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時間過的很快, 眨眼就到了臘月十五。

在大周朝,一般從臘月二十四就開始放假,一直到正月初七結束。

這假期對陸硯來說已然是很長的了。

只可惜, 在此之前,陸硯又要忙差事去了。

這差事不算太忙碌, 只是要離開京城幾天。

霜霜正在幫陸硯收拾行李。

陸硯道:“我此行一定盡快回來。”

這是他年前最後一個差事了,若是提早辦完了, 便能提前放假,也可以多陪陪霜霜。

其實陸硯覺得他很對不住霜霜。

雖說霜霜嫁給了他,但他基本沒怎麽陪過霜霜, 他實在是太忙了,就只有休沐日能閑下來,平時都要傍晚才回來。

陸硯打算趁着這次假期好好陪陪霜霜。

霜霜把陸硯的衣裳折好:“嗯。”

她知道陸硯忙, 身處陸硯的這個位置上, 實在是不得閑, 這也是沒辦法的。

不過這個假期,陸硯可得好好陪陪她。

雖只是出去幾天, 但現在是冬天, 衣裳都很厚。

這樣一收拾出來, 就顯得有些多了。

霜霜把行李收好後,陸硯便去書房忙碌去了。

雖說這差事不怎麽緊要,但他也得仔細翻閱下案例, 多了解些,這樣才能更快結束。

等陸硯走後,霜霜也坐到了美人榻上。

巧月則拿了個針線簍子來:“姑娘,奴婢把東西都拿過來了。”

除了針線簍子,還有一件未縫完的衣袍。

這衣袍是鴉青色的, 一瞧着便是男人穿的樣式,正是霜霜打算繡給陸硯的衣裳。

這便算作霜霜送給陸硯的過年禮物了。

這是她和陸硯成親後過的第一個新年,霜霜自是認真對待。

她想了許久才想到送陸硯這個禮物。

送件她親手縫制的衣袍,體貼還有巧思,多好啊。

只不過她的繡藝實在不怎麽樣,都縫了好些天了,還沒縫完。

巧月則用簪子把蠟燭挑亮了些,好讓霜霜不那麽傷眼睛:“姑娘,要不你還是白天再繡吧,這晚上的光畢竟太暗了,到底有些傷眼。”

霜霜串起針線:“無妨,正好我閑着沒事,就繡一下。”

現在才黑天,離入睡還得一會兒呢,正好用這時間給陸硯準備禮物,要不然她也是閑坐着。

霜霜認真縫制起衣裳來,巧月也閉了嘴。

巧月看着霜霜的半側臉,心道她們姑娘可真好,陸大人真是有福氣才能娶到這麽好的媳婦。

燭火盈盈,不時發出“噼啪”的聲音。

霜霜縫了有一會兒了,有些累了,正在這時,她聽到了外面的腳步聲,這腳步聲熟悉的很,一聽就是陸硯回來了。

霜霜連忙讓巧月把針線簍子,和沒縫完的衣袍收好。

巧月剛收好,陸硯就進來了。

陸硯握住霜霜的手:“怎麽不先睡?”

霜霜抿唇:“還沒困,就想着等等你。”

不過這會兒時辰不早了,兩人便安置了。

霜霜照常躺在陸硯懷裏,然後找好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很快就睡着了。

聽着霜霜均勻的呼吸聲,陸硯勾唇笑了下。

其實他一早就發現了,霜霜這幾天神神秘秘的。

他之前偶爾聽霜霜說過幾嘴,霜霜像是在給他準備新年禮物。

不過既然霜霜不想讓他知道,他也便裝作不知道。

陸硯想到這裏摟緊了霜霜,然後又親了下霜霜的唇。

霜霜正睡的香,她嫣紅的唇瓣微張,嘟囔了幾句,又睡了過去。

陸硯失笑。

他很期待霜霜的新年禮物。

自然,他也給霜霜準備了新年禮物。

等到除夕那天,便一切都揭曉了。

翌日,霜霜親自送了陸硯出府。

等送完陸硯後,霜霜去了正屋。

霜霜到正屋的時候,蔣琬和陸思朗已經到了。

蔣琬坐在陸老夫人左側的椅子上,陸思朗則是挨着蔣琬坐着。

霜霜先是向陸老夫人見禮,然後笑道:“思朗,你的課業結束了?”

陸思朗高興地從椅子上蹦了下來,然後牽住了霜霜的手:“結束了!”

陸思朗年紀小,才開蒙一年,學的也不深,蒙生們都是打臘月十五放假的。

今天是第一天,陸思朗可不是開心壞了。

開心的都不知道該怎麽才好了。

霜霜捏了捏陸思朗的小臉:“那你可得趁着這假期好好玩玩。”

陸思朗重重的點頭。

其實蔣琬還想給陸思朗加課,再請個私塾老師過來教授陸思朗。

不過這事讓陸老夫人給制止了。

陸思朗到底年紀還小,陸老夫人心疼。

陸老夫人都這麽說了,蔣琬自然同意,于是從今兒開始陸思朗就開始放假了。

同陸思朗說了一番話,霜霜坐在椅子上。

衆人接着閑聊。

蔣琬則接着上個話題繼續說。

方才霜霜進來之前,蔣琬正在同陸老夫人說佛寺的事。

佛經她不大懂,也不知如何插話,可京裏的寺廟什麽時候新請了佛像,什麽時候新來了個大師。

這些她都是了如指掌的。

她都是特意打聽了,好讨陸老夫人的喜歡。

果然,陸老夫人聽的津津有味。

蔣琬接着道:“對了,祖母,京城郊外新建了個送子娘娘廟,聽說靈驗的很呢。”

在京城裏,有許多盼着求子的貴人和百姓們,故而送子娘娘廟很受歡迎。

蔣琬說的這個廟宇是年前才新建好的,名聲還沒傳出去,不過聽去過的夫人們說,這送子娘娘廟很是靈驗。

陸老夫人亮了眼睛:“當真?”

蔣琬點頭:“自是當真,聽說這座廟宇的佛像是請了大師打造的,靈驗的很。”

陸老夫人果然動了心思,她看向霜霜:“霜霜,要不明天我陪你去這送子娘娘拜拜?”

一到年前,請願、還願的人就很多,寺廟的人也會很多。

這送子娘娘廟是新建的,人少還靈驗,陸老夫人當即就動了心思。

正好霜霜和陸硯成親都這麽久了還沒懷孕,正可以去寺廟裏拜拜,說不定送子娘娘顯靈了呢。

霜霜自然同意,“好啊。”

她倒不是多信這些,只是左右這兩天府裏沒什麽事,陸硯也出去辦差了,她閑來無事,出去一趟透透氣也好。

陸老夫人笑道:“好,那這事就這麽定了。”

陸老夫人話音剛落,蔣琬就開口了。

“祖母,這送子娘娘雖說建在京城外,但出城門還得再走一會兒,路途有些遠,外面天頭又那麽冷,你的身子能受得住嗎?”

蔣琬說的這話倒沒錯。

陸老夫人年紀大了,雖說沒什麽大病,但小病還是不斷的,尤其是不能見冷見風,若不然便會生病。

這不一入了冬,陸老夫人幾乎就沒怎麽出過門了,連寺廟都不怎麽去了,就是為了身子着想。

果然,陸老夫人遲疑了片刻。

蔣琬順勢道:“祖母,要不我陪着弟妹去吧,我們住上一晚,後天便回來。”

這确實是個好主意,陸老夫人同意了:“這樣也好,你們兩個結伴去吧,也當是散散心。”

霜霜也道:“謝謝大嫂。”

其實她可以自己去的,不過陸老夫人估計放心不下。

蔣琬抿唇笑:“咱們一家人,何必說兩家話。”

這事便算是定下了。

陸思朗卻在一旁道:“娘,我可以跟着去嗎?”

他也想跟着去玩玩。

蔣琬臉上的笑滞了一下,然後道:“不行,那是送子娘娘廟,你個小孩子去做什麽,明天你留在家陪太.祖母。”

陸思朗撅了小嘴,他有些不開心。

好不容易放假了,他當然想跟着出去玩玩。

不過他一向聽蔣琬的話,鬧了一會兒別扭後,還是同意了。

霜霜還想勸蔣琬,讓陸思朗跟着一道去呢,反正陸思朗乖的很,不吵也不鬧的。

不過陸思朗都點頭了,她就沒有開口。

見陸思朗也消停了,蔣琬心下松了一口氣。

蔣琬半垂了眼睫,這下,就差最後一步了。

翌日上午。

霜霜和蔣琬各自乘了輛馬車往城外走。

雖說只住一天,但也要換洗衣裳一類的,再就是還要給廟宇捐些香油錢。

所以又使了輛馬車,專門裝這些東西。

一行人往城外走。

出了城門,又走了些時辰,終于到了送子娘娘廟。

這送子娘娘廟果然是新建的,連匾額都是新的。

霜霜四處看送子娘娘廟,這廟建在山腳下,周遭是青松白雪,很是大氣。

蔣琬也下了馬車:“弟妹,咱們進去吧。”

霜霜點頭。

但凡來了廟宇,到了山門口就該下馬車自己走了,要不對神佛未免有些不敬。

剛走了幾步,知客僧就到了:“兩位施主好。”

知客僧引着蔣琬和霜霜往裏走。

一直引到了禪房處,知客僧才退下。

蔣琬和霜霜的禪房挨着,有什麽事也好商量。

蔣琬:“弟妹,咱們先回禪房坐會兒吧,等會兒再去前頭進香。”

霜霜點頭:“好。”

一路坐了好幾個時辰的馬車,兩人都累壞了,是該先去歇歇。

兩人回禪房歇了半個時辰,才去前頭的大殿裏進香。

既然來了,自然要誠心誠意。

霜霜跪在蒲團上,恭敬地磕了頭,然後又上了香,這才起來。

蔣琬一直站在旁邊。

她是寡婦,自然不好在送子娘娘面前磕頭,要不然那成什麽了。

接下來,霜霜和蔣琬打算去求個簽看看。

剛走了兩步,迎面過來一個夫人。

“喲,這不是陸大夫人和陸二夫人嗎,”李夫人道。

這位李夫人丈夫官階頗高,和鎮國公府有些往來,算是認識。

蔣琬和霜霜向李夫人點了下頭,算是見禮。

李夫人是個愛說話的性子,一見到她倆就道:“你們也來這兒進香了,聽說這兒的送子娘娘靈驗的很呢。”

霜霜笑笑:“是啊,沒想到在這兒碰上李夫人了。”

李夫人其實已經生了兩個孩子了,只不過都是男孩,她此番是來求送子娘娘讓她生個女兒的。

李夫人便扯着霜霜說個不停。

還和霜霜交流了許多有助于受孕的偏方,說的不亦樂乎,沒有停的意思。

霜霜只好一直聽着。

說的盡興了,李夫人才停下,然後又和蔣琬聊了會兒天。

蔣琬面上應和,其實心下早已經受不了了。

依着蔣琬的高心氣兒,一早就看不慣李夫人一直拉着霜霜說話,後來才和她交談了。

蔣琬覺得李夫人這是看不起她。

萬嬷嬷自是看出了自家夫人的心思,她在心裏默默嘆了口氣。

這兒是送子娘娘廟,是霜霜來求子,李夫人自然拉着霜霜說話了。

只可惜她們夫人已經被蒙蔽住眼睛,什麽都看不到,什麽也聽不到了。

好不容易結束,時辰也不早了,該用晚膳了,蔣琬和霜霜便各自回了禪房用膳。

等回到禪房,蔣琬坐在椅子上,然後用手輕按額頭。

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方才的事,李夫人一直拉着霜霜說話,就像是沒看到她似的,後來才同她說話。

蔣琬想到這裏皺緊了眉頭。

自打霜霜嫁過來,就搶了她所有的一切。

但凡碰到外人,也都是先誇贊霜霜,然後才能看到她。

只要有霜霜在,她就是陪襯。

蔣琬心裏明白,這無非都是因為陸硯。

不過她只需要再忍受今天一天了。

等明天,所有的一切就都結束了。

她再也不用看到那張她讨厭的臉了。

蔣琬勾起唇角,笑的滲人。

第二天早上。

蔣琬和霜霜一起用了早膳。

蔣琬問霜霜:“弟妹,怎麽樣,昨晚上睡得還好吧?”

霜霜點頭:“挺好的。”

這禪房布置的挺舒服的,她一沾枕頭就睡着了。

蔣琬點頭:“那就好。”

蔣琬又道:“我昨兒見了許多夫人,她們都說這送子娘娘廟靈驗的很,你只要誠心拜了,日後定會懷孕的。”

說過了話,蔣琬和霜霜去了前頭,給廟裏捐了香油錢。

這下所有事都了了,衆人打算回府了。

一路乘着馬車往京裏走。

前不久才下了雪,這又是郊外,路有些滑,馬車行的很慢,怕颠到裏面的貴人。

馬車轍行駛在雪地上,發出“吱吱”的聲音。

馬車內。

巧月幫霜霜把軟枕擺好:“姑娘,到城門口還得走些時辰呢,你要是累了就先睡會兒。”

霜霜倚在軟枕上:“嗯。”

若是困了的話,她會睡的。

霜霜閉目養神起來。

她想起了陸硯,陸硯這會兒定會很忙,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能忙完回來。

這麽想着,霜霜的思緒飄遠,她很快就要睡着了。

正在這時,馬車猛地停了下來。

馬車停的太突然,霜霜的身子都聳了出去。

好在巧月眼疾手快抱住了霜霜,才沒讓霜霜撞到馬車壁上。

霜霜一下就驚醒了:“這是怎麽了?”

巧月的心跳的厲害,她還抱着霜霜的身子。

巧月也什麽都不知道,她心道莫不是馬車撞上了石頭。

正在這時,外面又傳來了箭羽的破空聲,和馬兒的啼鳴聲。

一下就亂起來了。

外面傳來了許多腳步聲,還有人們的厮殺聲,刀劍的碰撞聲。

巧月的臉一下就白了,這是怎麽了。

這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

霜霜也愣了一下,她連忙掀開了馬車簾,就看到外面正在厮殺。

此番出來她們帶了十幾個護衛,俱都是武藝高強的。

可對面的人足有四五十個,個個都佩刀,有的還拿着箭。

這下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來的是劫匪!

這些劫匪一直潛伏在兩側的山上,見到鎮國公府這一隊人馬就提前下了黑手。

先是在暗地裏放箭,射中了好幾個護衛。

等陸府的護衛反應過來,已經損了好幾個兄弟了。

衆人這才厮殺起來。

場間的尖叫聲頓時響起,婆子和丫鬟們吓得喊個不停。

護衛同劫匪們喊話:“各位好漢,若是你們求財,我們定不再還手。”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保住兩位主子。

可劫匪們就像沒聽到似的,一直沒有停手。

巧月慌張道:“姑娘,這可怎麽辦,咱們不會有事吧?”

霜霜的心也沉了下去。

陸府的護衛是武藝高超,以一敵三。

可劫匪們人數更多,而且還提前放箭射中了好幾個護衛。

看着現在這情況,護衛們再是武藝高強,怕是也抵擋不住。

這裏離京城還有一段距離,這送子娘娘廟又偏遠,甚少有人經過,這可怎麽辦?

霜霜咬住唇。

若是暗衛還在就好了,至少能護住她,可自打她和陸硯成親以後,天天都住在鎮國公府,這暗衛便撤下去了。

霜霜聽着外面的厮殺和尖叫聲,心跳的越發快。

她又掀開了車簾仔細看。

這夥劫匪很聰明,把各個出路都堵住了,馬車根本沖不出去。

也就是說,她們逃也逃不走,只能在這兒幹等着。

巧月的唇色都變得煞白,她開始祈禱起來,希望護衛們能敵得過劫匪。

只可惜差距太懸殊了。

又過了一會兒,護衛們死的死,傷的傷,再沒有任何還擊之力了。

這下婆子和丫鬟們更是吓得和篩糠一樣。

方才混亂之間,也死了不少下人,她們生怕這劫匪又動了殺心。

霜霜也攥緊了手,指甲都掐進了手心裏。

這夥劫匪開始搜羅各個馬車,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拿走了。

一衆人都松了口氣,若是求財,那也還好,能保住命就是最好的。

一輛輛馬車搜羅。

最後則是到了霜霜的馬車上。

霜霜把頭上的發飾和值錢的東西,都拿了出來。

可這夥劫匪就像沒看到似的。

為首的那人看着霜霜的臉,然後喝道:“把她帶走。”

霜霜懵了。

下一瞬,那人一個手刀把霜霜給砍暈了。

霜霜昏了過去,不省人事。

巧月想攔,可她一個小姑娘怎麽可能攔得住,那劫匪一掌過去,巧月便暈了。

為首的劫匪把霜霜放在馬上,一衆人揚長而去。

鎮國公府。

陸老夫人剛和陸思朗玩過一場,累的滿頭大汗。

老嬷嬷笑道:“有了小公子,老夫人都能多活動些,身子也更好。”

陸老夫人笑道:“是這麽個理兒。”

有了陸思朗陪着,她走動的都多了。

陸老夫人問道:“思朗現在睡的可還熟?”

老嬷嬷點頭:“老夫人放心吧,小公子睡的可香了。”

陸老夫人:“那就好。”

安置好陸思朗後,陸老夫人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這都快要傍晚了,蔣琬和霜霜怎麽還沒回來?

陸老夫人沒多想,只以為她們在送子娘娘廟多待了會兒,才會回來的遲些。

又過了半個時辰,蔣琬才回來,她一回來就跪在了廳堂中央。

蔣琬的衣裙上的雪化了,上面沾滿了泥土,狼狽不堪。

她的發髻也全都亂了,眼睛通紅,臉上都是眼淚。

一瞧着便是遇到了大事。

陸老夫人的心咯噔一下:“你這是怎麽了?”

她連忙過去扶蔣琬起來。

陸老夫人這才發現霜霜沒回來:“霜霜呢,她是落在後面了嗎?”

蔣琬幾度哽咽,眼中的淚水撲簌簌而下。

然後道:“祖母,弟妹她……被劫匪搶走了!”

仿若一道驚雷炸在耳邊。

陸老夫人半晌都沒緩過勁兒來,她想她是不是聽錯了?

怎麽會有劫匪呢,還把霜霜給劫走了,這怎麽可能?

陸老夫人又問蔣琬:“琬兒,你是不是說胡話呢?”

蔣琬的鼻子都紅了:“祖母,是我的錯,是我提議帶着弟妹去送子娘娘廟,才會遭遇此事,都是因為我……”

她哭的厲害,話都說不成句。

還是蔣琬身旁的丫鬟把整件事說了出來。

她把回程的路上碰到了埋伏的劫匪,劫匪把錢財都給搶走後,把霜霜也一并帶走了的事說了出來。

丫鬟說完後,屋內安靜的可怕。

衆人都心知肚明,劫匪們貪財至極,喪盡天良。

他們之所以會帶走霜霜,是因為霜霜無雙的容色。

憑着霜霜的容色,便是賣到青樓楚館了也能得到一大筆銀兩。

霜霜此去,不知道會遭遇些什麽,怕是兇多吉少了。

陸老夫人聽完這話,當即就暈了過去。

屋內一下就亂成一團。

老嬷嬷連忙張羅着把陸老夫人安置好,又讓丫鬟去請大夫。

陸老夫人年紀大了,容易有個好歹,得趕緊請個大夫來才是。

府中發生了這麽大的事,陸硯又不在,若是陸老夫人也倒下了,那可全完了。

這一套忙下來,耗費了不少功夫。

屋裏的丫鬟都忙着去照顧陸老夫人夫人了。

剩下的只有蔣琬和萬嬷嬷。

這時,蔣琬的淚止住了。

蔣琬眨了下眼睛,她想起了霜霜。

這次,是再也不用再見了。

她的世界終于恢複了從前的模樣,再也不會有人霸占着陸硯了。

想到這裏,蔣琬竟然笑了起來。

沒錯,這次的事都是她做的。

她已經等了許多天了,可一直沒等到合适的時機。

直到這次,陸硯外出辦差。

蔣琬便知道唯一的機會來了,趁着陸硯不在家,足以讓她做許多事情,她一定不能放過這次機會。

這夥人壓根不是什麽劫匪,而是蔣寒雇來的殺手。

這是一早就定好的計謀。

讓殺手僞裝成劫匪,裝作求財的樣子,然後把霜霜帶出城去。

随便找個地方把霜霜給殺了,然後埋在個隐蔽的地方。

到時殺手們把線索都給掩蓋起來,再各自躲起來。

這樣,便是真正的□□無縫了。

到那時就是死無對證,一個死人怎麽會出來指認她呢。

而且任誰也不會懷疑到她身上,她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陸大夫人。

她會繼續得到陸老夫人的疼愛,陸硯的敬重。

一切都會恢複從前的模樣。

陸硯身邊也不會再有旁人。

至此,她算是徹底除去霜霜這個心中刺了。

蔣琬拿出帕子擦掉臉頰上的眼淚和浮土。

蔣琬在心中默念,再見了,霜霜。

再也不用見了。

她終于,順心如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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