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晚會
裏昂家的火鍋店為保證原汁原味,原材料都要他們親自回國選材,一錘定音才能寄過去,而裏昂已經成為合格的火鍋店繼承人了,雖然他一心想當天文學家。
一位備受尊敬的天文學家同時身兼傳承火鍋的偉大責任,用裏昂自己的話來說,就是他酷斃了,勢必有無數俊男靓女前仆後繼地要給他生猴子。
“男孩子生不了猴子。”這是沉着冷靜的紀哆冷若冰霜敲擊他的第一彈。
“你長這麽大了連女孩子的手都沒牽過。”第二彈。
“男孩子的手都沒牽過叭!”最後的暴擊。
朋友就是越損越友,裏昂心想,同時噗地口吐鮮血,也認清了赤|裸裸的現實。
不管怎麽說,裏昂要來已經是板上釘釘了,陳姜生再怎麽反抗都是無用功,他也不能提出讓裏昂去賓館的無理要求。畢竟紀哆作為主人,理應付住宿費,他實再不想看見紀哆為一篇兔尾巴般的文章過審而拼命揪頭發。
那頭茂密的軟發根根都是屬于他的。
他不願意承認對裏昂有點嫉妒,但他想國內外消息不通,裏昂或許有所耳聞,但秉承疑罪從無,裏昂并不能很好的理解紀哆所犯的錯誤在國內是無法原諒的。
這幾天紀哆提前搬回卧室,金桔為慶祝浪子回頭到處撒歡,蹦跳聲讓樓下不堪其擾,最後甚至一家三口——父母四五十,早婚早孕的兒子五大三粗,說話幾本靠吼,咚咚咚地敲門說理:“你們家孩子是不是太鬧騰了!整天在家裏跺跺跺!”
紀哆叉腰一臉清高,以為他們無中生有:“什麽兒子不兒子的!我們哪有兒!嗚嗚嗚——”
陳姜生趕緊捂着他的嘴抱他進客廳,對一家三口賠笑臉:“不好意思,兒子最近是有些興奮比較調皮,馬上就教訓!”
金桔龇牙咧嘴,十分想給這個在外人面前滿嘴跑地鐵的人一點顏色瞧瞧。
紀哆後知後覺是金桔太鬧騰了,袖子還沒來得及撸,金桔見親爹都要磨刀霍霍向豬羊,趕緊哆哆嗦嗦夾緊尾巴,四下找萬無一失的藏身之地了。
送走了氣勢洶洶的一家三口,陳姜生則像心焦力竭的合格繼父,安慰惱羞成怒的紀小妻子:“金桔還小不懂事,随便教訓兩句就好了,你是做大人的千萬別動手。”
紀哆“哼”地扭過頭去,想起被尿了一床的恐怖經歷,流水的鈔票鐵打的金桔,當下恨不得抄起雞毛撣子揍它一個屁股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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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紀哆翌日去上課,才算消氣,中午下課他收拾書包,丁夏忽的找過來:“中午我請你吃飯吧,食堂随便挑,出去吃也可以。”
“……”紀哆還以為那日說清楚了,手下動作一頓,笨重的書差點砸了腳,紅着臉說,“這個不好吧。”
丁夏噗嗤一聲笑了:“哎呀瞧你臉紅的,我是有事相求!”
紀哆頓時哭笑不得:“那你說吧,吓唬我幹什麽。”
丁夏說:“那個元旦晚會,我們研究生部也要出個節目,雖然晚會的大頭是大學生,咱們學業也忙,好多同學都開始幫導師做事了,但這是傳統啊,到時候校領導都要去看的,必須不能給咱們研究生丢臉!”
紀哆對女孩子是無有不從,自然“好的好的”,“出什麽節目,需要我幫忙直接吩咐。”
丁夏似乎就等着他這句話,笑道:“那你跟喬朝一起合唱首歌吧!咱們研一也就你倆的顏值能打了!你們務必要給我們争光啊!”
“不是,我不會唱歌啊。”
“怎麽可能,你就別謙虛了。”丁夏熱情道,喬朝的極力推薦如在耳畔,而紀哆果然像印象中的那般容易害羞。她心地善良,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被當槍使,天真無邪道,“喬朝都跟我說了,他說你特別會唱歌,你聲音還那麽好聽,能不會唱歌嗎!”
紀哆摸摸鼻子吞吞吐吐:“我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跟你說,但……”
“當我求你了紀小哆同學!喬朝害怕一個人上臺,他說你不去他就不上臺了,求你了!”丁夏雙手合十,拼命哀求。
紀哆雖然不明白丁夏是誇大其詞還是實話實說,但他的确不會唱歌,也不知道喬朝為什麽要跟他一起唱歌,校園十大歌手沒有獨自登臺的勇氣?打死他都不信。不過他更沒辦法拒絕一個小姑娘的苦苦哀求,否則他心都要碎了,他只能撓撓後腦勺,妥協道:“好吧。”
丁夏眉飛色舞:“太棒啦!這個是喬朝選的歌,你看看!”
前不久張超然打電話一把鼻涕一把淚請求喬朝幫忙,他既舍不得提供食宿的輔導員工作,更怕檔案被記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喬朝并不想幫忙,而他也無能為力。
“怎麽會呢,你跟陳姜生關系那麽好,他肯定會幫你說話的啊。”張超然慌不擇路時,依舊能說到重點,他知道喬朝喜歡陳姜生,又非常了解喬朝那點不為人知的心思,“你在他心中地位那麽重,他肯定無有不從啊。”
喬朝完全沉浸在假想的喜悅中,他是贊同這種說法,但幫張超然說話,不是抹黑他在陳姜生心中的印象嗎!
他沒有回答,張超然以為得逞,繼續說道:“你幫我跟他求求情吧,他肯定恨紀哆的啊,我當時只是想幫他出氣而已!你跟他說一聲,他肯定能理解我的所作所為的,只要他幫我這一次,我保證以後不給紀哆好日子過……”
喬朝胡亂應下,其實并沒有幫他說話,畢竟他還是要在陳姜生心中樹立一個美好的形象。他本來就不看好張超然這個人,自以為有點聰明罷了,陳姜生喜歡的是他這種人畜無害不會咄咄逼人的,張超然一開始就犯了大忌。
不過喬朝容不下紀哆,尤其是在發現紀哆失去金錢的加成後,誘人的光環依舊長盛不衰,分明就是個小狐媚子,妄圖借陳姜生的錢和舊日感情翻身。
喬朝想讓陳姜生認清楚自己才是更優秀,所以他準備在元旦晚會上一展歌喉,同時讓紀哆丢盡臉面。他也是在大學時聽說紀哆不會唱歌,後來偶然發現紀哆五音不全。尤其是紀哆一定無法拒絕一位美麗善良女孩的邀請,更讓他相信一定會在晚會上把紀哆比下去,讓陳姜生對自己另眼相看。
紀哆五音不全這事,他并不羞于啓齒,相反的還非常熱衷于展示一下魔音灌耳。不過幼兒園小學初中高中都有合唱比賽,他有一次還做了領唱,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因為紀閑雲會一字一句不厭其煩地教他唱歌,後來陳姜生也會。
紀哆才說自己要在元旦晚會上一展歌喉,沒等進一步描述問題,陳姜生就主動說:“那我教你唱歌。”
于是金桔開始瘋狂撓牆。
紀哆也對他的押金徹底不抱希望了。
“先是~沉~默~~長~~~了~後來~吻~也~~停~~了~”
“先是~~沉默~長~~~~~了~後來~~吻~~也~停~~~~了!”
“不對哆哥,咱們一半一半地來好了,預備——先是~沉~默~~長~~~了!”
“先是~~沉默~長~~~~~了!”
“還跟之前一模一樣,你得仔細聽。”
“……”
陳姜生終于忍不住了:“哈哈哈哈!”
小車從井然有序的車流中抽身而出,呲溜一聲停在馬路邊,紀哆惱羞成怒把陳姜生胖揍一頓。這天路上的車流和行人都看見有輛小車在青天白日裏狂颠。
太不要臉了!
五分鐘後,陳姜生捂着滿頭包,委委屈屈不吭聲了。
“行了,元旦晚會給你留個前排,滿意了吧!”紀哆兇巴巴地哄道,真得不償失,明明是他先惹自己,挨了揍還得哄,嬌氣得要命。
陳姜生見好就收,立馬不委屈了,“嗯好,這首歌獨唱很好聽,哆哥你臺上一定很帥,情書又要收一打了。”
“合唱,雙人合唱,放心你哆哥只是陪唱,主唱是喬朝,你記得吧咱同學,都是大學霸,期末跪着叫‘爸爸給露題’的人都能有一打。”紀哆說,“他還是校十大歌手呢,你是沒見過,以前挺土的不知道怎麽了一夜暴富,好多人都傳他中彩票了,當然也有些不好的說法,人吶。”
陳姜生一點都不想去了,不過人在臺上是看不清底下人的,他說:“也許是勤勞致富,善良的人會有好報。”
他知恩圖報,就像紀哆知錯就改。
“喬學霸人是挺好的,借作業二話不說就給抄,多少人靠他低分飄過啊。”紀哆感慨,炫富什麽的還是不說了吧,“對了,你頭怎樣了?”
陳姜生一愣:“什麽?”
紀哆連珠炮似的:“不提他我都忘了,你不是撞到頭了嗎,別裝傻,縫針了吧,話說我聽說縫針的地方頭發長不出來,真的嗎?你不會真禿了一塊吧,讓我瞅瞅。”
“你看路!”陳姜生無奈,引着好奇的爪子到後腦勺,那一處至今都有明顯的凸起,像平原上突然冒出的山丘,“沒禿,縫了八針,很快就長出頭發了。”
陳姜生發量很多,發質堅硬,紀哆後知後覺他的發型幹淨利落很趁氣質,問道:“你頭發哪裏剪的。”
陳姜生習慣了他飛躍性的思維,他都是每月去一次理發會所,經常遇見大屏幕上才能看見的面孔。他說了家金融街附近的理發店,特價洗剪吹39.9。
紀哆暗暗記下來,是得好好打理了。
作者有話要說:
歌是《積木》,最近在聽,随便挑的,并沒有什麽意義。
謝謝各位!攜手小金桔一起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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