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沒有莘耶特的陰謀，沒有獸族的陰謀。他們一開始的猜測全部錯了。

安詣轉頭看向阿瑞斯：“所以我們都猜錯了？這都是傀儡蟲在使壞，而莘耶特真的忙着跟獸族打架，沒工夫來理我們？”

阿瑞斯：“不是沒可能。既然傀儡蟲可以侵占人類的意識，自然也可以侵占獸人的意識，更何況獸族還有崇拜傀儡蟲的部落。如果傀儡蟲從中作梗，加上莘耶特自己集中了人口、封閉了國都，那麽他們別說來搗亂，恐怕都自身難保。”

畢竟，傀儡蟲就連種植師都發覺不了，複刻大腦、搶奪身體控制權，簡直……無懈可擊。

安詣想象了一下那個後果，頓時覺得口幹舌燥：“如果真是這樣，那莘耶特豈不是又是傀儡蟲再次進化篩選的基底庫？那……傀儡蟲會發展成什麽樣？”

阿瑞斯眉頭也皺起：“我會再派人去深入看看，不過在這之前，我們對傀儡蟲的了解還太少。凡……”

阿瑞斯轉頭看向凡凡，然後就看到一個肉呼呼的嫩娃娃仰躺在他的“王座”上，張着嘴巴睡得呼呼的。

安詣：“……他睡着了。”

阿瑞斯：“嗯。”

“要叫醒他嗎？”

“算了，先回去吧。你感覺怎樣？”

“有點餓。”

阿瑞斯笑了，親了親安詣的額頭：“那咱們就回去吃東西。菲爾。”

“是，塞恩大人。”菲爾一秒回神。

“去買些嬰兒穿的衣裳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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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也先回去了。”多古捋捋他的胡子，雖然剛才沒聽見那個小孩的聲音，但只聽安詣跟塞恩大人的話，就能猜個七七八八，多古滿足又期待地嘆道：“我得讓小樓裏的那些小家夥們，準備一下，迎接這“知識海洋”的暴風雨啊！”

說完，多古就一搖三晃地走了。

安詣從床上起來：“我去洗漱一下，我的衣裳這裏有備嗎？”

“有，我給你拿。你這些天沒吃東西，小心點。”

“知道，阿瑞斯媽媽～”

“……”

一分鐘後。

“啊！阿瑞斯！”安詣扒着門框探出個腦袋，一手指着自己的頭：“我頭發怎麽變黑了？眼睛顏色也深了許多。”

這個身體原本就長得俊秀，藍發紅眼雖然出格，但是卻有一種活力四射的感覺；可現在變成黑發黑眼，安詣瞬間就“文靜”了不是一星半點，看得安詣自己都想欺負一下了。

而且，只是換了換顏色，卻感覺跟他原本年輕的樣子，有幾分相似。

阿瑞斯走過去，把手裏的衣裳遞給安詣，然後低頭在他臉上親了親：“這樣挺好的，我喜歡。”

安詣撇嘴，但也沒再說什麽，又轉回洗漱間去了。

安詣整理完畢出來，菲爾也回來了。手裏拿着一套夏季嬰兒連體服——粉紅色的兔子裝。

安詣：“喲，挺可愛。”

菲爾：“是吧～”

阿瑞斯：“……”

“唔，這誰給穿？”安詣看着菲爾手裏的衣裳，問道。

菲爾眨眨眼，看向阿瑞斯。

阿瑞斯嘆氣，接過衣裳來給凡凡穿上，動作十分熟練。

“你什麽時候這麽會照顧孩子了？”安詣納悶，靠在門框看着阿瑞斯，莫名有一種“家”的滿足感。

阿瑞斯瞥了他一眼，說道：“你就是我帶大的。”

這個“你”，自然是這具身體。

安詣：“……”

雖然知道，感覺依舊很微妙。

菲爾也在看阿瑞斯跟安詣，之前的對話她可聽得不少，此時好奇心都快爆了。當然，她也知道分寸，他們不說，也沒有她追根究底的道理——她只需要去纏多古就好了。

凡凡換好衣裳，躺着的時候四肢微微屈起，小嘴半開地嘟着，看得到那兩顆只冒出白點的小牙。

“他真的跟你小時候一模一樣？”阿瑞斯看向安詣，問道。

安詣挑眉：“長相是，個性嘛……我也不清楚，但肯定沒他這麽讨厭。”

阿瑞斯卻沉默了，看看安詣，又看看凡凡，一股濃濃的父愛正在噴湧而出。

安詣：“……你又腦補了什麽？”

阿瑞斯抱起凡凡，凡凡軟軟的小臉擱在阿瑞斯肩上，哼哼唧唧蹭了蹭，找了個舒服的角度趴好，又伸手在空中晃了幾下，抓住阿瑞斯的一縷長發後，才終于滿意再次睡死過去。

阿瑞斯的神色慈愛：“這是我們的孩子。”

安詣：“……誰會把自己當自己的孩子？”

阿瑞斯頓時露出受傷的表情來。

安詣翻了個白眼，無語道：“随你吧，反正看起來他更黏你。”

畢竟對“阿瑞斯”這個信息的抵觸，是傀儡蟲的殘留意識，這麽多年過去，凡凡又附身過阿瑞斯，那點抵觸也就是嘴上說說。

不過對于安詣，這個搶走了他這麽多年成果的“意識”，恐怕凡凡是真對安詣有股子怨氣還沒散呢。

而安詣呢，一是對這孩子跟自己的關系而別扭，二是……總感覺他跟阿瑞斯之間插了個第三者。啧，蛋疼。

“這是我們的孩子。”阿瑞斯強調道，走到安詣跟前，把凡凡的臉沖安詣給他看：“你看他多可愛。”

安詣面無表情：“你這是在誇我。”

阿瑞斯失笑，親了下安詣的額頭：“嗯，你們都可愛。”

安詣：“……”

好嘛，某人完全進入慈父角色了。

“行啦。這幅傻爸爸樣子別被人看了去，你的光輝形象就沒有了。”

“沒關系，反正馬上就會被看到。”阿瑞斯意有所指。

安詣一僵，終于記起之前被他們擋在外面的那些媒體……

安詣轉頭看向菲爾，一臉生無可戀：“老實說吧，外面有多少記者？”

菲爾立正，兩眼發光：“幾乎安森斯特所有媒體都來了。都等着看小少爺呢～我之前買小兔子衣裳回來的時候，星網馬上就出了好多同款～”

安詣嘴角抽了抽，看着阿瑞斯。

阿瑞斯無情道：“早晚要知道的。而且之前已經被拍到了。”

也就是說，安詣“生”定了。

“……嘤，人家的清白沒了，先說不準給我安個雙性人的名頭啊。”

“好，先把凡凡戶籍上了，得給他取個名字，安雲凡這個名字不能用。”

“嘤嘤嘤，我這一個月都不要出門了。”安詣還在撓門框。

“嗯，是要坐月子。”

“……你過來，我要家暴。”

磨蹭了好一會，一家三口終于出現在了媒體的鏡頭面前。

“哇——”媒體嘩然，好幾個人激動得臉都紅了。

但有菲爾提前安排，親衛隊護衛，倒沒出現什麽混亂，連閃光燈都沒人用。

安詣一直半垂着頭，鴕鳥一樣上了飛車。

車子一飛，安詣就打開了終端，才發現終端又被阿瑞斯靜默了。然後一解除靜默，通訊記錄和短訊唰唰的——竟然還有郎吉的，雖然只是幾聲嗷嗚和吐舌頭的聲音。馬斯給他發了個大紅包，上書：恭喜，辛苦了。尼莫則發了一堆的問號和感嘆號。

安詣：“……”

還有阿卡金、托馬、薩姆……等等等等。

“我的一世英名啊。”安詣靠在座椅上，扭頭看到睡得香甜的罪魁禍首，忍不住伸手捏了一把，但還沒上手就被阿瑞斯擋開了。

阿瑞斯：“太小的孩子不能捏。”

安詣臉色一變：“嘤嘤嘤，你不愛我了……”

阿瑞斯好笑，側過身在安詣的脖頸上吮了一個紅印，一擡頭，一雙黑眸有如深淵：“我會身體力行地告訴你，我有多愛你。”

安詣一看阿瑞斯的眼睛，頓時身體就熱起來了——說起來，他倆都多久沒做了？

安詣笑了一聲，主動含住阿瑞斯的唇，溫柔地唇舌交纏了一會，才說道：“來呀，我等着你身體力行呢～”

阿瑞斯的眼睛眯了一下，但剛要動作，懷裏的凡凡就哼唧了一聲，吧唧了兩下嘴又睡過去。

阿瑞斯：“……”

突然覺得“兒子”有些礙眼了。

安詣卻樂了，伸手摸摸阿瑞斯的頭：“好爸爸，可不能帶壞小孩哦～”

阿瑞斯無奈，只能又把人逮回來，以吻懲之。

于是等到飛車回到莊園，兩人下車的時候嘴唇都有些紅腫。好在整個莊園的人都已經習以為常了。

“菲爾。”阿瑞斯道。

“是。”

“把小少爺抱去拍些照，讓雷伊做個發布會。之後別打擾我們。”

“是……诶？”

菲爾一擡頭，塞恩大人和安詣伯爵已經不見了。

菲爾：“……”

是不是該提醒下塞恩大人，安詣好歹也躺了好幾天……算了，反正這兩人都挺強，不至于廢在床上。

菲爾一語成谶，安詣這一整天都廢在了床上，醒來都是半夜了。

安詣醒來的時候，阿瑞斯沒有在卧室裏。

安詣伸了個懶腰，一邊運用能量“修複”自己的身體，等到感覺腰不那麽酸了，然後才披上睡袍往外走去。瑞恩就等在門口，依舊一身燕尾服、一口白牙。

“主人，塞恩大人說您需要吃點東西。”瑞恩說着，打開了手裏的保溫餐盤，露出一小碗淡金色的甜羹。

安詣端起來咕嘟嘟一口喝光，然後問道：“雷伊他們來了？”

“是的，主人。塞恩大人他們在書房。塞恩大人吩咐，如果您醒了，記得穿好衣裳再過去，他在你後脖子留了很多印子。”瑞恩一臉正直地說道。

安詣：“……”

“衣裳就放在床凳上面，主人。”瑞恩說道。

“嗯……瑞恩，今晚阿瑞斯吩咐你的這些數據都删掉。”

“好的，主人。”

安詣換了衣裳，跟着小水母直接去了書房。

書房裏燈火通明，人很多，該來的都來了，不該來的也都來了——比如尼莫和郎吉。不過馬斯倒沒見着。

“嗷嗚～”

“安詣～”

安詣抱起跑過來的郎吉，然後一腳把一臉猥瑣笑的尼莫踹開。

書房的人都圍成圈坐着，被他們圍在中間的，是一張嬰兒床，裏面坐着穿着奶牛睡衣的凡凡。

阿瑞斯坐在唯一一張單人沙發裏，沖安詣招手。安詣走過去，坐在沙發扶手上，跟其他人招了招手：“大家好，呵呵……再盯着我肚子看我就要生氣了哦。”

所有人默默地把視線移開。

安詣翻了個白眼，瞪着阿瑞斯問道：“說哪兒了？”

“該說的都說了，在講獸族的事。”阿瑞斯的手放在安詣後腰，輕輕地給安詣揉着。

安詣打開他的手，心想早幹嘛去了？特麽換個人都被做死了好嗎。

“獸族？是莘耶特的情況？”安詣靠在阿瑞斯身上，視線忍不住往凡凡身上瞟，小東西睡飽了，這會手邊還放着個空了的奶瓶。而且睡衣是開檔的，那鼓鼓的一團……尿不濕？

“噗。”安詣樂了：“哈哈，你居然尿床了！哈哈哈……”

其他人：“……”

親爹，這絕對是親爹。

凡凡頓時小臉通紅，聲音氣急敗壞地在安詣腦袋裏響：“我只是，還沒有習慣這個身體！”

“嗯嗯，我知道，嬰兒嘛～尿床正常～”安詣語氣十分欠扁。

阿瑞斯無奈，輕咳一聲，把話題拉回來：“我把傀儡蟲的事情都跟他們說過了，凡凡說傀儡蟲一開始在召喚他，而現在又在找你，所以我們認為傀儡蟲不會善罷甘休。”

“可我不明白，一開始召喚凡凡，是因為那時候它們需要更強的領袖或者說只是個意識作祟。但現在它們都有了精神網，應該已經不需要我們了吧？”

“這點，正是我們在讨論的。”阿瑞斯說道：“和獸族有關。”

“啊？”安詣有些傻眼，皺眉道：“怎麽說？”

阿瑞斯擡頭，示意多古。多古便将終端打開，投放了一個光屏出來。

多古：“根據凡凡的提示，我們把之前的那些量産兇獸、失憶人的屍體的報告都重新整理了一次，然後發現了一些之前忽略的地方。他們的腦部都有不同程度損傷，都是傀儡蟲寄生造成的。

但遺憾的是，這種損傷是在傀儡蟲脫離的時候造成的，所以依舊無法檢測哪些人是被傀儡蟲寄生。”

安詣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那些量産的兇獸都是被傀儡蟲給寄生的？”

“并不全是。這要從那些兇獸的制造方式說起，簡而言之，就是擁有智慧的生命……也就是人類獻祭，然後以獸族的秘法制造出來的。

而這個人類獻祭，是将人類的意識同化成……先叫他們蟲卵吧，然後蟲卵會被放在那些量産兇獸的腦袋裏。這一類，它們的大腦是不會有這種損傷，而會呈現這種損傷。”

多古滑出了幾張圖片，繼續道：“但是蟲卵也會有失效的時候，蟲卵失去活性，兇獸就會毫無目的，甚至沒有攻擊性和行動力，所以當蟲卵失效，傀儡蟲就會補上。這類兇獸的大腦會同時有這兩種傷痕。”

安詣聽完，非常玄幻：“所以，量産兇獸的人，跟傀儡蟲是……同盟？這太匪夷所思了，傀儡蟲不是沒有智慧的嗎？”

“但它們會複刻。”凡凡的聲音在安詣腦海響起，同時，凡凡腦袋上的小水母的傘蓋上，華麗麗地寫着兩個字——蠢貨。

安詣決定先不揍他屁股，記下來，累積五次一起揍。

凡凡繼續說道：“我之前說過，它們複刻人的大腦的同時，會複刻走感情以外的所有東西，而這些東西會通過精神網往高等級的傀儡蟲那裏穿。

現在，那個傀儡蟲的王，相當于背着一千、一萬、十萬的大腦。

它本身沒有智慧，但是它擁有這些大腦的一切，就像你不會做一道題，可是有人把答案冊擺在你的跟前，你還給不出答案嗎？”

而凡凡說話的同時，阿瑞斯把這番話言簡意赅地告訴了其他人。

話落，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雷伊皺眉道：“那，這些傀儡蟲的目的到底是什麽？安詣又有什麽是它們需要的？它們現在不差安詣這麽一個腦子了吧。”

安詣：“……”

雖然是這個理，但能不能換個說法？腦子什麽的……

“為什麽不需要？”這時，朗耶開口了，笑得有那麽點衣冠禽獸的味道：“首先，安詣伯爵的孩子，是精神體孕育，這是整個聖星獨一份，別說傀儡蟲，我想很多人都想要呢；其次，安詣伯爵如今盛名在外，精神力最為強悍，如果傀儡蟲以複刻知識為食，安詣伯爵無疑是一份大餐。”

因為阿瑞斯并沒把安詣和凡凡的情況和盤托出，所以他們并不知道凡凡就是傀儡蟲的産物，只當是安詣天賦異禀。

不過朗耶提出的猜想，也是沒差了。

“嗷嗚！嗷嗚～”郎吉聽了，突然從安詣懷裏跳到了朗耶的身上，着急地用前爪刨朗耶的衣裳。

“嗯嗯，沒事，我會保護他，嗯嗯，我保證。”沒吓到安詣，反而吓到自家弟弟。弄巧成拙的狼王大人忙不疊地給郎吉順毛。

在場的數人臉色都凝重起來，看着安詣的眼神就像在看個國寶，又像是在看一個烈士。

安詣扶額，問道：“那我們來假設一下。假設我被它們得逞了，然後呢？傀儡蟲的最終目的是什麽？”

【統治聖星、走向宇宙！】

凡凡的小水母如此顯示着。

所有人：“……”

【我沒說笑。你們想想人類。】

這一說，所有人的臉色都難看了起來。

人類是地球的霸主，他們占領地球的最高位，但是卻依舊不滿足。人類探尋宇宙，在其他星球上開采能源、試圖定居。人類渴望力量、財富和幸福，而這份“渴望”永遠不會得到滿足。

凡凡似乎讀懂了所有人的表情，小水母上的字又亮了起來。

【更何況，傀儡蟲可比人類團結多了。】

最後，還是阿瑞斯最先回神，他的聲音很平靜，說道：“先說現在吧。傀儡蟲既然一直在，但是以往就算寄生也沒引起什麽大的騷亂，一定有原因。而現在它們找安詣，也一定不止是為了安詣的知識。

所以我認為我們還有一定的緩沖時間。而在這個時間裏，我們要盡可能做到三點。一，派人去莘耶特深入探查，并派人和獸族去西凡森林尋找傀儡蟲的痕跡；二，捕獲一些傀儡蟲；三，找到預防傀儡蟲寄生的辦法、以及檢測出被傀儡蟲寄生的人的辦法。”

雖然精神力防護罩可以防止被寄生，但是它要求的條件太高，別說普通人，就是種植師都不能全部做到。

“是，元祖。”雷伊仔細記下了阿瑞斯的吩咐。

阿瑞斯點點頭：“時間很晚了，大家今天先回去吧。之後的研究我會讓多古聯系你們。這件事，我不希望讓公民們知道，那只會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是，塞恩大人。”

人群陸陸續續散去，只有郎吉不樂意走，跳到了嬰兒床裏，跟凡凡聊天去了——安詣也不知道他們怎麽聊的，畢竟郎吉不認字。但最後朗耶還是把他留了下來，反正郎吉也不是第一次在莊園留宿。

送客的時候，安詣受到了幾乎所有來客的“喜得貴子”的祝福，還有尼莫塞過來的一瓶藥丸，是他的仙草峰裏賣的補血益氣的。

安詣微笑着送了他一腳飛踢，并送走了他。

“尼莫是怎麽混進來的？”送走了人，安詣沖阿瑞斯問道。

阿瑞斯笑了笑：“他加入了中央集團軍，是雷伊的手下，今天是陪雷伊來的。”

安詣愕然，随即又釋然，只是笑道：“我以為他更喜歡坐實驗室。”

“他的确是。在集團軍有機械靈兵研發的實驗室，今天他過來只是湊巧。”

“嗯。”安詣應了一聲，轉頭看阿瑞斯：“今天怎麽讓他們過來了？”

安詣是在臨近傍晚的時候睡過去的，他以為阿瑞斯會在明天再說明情況。

阿瑞斯笑道：“他們是來賀喜的，然後凡凡用小水母罵他們愚蠢，所以就說開了。”

安詣：“……”

阿瑞斯：“下午雷伊已經公布了凡凡的消息，說的是你精神體和身體改造孕育的。但是過幾天我們還是要公開露下臉。也可以讓公民們的精神振奮一些。”

“嗯，行吧。”安詣點頭，傀儡蟲的意識雲形态對他們來說無解，能多做一些就是一些吧。

“好了，回去吧。我還有事要問凡凡。”安詣拍拍阿瑞斯的手，就往回走了。

“有什麽事？”阿瑞斯擔心問道。

安詣笑了笑：“沒什麽要緊的，只是我現在沒法進去仙草峰了。我想問他能不能給我一個權限，或者給我們講講領域的事情。”

阿瑞斯挑眉，這點他的确也很在意。

不過。

“時間有些晚了，明天吧。”阿瑞斯拉住安詣，往卧室走：“他很容易犯困，一會就該睡了。”

“你對他很好哦……”安詣“陰陽怪氣”地說道。

“這是我們唯一的孩子。”阿瑞斯凝視着安詣，認真說道：“他源于你，也曾經俯身于我，他是我們意識的糅合體，是我們的孩子。

他的感情處理像個嬰兒，但是卻擁有一個成人的思維模式，他也是會惶恐的。所以，我不能做到對他棄之不顧。”

“我知道。”

“但我最愛的是你。或者說，其實我現在只是有些喜歡凡凡，并沒辦法愛他。”

“我明白。”

安詣笑着摸了摸阿瑞斯的臉，說道：“我不怕凡凡，我也不會逃避他。我只是需要時間去适應，畢竟你知道的，他可是我的複刻。我想，比起把他當兒子，讓我把他當兄弟更容易些……”

阿瑞斯聽了，笑了起來。他搖搖頭，拉起安詣的手，往卧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