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重回故地
随着“獵狐行動”的結束,臨時站點也圓滿地完成了它的歷史使命。從入住到離開,盡管只有短短幾十天時光,但芙蓉街25號卻在每一名參與此次行動的隊員心中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記。
按照以往慣例,每次行動結束之後局裏都會舉行情況報告大會,總結行動中的經驗與不足,可是這次,上級只給行動組成員們特批了一個月的休養假期,而大會卻遲遲無人提及。“獵狐行動”似乎成了一條不可說出口的禁語,成了人人都想忘記的存在,畢竟,這是一場近似詭異的行動,行動的每一個環節都未出現差錯,行動組裏的每一名成員都表現出色,這本該是次可以當作成功範例的行動,卻因最初目标鎖定的錯誤而導致了最後由他方插手不了了之的局面。而所謂的休養假期,也不過是想讓行動組成員們,尤其是幾名第一次參加大型行動的年輕人盡快忘記此次行動,以飽滿的鬥志投入到新的工作中去。
但從實際情況來看,組織似乎略微多慮了——
通知下達的第二天,張風雷便接到了許明媚遞來的休假申請和江煜然的出國申請。
許學姐在通知下達的當晚買好了去西藏的飛機票,決定開始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完成她未盡的大齡文藝女青年夢,順便涮洗下污濁的靈魂。
而江學長要不是因為組織規定公職人員不能私自出國,大概也和許某人一樣頭天晚上就備好去日本的行李了。聽說審批出國申請需要一周時間,殷切期望速去感受下□□的小江同學登時萎靡,并将這種狀态保持了一上午。
握着手裏的兩封申請,張風雷臉上陰晴不定:這倆熊孩子看來是預謀已久,幹活時沒見這麽積極,休假倒是一個比一個還勤快!念及此,他将欣慰的目光投向一直在旁邊默默看書的甘藍,心想還是小林這孩子踏實。
“小林,假期沒有什麽計劃嗎?”
“哦,準備出去擺地攤賺點外快,其他想法目前還沒有。”
甘藍平靜的說完,繼續埋頭看書。
張風雷揉了揉眉頭,在心中無聲嘶吼:
踏馬的老子真是遇徒不淑啊!!!
此刻,甘藍的內心不并像她表面看起來那樣平靜,她無法像許、江二人般灑脫,“獵狐行動”對于她而言就像一個尚未蘇醒的噩夢,與陳柏父子相處的點點滴滴常常會在不經意間劃過腦海,擾亂心境。擺地攤的話只是随口一說,因為關于休假計劃,她的确還未想好,或者說,壓根就沒想過。
許明媚在甘藍身邊坐下,親昵的摟過她的肩膀,問到:
“美女有沒有意向跟我同去西藏淨化心靈哩?”
“污染藏區同胞心靈的重任還是交給您吧,我就不給西藏人民增添負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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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同學擺出一張正直臉,許學姐覺得自己實在沒有什麽理由駁斥她。
“那好吧……”
許明媚知趣的起身,又似有猶豫,頓了幾秒,她将一個信封放在甘藍面前,支吾道:
“我聽說現在青海的油菜花都開了,草原也綠了,去那兒散散心倒也不錯……”
說完立刻以光速消失。
甘藍打開信封,發現裏面竟是張以她名字購買的北京飛往西寧的機票,心下吃驚,進而又滿是感動。這麽多同事之中,最能看透她心思、最關心她的,除了許明媚還能有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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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票上的航班是在三天後,甘藍恭敬不如從命,背着不大的旅行包踏上了許學姐為她選擇的目的地。七月的青海湖,草肥水美,正應了那句“風吹草地見牛羊”的古詩,大片的油菜花開的如火如荼,一眼望不到邊,天空藍的不像話,白色的雲朵如懸浮在低空的棉花糖,仿佛觸手可得。她一路向北,走過草原、雪山和荒漠,行走在廣闊天地之間,甘藍覺得自己內心那些難以割舍的情愫似乎也在慢慢變輕,随着橫掃大西北的風兒飄出身外,飄向無垠。三個星期後,當飛機從蘭州中川機場降落北京時,甘藍同學終于向前來接機的朋友露出久違的林氏笑容。
回到北京後,甘藍先去給張風雷報到,和預想的一樣,許學姐與江學長還在旅行的路上,只是讓她沒想到的是,江學長竟然放棄了朝思夜想的霓虹國,緊跟許學姐腳步也去了西藏,讓人不得不猜測其用心。在家養花做飯享受難得家庭“婦男”時光的張主任等了十幾天終于等來了和自己分享這一秘聞的人,臉上洋溢的興奮笑容讓甘藍不由感慨素來嚴謹嚴格且嚴肅的張主任原來也有顆燥熱的八卦心。
八月,北京準時進入了蒸籠模式,甘藍決定利用剩下的一周時間收拾收拾自己的宿舍,和朋友一起看看電影吃個飯,彌補過去兩個多月因工作而被占用的休閑時光。
這天吃過晚飯跟朋友分別後,甘藍剛走兩步便覺一陣輕微的眩暈,心想一定是近來缺乏體育鍛煉導致體質下降,再摸摸被海底撈撐得圓滾滾的肚皮,林同學痛下決心決計步行回家。不過當美好的想法付諸實踐往往不那麽美好,犯了冒進主義錯誤的林同學忽略了自己是路癡這個現實制約條件,走了大半個小時才發覺似乎走錯了路。此時已是傍晚八點,饒是夏日白日較長,這會兒天也逐漸黑了下來,甘藍忽然覺得眼前的小路很是眼熟,她走到交叉口處,擡頭看路牌,果真,不知不覺間,竟是走到了紫藤巷。
巷子兩邊的道旁樹比一個月前茂盛了許多,翠綠的樹冠相交,為居民們搭起了一座天然遮陽屏障。巷子一如既往的寧靜,路燈暖黃色的燈光為它平添了幾分文藝氣息。或許是因為景色優美,又或許是好奇心作祟,甘藍沿着幽靜的小路再一次走到了曾作為臨時站點的小樓前。明亮的燈光從窗戶裏透出,果不其然,小白樓這麽快就找到了新的主人,站在離小樓幾步之遙的地方,似乎還能聽到裏面孩子的嬉鬧聲,以及廚房裏抽油煙機工作的聲音。
甘藍站在黑暗裏,注視着這個曾将此當做“家”的地方,感慨現在的它才被真正賦予了家的內涵。
啪嗒。
房門打開,一位三十歲左右系着圍裙的年輕主婦從樓裏走出。甘藍意識到自己這樣近距離站在別人家門前未免太過唐突,轉身準備離開,卻被主婦從背後叫住。
“林小姐?”
她愕然回頭。
“您就是之前住在這裏的林小姐吧?”
主婦臉上帶着恬靜的笑,一邊确認着一邊走到甘藍身旁。
“是的。您是?”
“呵呵,果真是您。我是這房子的新住戶,不久前剛搬進來。”
女子做了簡單的自我介紹,繼續說道:
“是這樣的,我們搬來之後就發現門前的信箱裏有幾封信,收件人寫的都是‘蔬菜媽媽’,起初沒在意,以為是有人惡作劇,直到後來我丈夫早晨出來給孩子拿牛奶,偶然發現每天早上六點多鐘都有個七八歲的小朋友往信箱裏投信,後來我丈夫問小朋友要将信寄給誰,才知道他的那些信都是寫給您的,只是不曉得您已經搬走了。”
說着,她将一疊摞得板板正正的信封交到甘藍手裏。看着封面上歪歪扭扭的字體和“蔬菜媽媽”幾個大字,不用猜也知道寄信人是誰。
“可是您怎麽知道我就是收信人?”
無論怎麽看,甘藍都不覺得自己認識眼前的婦人。
“小朋友告訴我丈夫說蔬菜媽媽姓林,留着齊肩短發,眼睛大大的,樣子很好看,皮膚白白的。他說您說不定會再來這裏,托我們如果見到您一定将信交到您手裏。剛才我在廚房準備晚餐,看到您在門前站了這麽久,又想到小朋友的描述,就趕緊拿着信出來了。”
主婦又是抿嘴一笑,樣子溫婉的好似浮世繪裏走出的日本仕女。
甘藍沒有察覺自己在無意間翹起了嘴角,她努力想象着多多跟別人描述她“很好看”時的樣子,心裏既詫異又甜蜜,沒想到這個整天跟他不對付的小屁孩,竟然也會說她的好話。
跟婦人再三道謝後,甘藍握着厚厚一疊信離開了紫藤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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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30日周一晴
爸爸今天回家了,可是蔬菜媽媽沒回來。我問爸爸蔬菜媽媽去哪裏了,爸爸沒有說話。爸爸手上棒着白色的布,我想起看過的打仗的電影裏有的紅軍受了傷,身上也會棒上白布,可是後來他們還是死了。我心裏很害怕,蔬菜媽媽你什麽時候回來?”
“7月3日周四晴
爸爸已經四天沒出門了,這是我放學後聽保mu阿姨說的。以前爸爸會檢查我的作業,看到寫錯的字就讓我重寫十遍,這幾天他不看了,可是我一點都不高興,因為爸爸看起來也不高興。蔬菜媽媽你能告訴我為什麽嗎?”
“7月5日周六小雨
爸爸讓阿姨帶我去游樂場,可是外面下雨了,我們沒出去。我在家畫畫,畫了兩fu,決定送爸爸一fu,送蔬菜媽媽一fu。我去給爸爸送畫的時候,看到他坐在wo室的地上一邊喝酒一邊流眼淚。爸爸以前告訴我男孩子是不能哭的,蔬菜媽媽你知不知道爸爸為什麽哭?你哄哄他好不好?”
……
“7月14日周一 多雲
你什麽時候回來?放暑假別的小朋友都出去玩了,我想你陪我玩。你再不回來我就不理你了!”
……
……
“7月27日周日大雨
我不生你氣了,以後也不re你生氣了。
你快回來吧,多多想你。”
十幾平米的單身宿舍內,臺燈暖黃色的光成了房間裏唯一的光源,甘藍縮在這一小片光亮中,靜靜的讀着多多留給她的19封信,信紙翻到了最後一張,她卻久久沒有動。這些寫的歪七八扭的字成了一道道咒符,勾出了她努力壓制于心底的思念。黑暗裏,她的肩膀不時抽動,有“啪嗒啪嗒”的聲音傳來,伴随着輕微的細響,紙上的字一個個暈開,仿佛7月27日的那場“大雨”真的在信中下個不停。
這天,京城難得的迎來了一個微風習習的夏夜,許多人在這個夜晚做了他們今夏最美的夢,然而甘藍卻是一夜未睡。天亮時,她做了一個重要決定。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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