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靡不有初,鮮克有終
五月初一,豔陽高照的午後,一行車隊緩緩駛入長安城西門,穿過午後懶散的長安街,往南平王府方向駛去。
王府大門口,早早站立着衆人,迎接歸家的女主人。馬車緩緩停下,鄭玲便第一人從人群中沖出,欣喜道:“母親,您可算回來了,阿玲想您了。”
伴着撒嬌的聲音,馬車門簾被掀起,率先走下的是南平王妃的貼身侍女蘭姑,看見小郡主,很是寵溺地笑道:“王妃這些日子也總念叨着郡主呢。”
“是擔心她闖出禍來。”南平王妃含着笑意,由着蘭姑攙扶着走下馬車,不忘親昵地撫着愛女的發頂,繼續道:“老實交代,我不在府裏的這些日子,可有淘氣?你是最不安生的。”
鄭玲窩進母親懷裏,吐了吐舌頭,道:“阿玲可聽話了,不信你問大哥。”
南平王府這才看向多日不見的兒子,這個最令她驕傲的兒子,此時正身子筆挺地站在府門前,面容沉靜。他身旁的沈長安亦靜靜站立着,乍一看,似一對璧人。鄭蘇易自小便不和她這個做母親的撒嬌,自然不似女兒這般貼心可人,可在南平王妃心中,這個她唯一的兒子,卻是她現今最看重最疼愛的。如今看見兒子成家立業,她亦老懷安慰。
“你大哥一向疼你,哪次你犯了錯,不都是你大哥給瞞下的。”
鄭玲聽罷,嘟着嘴說道:“如今可不比當初,大哥娶了媳婦,早忘記了親妹子。”
聽出了鄭玲話語中的失落,南平王府再次看向了沈長安,卻見她低垂着眉眼,很是溫順,遂滿意道:“疼媳婦也沒錯。”
邊說着,邊走近鄭蘇易,問道:“你父王呢,怎麽沒有見到?”
“父王近日身體不大好,本是一直說要來接母親的,孩兒卻顧慮父王身體,堅持讓父王在房間裏休息。”鄭蘇易不緊不慢地答道。
聽罷,南平王妃臉色略顯焦急,問道:“怎又身子不好了?府裏這些日子可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鄭蘇易搖頭:“母親莫急,府裏近日無事,太醫也來看過,還是老毛病,只得多休息。”
南平王妃才是嘆息一聲:“這幾年王爺身子愈發的不行了,叫人擔心啊。”邊說着,腳下步伐加快,趕緊地往霜華院走去。
才剛走進霜華院,便看見南平王爺緩步走出,步伐稍緩,背部微駝。鄭蘇易最快上前扶住南平王,而後傳來南平王妃的嗔怪:“身體不舒服,何苦爬起來。”
南平王看見妻子,微微一笑:“急着想見着夫人呢。”
一句話,暖了人心,南平王妃面上笑容展開,在陽光下格外耀眼,晃得沈長安眼睛不适,不自覺地低了頭。
南平王妃接過鄭蘇易攙扶着的手臂,将南平王扶進裏屋。
“母親舟車勞頓,先休息休息吧,也能和父王說說體己話,孩子們便先告退。”
鄭蘇易才說完,鄭玲搶着道:“母親,今兒上午,嫂嫂還特地和我說,要親自下廚做幾道拿手的洛陽菜給母親接風呢,母親您睡一覺醒來,正好就能嘗到嫂嫂的手藝了。”說罷,沖着沈長安甜甜一笑。
衆人都是看向沈長安,尤其南平王與王妃格外開心,南平王回憶着,說道:“想想我上一回吃地道的洛陽菜已是二十年前了,至今還記得洛陽的牡丹燕菜,可謂是色香味俱全,回味無窮啊。”
沈長安愣在一旁,好一會才反應過來,答道:“長安手藝不精,不知能否做出王爺心中的味道。”
“無妨,難得長安有心。”南平王妃說罷,不忘囑咐着:“玲兒愛吃魚,洛陽好像有道名菜叫清蒸鲂魚?”
“是。”沈長安恭敬答道。
“母親去休息吧,再和嫂嫂聊下去,我們晚上可吃不到洛陽的佳肴了。”說完,眼珠一轉,又道:“嫂嫂一個人做菜,肯定忙不過來,蘭姑手藝極好,讓蘭姑在一旁幫幫嫂嫂吧。”
“你蘭姑陪了我一路,肯定也累了……”
南平王妃還未說完,一旁蘭姑趕緊回道:“不礙事,奴婢精氣神好着呢,正巧我也想過去瞧瞧世子妃怎麽做洛陽菜,日後學會了也能常給王爺王妃換些吃食的花樣。”
來到王府也有些日子,卻是沈長安第一回進入王府廚房。廚房很大,也幹淨,所有食材一一擺放在桌案上,分好了類別,廚子們都站立在一旁,等着世子妃的吩咐。
阿蓮湊在沈長安耳邊,小聲道:“牡丹燕菜主料是白蘿蔔、海參、 鱿魚、雞肉,小姐讓廚子們先準備好食材,把這幾樣東西切絲。”
沈長安聽罷,點頭,照着吩咐了下去,看着廚子們各自忙碌,沈長安才抽空小聲問着阿蓮:“你确定你會做這道菜?”
阿蓮搖頭:“我只是伺候人的丫鬟,又不是廚娘。當年因為貪吃,在廚房裏幫着幹過幾次活來換吃的,那時候我見過胡媽就是先将這幾樣食材切絲的,不過接下去的步驟,阿蓮可就真不知道了。”
“那……”沈長安無奈搖頭,這十年裏,她在王家也是按着小姐的身份養着的,王家給她延西席、聘教習,王家男兒學什麽,她也跟着學,卻是從未下過廚接觸柴米油鹽,如今讓她來做菜,還得是洛陽的名菜,真是比登天還難。
“世子妃,蘿蔔和雞肉都切好了,你看看這樣的可行?”蘭姑在走過來提醒了沈長安,她看了眼砧板,不得不佩服王府裏的廚子,刀工真是一流,蘿蔔絲細得如絲線一般。
“這樣挺好的。”
沈長安答完,蘭姑自是進一步問道:“那接下來呢,世子妃可是要親自掌勺?”
“呃……”沈長安看着蘭姑,深吸口氣,正要說話,卻突地看見外頭鄭蘇易身邊的小厮匆匆跑進來,拉着蘭姑,道:“可不得了了,蘭生突然上吐下瀉,也不知什麽毛病,吓死我們了,蘭姑快過去看看啊。”
一聽這個,蘭姑臉色鐵青,很是焦急,看了眼世子妃和一旁的食材,卻不知如何是好。
沈長安在王府這些日子,自然也是知曉許多事情的,蘭姑是南平王妃之前在宮裏的侍女,跟着長公主出嫁,陪着長公主經歷喪夫之痛,再二嫁入王府至今,一直未嫁。家裏人因着一場幹旱,都不在了,只留了個小侄子蘭生,是蘭姑求着王妃收留在了世子身邊陪讀,對這個唯一的侄兒,蘭姑是當親兒子疼惜,簡直就是心尖上的肉。遂道:“這裏有阿蓮給我打下手便好,蘭姑先去前頭瞧瞧蘭生去吧。”
得了恩準,蘭姑道了謝,趕緊地離開了,留下沈長安對着一衆食材一籌莫展。以廚藝不外傳的緣由,将廚房一衆人請了出去後,嘆息一聲,才是吩咐阿蓮:“去京城知名的酒樓請個會做洛陽菜的師傅過來,記住,得悄悄的去,莫讓人瞧見了。”
“不必了,師傅已經來了。”
阿蓮才剛領了吩咐轉身,便看見鄭蘇易帶着個四十來歲、略微矮胖之人進來。
沈長安看見鄭蘇易,倒是有些詫異:“你怎麽來了。”
“我若不來,今日的晚餐怕是吃不着了吧。”鄭蘇易說完,看着一衆食材,勾着嘴角道:“明明不會廚藝,剛才倒是一聲不吭。”
沈長安笑了笑:“如何吭聲?說我不曾和郡主說過我要下廚為王妃接風?郡主因着上回的事情,氣一直沒消呢,今日若駁了她,後果世子爺幫忙擔着麽?畢竟郡主是親,我是疏。”
鄭蘇易皺眉,冷冷道:“你倒真一直把自己當外人,分得很清。”
沈長安歪着頭,答得認真:“自然,長安獨自一人在王府,必要事事小心。”
鄭蘇易冷笑:“在蘭姑眼皮子底下,我倒是想知道你有什麽法子。”
鄭蘇易這般一說,沈長安頓時明白了蘭生的事情,是這位世子爺幫的忙,遂淺笑道:“呵,其實世子爺不必如此,長安正打算和蘭姑坦白,總比在王妃面前坦言的好,蘭姑顧念王妃又心疼郡主,定不會說破,長安好生懇求,她必能幫一把。”
“反倒是我多事了?蘭姑伺候了母親一輩子,你當真以為母親嘗不出來?平日裏,每道菜是哪個廚子做的,母親都能分辨得清楚。”說罷,再懶得和沈長安計較,只介紹着他身後之人,“這是聚賢樓的主廚師傅,擅長洛陽菜,今晚的菜肴都交給他。”
沈長安看着鄭蘇易身後主廚,思索了一番,卻是搖頭:“多虧世子爺提醒,長安才知道王妃味覺如此敏銳,想來王妃也是嘗過了聚賢樓的佳肴。”說罷,看向聚賢樓的主廚師傅,道:“洛陽菜可難學?還有兩個半時辰,師傅可願傾囊相授?”
此話一出,在場三人都是一愣,阿蓮首先喊道:“小姐從未下過廚,這般粗重活豈能做得來啊,還是阿蓮來學吧。”
沈長安卻是搖頭:“若是臨時學,口味怕是一般,你做,自不比我親手做來得好,至少感情上能讨得幾分好。”
主廚師傅看了眼鄭蘇易,待見他微微點頭,才是同意了手把手教導沈長安做菜。
桌上五菜一湯,相對南平王府平日的飲食,簡單極了。可僅僅面對這麽簡單的幾道菜,餐桌上的四人卻是表情各異。
鄭玲帶着訝異,本想接機讓沈長安出醜,她卻當真做出了洛陽菜?遂問着蘭姑:“這幾道菜真是沈……嫂嫂做的?”
“是的,都是奴婢親眼看着世子妃掌勺的。”蘭姑趕緊答道,她卻不知,在她去照看蘭生的那段時間,這位曾經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世子妃卻是每道菜的做法都嘗試過不下十遍,手臂上現在都還留有被熱油燙起的水泡掩蓋在長袖之下。
聽罷,鄭玲嘟起了嘴不說話,倒是南平王略有深意地看了眼沈長安,眼裏那一絲很快閃過的不明情緒,沈長安看的不是很分明。
“洛陽菜要比咱們長安的菜肴來的花樣多些,牡丹燕菜我見過,其他菜色?”南平王妃看着桌上菜肴,問道。
沈長安笑了笑,道:“這幾道菜,興許味道一般,菜名卻是講究。”指着盤中荷葉上的清蒸鲂魚,道:“這道菜叫‘魚戲蓮葉間’。”又指着盤中燒雞,道:“這是‘身無彩鳳雙飛翼’。”
南平王妃覺着有些意思,指着奶湯炖廣肚問道:“這又叫什麽?”
“唯見江心秋月白。”沈長安說罷,看着那道珍珠丸道:“這是‘大珠小珠落玉盤’。”
“叫這些亂七八糟的名字又怎樣,還不是這些菜不變,味道好才是關鍵。”說罷叫了一筷子肉丸放嘴裏嚼了嚼後,說道:“嫂嫂真是謙虛,這哪是味道一般,和我們家廚子手藝簡直沒法比,哪能入口啊。”說着,還不忘将嘴裏食物吐出。
見狀,南平王妃剜了自己女兒一眼,正要訓斥,卻看鄭蘇易亦夾了一筷子菜入嘴,道:“味道不錯,比平日菜色清爽許多,父王最近身體不好,母親有舟車勞頓,吃這些清淡食材,正好。”
南平王也是動了筷子,一個勁贊賞沈長安,惹得鄭玲愈發的不痛快,又不敢在母親面前發作,只是悶悶地拿着筷子攪着碗裏的白米飯,一聲不吭,也一口不吃。
瞧出女兒的不痛快,南平王妃取了魚背上最嫩的肉,剃了刺兒才遞到鄭玲碗中,道:“你最愛的魚,自小就懶,非得別人給你去了骨頭才肯吃。”
這舉動稍稍平複了鄭玲的心情,她不過是小女兒家吃醋的表現,見母親還如以前一般疼惜她,自然也就沒這麽生氣了的,嚼着清淡鮮香的魚肉,臉色也好了許多。
這一舉動,鄭蘇易與南平王都見怪不怪,南平王還給沈長安解釋着,說是小時候郡主被魚骨卡住過喉嚨,之後每回吃魚都是王妃親自為她去除魚骨。這般細致的母愛,沈長安看着卻有些不是滋味,阿娘在身邊時,她說話還不大利落,被魚骨卡住後,她再沒有吃過魚,阿娘一直都不知道她其實喜歡吃魚……
一頓飯結束,大家吃的都不多,怕是也和菜不合口味有些關系,但這卻是沈長安第一次與舅姑坐在一起吃飯,氣氛比想象中好了很多,王妃與她聊了許多事情,問了她許多喜好,她從不曾知道,原來她與這位婆婆,也能如此平靜的相處,甚至她想,待在南平王府裏,倒也不是一件難以忍受的事情。
可在聽見王妃下一句話後,沈長安正吃着飯後水果,差些沒有噎死。被吓着的還有一旁原本安靜的鄭蘇易,他輕輕咳了一聲,卻沒有說話,實在也不知道要說什麽,他的母親剛剛問他,為何大婚之後這麽久,還住在原先的書房裏……
“蘭姑,等會幫世子把一些平日用的穿的都搬去如園,夫妻之間哪有分開住的道理。”說完,又嗔怪地看了眼身旁的丈夫,道:“你這個做爹的也是,都不過問兒女的起居麽,由着他們胡鬧!”
餐桌上所有人都乖乖聽訓,誰也不敢再多一句話,一時間屋子裏出奇的靜谧。而沈長安則在一旁盤算着,如園裏哪間屋子能空出來給鄭蘇易呢?
夜間,如園裏格外忙碌,鄭蘇易搬進如園,使得如園上下的丫頭小厮都是欣喜,按着沈長安的吩咐,積極地替世子收拾屋子,添置東西,不亦樂乎的。卻唯獨沈長安不見笑容,吩咐了下人收拾世子屋子後,便待在自己屋子裏頭不再出來,好似根本不在乎鄭蘇易新搬過來,可有少備了哪些東西,或是新房間住着可習慣。
掀開長袖,看着手背及手腕處的幾處紅腫,還不等她自己感嘆,一旁阿蓮已是驚呼出聲:“天啦,這是怎麽回事,竟起了這麽大的水泡!是下午做菜時弄的麽?小姐怎麽也不吭一聲啊,不疼麽?”說完更是心疼地湊近,仔細觀察着傷勢。
“小姐在屋裏等一會,阿蓮這就去拿藥來。”說完,阿蓮丫頭匆匆起身就往門口跑去,一開門,卻是看見一直跟在鄭蘇易身旁的小厮雲哥。
“世子讓小的來給世子妃送藥的。”說罷遞出手中藥瓶。
阿蓮一愣,接過藥瓶,卻忘了說話,倒是屋裏頭的長安開口問道:“房間我布置得簡單,那間屋子朝南,陽光很足,簡單布置更顯明亮,世子爺素來喜歡幹淨清爽,可滿意?”
“世子妃果真和世子爺很是默契,世子一進屋,就說那屋子白日裏肯定光線好,陽光照着暖暖的,東西又不多,分類擺放得很清楚,住着舒服。雲哥自幼跟世子,很少看世子眼裏滿滿的贊賞,可是滿意得不得了。”
聽着二人對話,阿蓮嘴都咧道耳根了,笑說道:“我家小姐素來細心,從來做事都讓人滿意得不得了的。”
沈長安卻不理會阿蓮,對着雲哥道:“替我給世子說聲謝謝,世子才搬進來,肯定有些要重新收拾的,你先回去吧。”
看着雲哥離去的身影,阿蓮才關了門,啧啧道:“還以為小姐一點都不在乎姑爺搬進來的事情呢,原來是胸有成竹啊。”說完看着手中藥瓶,吶吶道:“下午小姐一聲不吭,我都沒注意到小姐被燙傷了呢,世子爺倒是眼尖,不過那邊搬房間忙得不亦樂乎,還能記着小姐,可見世子爺對小姐很是上心呢。”
沈長安淺淺笑着,卻也懶得反駁,只由着阿蓮取了藥替她塗抹,感受着手上傳來的藥膏的清涼,久久不語。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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