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滄老師難道不上班嗎?
為什麽每次他都閑出屎一樣到處湊熱鬧。
而且這三位巨巨到底是什麽關系啊,每次都一起行動是幾個意思。
蘇瑾瑜的內心如同十萬個為什麽。
“瑾瑜,你二姐結婚你有什麽表示沒有啊?”林躍一邊開車一邊問道。
蘇瑾瑜想了想,“這得見到二姐夫再說,長的醜就沒表示!”
在蘇瑾瑜眼裏,那麽漂亮的二姐,必須要配一個年輕帥氣又疼愛她的男人。
不然就捅死。
林躍笑了起來,轉頭對副駕駛的蘇珊說,“還好,我長的不算太難看。”
蘇珊帶着笑意的瞪了他一眼,“好好開車。”
“我好好開了啊。”林躍目視前方,一手扶着方向盤,一手去掐了一把蘇珊的臉。
日常喂口糧get。
所以說曾滄水,你跟來是幹嘛呢。
曾滄水靠在座位上閉目養神,似乎沒有注意到前面的事,但蘇瑾瑜一看他,他就像感應到似的瞬間睜開眼睛。
神奇。
曾滄水好像真的會什麽絕世神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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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證明,每隔一小會,蘇瑾瑜就會突然看向曾滄水,眼神是炙熱的,還帶着崇拜。
他一看曾滄水,曾滄水就睜眼睛!
別跟他說是巧合,哪有人這麽多次巧合的啊!
“你老看我幹嘛……”曾滄水慵懶的伸了個懶腰,嗓音有些沙啞。
滄老師真的是大隐隐于市的武林高手,意識到這點,蘇瑾瑜和他說話的語氣都不一樣了,“曾哥你帥!真的!好看當然得多看!”
曾滄水看了一眼手表,“我在睡一會,別看我了。”
蘇瑾瑜小雞啄米似的猛點頭,“絕對不看!”
說完腦袋一扭,看向窗外,直到車停下,他都沒在看曾滄水。
“二姐!”蘇瑾瑜第一個沖進屋裏,二姐穿着一件紅色風衣,正坐在炕上繡枕巾,她是美麗的,一張瓜子臉,白皙透亮,濃淡相宜的眉毛下是一雙水汪汪的杏眼,睫毛卷翹纖長,鼻梁高挺,鼻翼小巧,粉紅色的嘟嘟唇讓她靜雅的臉上增添了些許俏皮。
“瑾瑜回來了!”二姐也好長時間沒看到他了,想的不得了,“又長高了。”
是啊,一米七五的蘇瑾瑜在同齡人裏已經很高了,蘇雪才堪堪到他下巴。
“爸媽他們都不在嗎?”
“都去奶奶那了。”
“對了,你對象呢?”蘇瑾瑜迫不及待的想要看一看,能讓眼高于頂的蘇雪這麽快就結婚的是什麽樣的人物。
提到未婚夫,蘇雪露出一個甜蜜的笑容,“在你那屋躺着呢,我去叫他。”
這時蘇珊和林躍還有曾滄水也進來了,蘇珊沖蘇雪笑了笑,“姐。”
林躍還是第一次來蘇家,也是第一次見蘇雪,卻不怯場,大大方方的沖蘇雪點了點頭,“姐,我是林躍。”
“蘇二妮恭喜啊,要結婚了。”
蘇雪看到他們是一起來的時候表情和蘇瑾瑜簡直一毛一樣。
畢竟當年曾滄水和蘇珊還相過親,這樣一看還真怪怪的,“曾滄水,我現在叫蘇雪,別一口一個蘇二妮的,你以為還是小時候吶。”
哦,蘇瑾瑜這才想起曾滄水和二姐是小學同學,怪不得他也來呢。
“你們先坐着,我去叫康健。”
二姐的對象叫杜康健,和二姐同齡,鄰市的,是二姐上班的酒店大堂經理。
蘇瑾瑜知道的就這些。
杜康健一進屋,蘇瑾瑜對他還挺有好感的,一米八左右的個子,長的挺帥的,皮膚很白,穿着牛仔褲紅色格子襯衫,和二姐站在一起很般配。
蘇瑾瑜點了點頭,長相及格。
“這是我弟弟蘇瑾瑜,我三妹妹蘇珊,這是她男朋友林躍,這是我小學同學曾滄水。”蘇雪笑意盈盈的一個個的介紹。
杜康健看了看他們,随即燦爛的笑了,“你們好,我是杜康健。”
蘇瑾瑜瞅瞅蘇珊,發現蘇珊也在看他,他們在對方的眼神裏看到了滿意。
林躍卻皺了皺眉頭,“你在哪個酒店?”
這話問的挺沒禮貌的,不過杜康健并沒有生氣,“盛隆酒店。”
他這話說的很有底氣,因為盛隆酒店的确出名,那是整個省的第一家酒店。
“盛隆酒店……”林躍皺着眉頭念叨了一句,“啧……”
杜康健有些疑惑,“怎……怎麽了嗎?”
林躍笑了起來,搖了搖頭,“沒事。”
蘇家一下子上門兩個女婿,還是兩個帥小夥,村裏的親戚絡繹不絕的來看,蘇母也是樂的合不攏嘴,那話說得好,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歡喜。
這時候……曾滄水在這就有點尴尬了,他自己也清楚,不知道什麽時候自己一個人開車走了。
“姐夫,你剛剛跟曾哥說什麽了?”曾滄水走之前林躍湊過去跟他說了半天的悄悄話,蘇瑾瑜總覺得這裏面有什麽事。
“沒說什麽……不過你家親戚也太多了吧……”
林躍的內心是崩潰的,他往炕上一坐,一會來一波人,蘇母就熱情的給他介紹,“這個是老奶,那個是大娘,這個是老姑,那個是嬸子。”
林躍就得一臉笑容的跟着叫一邊,這一天下來最起碼多了百八十號親戚。
以為叫一遍就完了嗎?
還得一遍又一遍的回答這些七大姑八大姨的問題,比如,你今年多大了?這個問題林躍今天最起碼回答了五十遍。
說真的,要是蘇瑾瑜估計早就崩潰了,他的身體正處于青春期,煩躁易怒,跟女人來大姨媽似的,要是像林躍這樣,一幫女人圍着他東一句西一句的問問題,一個問題還要重複好幾遍,嗡嗡的沒完,他還真有可能像杜康健似的。
沒錯,杜康健真是一點都不給這些親戚面子,你來了,笑一笑,拉倒。
都說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二姐只能尴尬的笑着,說一句,“他這人內向。”
蘇瑾瑜發誓,這些親戚回去一定會私下講究杜康健,一個酒店大堂經理,你跟我說內向?上墳燒報紙糊弄鬼呢?
分明就是瞧不起農村這幫親戚。
蘇瑾瑜看着靠在牆上一句話也不說的杜康健,好感度一下子掉了一大截。
論中國好姐夫,還得是我躍哥。
“招弟是不是快放學了?”蘇珊看了一眼鐘,已經下午三點了。
蘇瑾瑜一看,還真是,“我去接招弟!”
蘇瑾瑜如此殷勤,真的是別有用心,這屋裏人實在太多了,吵的他心煩。
蘇瑾瑜只能一遍遍的告訴自己,青春期,深呼吸!
蘇瑾瑜家離鎮裏不遠,騎自行車十多分鐘就到了,招弟就在鎮裏的高中上學。
“瑾瑜,加點小心,地滑!”在院子裏劈柴的蘇父急忙囑咐了一句,生怕自己寶貝兒子摔着。
“知道了!”
蘇瑾瑜騎着有些上鏽的二八自行車在路上慢慢悠悠的前行着,偶爾遇上個熟人還停下來打個照顧,到學校時正好三點半,高中放學。
穿着時髦,長的白嫩嫩的蘇瑾瑜像個城裏人,吸引了很多學生的目光。
招弟和小姐妹們手拉着手一起出來的時候也一眼就看到了蘇瑾瑜。
“招弟,那不是你弟嗎!”說話的是和招弟同村的女孩,每天放學她們都一起走回去。
“我看到了,瑾瑜!”招弟心裏倍有面子,畢竟這麽好看對姐姐又好的弟弟不是人人都有的。
“招弟!”蘇瑾瑜沖她揮揮手,笑得像個傻子似的。
招弟連小姐妹都不顧了,急匆匆的跑了過去,“你怎麽來了,冷不冷啊。”
蘇瑾瑜裝作可憐兮兮的樣子,癟着嘴眨巴眼睛,“可冷了,快點回家吧,我帶你。”
招弟卻搖搖頭,“不行,地滑,不穩當,再說也不能讓小美自己走啊。”
“好吧,那我推着跟你們一起走。”
張小美看着他們姐弟家,不禁羨慕。
看人家弟弟多乖啊。
在看看她那個弟弟……
蘇瑾瑜來的時候就看到道口有賣糖葫蘆的,他買了兩根,一根遞給了招弟,一根給了張小美,“小美姐,吶。”
張小美有些不好意思,“不用,我不吃。”
蘇瑾瑜直接塞到她的手裏,“拿着吧。”
招弟咬了一口山楂,“沒事,小美,不用和他客氣,他有錢。”
……
“對,我有錢……”蘇瑾瑜哀怨的看了一眼招弟,招弟則沖他挑了挑眉毛。
張小美被他們逗笑了,也不在客套,“謝謝你啦。”
蘇瑾瑜推着自行車跟在兩個女孩旁邊,聽她們叽叽喳喳得說學校裏得事,覺得還挺有意思的。
沒成想路過初中的時候,從賣店裏竄出來一個黑胖黑胖的男孩,指着張小美氣沖沖的說,“姐!我要告訴我媽,你買好吃的不給我!”
張小美都被他冷不丁一下給吓着了,呆呆地站在那裏怪尴尬的。
蘇瑾瑜看着那小孩,氣不打一處來,都這麽胖了還想着吃!
蘇瑾瑜把自行車給蘇招弟扶着,沖着小男孩笑了笑,“一串糖葫蘆,走,我帶你買去,姐,你們先往前走吧,我一會去追你們。”
說着,蘇瑾瑜沖招弟使了個眼色。
張小美似乎還想說什麽,卻被招弟直接拉走了,“哎呀,別管了,好冷啊,對了,今天作業……”
蘇瑾瑜看着她倆的背影,轉過頭沖着小男孩詭異的笑了笑,“你多大了?”
“十四……”他姐一走,男孩反而慫了。
一看就是一個窩裏橫的。
蘇瑾瑜笑眯眯的攬住他的肩膀,“張小美是你姐啊。”
小男孩點了點頭。
“你媽說你姐有吃的就得給你嗎?”蘇瑾瑜覺得在重男輕女,也不可能直接把這種話說出口。
男孩依舊理所當然的點頭。
蘇瑾瑜一口老血湧到喉嚨。
誰能告訴套路魚,為什麽他每次鋪梗熬雞湯都要受到這樣的傷害,就不能愉快的幹了這碗雞湯嗎?
“那個,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
“不買糖葫蘆了嗎?”
……
這不科學,一個十四歲的孩子怎麽可能無法溝通呢?
既然說不通……
蘇瑾瑜東看看西望望,四周沒什麽人,大冷天的學生放學都走了,街上有些蕭條。
蘇瑾瑜扯着男孩的胳膊把他拽進了小胡同,開始深刻的“二次教育”。
“以後能不能有點大老爺們的氣度!你說你,這麽大一坨!你姐姐還沒你高呢,多瘦啊!”
小男孩想了想,“那我以後把肉都給姐姐吃。”
孺子可教,蘇瑾瑜拍了拍他的腦袋,語氣溫柔多了,“你也得吃,你得好好學習,長的高高大大的,這樣以後有壞人欺負你姐姐你才能保護她,那是你親姐知道嗎,遲早有一天,爸爸媽媽不在了,能全心全意愛你的只有你姐姐,她能無所顧慮依靠的人也只有你,明白嗎?”
男孩重重的點了點頭,“明白了!我以後一定對姐姐好。”
蘇瑾瑜滿意了,“走,我帶你買好吃的去,哥哥剛才打你不疼吧?”
“一點都不疼!打手心有什麽疼的,我們老師老打我。”男孩擡頭看着蘇瑾瑜,像看着親大哥一樣。
恩,喝了哥的雞湯,以後就是一家人了。
蘇瑾瑜看着男孩,只覺得胸前的紅領巾更鮮豔了。
其實,每一個孩子都是善良的,讓他們變成惹人讨厭的熊孩子的人,正是他們人生中的第一位老師――父母。
蘇瑾瑜給男孩灌的雞湯,是當年他爸灌給他的,從小蘇瑾瑜就一直想做姐姐的英雄,保護她一輩子,讓她一輩子都過的無憂無慮的。
只可惜,蘇舒顏前期發育的太好,後期人頭收割太多,已經超神了……
他們買完東西,一路小跑,終于趕上了兩個女孩。
“姐,這是哥哥給我買的,給你吃。”
張小美的表情真是完美的诠釋了驚和喜。
血脈相連就是一種神奇的魔法,不論之前有再多哀怨,氣氛,仿佛只要是個笑容,就能讓一切傷痕全部愈合。
“招弟,等過段時間放寒假你去京城找我玩吧,到時候我帶你溜達,然後我們在一起回來。”
“媽能讓我去嗎?她說開春要蓋新房,家裏錢緊。”
蘇瑾瑜嘆了口氣,可憐的小招弟啊,在你親愛的三姐沒有徹底原諒你親愛的媽媽之前,這條大腿與你無緣了。
不過,你還有你親愛的弟弟啊,“等過兩天,我畫冊的稿費寄回來,我給你把車票錢寄到你們學校去,寒假的時候你就說去小姑家玩,到時候來找我。”
蘇招弟有些擔憂,“這樣行嗎?”
蘇瑾瑜甜甜一笑,眼睛眯成了兩道縫,“我跟小姑說,妥妥的!”
打開大門,客們已經走了,畢竟到了晚飯點,都回家吃飯去了。
“你們回來了。”蘇父在院子裏掃雪呢,他就是這樣,一刻也停不下來,每天四點多起床,燒炕燒爐子掃院子,蘇瑾瑜很少能看他坐在哪坐一會。
蘇瑾瑜甚至覺得,他的一生就像一個機器,除了幹活沒有什麽事情做。
這在蘇瑾瑜眼裏是可悲的,可在蘇父心裏,卻無比幸福。
他養活了老婆,養活了五個孩子,還偶爾給老母親添件新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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