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郅縣

兩人向郅縣行進，一路上如游山玩水一般，倒也是輕松，平日裏能趕上客棧便在客棧裏歇腳，若是趕不上，便在野外宿營，兩人雖是女子，又是絕色，但因着楚楊歌渾身氣勢不凡，少有人來騷擾，便是有不怕死的來出言調戲，也被淩兒整的狼狽離去，是以一路上也是相安無事。唯一不足便是淩兒似乎很是怕冷，夜裏睡覺定要抱着楚楊歌方能入睡，若是露宿野外，更是死死的纏在楚楊歌身上。楚楊歌初時不甚習慣，待幾次掙脫無果後也只能作罷，任由淩兒往自己身上靠。如此一直到了第十二日正午，兩人終是到了郅縣。

“一路上可是多虧了姐姐照應。”淩兒說道

“淩兒現下還是這般客氣麽？”楚楊歌笑道

淩兒還欲說什麽，突然見前面一群人圍在那裏，似有熱鬧可看，淩兒甚是興奮，拉着楚楊歌便沖了過去。到了近處才發現，原來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女賣身葬父。淩兒見這少女可憐，便拉了拉楚楊歌的袖子，楚楊歌也有心幫這少女，便拿出錢袋準備給那少女點銀子，讓她自作安排。怎料淩兒突然間便伸手搶了錢袋，一股腦的都給了那少女，看得楚楊歌直搖頭，這大小姐能關心她人倒是好事兒，只是這般将銀子用完，今日住店可成了問題，只是既已送出手又不便拿回。

“淩兒與友人約在何處呢？”楚楊歌問道，心中盤算着好歹還可以投靠淩兒的友人。

淩兒對着楚楊歌笑道：“我與他約好明日見面。“

楚楊歌聞言不禁扶額，今日吃住可成問題了。一旁的少女聽她們對話，又看道楚楊歌的表情，便道：“二位姐姐若是不嫌我家貧，可到我家中一住。”淩兒當即便一口答應，楚楊歌想少女家中總是比露宿來的好，便也答應了下來。

二人跟着少女到了她的房子，少女家确實貧寒，一間小小的房子，四面漏風，似是風再大點便要将其整個帶走一般。楚楊歌見狀微微皺了皺眉，淩兒卻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待進到屋中，見這房子雖然破敗，但內裏卻很是幹淨。少女招待兩人坐下，又喚出老奶奶與二人作伴，自己去處理父親的後事和準備午餐。

兩人坐下後，淩兒便吵着困，自去睡覺了，便留楚楊歌和老妪同坐。老妪先開口道：“多謝姑娘的慈悲心腸，讓馨兒他爹終得入土為安。”

楚楊歌道：“分內之事罷了，只是聽聞江南郅縣一向富庶，民衆吃穿不愁，為何竟會賣身葬父？”

老妪苦笑道：“天下人只知郅縣富裕，卻不知郅縣只有富人富裕，窮人的生活卻連災民也不如。”

楚楊歌道：“哦？為何？”

老妪嘆口氣道：“縣令為讨朝廷歡心，一直提高賦稅，征召勞力，富人們對我們的剝削也是無所不用其極，加之官商勾結，要把我們這幫窮人吃幹榨盡。”

楚楊歌聞言怒道：“朝廷一直未聞此事，當地百姓為何不上訪？“

“上訪哪裏沒有，每次上訪的人尚未出城門便被抓回來打了個半死，馨兒她爹便是因為上訪，剛出家門就被衙門脫去，他再回來就只有一具屍體了。“老妪說到這裏，哽咽的說不下去了。

楚楊歌聽她說的，眉頭皺的更緊了，當下便喚來一只信鴿，傳信一封，随後又坐回椅子上，和老妪聊了聊郅縣風景，這才讓老妪情緒平複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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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傍晚的時候，馨兒才回來，備好飯菜端上桌。馨兒手藝甚好，讓淩兒不住誇贊，楚楊歌心中有事，沒吃幾口便早早下桌。因馨兒家貧，只有兩張床，當晚淩兒還是和楚楊歌一處睡覺。淩兒似因明日可見友人，一直拉着楚楊歌說話，最後自己沉沉睡去，楚楊歌有一句沒一句的答着，待淩兒睡去後，只覺得心中更加煩躁，又看這身邊的淩兒，想到：若是能和她一樣便好了。楚楊歌便一直看着淩兒的睡顏，直到第二天早上淩兒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