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雞尾酒

塗漾艱難地開口:“我……”

苗鳶打斷他的話:“沒有沒有,他開玩笑的。”扭頭看徐汀靈:“是吧爸爸?”

徐汀靈眼神掙紮了片刻,緩緩點了點頭。

其實并不是啊。

塗漾沉默了十幾秒,最後說:“其實你要也不是不可以……”

徐汀靈眼睛倏地一亮。

“确定不要多少,是吧?”你別把我剪禿了就行。

“嗯嗯。”徐汀靈狂點頭。

“好吧。”塗漾從沙發上站起來,對白翯說:“你來剪。”說完掏出把大剪刀遞給他。

徐汀靈:“……”

這是從哪兒掏出來的。

白翯猶豫着接過剪刀,還不忘提醒他:“說好了,我之前可沒給羊剪過毛。”所以等會兒要是出了什麽意外,可不關我的事。

塗漾瞥了他一眼:“沒事沒事,你随便來,組織信任你。”

徐汀靈把下巴擱在苗鳶肩上,看塗漾變成了一只雪白的毛絨絨的小羊,白翯在一旁拿着剪刀,猶豫着從哪兒下手。

徐汀靈忍不住手癢,放開苗鳶站起來走到塗漾身邊蹲下:“我可以摸一下嗎?”

塗漾:“……”

塗漾:“摸吧。”

于是徐汀靈便毫不客氣地快速把它全身的毛薅了個遍。

薅完還點點頭,指揮白翯:“不錯,剪頭上的吧,頭上的最軟。”

塗漾:“……”

塗漾:“你什麽意思?”

“哦不好意思。”徐汀靈意識到自己剛才說了什麽,尴尬地沖塗漾笑了笑,“随便剪吧随便。”

我不是有意要對你的頭毛打主意的。

說完就縮回苗鳶身邊,揉了揉他的頭發。

白翯圍着塗漾繞了兩圈,最後說:“剪你脖子上的吧,怎麽樣?”

塗漾敷衍道:“行行,都行。”你快點弄完就行。

白翯咂咂嘴,下刀。

苗鳶瞄了瞄徐汀靈,雪白的羊毛随着剪刀的“咔擦咔擦”聲掉落在地上時,旁邊的人洋溢着顯而易見的愉快氣息。

苗鳶:“……”

到底是為什麽對各種毛這麽執着。

羊毛地毯明明就不好打理。

而且我并沒有答應要住進去。

塗漾突然怒喝一聲:“白翯!”

白翯吓了一跳,一剪刀差點戳進塗漾的皮裏,“怎麽了?”

苗鳶指指散落一地的羊毛:“我個人覺得給我紮一塊地毯并不需要這麽多毛……”

白翯:“……”

白翯:“不好意思,一不小心剪興奮了沒注意。”畢竟只剪了左邊不剪右邊不好看。

他放下剪刀,安慰塗漾:“沒事沒事,反正小靈這裏靈力充沛得很,一會兒就回來了啊。”

塗漾心力交瘁地倒在地上,雙眼無神。

早知道說不定讓苗苗剪還比較靠譜,飛來橫禍啊飛來橫禍。

徐汀靈小心翼翼地把地上的羊毛理順收起來,苗鳶滿懷歉意地蹲在塗漾身邊,“不好意思啊。”

“沒事,”塗漾虛弱地說,“有吃的嗎我好餓。”

白翯把手裏的瓶子遞給他:“糖豆還有幾顆了,吃了吧。”

“你等等,”苗鳶站起來跑進卧室,一會兒拿了個玻璃瓶出來,玻璃瓶上有一根長羽毛的形狀。

白翯見狀很詫異:“你還有雞尾酒啊。”

苗鳶把瓶子放到塗漾面前:“嗯,我出來的時候帶了一瓶,你喝嗎?”

塗漾看着玻璃瓶裏的深紅澄清液體,問:“這是什麽?”

白翯從随身攜帶的小匣子裏取出三個做工考究的小琉璃杯,放到茶幾上,招呼塗漾:“好東西,快過來。”

塗漾變回人形,坐到白翯旁邊,看白翯把玻璃瓶裏的液體依次倒進琉璃杯裏,他端起一杯聞了聞:“好香。”

“當然,”白翯遞了杯給苗鳶,“以前在山上的時候我經常喝,還是車叔泡的最好喝。”

塗漾小小啜飲一口,入口的瞬間便覺神清氣爽,整個人都有點輕飄飄的。

他仔細感覺一下,發現體內靈力流動的速度都變快了。他驚嘆一聲:“好棒。”

“當然。”苗鳶得意道:“以前他們去打架之前都一人先來一點,從來沒輸過。”就像是開了外挂。

徐汀靈把羊毛收拾好出來時邊看到他們三人正眯着眼,一臉享受地小口喝着杯中的液體。

徐汀靈:“……你們在幹嘛。”

白翯晃晃杯子:“喝酒啊。”

徐汀靈:“……”

喝個酒而已,為何感覺你們像在嗑藥。

苗鳶猶豫了一下,問他:“你要來一點點嗎?” 他把手舉起來,食指和拇指比在一起:“這麽一點點。”

徐汀靈挑眉:“為什麽我只能來一點點?”

因為我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喝啊,但是又想給你嘗嘗。

徐汀靈坐到他身邊,拿起他的杯子就要往嘴裏倒。

苗鳶趕緊攔住了他:“真的只能一點點!”

徐汀靈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白翯看了他們倆一眼,對徐汀靈說:“你可能真的只能來一點,還沒給人類喝過,不知道什麽效果。”

徐汀靈:“……”

苗鳶奪過杯子,食指輕輕在杯子裏沾了一下,伸到徐汀靈面前:“喏。”

徐汀靈:“……”

他低頭含住苗鳶的手指,吮了吮,咂咂嘴巴,納悶道:“我怎麽覺得好像就是山楂汁的味道。”

白翯:“你看,我就說不知道會是什麽效果吧。”

苗鳶咬着杯壁,皺着臉說:“怎麽會是山楂汁的味道啊。”

明明就很好喝。

“算了,你們自己喝吧。”徐汀靈拍拍手站起來,繼續開始搗鼓苗鳶的卧室。

徐汀靈終于把主要家具都組裝完畢之後,他站起來伸伸懶腰,發現時間已經挺晚了。

來不及做晚飯,他正想問那三個人要不要出去吃,一轉頭發現一個人影也沒有。

徐汀靈:“……”

一只小羊窩在沙發上,厚厚的毛中隐隐透出一點明黃。徐汀靈走進一看,發現雞崽和天鵝都埋在小羊的毛裏,不省人事。

徐汀靈抽抽嘴角,這是都喝醉了?

他扒開厚厚的羊毛,把小雞崽拎出來,戳了戳他。這一戳,雞崽突然變成人形,事出突然徐汀靈手一軟沒抱住,苗鳶跌在小羊身上,壓得小羊無意識地哀嚎一聲。

徐汀靈:“……”

他趕緊把苗鳶抱起來,拍拍他:“苗苗?”

苗鳶迷迷糊糊地睜開眼,一看見徐汀靈便傻笑着眯起眼,兩只手纏上了徐汀靈的脖子:“爸爸……”

徐汀靈聞了聞,沒聞到苗鳶身上有酒氣,下一秒他便反應過來。

他連喝的時候都只能嘗出山楂汁的味道,哪兒還能聞出酒氣。

苗鳶雙腿也纏上徐汀靈的腰,整個人把徐汀靈纏得緊緊的。徐汀靈小心翼翼地抱着他坐到沙發上,一只手戳了戳白天鵝,一邊問他:“苗苗,怎麽了?”

“嗯,沒怎麽……”苗鳶把頭埋在徐汀靈的頸窩蹭了蹭,旁邊白翯也變成了人形。

徐汀靈:“……”

他又趕緊戳了戳小羊,塗漾也變回來了。

……

什麽情況。

他把苗鳶扶起來,捧着他臉左右看了看,苗鳶輕皺着眉睜開眼,拍掉他的手:“幹嘛呀,難受!”

徐汀靈問:“苗苗,我是誰?”

苗鳶略帶嫌棄地看了他一眼:“爸爸呀!”

徐汀靈有點鬧不清,看沒看出個什麽來,這到底是醉還是沒醉?

白翯睡眼惺忪地爬起來,好一會兒雙眼才聚焦,他皺眉:“小靈?”

徐汀靈問他:“這什麽情況?你們到底是不是醉了?”

“沒事沒事,”白翯沖他擺擺手,自己站起來搖搖擺擺地往浴室走:“有點後遺症,一會兒就好了。不用管他。”

徐汀靈:“……”

真的不用管嗎。

白翯從浴室探出頭來:“哦我的意思是你不用管漾漾,苗苗你愛怎麽玩兒怎麽玩兒。”

……

什麽叫我愛怎麽玩兒怎麽玩兒。

他順手從沙發一側把白翯那條孔雀毛毯子拿來裹住苗鳶,讓他靠着自己。苗鳶蹭了蹭,靠着他又繼續睡了。

白翯洗了把臉出來,看起來還是不太清醒。他走過來坐在沙發上,皺眉:“奇怪,我怎麽還是覺得暈暈的,難道是太久沒喝了?”

徐汀靈隐隐聞到空氣中有一股詭異的甜香,他湊近白翯聞了聞,是從白翯身上散發出來的,他問:“什麽味道?”

“嗯?”白翯自己也聞了聞:“沒有啊。”

徐汀靈又湊近苗鳶聞了聞,發現苗鳶身上也有這股甜香,只不過比白翯淡很多。

他問白翯:“你們身上有股香味,你聞不到?”

白翯又使勁聞了聞,他還湊到塗漾身上聞了一下,搖頭:“沒有啊。”

“再說有香味有什麽奇怪的,難道你還想要臭味不成。”他又晃晃悠悠地站起來,去倒了兩杯水,自己喝了一杯,把塗漾晃醒,把另一杯遞給他:“喝水。”

塗漾迷迷瞪瞪地睜開眼,把水喝了,然後杯子脫了手,自己飛回到了餐桌上。

空氣中的香味愈發濃郁起來。

徐汀靈沒忍住打了個噴嚏,他揉揉鼻子,轉頭一看,發現餐廳裏的物體都飄在了半空中。

徐汀靈:“……”

徐汀靈:“這是你們,誰幹的?”

“啊?”白翯和塗漾迷茫地對望一眼,看了看自己的手,“沒有啊。”

徐汀靈指着餐廳:“那怎麽……”

白翯用下巴指指他旁邊。

徐汀靈低頭一看,苗鳶正靠着自己睡得好好的,他擡頭問白翯:“你說是苗苗?不會吧。”

塗漾說:“可是真的不是我們。對了,”他爬起來找了找,找到了轉換器,舉着給徐汀靈看:“你看。”

小罐子裏的黃色光球此刻轉得飛快。

徐汀靈:“……”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并沒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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