用了!”

兩人同時擡頭看去,方心正站在林未明的旁邊,懷裏抱着一大堆的面包飲料,臉上很無奈。

“小祖宗,你不吃晚飯會餓死吧?”語氣裏透着無可奈何。

“都說了不餓。”林未明語氣帶着一絲僵硬。

方心不管不顧,把懷裏的東西往他抽屜裏一塞,回座位上去了。

劉恪正坐在米宣旁邊的位置上,跟他小聲聊天:“方心好像喜歡他。”

“你怎麽知道?”米宣很奇怪地問。

“我跟方心之前都在九班,她公開說了的。”劉恪躲在米宣一排書的後邊小聲說,“別告訴她我說的,她脾氣可大了。”

米宣比了個好的手勢。

趙酒轉頭看餘意,意外地看見他嘴角處破了,一個小小的傷口。

他皮膚本來就白,唇色又淡,這麽看起來更明顯了。

趙酒收回了目光,沒有過問。

晚自習剛上,小胥就把餘意跟趙酒叫出去談話了。

岳郁眼巴巴地看着兩人一塊兒出去了,心裏還有些愧疚,于是把手伸進書包裏,摸了好半天,終于摸出來一個大白兔奶糖,輕輕地放在了趙酒的桌子上。

鄭任看見了,也伸手在書包裏摸了老半天,摸出一個大白兔奶糖,放在了餘意的桌子上。

“你不怕他打你嗎?”岳郁認真求問。

“蠢。”鄭任給他傳授成功經驗,“像九哥這樣看起來非常直男的人,一般都喜歡小女孩喜歡的東西。”

“嗯嗯。”岳郁看向窗外的餘意,“那他呢?”

“他嘛……”鄭任絞盡腦汁,“他挺像九哥的。”

“這樣啊。”岳郁想了想,大概只有打人挺疼是挺像的。

“還故意戲弄老師!”小胥氣得臉上的肉都在顫動,“藥哥年紀那麽大了,他還有高血壓,你非得氣他嗎?”

“沒有呀。”趙酒朝他輕輕笑,“本來是沒事的,誰知道……”

說完,他看向餘意。

餘意正煩躁着,跟他眼神接觸了一秒,移開了目光。

“算了算了。”小胥被氣得沒了脾氣,“以後不要戲弄他,你先回去。”

“回哪兒?”趙酒一愣。

“回教室!還能回哪。”小胥沒好氣說。

趙酒疑惑地看了餘意一眼,然後從後門進去。結果人還沒進去,就聽到小胥的聲音。

“怎麽又打架?”小胥的聲音壓低了很多,如果不是在門口,裏邊根本就聽不見。

餘意沒說話。

趙酒進了後門之後,靠在門口站着。

“還一對三,挺厲害啊。”小胥嘆了口氣,“年紀輕有些沖動是可以理解,但是你這……第三次了吧?要不是十三班正好有老師看見了,我還不知道。”

“你這打架還在大門口打……”小胥的聲音聽起來很無奈,“是有什麽原因嗎?”

“沒有。”餘意說話了。

趙酒垂着眼眸,慢慢地走向位置。

兩分鐘後,餘意回來了。

小胥晚上要開會,叮囑大家不要說話好好寫作業就離開了。

餘意坐回座位上看着桌上的糖,沒說話。

趙酒看鄭任回過頭來瘋狂暗示,沒理他,扭頭盯着餘意看。

“看什麽?”餘意皺着眉看他。

“問你個事。”趙酒一雙眼睛毫不掩飾地看着他,“嘴怎麽弄的?”

餘意沒理他。

趙酒上手抓住他的手臂,被餘意一甩,沒甩開。

“你他媽要幹什麽?”餘意語氣裏已經帶上了怒氣。

前邊聽到動靜的同學都扭過頭來看。

趙酒心裏隐隐有個猜測,他本來不敢确定,但是聽到剛剛的對話,他可以肯定了。

“再看過來挨打。”趙酒朝看戲的人喊了一聲,聲音有些冷,前邊幾個頭立馬扭了回去。

“你看着我。”趙酒跟他說。

餘意皺着眉跟他對視。

“對不起。”趙酒看着餘意的眼睛,認真地說,“之前微信開你玩笑,我向你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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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個大西瓜!(發出了九九的聲音)

感謝荷包甜蛋的營養液×5,感謝阮果子的營養液~缽缽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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