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出門

第十五章：出門

寒冬十月即将過完，天氣中的寒冷又加重了幾分，這幾天老天爺終于不負衆望的下起了入冬以來的第一場小雪，而因為下雪不得不呆在客棧中的張玖與江寧終于有了身為考生的自覺，在臨考試的前幾天拿起了書本，也做起了臨時抱佛腳的事情。

不過佛腳剛剛抱起來就被人打斷，又不得不松開。前一段時間一直沒有出現過的陳卓在小雪初停就來邀請他們賞雪。

“璞華兄，臣浩兄這是在看書嗎？”陳卓對于某個說不需要臨陣磨槍的人拿着書看表示很驚訝，他真是真的以為張玖他們胸有成竹的。

江寧斜了他一眼“人之所以會長眼睛就是為了減少嘴巴的負擔，為什麽明擺在眼前的事情你還要多此一舉再問呢？”

“因為我想到了璞華兄的一句話，大考大玩”陳卓嘆道。

“大考大玩并不等于把書本丢在一邊，你應該知道有一句話叫做學而時習之”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今天我真的是受教了”某些人無論自己做什麽都會為自己找出很正當的理由。自覺口才不能相比，陳卓直接奔入主題“兩位今天可有時間？”

“時間是有，可是外面天寒地凍寒風刺骨的沒有出門的心情”

“那要怎麽樣臣浩兄才能有出門心情呢？”

“春暖花開的時候”

“……”陳卓自認為沒有能力做到逆轉天時，只得繼續游說，“春暖這一點我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但是花開我還是能夠做到的，不知道這樣臣浩兄可能有一點心情出門？”

“馬馬虎虎吧”江寧勉為其難道。事實上在客棧中憋了幾天的江寧現在就如剛出籠的小鳥，迫不及待的想要回歸大自然的懷抱。現在有人邀請他已經是急不可耐的想要出去了，可是他還是要詢問一下張玖的意見“九爺，你呢？”

陳卓有種想要撞牆的沖動，從來到這裏後他與江寧廢了大半天的口舌，可是人家根本就做不了主，早知如此他直接與張玖說不就行了。還是他們家殿下說的對，他們兩人張玖才是能夠做主的人，為什麽他就忘了這句話呢？

收回懊惱的情緒，陳卓道“璞華兄，毅之兄已經準備好美味佳肴在恭候二位，你看我們是不是要出發了？”

聽到有美味佳肴張玖自然不能無動于衷，很爽快的答應了，“既然毅之兄盛情相邀，我們又怎好意思拒絕？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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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這位才是真正能夠做主的人，陳卓決定了有事直接就找張玖了。

“你們這是要去哪？”剛出房門，秦策就與他們不期而遇，當然他第一眼看到的是張玖，第二眼看到的陳卓，至于江寧在第二眼順帶着看了一下。

“有人要請我們去看花”被順帶的江寧努力加強自己的存在感。

請人‘看花’的陳卓表示無語，他明明說的是很文雅的‘賞雪’好不好，怎麽會變成看花了呢？

“有人請你們就去嗎？”這是來者不拒？

“沒人請我們怎麽去？”

“你還可以選擇自己去”秦策掃了一眼江寧目光落到陳卓身上，“我想你應該不會介意多請一個人吧？”

被秦策冷冷的目光盯着，就是介意陳卓也不敢說出來，更何況他也沒有膽量介意，“不勝榮幸”

經過這次事件之後，一直被陳卓認為很簡單的‘請人’讓他覺得也不簡單了，原來這也是個技術活，不僅要有好的口才，辨人的能力，還要有被‘請人’的承受力。

走出客棧一陣冷風迎面而來，張玖不禁攏了攏衣襟，這樣的天氣果然不應該出門啊！不過還沒有感嘆完，就覺得身上一重被溫暖包圍，擡頭對上了秦策溫柔的目光。

“外面不比屋內，怎麽沒有多穿點衣服”秦策把狐裘給張玖披上，又體貼的幫他系好，雪白的狐裘把張玖包裹的嚴嚴實實，只露出一張臉，白色的狐裘将張玖微紅的臉襯托的格外白皙可愛，秦策突然想起他為張玖抹藥時那滑膩的手感，不覺得在張玖臉上捏了一下。

張玖瞬間囧了，他這是被美人調戲了嗎？是吧？

目睹這一幕的陳卓用力眨了眨眼睛想看清是不是自己出現幻覺了，這個人真的是他認識的那個冷酷無情、冷若冰霜的二皇子嗎？不是別人假扮的吧？

目睹這一幕的江寧心中再次生出古怪的感覺，努力的想了想卻又抓不住重點。

陷在調戲與被調戲這個問題之中的張玖率先清醒，幹咳了一下道“謝謝”

在剛剛那一瞬間張玖心中突然的湧出了感動，這種感動不同于在家時家人給他的。秦策的身份是皇子，在張玖的認知中皇子都是那種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以自我為中心的人，別說是關心他人了，就是不給他人找麻煩也算好的了。

可是秦策居然會細心的注意到他冷，并把狐裘讓給他，事情雖小但是卻能夠表現出一個人的本質，很大的改變了張玖對秦策的感官，也許他可以稍稍的放松對秦策的戒備。

“天漸漸冷冷，以後出門時多穿點衣服”看着張玖身上的狐裘，秦策露出滿意的笑容。

“我也冷了，能不能也給我一件衣服？”江寧吸了吸酸澀的鼻子，為什麽沒有人注意到他也很冷呢？而且他要比張玖更怕冷。

“這裏離你的房間很近，你可以回去拿”秦策的關心沒有到達泛濫的地步，僅限于張玖。

這就是嚴重的不公平待遇“我房間也沒有厚衣服啊”

他們來的時候那叫一個輕車從簡，就帶了幾件換洗的衣服，冬裝自然不在此列，現在天氣突然冷了他還沒來得及去買厚衣服呢。

“那就凍着吧”

江寧含淚把目光轉向了陳卓，看着陳卓身上厚厚的貂裘兩眼放光，猶如餓狼撲虎，“元亮兄，我真的很冷”

陳卓絲毫不懷疑他要是不把衣服讓給江寧，江寧會直接動手去搶，在被搶和被讓之間只好選擇了後者，這樣最起碼他還能收獲江寧的感激。

有了貂裘護身，江寧身上的寒意頓時驅散了不少，“真是不對比不知道啊！還是元亮兄人比較好，有同情心”

被江寧譽為好人的陳卓正在冷風中顫抖。

“随便爛施同情心是要付出慘痛的代價的”秦策對陳卓報以同情的目光。他似乎忘記自己也是與陳卓一樣，都在冷風中顫抖。

“我已經深深的體會到了這句話的真谛”陳卓苦笑道。

還好去賞雪的時候他們有馬車代步，才免除吹冷風的悲慘下場。不過在坐馬車的時候他們有産生了争論。

“這輛馬車坐三個人太擠了”秦策用這個理由拒絕了江寧，至于陳卓根本沒有在他的考慮之內。

江寧看着寬大的可以容納十個人的馬車控訴的看着秦策，這個人總是能臉不紅氣不喘把謊言說的像真的一樣，“我可以盡量縮小自己的空間”

“無論你在怎麽縮小空間也改變不了你是‘一個’人的事實”秦策加強語氣，好不容易得來與張玖獨處的機會，他是堅決不會讓人來破壞的。

這句話真的太狠了，為了證明自己是‘一個人’，江寧只好放棄與張玖同車的念頭，“元亮兄，你不會也狠心的抛棄我吧”

“上車吧”陳卓嘆道，他突然有種自己是‘備用’的感覺，不然為什麽江寧每次都是在被抛棄之後才想到他呢？

“元亮兄，你果然是個大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