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看過霜霜後, 陸硯回了前院。
現在提親的事也算是了了,陸硯回了鎮國公府。
裴正德也終于松了口氣。
雖說他馬上就是陸硯的岳丈了,但裴正德心裏清楚的很, 日後承恩伯府都是要靠着陸硯的,他這個岳丈可不敢在陸硯面前擺譜。
他須得小心再小心。
杜氏則看着院裏的箱籠, 她的眼睛直放亮光:“老爺,這些禮物怎麽辦啊?”
陸硯這回來帶了不少禮物, 憑着陸硯的身家,随便拿的東西都值錢的很,何況這些專門準備的禮物, 杜氏有些心動。
承恩伯府早就是個空架子了,府中一點餘錢都沒有,甚至開始典賣田産了, 要是把這些禮物折算成銀兩, 夠承恩伯府生活好一段日子了。
裴正德也眼饞的很。
不過他還是搖了搖頭, 他對杜氏道:“該給公中的你就納入公中,至于給霜霜的, 你原樣送過去。”
以後他們就是陸硯的岳父母了, 哪裏還會差錢, 萬不能被眼前這點小利益蒙蔽。
杜氏有些失落,不過她也知道這道理,不能揀了芝麻丢了西瓜。
杜氏強忍着心痛, 把該給霜霜的東西都送到了小院。
小院裏,霜霜正在屋裏休息,就聽到了外面的喧鬧聲。
院子裏擺了好幾個箱籠,全是陸硯送她的禮物。
霜霜有些驚訝,她心道陸硯有錢也不能這麽花啊, 這還只是提親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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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東西都送來了,她也不能退回去,只好讓巧月把這些東西都收到庫房裏去。
直忙了一下午,才把東西歸攏好。
在登記歸納的時候,霜霜發現陸硯把在杭州時,給她買的兩匣子首飾都送過來了。
巧月在一旁道:“陸大人這是有心呢。”
現在霜霜身份變了,日後若是出門的話也得戴一些貴重的首飾,要不然會被人笑話的。
陸硯當真是把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
霜霜自然知道陸硯的心意,她把這兩匣子首飾仔細收好。
…
鎮國公府。
陸硯有差事在身,忙的很,提完親以後就不着家了。
剩下來的事就由陸老夫人幫着陸硯辦。
陸老夫人手中拿着張庚帖,上面正是陸硯和霜霜兩人的生辰八字。
陸老夫人打算等會兒就去寺廟,請淨空大師為兩人合一下八字。
淨空大師是高僧,能請他幫忙合八字是運氣極好的。
也是巧了,雲游四方的淨空大師前些日子剛回京城,要不然都趕不上呢。
現在好不容易趕上這機會,陸老夫人當然要抓住。
一旁的蔣琬瞧見陸老夫人興致勃勃的樣子,道:“馬車已經套好了,祖母,咱們現在就走吧。”
陸老夫人點頭:“好,走吧。”
一行人乘了馬車往寺廟去。
淨空大師名聲在外,此番回來雖然已經很低調了,但還是有不少香客求上了門。
縱然陸老夫人身份貴重,也是要按照順序排的。
等了大約一下午,終于輪到陸老夫人了,她拿着庚帖走了進去。
淨空大師慈眉善目,一瞧着就是得道高僧。
淨空大師雙手合十:“老夫人來了。”
早前他與陸老夫人有過一面之緣,故而還記得。
陸老夫人也是見了禮,然後才道:“大師,我此番過來是為了硯哥兒的婚事,他馬上就要成婚了,兩人的八字還沒合呢,這不我聽說大師你回來了,就想讓你幫忙測算一下。”
陸老夫人說着把庚帖遞到了淨空大師手上。
淨空大師垂眸看了半晌,然後露出笑容:“老夫人放心,陸小友與這位姑娘八字相合,命理登對,乃是天定的姻緣。”
陸老夫人喜道:“這可太好了。”
雖說此番是聖旨賜婚,就是八字不合也得成親,可若是八字不合的話,陸老夫人心裏難免有個疙瘩。
現在這樣當真是大喜事。
陸老夫人喜的合不攏嘴,她好好感謝了一番淨空大師,然後出了禪房。
現在天色有些晚了,現在回程的話來不及了,陸老夫人打算在寺廟住上一晚,禮一下佛,明天再回去。
蔣琬的臉色卻有些不好,陸老夫人也發現了蔣琬的不對勁兒:“怎麽了?”
蔣琬的唇色有些白:“許是沒睡好,身子有些不舒爽,不過不嚴重。”
陸老夫人拍了拍蔣琬的手:“那你先回禪房歇着吧,不必陪我禮佛了。”
蔣琬點頭:“是。”
說完話後,蔣琬回了禪房。
蔣琬的奶嬷嬷讓所有的丫鬟退下,只留了她一個人照顧蔣琬。
這下屋裏沒有人了,蔣琬也不用再僞裝了,她面色陰沉。
之前她已經買通陸老夫人找的合八字的大師了,誰能想到淨空大師突然回來了,把她的計劃全都給打亂了。
萬嬷嬷給蔣琬倒了杯茶:“姑娘,二公子早晚是要成親的,此番更是聖旨賜婚,你就放下吧。”
萬嬷嬷是蔣琬的乳娘,一直伺候着蔣琬長大,然後跟着蔣琬陪嫁到鎮國公府,幾乎和母女一樣,萬嬷嬷也知道蔣琬所有的心事。
她不忍在看蔣琬執迷于此,不想蔣琬繼續做錯事。
蔣琬沒有說話。
她也想放下,可她放不下。
她不能說服自己,眼睜睜地看着旁人嫁給陸硯。
她做不到。
萬嬷嬷還要再說,蔣琬就開口道:“嬷嬷,你不必再說了。”
萬嬷嬷嘆了口氣。
…
皇宮。
自打宣了聖旨後,柳盈枝就跟丢了魂兒一樣。
幾乎是不吃不喝,短短幾日間人就瘦了一圈兒。
這可把太後給擔心壞了。
這一天,太後去了柳盈枝宮裏看望柳盈枝。
柳盈枝又瘦了幾分,幾乎瘦成了一把骨頭。
太後心疼壞了:“盈枝啊,你這傻孩子,怎麽就是轉不過彎兒呢。”
太後也是着實沒想到,柳盈枝竟然這般執着。
柳盈枝聽到太後的聲音,眼淚就下來了。
太後把柳盈枝攬到懷裏:“好孩子,這事姑母也替你争取過了,只不過咱們慢了一步,你要明白啊。”
柳盈枝哭的抽噎:“姑母,我知道的。”
事後她也明白過來了。
聖旨已宣,這事就沒有轉圜的餘地了,哪有皇上收回聖旨的道理。
可她就是不甘心啊。
這幾天她夢裏都是陸硯,她真的放不下陸硯啊。
柳盈枝倚在太後懷裏,哭了許久才停下來。
太後沒有女兒,一直把柳盈枝當做親生女兒,見此,太後的心都要被揉碎了。
太後拿了手帕幫柳盈枝擦眼淚:“好孩子,這事就讓它過去吧,就憑着你品貌家世,這滿京城的兒郎還不是任由你挑。”
“你比公主也不差,”太後安慰柳盈枝。
太後這話也不是假話,憑着柳盈枝的身份地位,當真比公主也不差了。
柳盈枝的眼睛通紅。
太後心疼地道:“你這幾日天天悶在宮裏,哪也不去,心情才會這麽差,若不然你去外面游玩游玩,這樣一來心情也會舒暢許多的。”
太後想,多出去散散心,柳盈枝早晚會想通的。
柳盈枝點頭:“嗯。”
她知道她再哭鬧下去也沒用了,反倒會惹得太後替她擔心。
見柳盈枝答應,太後終于松了一口氣。
不過柳盈枝哪兒也不想去,出京城的話太折騰了,她就打算回宮外的宅子住幾天。
太後同意了,只要能出去走走就好,總比悶在屋裏好。
翌日,柳盈枝就回了宮外的宅子。
這宅子裏就她一個人,全憑她說了算。
柳盈枝心情不暢,打算回寝房休息。
就在這時,杏兒開口道:“姑娘,咱們好不容易出宮一趟,您還是出去走走吧,要不然去你最喜歡的那家酒樓用用膳?”
在宮裏的時候,太後就囑咐過杏兒,讓杏兒多開導開導柳盈枝,杏兒一直把這任務記在心頭。
柳盈枝遲疑了一會兒,然後道:“也好,就聽你的吧。”
柳盈枝好些日子沒好好吃飯了,杏兒這麽一說,她确實有些想去了。
一行人往酒樓去。
這酒樓很熱鬧,人很多,一般都得提前訂雅間。
不過柳盈枝是老客戶,掌櫃一看到柳盈枝就認出她來了,他連忙給柳盈枝騰出了一個雅間。
柳盈枝難得的好好用了一頓膳,心情都好了不少。
杏兒見狀又道:“姑娘,你剛用完膳,合該去散步消消食,今兒街上熱鬧的很,您要不去逛逛街?”
柳盈枝尋思了片刻,然後點了點頭。
杏兒又松了口氣,果然太後說得對,還是該出來走走,這樣下去,她們姑娘早晚會想通的。
出了酒樓後,柳盈枝就帶着杏兒逛起街來。
…
另一頭。
蔣琬剛從一家鋪子裏出來。
陸老夫人早就把中饋交給蔣琬管理了,這不只包括府裏的事務,更包括外面的莊子和鋪子。
莊子和鋪子都重要的很,得蔣琬親自去查看,以免下面的人做假賬欺騙主家。
今天正是盤點鋪子的時間,蔣琬一早就出來忙了。
一連走了好幾家鋪子,蔣琬有些累了。
她打算去酒樓開一個雅間吃頓午膳,再歇一會兒,下午繼續。
也是巧了,走着走着,蔣琬碰到了柳盈枝主仆。
看見柳盈枝的這一刻,蔣琬心念微動,她忽然生出了一個主意。
蔣琬假做随意地走到柳盈枝身旁,然後道:“喲,這不是柳姑娘嗎,好巧,竟在這兒遇見了柳姑娘。”
柳盈枝正在逛街,聞言就擡起了頭,她看到了蔣琬,然後向蔣琬見了禮:“陸大夫人好。”
早前柳盈枝去鎮國公府的時候,也經常和蔣琬見面,兩人也算是聊得來。
蔣琬笑道:“柳姑娘這是在逛街嗎?”
柳盈枝點了點頭,她面色有些不好。
她之前經常去鎮國公府,她對陸硯的那些心思,蔣琬自然知道,現在這種狀況下,她自然不想和蔣琬說話。
可柳盈枝更怕別人憐憫的目光,她矜持地回道:“是啊,今天閑來無事,就帶着丫鬟來街上走走。”
柳盈枝又繼續道:“陸大夫人今兒是出來忙什麽?”
蔣琬的眼睫眨了眨,然後道:“府上這不是馬上就要有喜事了嗎,老夫人年紀又大了,這些事便都交給我了,我出來籌辦一下。”
聽着蔣琬的話,柳盈枝的心一滞。
像是被用刀尖剜了一下似的。
她強撐住得體的笑,原來鎮國公府已經開始籌辦起婚事了啊。
也是,距離宣旨那天已經過去十幾日了,還有兩個多月就要成親了,是該準備起來了。
瞧見柳盈枝這反應,蔣琬輕蹙了眉尖。
不過很快就恢複了正常的模樣。
蔣琬又道:“唉,這事情又多又雜,麻煩的很。”
蔣琬似是沒發現柳盈枝狀态不對,繼續道:“最重要的便是嫁衣,雖說嫁衣的顏色都是一樣的正紅,可這上面的花紋和刺繡卻難的很,幾乎要挑花了眼,怎麽也選不到合心意的。”
其實一般人家的女兒,嫁衣早就會繡起來,可是杜氏哪裏會管霜霜,嫁衣又頂重要,所以這嫁衣的事就交給了陸老夫人,由陸老夫人親自去辦。
不過在蔣琬口中,這些事都變成了她在辦。
柳盈枝再也撐不住了,她的面色一下就變的雪白。
嫁衣?
她的嫁衣早就繡好了,都是用金線繡制的,是她娘親找了二十幾個繡娘縫制的。
她之前就想着穿着那套嫁衣嫁給陸硯,可現在,卻是另一個女人要嫁給她最愛的男人。
說到這裏,蔣琬像是才發現柳盈枝的不對勁兒:“柳姑娘,你沒事吧?”
柳盈枝的身子有些搖晃,她抿唇:“沒事。”
蔣琬嘆了口氣:“唉,說起來當真是世事難料,原本我以為你會成為我的妯娌呢,”頓了頓,她又道:“不過也無妨,憑着柳姑娘的品貌家世,想找什麽樣兒的沒有。”
說完這些,蔣琬似是說錯了話一般捂住了嘴,然後道:“好了,時辰也不早了,柳姑娘,我繼續忙去了。”
柳盈枝強撐着點頭:“嗯,我也回府了。”
蔣琬去了酒樓裏休息,她坐在美人榻上喝茶。
蔣琬的唇角勾了起來,眉眼中都是算計。
她想起了柳盈枝。
希望那個蠢貨能幫她的忙,要不然豈不是白費了她這一番口舌。
…
這一頭。
柳盈枝失魂落魄地回了府。
杏兒也不敢再開口了。
杏兒有些後悔,早知道不去街上好了,這樣也不會碰到蔣琬了,她們姑娘更不會聽到那一番話了。
明明她們姑娘已經有些想開了,現在又變回之前的模樣了。
可杏兒再後悔也沒用了,這事已經發生了。
杏兒想再勸勸柳盈枝,可柳盈枝誰也不搭理,直接把門關上了。
柳盈枝把自己關在了房裏,杏兒只好守在門外。
屋裏,柳盈枝攥緊了拳頭,眼神瘋狂。
她滿腦子都是蔣琬的那些話。
她心中那股子火原本幾乎要熄滅了,可此刻卻重新燃了起來,而且比以往燃的更烈。
柳盈枝閉上了眼睛。
她不會讓霜霜好過的!
…
承恩伯府。
原本門庭冷落的承恩伯府現在成了大熱門。
每天都有官員請裴正德出去吃酒,杜氏近日來也是參加了不少宴會。
兩個人樂的都合不攏嘴。
至于霜霜這裏,也是收到了不少宴會的帖子。
霜霜看着一張張帖子,頭有些疼。
巧月也知道霜霜不想去赴宴,不過旁的也就算了,福康公主的宴會是一定要去的。
福康公主是當今的妹妹,早年前就嫁人了,在京中的公主府居住。
福康公主與當今關系不錯,在朝中頗有權勢,從前這樣的宴會承恩伯府都去不得,也就是如今霜霜身份變了,才能參加福康公主舉辦的宴會。
霜霜嘆了口氣,好吧,她知道了。
因着霜霜的關系,裴嘉寧也收到了帖子。
不過裴嘉寧一看到請帖,就像瘋了一樣把帖子給撕碎了。
嘴裏還喃喃道:“我才不去呢!”
她又不傻,自然知道她是因為霜霜的關系才能去。
裴嘉寧清楚的很,她就是霜霜的陪襯,她才不要去呢。
素心吓壞了,她連忙找了杜氏來。
杜氏也知道裴嘉寧的心情,她一時轉換不過來也是正常的。
要說起來,杜氏都後悔了,早知道當時讓裴嘉寧去接近陸硯好了,這樣的話現在嫁給陸硯做正妻的人就是裴嘉寧了。
可是世上沒有早知道。
杜氏再後悔也是無濟于事了,這是聖旨賜婚,說什麽都沒用了。
裴嘉寧情緒激動,杜氏一時勸不過來,只能答應裴嘉寧可以不去,才算了事。
…
很快就到了宴會那天。
霜霜開始打扮起來。
這回不同往常,她的身份變了,穿戴都要仔細,要不然會被別人嘲笑的。
霜霜特意換上了新裁制的衣裙,又挑了幾樣陸硯給她的首飾戴上。
仔細檢查無誤後,霜霜出了門,往福康公主府去。
一進了公主府,就有下人迎上來。
福康公主也過來了,她滿面笑容:“這位便是裴二姑娘吧,”她說着握住了霜霜的手。
一副很喜歡霜霜的樣子。
霜霜吓了一跳,瞧着福康公主這模樣,霜霜終于反應過來了,她要嫁的陸硯有多麽厲害,連公主這般。
霜霜抿唇笑了下:“臣女見過公主。”
福康公主哪肯讓霜霜行禮,她連忙扶起霜霜,然後和霜霜聊起天來。
說着話,就進了內院,內院裏都是各家的夫人和小娘子們。
福康公主為衆人引見了霜霜。
衆人也都打量起霜霜。
陸硯要成親的事早就傳遍京城了,霜霜之前太過低調,大部分人都沒見過霜霜,大家都很好奇到底是哪號人物,竟然能得了陸硯的喜歡。
此刻見到霜霜,大家終于心服口服。
霜霜今天穿了身海棠紅的衣裙,越發襯的她肌膚白皙。
她只是站在那裏,就奪去了所有人的目光。
雲鬓花顏,纖袅風流,當真是個絕色。
半晌後,衆人才回過神來。
而且霜霜無論是衣着,還是首飾,就連動作禮儀都标準的很,挑不出一絲錯兒來。
衆人心道怪不得能讓陸硯都動了心。
引見完霜霜後,福康公主又忙着去招呼旁的客人去了,畢竟來的還有許多旁的身份貴重的人。
霜霜也由丫鬟引着坐在了椅子上。
衆人都圍着霜霜說起話來。
有的誇霜霜生的美,有的誇霜霜舉止優雅,還有的誇霜霜頭上的發飾好看。
總之是從頭到腳,都能挑出地方誇霜霜。
之前的霜霜哪有這待遇啊,從來都是自己一個人待在角落裏,也沒人跟她說話。
霜霜清楚的很,這些人都是想借她攀扯上陸硯。
畢竟陸硯位高權重,得了陸硯的一句話,那就是走了青雲路了。
霜霜只好打起精神同她們說話,現在她是陸硯未過門的妻子,一舉一動都要仔細,不能給陸硯丢臉。
可她只有一個人,招架不住這麽多人。
霜霜說的口都幹了,頭也昏了。
幸好福康公主及時出現,然後拉了霜霜出去,一路走到了僻靜的池塘邊,這裏沒有人,清淨的很。
把霜霜帶出去後,福康公主笑了一下,霜霜還是太年輕了。
現在這些人還算是很少,日後等霜霜真成了陸夫人,要見的人就更多了。
若是真的要一個個都照顧到,那豈不是要累死霜霜。
霜霜聽後恍然,福康公主說得對,她也得稍微拿些架子才是。
霜霜心道福康公主人還挺好的,告訴她這麽多為人處事的道理。
把霜霜帶出來後,福康公主又去前頭招呼客人去了。
霜霜就獨自休息起來,她打算坐一會兒再回去,稍稍喘口氣。
巧月跟霜霜閑話起來。
巧月說今次宴會來了許多身份貴重的人,齊國使臣景王也來了。
霜霜聽後點頭,她心道怪不得福康公主這麽忙,連趙恒這樣的大人物都來了。
想到這裏,霜霜嘆了口氣,就是陸硯沒來。
又歇了一會兒,霜霜覺得舒服些了,她打算回前面去。
只是走着走着,迎面出現了一個人。
這人穿了身蓮青色的衣裙,面容清秀,只不過比從前瘦了幾分。
不是柳盈枝是誰。
霜霜眉心一跳,柳盈枝也來了?
她來之前打聽過,說是柳盈枝不來,這怎麽回事。
霜霜轉過身,她可是怕了柳盈枝了,還是要離柳盈枝遠遠的才是。
柳盈枝卻叫住了霜霜:“裴姑娘。”
霜霜裝作沒聽見,繼續往前走。
柳盈枝又道:“裴姑娘,你再不停下,我可就要喊了啊。”
霜霜有些無奈,只好停住步子,然後轉過身。
她是陸硯的未婚妻,一步都不能行差踏錯,要是被人看見了,還以為她和柳盈枝發生口角了呢,傳出去的話她的名聲就不好了,而且會連累陸硯。
柳盈枝走到了霜霜面前。
霜霜開口道:“柳姑娘叫住我是有什麽話要說嗎?”
柳盈枝沒有拐彎抹角,她直接道:“裴姑娘知道我喜歡陸大人的事吧。”
霜霜愣了下,她沒想到柳盈枝竟然這麽直接。
可瞧着柳盈枝這趾高氣揚的樣子,霜霜有些不舒服。
明明她和陸硯早就在一起了,柳盈枝才是第三者,柳盈枝怎麽有臉這樣趾高氣揚、一副正宮模樣?
霜霜的臉色有些冷:“嗯。”
柳盈枝自然察覺到了霜霜的态度,她只當做沒看見。
柳盈枝上下掃了眼霜霜,像是在看個物件兒一樣:“裴姑娘,你以為陸大人是真的喜歡你嗎?”
“陸大人不過是喜歡你的臉,你的身段,以色事他人,能有幾時好,”柳盈枝繼續道。
霜霜凝眉,原來柳盈枝是來挑撥她和陸硯的,她倒要看看柳盈枝還能說出什麽話來。
柳盈枝:“等日後你年老色衰,陸大人必會厭棄了你。”
柳盈枝說完後,終于出了一口惡氣,她倒要看看霜霜怎麽回答。
霜霜卻彎唇笑了起來:“柳姑娘你說的沒錯,陸大人他确實喜歡我的美色。”
霜霜承認。
不過這又有什麽,柳盈枝想有還沒有呢。
柳盈枝自是明白了霜霜的意思,她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
比臉,她和霜霜自是比不了。
比腰肢,霜霜的更細。
比胸,霜霜的也更大。
她就沒有一樣勝得過霜霜的,就連讓陸硯喜歡的美色都沒有,在霜霜身邊,她寡淡的像個丫鬟。
柳盈枝氣的上前幾步:“你……”
她“你”了半天,最後氣的什麽都沒說出來。
霜霜則不着痕跡地後退了幾步,這旁邊就是池子,她還是離柳盈枝遠點為好,她怕柳盈枝發瘋。
要是柳盈枝一下情緒上來,把她推下水可怎麽辦。
她這小身板可受不住。
不過霜霜轉念一想,她旁邊一直有暗衛保護着,她就放下了心。
柳盈枝逐漸平息下來。
她看着霜霜:“裴姑娘,你是怕我把你推下水嗎?”
霜霜瞪大了眼睛,柳盈枝這是什麽路數,她怎麽有些弄不懂了。
柳盈枝笑了一下。
卻莫名陰森可怕。
自打在街上見了蔣琬後,她的整顆心就被仇恨給掩蓋住了。
她放不下。
她做不到眼睜睜地看着霜霜嫁給陸硯。
就算是聖旨賜婚又怎樣?
若是霜霜有了害人性命的罪行,就算是聖旨已經賜下,皇上也不會容忍這般狠毒之人嫁給陸硯的。
到那時,婚事自然會作廢。
她才不會推霜霜下水呢,那樣根本沒用。
瞧着柳盈枝的笑,霜霜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可具體哪裏不對勁兒,她又說不上來。
柳盈枝側身走了幾步,然後走到了欄杆前。
“裴姑娘,我是不會推你下水的,是你推的我,讓我落水。”
柳盈枝說完,轉身就跳了下去。
異常決絕。
這池子是福康公主養魚的池子,挖的很深,而且是昨天才換過的水。
水溫冰涼。
霜霜懵了,就這一瞬,柳盈枝就掉進了池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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