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二合一]

浮西西說：“因為我會創立一個自己的門派, 一個沒有歧視的門派，一個比雲華宗還要厲害很多很多的宗門。”

在今天之前，浮西西并沒有這樣偉大的夢想, 更別提具體的計劃了。而她剛才也只是下意識的對鄙夷妖修的陳昌前說了出口，她甚至連自己都吓了一跳。

可是當浮西西說出口後, 她一點都不驚慌，反而像是完成了某個困擾自己已久的任務，暗自松了一大口氣。

她想，沒關系。

錯誤會被糾正, 如果之前沒能被改變，那就是還沒有人來得及出現。就像是在靈界沒有人做排行榜一樣，浮西西決定自己來。

可是要改變修士對妖族的偏見和歧視, 她需要付出的代價, 遠遠不是類似于在記仇小本本上寫下幾句話可以比拟的。

她需要改變規則，需要鬥争，她會因此成為衆矢之的。

陳昌前今日便明顯被她惹惱了，若不是有林洛生在一旁，或許他會直接選擇殺掉浮西西這棵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參精解恨。

而在整個仙界, 類似于陳昌前的修士數不勝數。

說不害怕是假的，意氣用事年輕氣盛也是有一點, 但浮西西卻并沒有産生任何一丁點類似于後悔的情緒。

如果能對別人的鄙夷視而不見，能默默忍受不公平的規則，那麽就不是她自己了。

浮西西緩緩吐出一口氣，想, 沒關系。

她會一點點努力，力所能及的做自己能做的一切。

林洛生始終安靜地注視着浮西西，目光深邃又溫柔。他沒有像陳昌前希望的那樣, 喝止浮西西天真的想法。

他的沉默便是默許，是無聲的支持，他甚至又替浮西西倒了一杯茶。

陳昌前忍不住諷刺道：“創立宗門可不像浮小友想的那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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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西西喝完茶後，整個人都清醒了許多。她聽了陳昌前的話後也不覺得生氣，反而順着對方的話仔細思考了一番。

是的，創立宗門需要錢，也需要人。

她卻什麽都沒有。

浮西西想了想，指着青玉峰後山的方向，自顧自地說：“嗯，以後我的門派就讓饕水水當副掌門，小白雲當長老吧！”

林洛生淡淡掃了一眼她，浮西西立刻機敏道：“林前輩當然是我們的鎮門師尊啦！”

她猶豫問道：“你會來吧？”她問出這句話時忽然有點後悔，畢竟林洛生現在是雲華宗的長老，自己這似乎算挖牆腳了。

她反省了一番，決定下次一定要背着陳昌前再問。

林洛生沒回答，而是若有似無地笑了一聲。

陳昌前：……？？？

他尴尬又惱怒的再次大笑出聲：“浮小友真會開玩笑，林長老如今是雲華宗的長老，又怎麽會去一個還未建立的不知名門派當師尊。”

陳昌前的笑聲無人附和，逐漸從對別人的嘲諷，轉為了對自己的譏笑。他收斂笑意，随後心懷憤怒的離開了。

等陳昌前走後，林洛生淺笑看向浮西西，好奇問道：“這是你的新人參理想嗎？創造一個比雲華宗還要強大的門派？”

‘人參理想’這個詞還是浮西西自己發明。林洛生第一次從對方心中得知這個稀奇古怪的詞語時，只覺得浮西西可笑又可愛，是棵古靈精怪的人參精。

也正是從那時開始，他才一點點正視自己對這棵人參精似乎懷有的感情。

浮西西仍然是少女的模樣，皮膚白皙，嘴唇粉嫩，青絲柔順的垂落肩頭，梳着當初林洛生親自為她剪得公主切。

過去了數十年，她看上去和當初那個被靈山派追殺，逃至樹林，逃至林洛生面前的少女沒有絲毫不同。

但是無論是浮西西自己還是林洛生，都清楚她已經變化了太多了。

她從前只關心生死，只操心自己，她剛來到修真界，所見所想只有自己眼裏的那小小一片天地，能看見的也只是觸動自己利益的仇人。

而現在，她能夠跳脫思維的局限，思考更廣大的一面。

浮西西和林洛生都知道，若是可以，她只需要如往常一樣站在林洛生身後，有對方庇護，即使世界上所有的妖族都被歧視鄙夷欺辱，都輪不到她頭上，她只需要視而不見。

對其他妖修的遭遇視而不見，對其他修士藏在暗處的鄙夷視而不見。

但是她拒絕了，她敢于站出來。成長總是發生在不經意之間。

浮西西正雙手托腮發呆，思考自己剛剛做出的決定。聽到林洛生的話後，她很快糾正道：“不是，重點是一個沒有歧視的門派。”

說到這，浮西西不禁再次回想起自己今天在雲華宗遭遇的那些事情，她忽然很想喝酒。她随意在桌上掃了一眼，發現上面果然還擺放着幾壺酒後，當即便給自己倒了一杯。

林洛生看着她的動作，卻并未制止：“怎麽突然想要創立宗門？”他壞心眼的沒有提醒浮西西，她手中的酒是雲華宗特有的度數極高的陳釀。

浮西西盤腿坐在桌前，小小嘗了一口酒，随後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告訴了林洛生。

她神情略有些茫然地說：“整件事情都很奇怪。從前在靈界，無論妖修還是人修，都認為我是藥材。結果到了仙界後這樣的情況一點沒有改善，反而變本加厲，被鄙夷的群體上升到了所有妖修。”

她越說越氣憤，忍不住抱怨道：“我明明什麽都沒做，就因我的身份，便要遭受排擠，仿佛我只是站在那裏就是個錯誤。太荒謬了！”

通過陳昌前之前的談話，林洛生大約對妖修在仙界的境況稍有了解，卻沒有想到浮西西只是出去了一趟，便遇到了這麽多的事情。

要是早知道……

林洛生眼眸中閃過一絲狠厲，說話的語氣卻異常溫和：“不過是慣例罷了。凡是沒有被修士契約的妖獸，都是修士歧視的對象，這只是為了讓妖獸放棄掙紮，投靠修士。”

這種從內部分裂對方的手段，林洛生見過不知多少，所以對方只是稍稍提起，他便猜到了結局。

浮西西當時便驚訝于雲華宗對待自己和饕水水的态度，如今聽林洛生解釋後頓時恍然大悟。

只不過想明白後，她更生氣了。因為這代表對方的敵意并不是無意識的偏見，而是有意識的打壓，這是一個騙局乃至陰謀。

雲華宗的酒清香宜人，入口時無甚，片刻後便覺後勁十足，漸漸澆熄了浮西西心中的怒火。

浮西西回味的舔舔唇，覺得雖然雲華宗的人不怎麽樣，但酒還行。

她大約是有些醉了，白皙的臉頰悄悄爬上一絲粉紅。

林洛生坐在高首，眯眼凝視浮西西品酒，指節分明的手有一搭沒一搭的撫摸着浮西西的發絲。

浮西西覺得耳朵有些癢癢的，她回想起剛才自己說要創立門派時，陳昌前放肆大笑，而林洛生卻只是安靜地注視着自己的沉默場景。

她忽然擡首望向林洛生，好奇問道：“前輩當時為什麽沒有跟陳掌門一同笑啊？”

林洛生白皙的手指纏繞住她的一絲發絲，慢條斯理地反問道：“為什麽要笑？有什麽好笑？”

他俯下身，深邃的眼眸凝視浮西西，道：“他今日笑得多大聲，明日匍匐在你腳下，眼睜睜地看着手足至親、門派弟子命不久矣時，哭喪亦會如同今日。”

浮西西瞪大眼睛，磕磕絆絆地說：“倒也不必吧。”

浮西西只想讓世界沒有歧視而已。

她希望大家能公平的站在同一個世界裏，就像在靈界一樣，大家對魔族斬殺殆盡，其實魔族和人修只不過是不同罷了。人族吃妖族，魔族會吃人族和妖族，妖族也會吃人族和魔族，其實大家就是互為食物鏈的關系啦。

浮西西一點都不覺得誰比誰高貴。

即使強大如林洛生，在靈界，也曾因為自己魔族血統的事情被靈界追殺，而當時林洛生并沒有做錯任何事情。

浮西西想，為什麽世界上總有各種歧視。

靈界的修士歧視魔族，仙界的人歧視靈界修士和妖修，神界的修士說不定也瞧不起下界的修士。

就跟上輩子的X球一樣，鄙視鏈無處不在，為什麽大家總是刻板的想要把一個人規劃到某個特定的群體裏面呢？

大家就不能和平一點嗎？

天哪！浮西西都要被自己感動哭了。

她曾經只是一個感受着996福報的卑微社畜，夢想也只是早日退休。如今來了修真界後，她樸實無華的退休夢想居然上升到了世界和平！

浮西西癟癟嘴，忽然，林洛生漆黑深邃的眼眸望向她，眼神漠然淩厲，浮西西愣了一下。

她剛剛沉浸在自己的思維裏，直到現在才發現，林洛生似乎生氣了。但她不知道對方為什麽生氣，又為什麽憋到現在都不肯說。

浮西西喝完了三壺酒，已經有些醉了。

她反應遲鈍的想，大哥生氣了，自己身為第一小弟，這個時候似乎應該做點什麽好安撫生氣的大哥。

猶豫了一會兒，浮西西給林洛生倒了一杯酒，小聲說：“好喝的。”便繼續安靜喝酒了。

雖然她很想升職加薪，但現在大哥看上去很不開心，她還是不要上去當出氣筒了。

浮西西的小心思太明顯了，林洛生都快氣笑了。

林洛生笑了，警報接觸，浮西西這才悄悄松了口氣。

她剛剛給林洛生倒了杯酒，對方也沒有喝，她将自己的酒杯與他的酒碰了碰，小聲說：“幹杯。”

林洛生收回纏繞她發絲的手，嗤笑出聲：“沒出息。平日在我面前肆意妄為，小心思一個接一個，今日雲華宗的修士罵你，你怎麽變了個性子”

浮西西這才發現原來林洛生就是因為這個生氣。

她愣了愣，解釋道：“我教訓他了。這才來第一天，打一頓就算了，總不能動手殺人吧？”

林洛生眼眸上挑，冷冷一笑：“不殺他如何平心頭之憤？”

浮西西今日在雲華宗收到了那些修士的侮辱，居然還能忍得下來，若是換了他在場，早就殺了對自己不敬的所有人了。

浮西西不想惹生氣的林洛生，便乖乖答應道：“好的，下次再有人罵我，我就殺了他！”

浮西西很快忘記了自己的新人參理想，她上一秒自己還真心實意的感嘆為什麽世界不能和平共處，下一秒就說要殺了仇人，簡直是薛定谔的世界和平。

總之，大哥說得對，大哥說的就是人參真理！只不過大哥馬上要收新的小弟，呸，徒弟了。浮西西覺得自己第一小弟的寶座岌岌可危。

見浮西西聽進去了，林洛生似乎才滿意了一點。

林洛生并不想挑選徒弟，但當浮西西拒絕了陳昌前後，陳昌前又與林洛生密探了一番，不知道許下了什麽承諾，林洛生最終改變了主意。

雖然他說自己并不一定會親自教導，但陳昌前并不介意，似乎也在打什麽主意。

想到這，浮西西有些悲傷地說：“從此以後，我不能說自己是關門弟子了。”

林洛生輕飄飄地掃了她一眼，很不理解為什麽她會因為這種事情沮喪：“你可以說自己是大弟子。”他想那些死掉的弟子應該沒什麽意見。

浮西西很快重新高興起來，畢竟大弟子聽上去可比關門弟子厲害多了。

她如今修為已有元嬰，做大師姐也綽綽有餘。

加上收徒此事全部歸她管，浮西西已經開始幻想那些小徒弟都來讨好和賄賂自己的場景了。

就在這時，林洛生忽然話題一轉，問道：“所以你想要創立一個合自己心意的門派？那你之前的人參理想怎麽辦？”

浮西西愣了下，“什麽人參理想？”

林洛生微微蹙眉：“你忘了？”

他提醒道：“你說想要一直呆在我身邊……”

浮西西一愣，随後猛地漲紅了臉。

抱大腿這種事情，她怎麽好意思光明正大的說出來？只不過是偶爾在心底偷偷想一想罷了，沒想到林洛生居然知道了，而且說了出來！

浮西西支支吾吾地回答道：“這件事啊，這件事也是我的人參夢想……”

林洛生盯着她，緩緩笑了：“只是如此？就沒有別的想法。”

浮西西愣了一下，随後試探着說：“當一名敬業的小弟？”

林洛生皮斜睨了眼她，慢條斯理地說：“還沒想到嗎？那你現在便好好想。”

浮西西認真思考後說：“升職加薪，迎娶高富帥，走上人參巅峰？”

不對，林洛生為什麽忽然問她這個問題？難不成對方終于意識到了自己作為一名合格的小弟的重要性，要滿足自己的願望嗎？！

浮西西激動起來，覺得自己這麽久的職業準則沒白背！今天的她就是業界标杆！

浮西西驕傲地挺起胸膛，林洛生溫柔地笑了笑：“我從靈界便聽你在心底念叨，如今仍然念念不忘，為了以防你将此事變成心魔，便決定幫你實現夢想。”

浮西西感動的心停了停，随後一臉懵逼：“不是，我們人參精沒有心魔啊……”

算了，她閉嘴了，優秀的小弟是不會去揭穿大哥說錯的話的！大哥錯了也是對的，從今天起，人參就有心魔了！

浮西西覺得自己太優秀了！她是所有小弟的榜樣！

她懷揣着激動的心，準備迎接晉升，抵達自己職業生涯的一次裏程碑！

林洛生眯起眼看着她，懶懶地說：“所以，等你化神後，我們便締結雙修大典。”

浮西西：……？？？！

修士不成親，只締結雙修契約，舉行雙修大典便相當于結契昭告天下了。

從小弟到雙修大典，這個跨度不對啊？

浮西西目瞪口呆，林洛生緩緩道：“我原以為你還小，想待日後再告訴你，可如今你出去一趟，回來後竟然心懷天下……”

林洛生說這件事的語氣，就像是看自家不懂事的孩子成長了一樣。

浮西西都無語了。

她說的升職加薪不是這個升職加薪，她說的迎娶高富帥，不是迎娶林洛生啦，雖然林洛生也算是高富帥，但這是不一樣的啦……

浮西西沉默的太久，林洛生笑容緩緩收斂，似笑非笑地問道：“怎麽了？”

浮西西想要拒絕，卻又開不了口，多年來在追殺邊緣掙紮的腦神經阻止了她邁向死亡的步伐。

林洛生想了想，換了種方式哄她：“你不是不願意我收雲華宗的人做徒弟嗎？如果你此次同意了，你日後便可以做他們的師娘。”

浮西西：……還有這種操作？？？

更何況這是做師娘的問題嗎？這根本就不是一件事啊！她不想林洛生收新徒弟，明明是擔心自己第一小弟的地位被威脅，從而影響日後的升職加薪呀！

但是現在……居然詭異的殊途同歸了？？這就是所謂的條條大路通羅馬？

浮西西卻詭異的，心動了。

試想一下今日鄙夷自己的陳明德和其他修士知道自己即将成為他們師娘時的場景，一定會很好笑吧。

林洛生悠悠拿起那杯浮西西親自為他倒的酒，懶洋洋地嘗了一口，極有風度地說：“沒關系，你可以慢慢想。”

反正浮西西離到化神期估計還有一段很長的時間。

今天發生了太多事情，喝了酒的浮西西腦袋有些暈。這件事雖然讓她震驚，她卻并不覺得難以接受。

浮西西想：行吧。不想當大嫂的小弟不是好人參。

鬼使神差的，她試探問道：“既然這樣，作為你現在的大徒弟，未來的徒弟的師娘，我能夠用一下你的靈泉泡澡澡嗎？”

林洛生的住處是由雲華宗千挑萬選而來。宮殿修在數條靈脈交錯之地，被靈氣圍聚。而在宮殿之外有一座庭院，不遠處的屏風後，還隔着一個靈泉。

所謂靈泉，便是內裏泉水含有濃郁的靈氣，靈氣彙聚成霧氣，上升在泉水周圍。修士一但進去便感覺到心曠神怡，非常舒适，更有利于修行。

靈泉中的靈氣濃郁程度太高了，那些霧氣甚至會滴落成雨水，而靈泉下方又有特制的陣法，使得水溫适宜。

浮西西從進入宮殿的那一刻，便喜歡上了那個池子，她甚至想過自己以後悄咪咪溜了進去泡溫泉。

未來徒弟的師娘，林洛生忍不住低低笑了出聲。

他并不知道自己對浮西西的感情是在什麽時候發生了便化，但偶爾他會在某個瞬間察覺到自己的心意。

比如現在。

跟浮西西在一起的每一刻，都很快樂，這種感覺和他孑然一身的前半生絲毫不同。

當他今夜說出這些話時，他原以為浮西西會尴尬，會憤慨，會糾結許久，卻沒想到對方會如此坦蕩的适應了新身份。

林洛生已不是小孩子了，他沒有去問類似于你是否喜歡我這類無知的話。

沒必要。

因為只要他想要的，都會屬于他。

浮西西也一樣。

林洛生笑着望向浮西西，輕聲應道：“去吧。”

有了愛的人後，心會柔軟。

林洛生看向浮西西的目光是那樣溫柔，溫柔到好似一汪泉水，讓人膩在其中。

他頭戴玉冠，斜依靠着長椅，三千青絲垂落至上，似笑非笑的桃花眼中滿是缱绻情意。

浮西西慢吞吞地走了，心跳的有點快。

大哥好好看啊。浮西西小聲嘀咕。

奇怪，以前怎麽沒發現林洛生如此貌美呢。

一定是因為以前一心一意當小弟的自己太盡職盡責了。

有些醉了的浮西西驕傲的想。

暈乎乎的她化作原型游進了溫暖的靈泉裏，覺得整個人舒服極了。

她的頭上不由自主地冒出了兩片嫩綠色的小葉子。當凝結成露珠的靈氣滴落至她葉子時，她小聲哼着不知名的調子。

椅子上，林洛生忽然仰首，深邃的眼望向頭頂石柱繁瑣精致的花紋，随後輕輕笑了一聲。

“原來洗澡時真的會唱歌。”

饕水水本來在後山跟小白雲玩，現在終于回來了。它悄悄溜進宮殿，試探着想要偷走桌子上的靈果。

它怕被林洛生發現，一邊小心翼翼地望風，一邊用小短腿去輕輕晃盤子。

就在這時，林洛生忽然偏過頭，直直地看向它，饕水水被吓得一激靈，僵在原地。

忽然，林洛生輕輕勾了勾手指，桌上那盤靈果便飄到了饕水水面前。

林洛生彎了彎眼，饒有興致地對它說：“滾。”

饕水水啃着香甜的靈果，遲鈍的想，林前輩今天心情似乎很好呢。

連滾字都罵的那麽溫柔。

怪不習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