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2)

了安詣一眼,又看看跟前焦急的郎吉,然後閉上了眼睛。

安詣松了一口氣,他先探出精神觸須,檢查那傷的深度,發現沒有傷到筋骨後,安詣再次松了口氣。

他手裏其實也有療傷的靈藥,都是用來練手的,但是他不确定對獸人有沒有效。不過他也沒打算用——阿瑞斯要求直播,必定是要震懾人心,而安詣借着這個機會,也想要消除獸人的不安。

所以,如果能在這個治療效果上立竿見影,那也不失一種手段。

這些是皮肉傷,安詣空間裏的玉極膏存量不少,但因為都是買來的——仙草峰的玉極草才長出了幾片嫩葉,安詣打算等它長成形了,再用來制藥。

但玉極草的藥效雖然很好,離立竿見影還差那麽一點點……

這時候,安詣逆天的精神觸須就派上用場了。

安詣想了想,還是挪動了一下位置,靠近那個狼人的後腿。然後他伸出雙手,交疊着懸在那個傷口上方。

精神觸須被分成極細的細絲,安詣将空間中的玉極膏,直接在空間中裹在了精神觸須上,所以他“拿”玉極膏的這個動作,根本沒人看見。

人們只看到,當安詣的手懸在那獸人的後腿上,那鮮紅焦黑的一大片皮肉,正在飛快地愈合着;自邊緣往中心去,愈合的邊緣甚至還長出了淺淺的絨毛。

不了解種植師的人,都驚呼,以為這是種植師都能做到的。

而了解種植師、或者種植師們,卻比普通人更加愕然,因為他們知道,最高階的治療師也無法做到這樣的快速愈合。

觀看直播的人都傻眼了。獸人們也傻眼了,被治療的獸人卻睜開了眼,他擡起頭看向後腿,眼中露出驚訝的神色。

“嗷嗚~”郎吉高興起來,在原地跳了好一會,又沖着那個受傷的獸人叫,似乎在說着什麽。

“嗯,我知道,郎吉。他的确很厲害。嗯,我知道他給你的餅幹也很好吃,好了我知道你喜歡他。”

明顯屬于少年的聲音突然傳入安詣的耳朵。正在全心“裝逼”的安詣一愣,轉頭看向低聲“嗷嗚”跟郎吉對話的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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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狼人立刻察覺到,轉頭看了安詣一眼,有些別扭地“嗷嗚”了兩聲,就又把腦袋擱在地上閉上了眼睛。

“謝謝你。”

這是剛才那兩聲“嗷嗚”的意思。

沒錯了,安詣是真的聽到了他的聲音!在聽到“嗷嗚”聲的同時,他的腦袋裏同時響起了獸人們屬于人類的聲音。

“嗷嗚?”郎吉見安詣愣着,有些着急的走過來,拱了拱安詣的手。

安詣回神,心中一動,伸手輕輕揉了下郎吉的腦袋,同時不動聲色地伸出一根圓乎乎的精神觸須,搭在郎吉的皮毛上。

“郎吉別擔心,他很快就會沒事的。”

“太好了~安安你最好了~”

吐字清晰的稚嫩童音在腦海響起,跟安詣想象的郎吉的聲音相差無幾。

安詣确定了,精神觸須是跟獸形獸人交流的橋梁。這可真是……

安詣勾起了嘴角,暫時吞下了這個發現,現在還是“裝逼”要緊。

又過了一分鐘,獸形獸人的傷就完全好了。

那狼人立刻站了起來,兩外兩個成年狼人也圍了上來,跟那個小狼人低聲交流着什麽。

“謝謝你,伯爵先生。”朗耶走了過來,先是彎腰抱起了郎吉,然後對安詣道謝。

“不客氣。”安詣微笑點頭,說道:“不過他流了很多血,還是需要休養的。”

“我明白。”

“嗷嗚。”這時候,那兩個成年狼人沖着安詣叫了兩聲,安詣的精神觸須沒搭上,自然是聽不懂的。

“他們在跟你道謝。那是他們的兒子,今年才十三歲,兩年後才進行勇士考驗,如果腿留下毛病,對他來說是很嚴重的事情。”朗耶為安詣解釋道。

安詣轉頭對那兩個獸人微微點頭:“不用客氣,這事本就是我的公民有錯在先,還希望你們能夠原諒他們愚蠢而野蠻的行為。”

“嗷嗚。”那狼人又叫了兩聲,随後就帶着他們的孩子站在那裏沒動了。

“對方已經受到教訓了。”朗耶再次為安詣翻譯。

安詣點頭,然後去看阿瑞斯。

接下來就是阿瑞斯的事了。

阿瑞斯卻是不知從哪兒拿了件大衣,先為安詣披上,說道:“辛苦了。”

然後他才轉向人群。

“你們讓我很失望。”阿瑞斯開口第一句話,就讓不少人羞愧無比。

阿瑞斯繼續說道:“我該說的,發布會上已經說過了。這幾天的新聞也再次強調了。

如今獸族被證實存在,來年的獸族大規模複蘇,勢必會有戰亂。”

這是阿瑞斯,也是官方第一次正面确定戰争的消息。人們不免慌亂,但至少在這個現場,是沒有人敢再發聲的。

“狼王朗耶帶來了對我們很重要的消息。而我們與狼人族結盟,與獸族交好,這是時代發展的必然性,我不需要你們的意見,因為你們必須接受它。

覺得我強硬?霸-權?暴君?”

阿瑞斯嘴角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我很高興你們意識到了這一點:我是聖星的元祖,不是你們的聖父。”

阿瑞斯的表情突然轉冷,擲地有聲地說道:“在新年之前,還有兩次離開安森斯特的機會。但從下一次開始,離開的人,全部取消安森斯特戶籍,你們的房産會被按市價收回;而在最後留下的人,都要做好上前線的準備,如果到時候不服從命令,殺。

我宣布,從現在開始,安森斯特進入戰備狀态。”

戰備狀态,意味着全城的軍事化管理——這也是為了來年的戰亂做準備,不提前操練起來,難道還真指望養尊處優的公民們扛槍上戰場?

阿瑞斯的這一番話,摧毀了政客為他苦心經營的“不食人間煙火”的淡漠形象,露出了他本性的冷漠和殘酷了。

正是這份殘酷,将被和平麻痹了神經的人們最原始的恐懼喚醒。

似乎他們現在才有了真實感——戰争真的要來了?

阿瑞斯說完,也不理會人們的反應,帶着安詣,一群人便離開了。

飛車離開,聚集的人群還是死寂一片。

卻聽這時,一直與他們同步的光屏忽得一閃,時事新聞的主持人再次出現,她甜甜笑道:“今天的緊急新聞到此結束。”

一句話驚醒了人群,人群面面相觑,随即四散開去。

一向熱鬧非凡的商業街道,這天直到晚上也是門可羅雀。

☆、95.

安詣跟阿瑞斯還是坐來的車走的,不過前面有莉莉絲的車帶路,後面還綴着狼王的車。

他們要去獸人的基地。

上了車,安詣朝着下面四散的人群看了一眼,眼神淡淡的。這種眼神如果阿瑞斯看到,就會發現,它跟安詣在末世四年裏,看着那些小基地裏的人的眼神是一樣的。

就像是對人這個物種失望了,看着他們都世界末日了,依舊會為一己之私來回過招,安詣看得又累又惡心,巴不得獨身到深山老林,再不跟這些人來往。

不過當安詣轉過身來,他的眼中又帶了笑意:“你剛才那樣,挺帥。”

阿瑞斯笑了笑,眉目飛揚。

安詣又問道:“你之前不是說要護着他們嗎?怎麽這會不護了?”

阿瑞斯搖搖頭:“守護城池和國家是一回事,忍受他們莫須有的指責又是另一回事。同樣的,保護他們是一回事,包容他們就不是我的事了。”

安詣挑眉,随後笑了。他一拳捶在阿瑞斯的胸口:“這才對嘛!”

阿瑞斯拉住安詣的拳頭,放在嘴邊吻了吻,問道:“剛才你給那個狼人治傷的時候,發現什麽了?”

安詣瞪眼:“你怎麽知道?”

阿瑞斯笑了,指了指安詣的臉:“表情。”

安詣撇嘴:“是有點發現。我發現用精神觸須接觸到獸人的時候,能聽懂他們的話。”

阿瑞斯有些詫異,随即想到:“是精神力?”

安詣眼中一亮:“我也是這麽認為的。之前朗耶說獸形獸人的智慧跟人形沒什麽區別,就是不能變身不會說人話。我一開始還奇怪他們怎麽知道,但現在從郎吉跟朗耶的相處、郎吉跟那個狼人的相處,我才明白,獸人之間都聽得懂對方的話的,無所謂人形還是獸形。

再加上朗耶說,獸人的精神力變異比較普遍,我就琢磨着,他們的交流會不會是精神力的緣故?并不是說發動異能,而是這種精神力交流已經成了一種與生俱來的本能?”

“一會問問朗耶就知道了。”

“唔,我覺得他可能也不知道,或者說壓根沒注意到這個。

你想,在天啓之前,獸族也是能與萬□□流的,朗耶說這個星球是超能文明,而獸族初始的能力是自然的魔法。

所以,我覺得他可能都沒意識到這個可能是變異。”

安詣自顧自說了會,然後往椅子上一靠:“不過一會還是問問的好。”

獸人暫居的基地在軍事區裏。

這裏都是統一管理,什麽都是一個樣,看上去難免枯燥。但是獸人們來了後,這裏卻熱鬧了不少,還有些獸人都已經開墾出一片田地了——他們比人類的免疫力好,聖星很多對人類來說有毒的原物種,對他們來說卻是無毒的。

阿瑞斯跟着莉莉絲他們進行了簡單的慰問後,莉莉絲就帶人離開了。而阿瑞斯跟安詣卻留了下來,問了朗耶關于他們獸人之間交流的問題。

朗耶的回答倒跟安詣猜的差不多,朗耶說:“獸族本就是禦獸為生,後來甚至有了伴生獸,跟兇獸都能交流,更何況是獸人之間。”

安詣難免有些失望。不過又聽朗耶語調一轉,接着說道:“不過你說的這個事兒,還是有些變化的。

在天啓之前,獸族雖然可以交流,但更多是通過自己的伴生□□流;但是天啓之後,不管有沒有伴生獸,獸族都能與兇□□流了。而獸人之間的交流越發暢通。

就像是一個人的視力,看得見和看得非常清晰,是兩個概念。”

安詣來了點興趣:“也就是說,還是有傀儡蟲的原因在其中?”

朗耶點頭:“很有可能,我之前說過,傀儡蟲對獸人的影響,在精神力方面更為普遍。

一開始,我以為是獸族的個體本身原因。但是現在想來,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這個進化方向是傀儡蟲所需的。

你看,人類中也有精神力異能,雖然一開始你們沒有自覺,但後來也發展出了種植師的行業。”

“嗯。這個回頭跟多古老先生說說。”安詣點點頭,說道:“那今天我們就先回去了,你的族人這邊……”

朗耶知道他要說什麽,當下擺了擺手,笑道:“沒事,我知道怎麽處理。”

安詣點點頭也不再多說話,跟阿瑞斯走了,過倆人被打斷的假日去。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安詣今年犯太歲,兩人回到莊園,才肩挨着肩靠在花園裏說着話,沒到傍晚時分,菲爾就又跑了過來。

“塞恩大人,護送上一批人離開的隊伍回來了!”

當初那三千人走,阿瑞斯是去親自送了的。如今這個隊伍回來,本就有阿瑞斯的安排在,自然也要親自去迎。

阿瑞斯有些煩躁了,把腦袋埋在安詣的脖頸裏,用力嘬了一個紅印,這才欲求不滿地又換上正裝,拉着安詣也去了。

人走的時候是從元祖廣場走的,回來的人也都停在元祖廣場。去了三千,回來了五千——這還只是打頭部隊,餘下的還要等邊城安排才能離開。

這次回來的少部分是邊城軍,餘下的都是普通公民。

這些人個個一看都是彪悍有力,那些個看着瘦弱一些的,大多神情淡漠,透着高階異能者的倨傲氣質。

從車上下來的人,把廣場裏頭塞了個滿滿當當,但卻不像當初那三千人的魚罐頭,這一隊隊橫平豎直地排着,站得密卻看得舒坦;人群外圍停着拉他們回來的卡車,頭尾相接,成了天然的屏障。

于是才被阿瑞斯一個“殺”字轟得暈頭轉向的安森斯特人,這會頂着暈乎乎的腦袋,又圍了過來。交頭接耳裏滿是惶惑——這是戰備狀态了?這是要來把公民給箍成兵了?

沒人給他們說明,他們也不敢高聲喧嘩。

阿瑞斯跟安詣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副畫面——廣場人多得讓人頭皮發麻,但是卻沒有任何人發出高亢的聲音,有的只是像是一群螞蟻爬過的窸窸窣窣,愣是讓安詣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瘆人。”安詣言簡意赅地評價完,就默默當起了阿瑞斯的背景板。

阿瑞斯沒做什麽講話,只不過簡單說了兩句歡迎的意思。

這場迎接儀式,重頭戲在下面。

那些回來的生面孔,在阿瑞斯說完之後,高呼着“元祖大人”,一腔熱血地吼着“守護聖帝托納首都城”、“與安森斯特共存亡”。

就像是視死如歸的英雄們,跟之前那些吼着讓撤掉阿瑞斯元祖之名的人,形成了一個比黑白色還鮮明的對比。

這一聲聲呼喊,就像一個個響亮的耳光,接二連三地隔空打在不少安森斯特人的身上。

這場迎接儀式散了後,安森斯特着實安寧了好長一段時間。

安詣原本以為,這個迎接儀式已經讓安森斯特人知恥了,接着就該是“後勇”的節奏了。但阿瑞斯聽了,只是笑笑沒有說話。

很快,又是十來天後,安詣才明白阿瑞斯那個笑容的意思。

第二批離開的人。人數比上一次翻了好幾番——足有二十萬人。

這一批人裏,離開的大多數是外來人。他們都是來安森斯特謀生活的,所以房産、戶籍,這些他們本來就沒有的東西,也不在乎。有軍隊護送,節省一路路費,當然要趕緊跟着走。

而實際上,離開的人數還遠不止這二十萬。

跟着大部隊走,就要登記、取消戶籍、回購房産。

于是有些怕死又不願意放棄財富的一部分安森斯特人,就沒有跟大部隊登記,而是自己打包了行李,開車跟在車隊的後面。

攔住了吧,人家說自己親戚在邊城,有事要回去安頓一年,不是不想留下來,而是形勢所迫啊,你不能攔着我聯絡親情啊!

這種說辭,一聽就知道是無賴。

這些人不是沒法管,而是這次“偷摸”離開的人太多,又都情緒在頭上,怕會引起反彈。于是也只有暫時放任。

結果,“形勢所迫”的探親隊伍,就有十多萬人,綴在分去不同邊城的車隊後面,比水蛭還貼得緊。浩浩蕩蕩地離開了。

這些人成功走了,難免有人蠢蠢欲動起來。

可當局也不是吃素的,第二天就立刻頒布了新的城市管理條例。

第一:進行人口統計;(這個因為每個人都有終端,統計很方便。)

第二:一旦開戰,所有資源統籌分配;

第三:如沒開戰,離開的人全部按離開天數,繳納一百信用點一天的“房屋看護費”;

第四:下次所有不登記離開的人,全部取消戶籍,沒收不動産。

第五:最後一次離開的機會,将在一周後開拔。之後餘下的人,全部領取新的終端秘鑰,服從分配管理。

簡單粗暴的應對條例下來。意外的并沒有多少憤怒咆哮的聲音。因為最後一次的離開機會,時間太緊了。

這一周的時間,人們焦躁地衡量得失,甚至有人偷跑離城,被抓回來後,直接以“違背戰備狀态紀律”為由,沒收了房産,并被強制送入下一批離開的名單中。

這個例子一出,不少人偃旗息鼓。也不是沒鬧過,但這一次怎麽也鬧不起來,半個多月前,元祖阿瑞斯的那番話至今可還在星網熱榜上呢。

一周很快就過去了。

這一次集結的人數,又翻了一番多,足有五十萬人。

前前後後,加上那些在第一次和第二次之間就偷跑的人數,最後人口統計下來,一共離開了一百多萬人。

安森斯特一共有一千一百萬人,這些人一離開,連個整數都湊不到了。

雖然比起剩下的人,離開的并不算多。但是當第三次的車隊一走,整個安森斯特都冷清了下來。

賊老天也煽起了情,第三批人一走,初雪就紛紛揚揚落下了。

雪花一片疊一片,疊成了絮狀的大羽毛,轉眼之間,就遮當了視線。在這樣的大雪裏,安森斯特建起的城門緩緩關閉,它像是一只沉睡的巨獸,借着這場大雪蟄伏起來。

>>>>

新年。

聖星的四季比地球的準時。新年底正好十二月末,也是天氣最後的寒冷時刻。

安森斯特銀裝素裹,依舊有細雪紛紛揚揚飄落;在這一片潔白之中,高樓之間卻亮起了全息的火紅燈籠,這讓安森斯特看上去不僅不冷清,反而還成為了這幾個月來,最熱鬧的時候。

熱鬧集中在靠近西凡森林的這邊,以元祖廣場為界,往外就稀稀拉拉起來。

那是因為城外的城牆并沒有圍圓——安森斯特城實在是太大了,而且如今城中的人并沒有多少,就算城牆鋪展開,但是很可能到時候反而防不住。

于是當局就決定,收縮範圍,在安森斯特城中圍起了城中城,剛好以元祖廣場為界限,差不多圈了一半的城池進去。

城小了,就意味着人們的生存空間會被縮小。但是現在城裏的普通公民很多,因此當局并沒有讓他們立刻進入城中城的區域,但是也不能就此放任不管。

所以在新年之前,安森斯特城組織了幾次獸族來襲的演練,就近的人們回到城中城的防護範圍,遠一點的則到新開辟出的地下避難所裏去。

這樣來回演練了四五次,終于公民們熟悉了這個節奏。

不過城中城的熱鬧,還來自于外援——從聖帝托納其他城池來的支援,陸陸續續來了七八萬人,雖然聽起來不多,但裏面多數是雇傭軍出身,雖然不喜約束,但是絕對不是不聽指揮的;更無論他們的實力,就沒有一個是白吃飯的。

他們許多人是第一次來安森斯特,也有不少是阿瑞斯的粉絲,安詣甚至發現了比他這個身體原主還腦殘粉的腦殘粉。

他們來了剛好是新年,又是戰前的最後一個新年,說不定明年又是個什麽光景。不過雇傭兵大多都是腦袋別在褲腰上,更懂得及時行樂,因此這個新年可以說比以往哪個新年都熱鬧。

當然除了熱鬧,在新年前還有能說的事——南安跟安森斯特通話,達成了一個交換兵種的協定,以機械師交換異能者和種植師。

這是個雙贏的決定,因為如同安德魯托跟聖帝托納這樣的國家,都是以一種職業聞名,國內的異能者職業選擇就相當不平衡。如此一來,也算是解決了雙方的困局。

以及關于迎擊獸族的一切安排,目前都是按照計劃來的,于是這個新年,沒有人有什麽包袱,都恨不能當做最後一次狂歡來對待。

阿瑞斯跟安詣自然是在莊園過的,為了達到新年這一天,兩人能一起甜甜蜜蜜地過,讓阿瑞斯在昨天就錄好了要公放出去,鼓勵士氣的視頻。

不過可惜的是,二人時光的願望注定被毀滅得渣渣都不剩。

新年一大早,莉莉絲來了,她來這裏過是慣例,也知道不去打擾兩人。

但是接着,菲爾帶來了第一個“拖油瓶”尼莫。然後種植園那邊,多古幾人來了不少,還說有不少無家可歸的種植師沒走——他們的親人都決定離開了安森斯特,但是他們留下來了。

再然後,朗耶也來了,還帶來了一大群毛茸茸的狼崽子。獸人對新年也很看重,所以他們不少要回去森林,跟還留在森林裏的族人一起過。于是餘下的獸人,大人不好過來,小家夥們卻一個個不見外——這些都是郎吉的熏陶下,安詣的小迷弟迷妹。

有了這麽一群十來個狼崽子,莊園頓時熱鬧了起來。

安詣笑看着阿瑞斯惱火的表情,毫無人性地又添了把火——他把親衛隊也叫來了,然後招呼大家一起動手包餃子,還承諾晚上要弄篝火宴。

阿瑞斯還能怎樣?逮着安詣親了一通後,看着安詣開心的表情,也就由着他去了。

這種幫手衆多的情況,安詣卻忙裏偷閑,端了杯熱茶窩在門前,看着那群跟着拉布屁股後的狼崽子們,嘆道:“我都想不起來,我有多久沒過過這樣熱鬧的年了。”

末世四年自不用說,就算在末世來臨之前,安詣因為父母早逝、沒了親人,新年的時候大多都是一個人過的,偶爾有朋友聚會,也不過是吃頓飯而已。

阿瑞斯從後面抱住安詣,把腦袋擱在安詣的頭頂上,說道:“那以後咱都這麽過。”

“你不吃醋?”安詣好笑地仰起頭。

這是在逗人呢。

阿瑞斯面不改色,低頭在安詣的嘴巴上啄了一口,然後說道:“吃醋,但是你開心重要。而且明年這個時候,你早滿18了。”

安詣語塞,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要說什麽好了。

阿瑞斯見他這副表情,滿意地一笑,轉身也去包餃子了——他給自己和安詣包。

不過他這個舉動卻讓旁邊一群人打了雞血一樣,“粉絲們”恨不能在偶像跟前,把餃子捏出個花兒來。

大過年的,除了餃子,自然還有不少準備的菜肴。

中午大家吃了頓好的,又立刻餓狼似地撲向廚房準備晚上的餐點。至于郎吉打頭的狼崽子們,安詣陪着他們玩了一會,然後給了他們一個皮球,和一大盒磨牙餅幹,以及一只拉布,就搞定了。

到了晚上,一群人鬧哄哄地吃了晚飯,然後該玩通宵的通宵,該二人世界的二人世界去了。

安詣跟阿瑞斯回到了卧房,洗了個熱水澡後,安詣舒坦地四仰八叉躺倒在了床上。

阿瑞斯緊跟着出來,赤着的上身十分精壯,皮膚上除了被熱水熏的桃紅色,還有幾道非常顯眼的抓痕,以及一個印在左肩的牙印。

阿瑞斯坐到床邊,伸手輕輕撥弄了下安詣還沒幹透的藍發,然後就見安詣的頭上騰起了一片水霧,水霧散去,安詣的頭發也幹了。

“不錯,那本功法修習得如何了?”安詣曲起腿,把腳踩在阿瑞斯的肩上,腳趾頭嚣張得晃了兩下。

阿瑞斯也不嫌棄安詣快放到他嘴邊的腳丫,反而捉住了,在安詣的腳踝親了親,才說道:“已經修習了大半了。現在實力跟當初巅峰時候差不多,但我覺得還能更進一步。”

安詣一聽就瞪眼了,一腳踩着阿瑞斯的肩膀把人踹開,然後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什麽?這麽快?你都怎麽弄的?我的精神力功法才一半程度沒到,異能功法更是才完了一章,你怎麽就快弄完了?”

阿瑞斯好笑,想了想說道:“除了去了兩次森林,平日在城外的時候,也有專門找兇獸去訓練。之後的……嗯,就是領悟了吧。”

安詣:“……你在說我笨嗎?”

“沒有,你很厲害了。”阿瑞斯讨好地說道。

安詣不服氣:“還是沒你厲害。”

阿瑞斯嘴笨,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于是幹脆壓了上去,兩人一起撲倒在了床上。然後阿瑞斯一個翻身,抱着安詣讓安詣趴在自己身上,說道:“再厲害也是你的。”

安詣挑眉,這才滿意了。不過安詣還是覺得該找回場子,揚了揚頭說道:“給你看個東西。”

“什麽?”

安詣沒說話,只見從他身後突然伸出了一條胖胖的奶白色精神觸須,圓乎乎的尖端上染着一層濃郁的藍。

那精神觸須伸過來,速度極快地在阿瑞斯的腦門上彈了個響栗子,然後又縮了回去,就趴在安詣的頭頂,直立着跟一根天線似的,還得意地左右打着圈。

阿瑞斯瞪大了眼睛,随即問道:“這就是你的精神觸須?”

“嗯嗯~”安詣得意洋洋,之前他用精神力防護罩給精神觸須隐形,讓同為種植師的人看不到。接着後來也不知為什麽,精神觸須反而越來越顯眼,不用精神力防護罩遮着就伸出的話,只要是異能者都能看到了。

“我能摸摸嗎?”阿瑞斯問道,眼中滿是好奇。

安詣嘿嘿一笑,把精神觸須伸到了阿瑞斯的指尖跟前。

阿瑞斯輕輕一碰,但是實際上并沒有什麽手感,他甚至覺得自己會穿透它。阿瑞斯微微皺眉,然後腦中靈光一閃,運起了異能功法。這一次他再去碰,便感覺到了精神觸須。

軟軟的,比體溫低一些,有點涼。

“唔!”安詣一個激靈,精神觸須随即消失不見。

安詣見鬼似地看着阿瑞斯:“你為什麽摸得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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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