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羽絨被

一個月後，白翯摸上了門。

此時苗鳶正穿着那套小黃雞睡衣，坐在桌邊腮幫子鼓鼓地跟徐汀靈在吃午餐。

徐汀靈開門把白翯放了進來，白翯一看餐桌，便熟門熟路地進廚房洗了手，拿了碗筷坐在了苗鳶旁邊。

苗鳶咬着排骨，口齒不清地打招呼：“翯哥哥。”

“乖。”白翯摸了一下苗鳶的頭，自己夾了塊排骨開始啃。

徐汀靈坐回座位，把那盤排骨端到自己面前來，刨了一半到苗鳶碗裏去，然後再把盤子放了回去。

白翯瞄了一眼他的動作，嗤笑：“幹嘛，還怕我跟苗苗搶食嗎？”

徐汀靈還沒說話，苗鳶先在旁邊小幅度地點了點頭。

徐汀靈：“噗。”

白翯：“……”

徐汀靈問：“怎麽突然來了？”

白翯說：“想你了呗。來看看苗苗。”他轉頭看向苗苗：“想哥哥了嗎？”

苗鳶叼着排骨點頭。

徐汀靈給苗鳶夾了一筷子青菜：“別老吃肉。”

苗鳶把嘴裏的肉咽下去，就着徐汀靈伸到面前的筷子把菜吃了下去。

白翯見狀，抗議：“你以前可沒關心過我吃什麽。”

徐汀靈看也不看他：“誰關心你，給你吃的就不錯了。這麽大的人了，還老來蹭吃蹭喝，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白翯拍了一下桌子：“我什麽時候蹭吃蹭喝了！”

徐汀靈：“現在啊。”

白翯：“……”

白翯讪讪地閉上嘴，專心吃飯。

由于白翯的到來，中午洗碗的任務自然而然地交到了他的手上。

于是等白翯洗了碗出來，就看到徐汀靈抱着雞崽，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白翯在徐汀靈旁邊坐下來，伸手想摸一下雞崽，被徐汀靈躲開了。

白翯很憤怒：“你幹嘛！”

徐汀靈往旁邊挪得離他遠了一點：“不準摸。”

白翯：“你搞沒搞錯？這是我弟弟！”

苗鳶默默地挪了挪，把屁股朝向白翯。

白翯：“……”

他很受傷。

“別鬧，”白翯沖苗鳶張開雙臂：“來讓哥哥看看。”

徐汀靈直接站起身來抱着雞崽往卧室走了。

“你怎麽回事！”白翯從背後拖住徐汀靈：“讓我看看都不行？”

“不是不行。”徐汀靈眨眨眼睛，一本正經地說：“只是到了苗苗的午睡時間，他還要長高。”

白翯：“……”

“恕我直言，”白翯态度很真誠：“過去十年，我就沒見他長高過。”

苗鳶很委屈。

這又不是我想的！

徐汀靈把雞崽放到沙發上：“好好好看看看！”

苗鳶變回人形坐在沙發上，一臉哀怨地看着白翯。

白翯把苗鳶拉起來，前前後後看了個遍，有點吃驚：“苗苗好像真的長高了。”

是嗎？苗鳶偏頭望向徐汀靈。

徐汀靈之前還沒注意過，白翯這麽一說，他才發現他看苗鳶的角度好像是有點不一樣了。

“這才對嘛，”白翯坐下來，“在他這塊兒風水寶地上，想不增進點兒修為都難。”

随即他又感嘆道：“沒想到過去十年都沒什麽動靜，這麽短短幾天你就長這麽大了。”就這麽錯過了你的成長過程。

徐汀靈在一旁涼涼地開口：“這就是你經常來蹭吃蹭住的理由？”

白翯正色：“沒有，主要是出于想跟你變得更親近的這種真摯的感情。”

徐汀靈走過來拎起白翯的後領往卧室拖：“滾進來。”

“幹嘛幹嘛！”白翯抓住自己的領子，“苗苗還在這兒呢！”

苗鳶眨巴着眼睛愣愣地看着他們：“你們在幹嘛？”

“沒事。”徐汀靈朝苗鳶擺擺手：“皮肉交易，你自己在外面乖乖的。”說完就把白翯拖進卧室，鎖上了門。

哦。苗鳶懵懵懂懂地點點頭。

卧室時不時傳來物品碰撞“乒乒乓乓”的聲音，過了快一個小時，卧室門才打開，徐汀靈和白翯一前一後地走出來，白翯腳步虛弱地往苗鳶身邊一撲，抱住了苗鳶的腰。

苗鳶被他吓了一跳，白翯把苗鳶抱得緊緊的，“別動，讓哥哥抱一會兒，哥哥需要溫暖。”

苗鳶摸摸白翯的臉：“怎麽了？”

徐汀靈說：“他可能現在覺得有點冷，不用管他。”過了一會兒他又招手示意苗鳶過去，“給你做條羽絨被，被面喜歡什麽樣的？”

白翯放開抱着苗鳶的手，攤在沙發上哀嚎了一聲。

苗鳶湊到徐汀靈身邊，徐汀靈把手機屏幕側給他看。

苗鳶：“……”

徐汀靈左右滑動手機屏幕：“這兩個，喜歡哪個？”

兩張圖，一張是戴着睡帽穿着睡袍的小黃雞，另一張是睡得四仰八叉流口水的小黃雞。

苗鳶沒說話，徐汀靈自顧自地說着：“其實第二個更寫實，不過第一個也很可愛。”

苗鳶面紅耳赤，指着屏幕上在流口水的小黃雞：“哪裏寫實了！”

徐汀靈沉吟一會兒，說：“但是狀态很寫實，你平時睡覺時都是這個狀态嘛。”

苗鳶別過頭，不想理他。

徐汀靈用手肘捅捅苗鳶：“那第一張呢？第一張怎麽樣？睡帽睡袍也不錯啊，可以給你做一個。”

苗鳶回頭瞄了一眼，嫌棄道：“平時穿睡衣就算了，為什麽變成原形也要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

徐汀靈笑得很和善：“不穿也可以啊，要麽随時都別穿，要麽都得穿上。”

苗鳶瞪着他，不想反駁。徐汀靈就接着說：“做件羽絨服怎麽樣？”

白翯一翻身坐起來，指着苗鳶：“你能不能講講道理？他也滿身毛，做什麽羽絨服羽絨被！”

徐汀靈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苗苗還小，不能着涼。”

白翯：“……”

去你的還小。

去你的不能着涼。

那能不能不要用老子的毛做？

徐汀靈又把那兩張圖拿出來研究了研究，苗鳶問：“一定得要這兩張嗎？”

徐汀靈說：“你不想要嗎？那也行啊，還能換其他的。”他敲敲手機，突然靈機一動：“對啊，還能把我一起畫進去。”

苗鳶問：“嗯？這是你畫的嗎？”

“不是，”徐汀靈很得意，“我拿着你的照片找人畫的，可愛吧？”

苗鳶回想那兩只小黃雞，并不覺得自己看起來有那麽蠢。

白翯聽不下去了，忍無可忍地大步走進客房，一進去又馬上退了出來，之後房間裏問：“這是怎麽回事？”

徐汀靈和苗鳶一齊望了過去：“怎麽了？”

白翯：“那個床單，怎麽回事？”

徐汀靈本想起身看看，聽他這麽一說又坐了回去：“哦，現在是苗苗的房間。”

白翯：“……”

能看出來，一屋子的小黃雞，想看不出都難。

白翯氣憤：“那我晚上睡哪兒！”

徐汀靈驚奇道：“你今晚還要住這兒啊？”

白翯：“不然呢？”

徐汀靈想了兩秒，說：“那今晚苗苗跟我睡，你自己睡客房。”

白翯叉腰：“我不要小黃雞床單！”

徐汀靈很憤怒：“那你想怎樣！”

白翯：“我和苗苗去睡你房間，你來睡客房！”

徐汀靈：“想得美。”

白翯說：“你問苗苗！你問他想跟誰睡！”

苗鳶伸手緊緊抱住了徐汀靈。

白翯：“……”

徐汀靈得意洋洋地摟過苗鳶，撫摸他的頭發，對白翯說：“你再多說一句話，今晚就去睡浴缸。”

白翯憤怒地轉身進了客房，摔上了門。

“哦對了，”徐汀靈叫白翯：“你出來一下！”

白翯“唰”地拉開門：“又什麽事！”

“我有個快遞，你下樓幫我拿一下。”

白翯：“……”

他果斷地關上了門。

苗鳶扯扯他的衣服：“那我去吧？”

徐汀靈摟着他站起來，“走，一起去。”

苗鳶晃晃悠悠地陪徐汀靈走到樓下，看着徐汀靈找到的快遞箱：“哇，這麽大。”

“嗯，”徐汀靈把快遞箱抱起來往回走：“回去拆。”

苗鳶小步跟上，乖巧地幫他按了電梯。

白翯正歪在沙發上看電視，看見徐汀靈和苗鳶把快遞箱抱進來，然後放在地上，徐汀靈挽起袖子就要拆快遞。

苗鳶蹲在旁邊看他又買了什麽東西。

他歪頭拿起裏面的盒子看了看：“這是什麽？”

徐汀靈把袋子裏的一疊組裝圖翻出來給他看，很愉快：“你的卧室。”

苗鳶看着示意圖上設備齊全的迷你卧室：“……”

他默默站起身來，坐到白翯旁邊。

徐汀靈情緒高漲地把一盒子木板拿出來擺放整齊，拿出工具箱就要開始組裝。

白翯和苗鳶相對無言地坐在沙發上，看着徐汀靈一個人坐在地上賣力地搗鼓那堆木板。

看了一陣，白翯幽幽道：“你是小時候沒玩過過家家嗎？”

苗鳶：“……”

徐汀靈充耳不聞，繼續組裝這個卧室的雛形。

苗鳶突然站起來，跑到餐桌上把他的蛋拿過來，給白翯看：“喏。”

白翯一看，很驚奇：“你還沒孵出來啊？”

“對啊。”苗鳶表情很郁悶：“我不知道怎麽孵，你孵過嗎？”

白翯皺起眉頭，他也沒有。

苗鳶小聲問他：“你有聽說過嗎？”

白翯把蛋拿起來研究了半天，小聲回他：“你聽說過溫泉蛋嗎？”

“嗯？”苗鳶問他：“那是什麽？”

“就是，”白翯把手機拿出來，打開“百科大全”搜給他看：“就是把蛋像泡溫泉一樣泡在一個靈力充沛的容器裏，這樣蛋就能吸收靈力。”

苗鳶仔細看了看手機上的內容，覺得聽起來好像挺靠譜。

那個小雞妖好像也是這麽說的，說要用靈力養蛋，應該是一個意思吧？

試試。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并沒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