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那什麽誤會
鬼舞辻無慘面容扭曲, 可他現在根本來不及諷刺回去, 只能狼狽地找了個房子躲進去。還沖着外面的衆人放狠話:“産屋敷耀哉你不要得意, 那個小鬼留下的東西能幫你們多久, 等到那團光芒消失了,我就把你們統統吃掉,你們都有親人是嗎, 到時候他們也得死。”
鬼殺隊的回答是瘋狂破壞他躲藏的建築物。
去死吧, 垃圾。
右邊的房間放了一個大洞,鬼舞辻無慘躲在角落裏,瘋狂地洗腦他們:“你們就不怕自己活着的親人遭到報複嗎,自己的小命和死去的家人,肯定沒有死去的親人重要吧,為了救不活的人複仇, 你們是笨蛋嗎?”
一道聲音破開黑暗,來到他的身後:“他們笨不笨我不知道,我覺得你挺杠精的。”
衆人驚喜地看着來人。
鹿笙從天而降,月光親吻面容,如同神子降臨。
他拔刀揮出一道金刃,無慘躲藏的房子瞬間被削去了一半。
這聲音對其他人來說是仙音,對鬼舞辻無慘來說卻不吝于地獄的呼喚。
粉碎機都沒有殺死這小子, 他是石頭做的嗎?
鬼舞辻無慘身體發抖,大聲呼喚道:“鳴女, 鳴女你在哪裏?”
鳴女沒有回應。
不僅如此, 鬼舞辻無慘發現, 他的身體就徹底不能動了。
他不敢置信。
這不可能,上次明明可以逃跑的。
房間在一聲轟響中徹底倒塌,預想到的陽光并不存在,鬼舞辻無慘卻完全不能動彈。
他低頭看去,雙腳澄澈透明,變成了虛無的狀态。
衆目睽睽之下,他的身體分裂成了一千八百塊,又在分裂開後直接消弭。
四百年後的無慘重複了四百年前的死亡方式,終于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之中。
連續兩次看到無慘死亡,鹿笙心情舒适。
他果然沒有猜錯,空間是相同的,完全不用他出手,四百年後的無慘也随着戰國時期的自己陷入了死亡之中。
一切都塵埃落定,衆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怎麽無慘就突然死掉了。
總不能是鹿笙終于可以做到隔空打虎,吹口氣就能殺人了吧。
一群人愣在當場,鹿笙看着滿地的鮮血提醒道:“還不救人?”
衆人這才如夢初醒,産屋敷耀哉壓下心中疑問,指揮衆人收拾殘局,救助傷員。
在衆人都沒有發現的時候,草地之中跳出一個眼珠子。眼珠子蹦蹦跳跳滾了許久,确定終于離開鬼殺隊很遠,這才平躺在了地面之上。
黑暗中落下一道陰影,一只手骨節分明,撿起地面上的眼珠。
男人面容英俊,臉上挂着聖潔微笑。最為奇特的,是他一雙七彩的眼珠,如同琉璃,聖潔透明。他撫摸着手中的眼珠子,仿佛那是什麽寶物一般,神情認真無比。
他拿出手帕,一點一點擦拭眼珠上的血液。左手捧着眼珠,右手拿折扇抵住嘴唇,童磨笑眯眯地說道:“大人這幅模樣,還真是少有見到呢,也只有我,才有如此榮幸了吧。”
眼珠子緊緊盯着他。
童磨臉一陣滾燙,身體也開始爆裂一般疼痛。
無慘生氣了。
童磨立即停止玩笑。
他拿起眼珠,将其塞到口中。身體迅速膨脹縮小數次,童磨撫摸着已經沒有了上一字樣的眼睛,轉身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
待到一切都塵埃落定,一群人坐在一起開總結大會。
九柱受傷頗重,這其中有人臉上開了斑紋,有人日輪刀變為赫刀。無論如何,今天這場戰鬥若不是鹿笙趕來,恐怕九柱也得死傷幾個,即便如此,他們在這場戰鬥之中都或多或少透支了生命在戰鬥。
麻煩,很難處理。
鹿笙僅能暫時保住他們的性命,但是壽命這個東西本就很難界定。
生死有命,最後能活到多久,還是看他們後期是否好好保護自己。
“這樣就好了,要知道我們最開始抱的可是與無慘同歸于盡的死法。”
九柱倒是看得很開,就連暴躁老哥風柱眉目都舒展了不少。
他們都不糾結,鹿笙只能想想辦法給他們強身健體。他說起了四百年前發生的那些事情。
說到锖兔的時候,鹿笙注意到,富岡義勇的目光一直在他周圍來回移動,似乎是在尋找什麽。
衆人散去的時候,鹿笙走到自己休息的地方,這才對着空無一人的身後說道:“出來吧。”
水柱富岡義勇從放上跳下,他面無表情,猶豫許久才憋出一句話:“锖兔在哪?”
正好鹿笙有事要問他,摸着下巴說道:“在這之前,我們先聊聊吧。”
富岡義勇沉默良久,點頭。
他想見見锖兔,鹿笙提點要求也沒有關系。
锖兔好奇他想幹什麽,鹿笙拽着富岡義勇離開,上下掃了他一眼警惕地說道:“不要偷聽。”
锖兔站在原地不動了。
不聽就不聽,他也不想知道他們要聊什麽。
富岡義勇有些激動:“你是在和锖兔說話嗎?”
鹿笙點頭。他問出自己的疑惑:“锖兔是怎麽死的?”
一捧冷水潑到了富岡義勇的腦袋上,讓他清醒下來。他聲音凝塞,許久之後才開口:“锖兔的死與我也有關系。”
他和锖兔是磷泷師父的同一批弟子,也是一起去參加鬼殺隊的考核訓練的,只是在紫藤樹林之中,锖兔救了當時所有的隊員,自己卻因為殺死太多鬼力竭,最後死在了磷泷先生曾經打敗的手鬼手中。
如果不是因為保護他們,锖兔是可以逃出去的。
富岡義勇一直自責,卻不曾想,還有再見到锖兔的機會。
锖兔的死亡原因居然是這樣,這是鹿笙完全沒有想到的事情。
他的情感似乎也有了一些不同。
放在以前,他會感慨贊頌一句锖兔的正義勇敢,人品優秀。
現在,他的着重點卻完全不一樣了。
锖兔死的時候只有十幾歲。
死亡的原因顯得那麽無私,讓鹿笙忍不住皺起眉頭。
他和锖兔是不一樣。
他不會為了陌生人去死,也不會那麽大義凜然。
某方面來說,他們的三觀都極其不同。
鹿笙心裏亂成一團,還有些煩躁。
這種煩躁大概是因為,他發現自己并不是很了解锖兔,甚至意識到他們之間性格的極大不同。
他半天不說,富岡義勇催促了一句:“我能見見锖兔嗎?”
這些年,他陷入悔恨之中,也痛恨自己當時的弱小。希望見一見锖兔,也算是一種自我救贖。
鹿笙能夠理解他的意思。
“你在這等着,我去幫你找锖兔。”臨走之前,鹿笙問道,“如果锖兔對一個人很關心,有危險擋在他面前,你覺得正常嗎?”
富岡義勇認真思考了一會,肯定點頭:“非常正常。”
畢竟這是锖兔,怎麽想都不意外吧。
最後一個疑問解決,鹿笙抿唇,找到了锖兔。
少年臉上蒙着雲霧,锖兔很好見他這樣,拽住他的胳膊擔心問道:“你們談什麽了”
鹿笙心情郁郁,掃了他一眼說道:“沒想到兔兔你真的是那麽好的人啊。”
锖兔不明所以,鹿笙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向其中注入神力。原本靈魂狀态的锖兔,從腳到頭開始,凝聚出實體。
鹿笙跳上屋檐,仰頭望天,聲音飄到他耳朵裏:“可以保持實體一個月,去和朋友敘敘舊吧。”
锖兔有些擔心他,鹿笙卻像是鋸了嘴的葫蘆,什麽都不說。
去找找義勇吧,看看他們說了什麽。
他幾個起跳離開,鹿笙坐了起來,努努嘴。
還以為锖兔對他挺特殊的,現在看起來,锖兔只是正義感強了些,為人正直了一些。
說起來,當初留在鬼殺隊也是為了殺死無慘,現在無慘已經死了,他是不是應該離開了。
锖兔也應該回狹霧山找師父了吧。
越想越覺得有道理,鹿笙起身,前去尋找産屋敷耀哉。
鬼殺隊家主聽命他的來意,握在手裏的茶杯抖了一下。
他沒守住自己的淡定,眼睛微微一睜,訝異問道:“你說,你要回家了?”
鹿笙點頭:“當初說好了,合作殺死無慘,現在他也死了,我也該回家了。”
少年表情認真。産屋敷耀哉覺得有些棘手。其實,磷泷曾經給他傳信說明過锖兔的存在,他也看得出少年與對方相處甚歡。産屋敷耀哉猜測過他們的關系是否有些不同,現在看起來,鹿笙似乎是完全沒有察覺到嗎?
他問道:“那锖兔呢,和你一起走嗎?”
這問題可奇怪了,鹿笙疑惑:“他當然是回狹霧山了。”
産屋敷耀哉左看右看,都看不出他開玩笑這個情況,無奈問道:“那他知道你要走的事情嗎?”
鹿笙小聲道:“走的時候再說吧。”
看起來是不知道了。
産屋敷耀哉疑慮不已。
也不知道要不要提醒他們呢。
無慘還在的時候,大家一門心思都是打敗無慘,将衆人從危險與痛苦之中拯救出來。現在無慘死了,産屋敷耀哉沒有了病情折磨,也開始注意起來隊員們的心理狀況。
蛇柱與戀柱不必言說,兩人本就互生情愫,這次戰鬥更是催化劑,聽說現在小芭內已經陪着甘露寺吃飯補體力去了。
霞柱無一郎在先前的戰鬥中回憶起了自己的親人,打算回家掃墓。
珠世借用無慘的血液找到了讓鬼便回人的辦法,現在已經注入了祢豆子的體內。
風柱不死川實彌沒有了鬼的威脅,不再刻意疏遠弟弟玄彌,與他進行了和解。
……
開了斑紋的原因,九柱也不知道自己可以活到多久,但是他們全都選擇了自己最恣意的,最想要的是生活。
鹿笙對于鬼殺隊是一個特殊的象征,無論大家對他是何種感情,但是無疑,他已經成了鬼殺隊的朋友,或者是家人。
現在他直言就要離開,作為朋友,産屋敷耀哉也是希望它能留下一段時間的。
他挽留道:“如果這是你的決定的話,我當然是支持的,只是你要坐船回家,也需要辦一些手續才是,再留一段時間吧。”
他說得有道理,正好鹿笙心中有一些猶疑,見此點頭答應下來。
锖兔回到鹿笙住處,裏面全是走動聲。
他奇怪地走了進去,房間整潔一新,大大小小的行李還摞在一起。
他抓住一個隐的人員,詢問道:“這裏發生了什麽事情?”
隊員擦了一把帽子下面的汗,站直回答道:“鹿笙大人要回家了,我們在幫他整理行李。”
要知道鹿笙大人可是他們鬼殺隊的大恩人,是他們極其尊敬的人。
聽到要為他做事,隐一個個幹活的時候都非常有勁。
鹿笙要走?锖兔愣在原地。
他剛剛察覺到自己的心意,少年就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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