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白晏丞準備好消毒水和醫用棉簽, 執起宿星野受傷的手,反複消毒,認真察看傷口的深度。

幸運的是傷口不深, 只是食指劃了一道口子,不需要縫針。

“我剛才想摘點野果嘗一嘗,不小心刮傷了。”不等白晏丞詢問, 宿星野自發地乖乖解釋完。

他也沒有說謊, 事實确實如此。趁沒人的時候,本性暴露的他很想爬樹摘野果,後來害怕弄髒了衣服決定放棄,收手時卻不小心從樹杆上滾了下來, 手指被樹枝刮傷。

白晏丞低着頭,撕開帶卡通圖案的創口貼貼在宿星野的指頭上,樣子認真平和,一時間沒有回話, 似乎在思考些什麽事。

宿星野暗暗地撅嘴,接着說:“晏丞哥,後院的果樹可漂亮了,果子都熟透, 我就是想摘下來幾顆送給你。”

“你真有心, 還好傷口不深, 不然就要去醫院。”白晏丞終于開口講話, 聲色淡然溫柔,尾音帶着點不易察覺的嘆息。

不過這一聲嘆息與宿星野摘野果無關,他還在為游玩的費用發愁, 愁得牙都開始疼了, 自從跟肖筠說過AA制, 他回到屋子裏就一直在心底計算着費用。

算着算着就後悔了,何必一時沖動逞強呢,享受美麗的大自然是每個人的權利,不然倡導人權幹嘛?

這些歪理讓他瞬間輕松許多,再者說肖筠是不可能收他的錢,這無疑折損了大老板的面子。

宿星野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對于他的回應很是高興,語氣歡快:“一點也不嚴重。”

“想不到你還挺頑皮。”白晏丞笑起來,有些想象不出青年上樹摘果子的場景,伸手點了一下對方的鼻尖,“小笨蛋,以後注意點,如果真出了什麽事,嚴教授會把我逐出師門。”

宿星野的皮膚很白,亞洲人少見的白,白晏丞觸碰的時候有些驚訝,一個男人的皮膚,竟然也能如此光滑細膩。

年輕真好啊。

男神突然動手動腳,搞得宿星野心口小鹿亂撞,耳垂在發熱,默默決定三天不洗臉。

“晏丞哥,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宿星野低聲細語地說,“我以後會注意安全,不再讓你擔心。”

在白晏丞眼裏,宿星野真是乖得有些不可思議。

“你太乖了。”白晏丞說出心裏話,又一次動手動腳,輕拍宿星野的頭發。

乖巧懂事的學生也許不會令人心悸,但是絕對惹人憐惜,也會令長輩心生好感。

“謝謝。”宿星野認為這是誇贊的意思,尾音上翹,有點小得意。

多日來的努力沒有白費,人設穩穩立住,應該可以進一步發展。宿星野低頭,遮住眼中一閃而過的笑意。

“怎麽了?”白晏丞卻以為他不開心,神色陡然變得晦暗不明,帶點試探性地問,“星野,就那麽不喜歡肖筠嗎?”

別人都能察覺出宿星野今天的戲份有些過了,何況是白晏丞這種敏銳的人。宿星野來到他身邊一直乖乖的,就今天反應特別大,從早上開始就處處與肖筠作對,不知道是想引起肖筠的注意力,還是單純的不喜歡。

宿星野稍微怔住,随即心直口快道:“怎麽可能!誰會喜歡他...”

“那為什麽要跟來?”白晏丞低笑一聲,尾音意外的撩人。

因為有你啊!

宿星野在心裏吶喊,卻沒有勇氣說出口,現在時機還未成熟,如果說一些暧昧的話很有可能吓跑白晏丞。

追求白晏丞這種保守的老幹部,就要多一點耐心和誘惑。

宿星野頹廢地垂下腦袋,摳着手指不說話了。

“早知道不帶你來了,”白晏丞嘆息着搖搖頭,話中透着一絲後悔,“還以為你喜歡肖總,喜歡這裏的環境,如果你不想繼續,我們現在就可以離開,讓花老板自己愉快的玩耍。”

“離開?”宿星野倏地擡頭,眸中蹿出一絲亮色,很快又黯淡下去。

如果現在離開,晚上的計劃就實施不了了。

“晏丞哥...”宿星野再次開啓撒嬌模式,完全沒了剛才要去揍人的氣勢,拽住白晏丞的胳膊輕輕晃動兩下,“這樣做不太好吧,會給花老板留下不好的印象,他會認為我沒有禮貌,萬一扣我工資怎麽辦,還是等明天一起離開吧。”

“真的要留下來?”白晏丞聲音低沉,裹着一層疑慮。

宿星野将那點小心思藏起來,表現出貪戀美景的不舍的模樣:“莊園的空氣太好了,我有種換肺的感覺。”

這麽誇張的形容導致白晏丞疑心更重,推了推眼鏡,眼神意味不明。

宿星野心虛地避開目光,耳尖冒了一點紅:“還有.....我頭暈。”

“哦。”白晏丞再次推推眼鏡,“那是該休息。”

......

由于山風漸猛,上空出現幾片烏雲,為了人身安全考慮,下午組織的漂流計劃臨時取消。

一行人各自回房間換衣服,決定步行爬山,到了山頂以後,正巧是傍晚時間,可以欣賞夕陽的美景。

加上肖筠的助理和導游一共六人,每人身上都穿着一件薄薄的外套,只有花有渝穿短袖,露在外面的胳膊總是被蚊蟲叮咬。

“花老板,看來你很受歡迎。”肖筠語氣調侃,神色莫名地瞟一眼身後的男人,随即拄着登山杖,不緊不慢地跟在導游身後。

花有渝扯扯嘴角,刻意放緩兩步,專門等後面的白晏丞。

發生了那樣的事,這幾個人表面沒什麽不對勁。肖筠照常與白晏丞搭話,關心白晏丞的身體狀況和心情,沒有道歉也沒有提及,臉上更不見一絲尴尬。

就好像什麽事也沒有發生過一樣。他們沒有在別墅的走廊裏相遇,肖筠也沒有把白晏丞怼在牆壁妄想接吻。

白晏丞同樣如此,雲淡風輕地應付着男人的噓寒問暖,言辭間禮貌和疏離并存。

只有宿星野暗戳戳地瞪着肖筠,恨不得在人身上挖個窟窿,眼神比早上剛見面時要狠辣的多,仿佛對待殺父仇人,偏偏被花有渝這個不明真相的人逮住幾次。

花有渝等到白晏丞,兩人并肩上臺階,笑盈盈地東扯西地說了一堆廢話,然後花有渝瞟一眼宿星野,明顯有私密話想跟白晏丞單獨聊。

宿星野黏人是真的,會看臉色也是真的,很快明白花老板是什麽意思,他扯了扯白晏丞的衣袖,低聲說句“想喝水”,見到白晏丞點頭,他才加快腳步去追前面負責攜帶飲品的助理,留下适當的時間給身後的兩個男人。

“喂,什麽情況。”

等身邊沒人了,花有渝用胳膊肘碰了碰白晏丞,好奇得心中仿佛有貓爪一直在撓。

“你是指哪方面?”白晏丞淡定回問,步伐穩健,眼底情緒毫無波動,渾身上下透着一絲禁/欲,看上去和平時不太一樣。

花有渝低笑:“就是肖總呗,你覺得他怎麽樣?”

花有渝自認為很了解白晏丞的處事風格,既然白晏丞答應一起來度假,那就是有意和肖筠接觸,也許是想試着接受肖筠的情意。

然而這一天相處下來,花有渝明顯感覺到白晏丞情緒的變化。白晏丞對肖筠的感情非常之淡薄,随着相處,之前積攢的那點好感也沒了。

也不知道肖筠做了什麽惱人的舉動觸碰白晏丞的底線,惹得白晏丞現在一提到這個男人就下意識地輕笑起來。

花有渝可太熟悉露出這種笑容的白晏丞,絕對不是心情愉快的表現。

只聽白晏丞神色淡淡道:“我和肖總,最多是朋友。”

花有渝想刨根問底:“到底什麽情況啊?你能來就代表肖總有戲,怎麽才一天就淘汰了。”

白晏丞掀起眼皮子,冷淡道:“話真多。”

沒戲,徹底沒戲了。

花有渝替肖筠惋惜地搖搖頭,同時又替宿星野開心地點點頭,兩股都不算虧。

到了山頂,導游找到一處視野開闊的空地,一行人停下腳步,卸下肩上沉重的背包,幾人分成三組開始搭帳篷。

肖筠習慣了被人伺候,什麽事都交給身邊的助理去完成,自己站在一旁擺弄手裏的無人機,沒用多久就拍了許多視頻和照片。

發現新鮮好玩的事物,他第一時間想和白晏丞分享,借此機會能搭上話,也想為之前的唐突道歉,然而他一轉頭,便看到令人血壓上升的畫面。

白晏丞和宿星野就在五米開外的地方,兩人有說有笑地撐起暗紅色的帳篷,最過分的是,宿星野總是找機會占便宜,不是撒嬌似的拉拉白晏丞的衣袖,就是裝累地把頭靠在男人的肩膀上蹭蹭,行為親密又恰到好處。

肖筠眸光微暗,感覺嘴裏發苦,更多的是不甘心和強烈的勝負欲。

弄好一切,天色已經黯淡下來,五彩缤紛的晚霞若隐若現的挂在天邊,随時都會消失,破絮般的白雲間閃出星點,黑夜就此來臨。

宿星野不是裝累,他是真的有點累了,白天防備情敵,努力發揮演技,還要跟肖筠鬥智鬥勇,下午上樹摘果摔跟頭,傍晚又步行爬山,可謂是身心疲憊。

他鑽進帳篷裏,麻利地脫掉運動鞋,一手揉着酸痛的腳趾,另一只手握着手機和謝小舟發消息。

簡短地聊了一會兒,他滿意地勾唇,整個身子往後一倒,砸在了白晏丞鋪在帳篷裏的外套。

他把臉轉過去,深深嗅着從外套上散發出來的味道,開始回憶這段日子的點點滴滴。

白博士到底喜不喜歡他這種類型的呢?

萬一發現他真實面目該怎麽辦,會不會罵他是個沒良心的大騙子。

他有些惶恐地閉上眼睛,手指摸着外衣的拉鏈,輕輕地刮着,仿佛在撥動琴弦。心愛的女兒娜塔莎的影子和白晏丞的身影重疊了。

他出生于一個所謂的知識分子家庭,父母都是高學歷,從事的工作也相對體面,衆人眼裏的模範夫妻。但是他從小到大都是在爺爺奶奶身邊長大,後來爺爺去世,奶奶被叔叔接走,他就獨自來到S市上學,有一段時間寄住嚴教授家裏。

可能是受老教授的熏陶,他從小就調皮叛逆,當初報考志願時他選擇的都是國內外知名的音樂學院,然而父母覺得他不務正業,私自篡改了他的高考志願,不得已,他來到了S市工業大學。

大一時期的他簡直是生活在水深火熱中,經常有棄讀的想法,好在老天爺開眼,關鍵時刻讓他遇見改變了他想法的人,這個人就是白晏丞。

因為有白晏丞的存在,他才決定留在工業大學繼續完成學業,最起碼要混個畢業證。

S大走出很多名人,最有名的當屬白晏丞,不僅是個人成就了得,也因為那張理工科很難見到的帥臉。

宿星野覺得自己是被群衆潛移默化了,所謂的共生效應,身邊所有的同學都在贊揚白晏丞有多牛逼,長得有多帥氣,還沒見到人,宿星野的潛意識已經往白晏丞的身上貼了牛逼帥氣的标簽。

等他見到了真人,牛逼帥氣的标簽不僅沒被撕下去,反而多了一項‘頂級男神’。即便是遠遠地看一眼,他也不自覺地被白晏丞吸引了。

對宿星野來講,那真是一個童話般的夢幻場景。他在學校演播廳的洗手間偶像男神,興奮的想去要簽名合影,當時白晏丞的眼鏡碎了一片,正在想辦法解決。

他大膽地走上前,激動的聲音有些顫抖:“白博士,你好厲害!我是你的小迷弟!”

白晏丞回過頭,沒戴眼鏡,臉上的笑容幹淨又清透,對他說了句:“師弟,我現在什麽也看不見,請讓讓。”

小時候看武俠劇覺得一見楊過誤終身太扯淡,後來的宿星野終于體會到什麽叫做一眼萬年。

從那天開始,他關注白晏丞的一切,像一個小粉絲,總是收集相關資料和信息,他還特別喜歡聽別人講有關白晏丞的故事。

記得有一次參加學生會組織的聯誼,他無意中聽到高年級的兩位師姐讨論白晏丞的性取向和喜歡的類型。

師姐的聲音到現在還深深地印在他都腦海裏,時刻提醒他:“白博士多斯文的一個人啊,肯定喜歡又乖又軟的男孩子。”

又乖又軟...

去你妹的軟男!

回憶就此中斷,宿星野突然心生煩躁,現在一想到“軟”字他就渾身不自在,最近真的過于娘娘腔了。

他翻了個身,扯住壓在下面的衣服袖子用來遮眼睛,強迫自己不要去想些煩心事,然而兩位師姐的對話一直揮之不去,時時在他耳邊盤旋。

想着想着,他迷迷糊糊地竟然睡着了。

白晏丞彎腰進來的時候,就瞧見宿星野的兩條長腿騎着背包,嘴角挂着口水,睡姿大大咧咧,毫無偶像包袱。

“傻呼呼的...”白晏丞悄聲說句,露出淺笑。

他朝熟睡的青年慢慢靠近,探過頭,盯着人的臉多看幾眼,忍不住伸手去碰碰對方散在後背的幾縷頭發。

這麽精致的男生,的确少見。

莫名的又讓他聯想到藍小辮,也不知道那個耀眼的小精靈現在在哪裏玩耍呢。

他抓住宿星野的頭發放在手心,閑來無事繞着手指玩,卷了好幾個圈,又伸出另一只手把頭發分成三股,開始編麻花辮,最後用一條紅色的小細繩綁住。

他退開一點身子,欣賞自己的傑作。

“嗚..”宿星野終于有反應,眼皮子動了動,随後兩條腿伸長繃直,胳膊也慢慢向兩側展開,閉着眼睛伸個懶腰。

“醒了?”白晏丞輕聲詢問,與此同時收回了摸頭發的手。

宿星野緩緩睜開眼睛,帳篷裏的燈光并不明亮,模糊地只看清楚男人的輪廓,他呆了幾秒,暈乎乎的神智終于清醒了些。

一雙手在他眼前揮了揮,頭頂傳來白晏丞輕笑:“起來看星星。”

白晏丞的俊臉近在咫尺,宿星野想到剛才做的夢,鼻尖猛地一酸,忽然坐起身一把摟住白晏丞的脖子,好想打哈欠,他硬生生憋住,眼角卻濕潤了。

夢裏的白晏丞與他背道而馳,越走越遠,比天上的星星還難摘。

同是男人,在白晏丞眼裏,他渾身上下都軟,腰軟腿長,皮膚白膩,活脫脫的大美人,摟在懷裏像一個瓷娃娃。

白晏丞覺得自己應該推開這個黏人的娃娃,畢竟他是一個性別男愛好男的同性戀,然而他沒有這樣做,抱着這個比自己小了近十歲的大男孩,頭一次心軟了。

“怎麽了?”他歪頭問,嗓音帶笑。

宿星野的臉貼在他的肩頭,輕輕地蹭了兩下,語氣竟然帶點哭腔:“手疼...”

白晏丞道:“還看不看星星了?”

這個男人太溫柔了,亦真亦假,令人心動又怕産生可怕的錯覺,非常沒有安全感。

宿星野心潮難耐,呼吸重了些,兩手扒住白晏丞的肩膀,先是搖頭很快又點頭。

白晏丞用哄小孩的語氣:“對哦,你就是顆星星。”

“什麽啊...”宿星野被逗的噗嗤一笑,音色超級軟綿,這可不是裝的,天生的少年感暴露,“晏丞哥,那你叫我一聲星星。”

“星星。”白晏丞遂了他的願,一點心理壓力都沒有。

宿星野慢慢把臉擡起來,得寸進尺道:“以後都要叫我星星。”

“好。”白晏丞拖長了尾音點頭,随即伸出手指點了一下青年微紅的鼻尖,“哭夠了?”

“我沒哭,”宿星野窘迫地別開視線,小聲絮叨,“我剛剛打哈欠,我都多大了,怎麽可能會哭鼻子...”

白晏丞樂呵呵地瞅着他,沒有拆穿:“是,你沒哭,眼睛進東西了。”

一句玩笑話,哪成想宿星野順杆子往上爬,直接把臉湊到白晏丞面前,依舊用那種讓人骨頭發酥的調調:“你幫我吹一吹。”

白晏丞往後退開一點,捏住青年的鼻子,神色露出些許探究之意:“鬧一天了,還沒玩夠?”

“那就算了。”宿星野見好就收,心裏還是有點小失落。

他剛睡醒,濕漉漉的眼睛在暗黃色的燈光下襯托得愈發晶瑩剔透,笑起來的時候眼梢勾魂,叫人心生旖念。

白晏丞随心所動,摸摸他的頭,幫他把翹起來的碎發扶平,柔聲問:“手還疼不疼了?”

宿星野乖順地任人撫摸,笑着晃晃腦袋:“不疼啦,晏丞哥,我們出去看星星吧。”

“好,別忘了拿望遠鏡。”白晏丞指了指放在後面的背包,拉緊外套的拉鏈,率先走了出去。

宿星野揣好手機,拿過背包翻找小型望遠鏡,放在手裏擺弄了兩下,嘴邊始終挂着甜甜的笑容。

夢是反的,他和白晏丞注定越走越近。

“星星,快一點,不要錯過美景。”

白晏丞的聲音從帳篷外面傳進來,宿星野渾身顫栗,激動的耳朵都紅了。

這一聲“星星”也太好聽了,如果不是有外人在,他現在就想脫光了衣服獻身。

“來啦來啦。”他歡快地答應着,抱住望遠鏡就往外面爬。

突然感覺哪裏不對勁,他摸了摸後腦勺,竟然抓住一绺小辮子。

“我靠...”宿星野低罵一聲,瞪圓眼睛,“媽的,不會鬼壓床了吧。”

他保持跪趴的姿勢,把不長不短的小辮子拽到前面,低頭瞧了瞧,手指輕撫那條綁着頭發的紅繩子,好看的眉毛微微上挑。

“怎麽會這樣...”他嘀嘀咕咕,滿心疑惑。

作為樂隊一哥,他很重視自己的頭發,一直是散着藏在衣服裏,很少有機會讓它抛頭露面,之所以記得如此清楚,就是因為他不想白晏香丞發現它的存在,以免被迫剪掉。

“星星,還沒好嗎?”外面的白晏丞又催促一聲,随後腳步聲漸遠了。

這有點不像白晏丞的性格,稍微有點話多。宿星野美滋滋地認為自己在男神心中提高了一個檔,嘴邊笑容更深了。

“我來啦,白博士。”

宿星野抱着望遠鏡爬出帳篷,一出來就在四五個身影裏精準捕捉到白晏丞。

男神一身白衣站在黑夜裏特別顯眼,被花有渝和肖筠還有一個助理以三角形包圍,彼此間的距離還算安全,幾個人站在山頂,腳下踩着岩石,都在低頭看照片。

宿星野走近了點,聽到肖筠說:“我朋友經常來這邊跳傘,這裏也是攀岩聖地,S市再找不到與之媲美的景區了。”

“肖總,有機會帶我玩攀岩。”花有渝活動一下筋骨,做出準備奮戰的姿态,“別小瞧我,咱可是練過的。”

肖筠的目光投向白晏丞,語氣變得溫柔:“沒問題,我盡快安排,希望白博士也能賞臉。”

白晏丞掀起眼簾和他對視,輕輕道句:“我恐高。”

肖筠:“.......”

恐高還會站在這裏看星星,忽悠誰呢。

這時候宿星野已經擠進白晏丞的身邊,獻寶一樣把望遠鏡遞過去:“晏丞哥哥,給你。”

“啧...”花有渝有點倒牙,選擇眼不見為淨。

白晏丞接過望遠鏡,放在手中觀察一番,眼底閃過擔憂:“這裏不太安全,星星你小心一點。”

剛出爐的稱呼讓花有渝迅速把頭扭過來,帶着驚訝的眼神使勁瞟着兩個人,就連肖筠都忍不住瞅他們一眼。

他們卻不在乎旁人的目光,繼續研究手裏的望遠鏡。

宿星野腦子轉的飛快,趁此機會拉住白晏丞的衣袖,拽着人往空地走,“要躺下來看星星才可以,我小時候經常這樣。”

順順利利把人拐走,這番操作看的花有渝直搖頭。

話說回來,今天的白晏丞也太慣着宿星野了吧。

在看看旁邊的肖筠,大老板的定力果然不一樣,眉眼間還是高傲的,仿佛不屑于和宿星野争風吃醋,不為所動地擺弄無人機,只是極其輕微的皺了皺鼻子。

宿星野找了一塊幹淨的空地,把外套鋪在草地上,扯着白晏丞一起仰面躺下來。

這裏沒有城市的燈光和高樓的陰影,夜空無比純淨,沒有那麽漆黑,反而有些泛藍,天上的繁星有種斷層的美,使人陶醉。

當夜蟲鳴起,這聲音猶如夏日夜晚的交響曲,勾起了白晏丞許多美好的回憶,就好像回到了鄉下,回到了二十年前,他曾經無數次趁大人們熟睡後偷偷跑出來,跑進記憶深處的田野裏。

然後就像現在這樣,仰面朝天,兩手墊在腦後,翹着二郎腿,觀賞浩瀚無垠的天空,一躺就是一晚上,害得父母總是半夜起來找人。

因為這事兒他沒少挨罵,卻從來沒有受過皮肉之苦,每次父母責備起來,他都以微笑認錯應付。

伸手不打笑臉人,他爸一看他這副模樣就下不去手。

他從小就不是什麽聽話的孩子,性格是天生注定,但令他感到奇怪的是,骨子裏野到冒泡的他竟然能成為大家口中別人家的好孩子,也許是因為他很會裝X。

“白博士...”耳邊傳來一聲低啞的男性嗓音,打斷了白晏丞回憶過去的思緒。

他用望遠鏡把眼睛擋住,懶洋洋地應道:“嗯?”

身旁的青年咬咬唇,有些說不出話來。

朝思暮想的人就躺在身邊,宿星野動都不敢動,舔了舔嘴角,猶豫着怎樣開啓話題。

白晏丞心中納悶,轉頭觑一眼。

察覺到他的視線,宿星野呼吸稍微重了些,沒話找話道:“夜空好美。”

白晏丞輕笑一聲,擡頭瞅瞅倆人的身體,問:“冷不冷?”

“不冷,”宿星野用手掌蓋住胳膊上的雞皮疙瘩,“一點也不冷,我好開心,可以和學校最有名的白博士觀賞星空,同學知道一定羨慕死我了。”

“最有名的人是你的姨夫爺。”白晏丞慢悠悠地坐起身。

宿星野心裏不服,暗暗撅嘴,剛要開口辯駁,忽然感到身體一暖,一股淡而好聞的味道侵襲鼻腔,原來是白晏丞的外套蓋在他身上了。

“夜裏風涼,小心感冒。”說完,白晏丞躺回原位,繼續仰望上空,思考着什麽,又或者在回憶過去,神色認真平和,一副請勿打擾的模樣。

宿星野抓緊外套,放在鼻尖偷偷地聞一聞,心裏的悸動久久不息,他忍不住去看白晏丞的側顏,看得越久心跳的越快。

空氣中飄散着清淡的類似梅花香的味道,此情此景有種無邊的風雅。

就在這時,耳邊傳來一陣破壞氣氛的手機鈴聲———爸爸!你兒子找你、爸爸!你兒子找你、爸爸!你兒子找你...

我嘞個大槽!

宿星野一個鯉魚打挺直起上半身,寒毛都要豎起來了,他手忙腳亂地去翻手機,臉色瞬間漲紅,他感覺白晏丞也跟着坐起來,但是他不敢去看男人的眼睛,只想盡快關掉這要命的來電鈴聲。

這是謝小舟的專屬鈴聲,這通電話在意料之中,只是宿星野忘記改鈴聲。

他用眼角餘光瞄一眼身旁的白晏丞,黑暗中男人的輪廓有些模糊,看不清此刻的表情。他尴尬得臉頰燒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忙不疊按下接聽鍵,那邊立刻傳來謝小舟誇張的鬼叫聲:“野子....啊不是,星野同學,救命!求收留!我現在遇到困難了,希望能夠獲得同學的幫助!”

宿星野剛才的羞澀和遐想一掃而光,只剩無限的尴尬,他背對着白晏丞,壓低聲音對電話說:“你怎麽啦。”

謝小舟按照原計劃裝可憐:“我自己一個人在郊區,我害怕...”

宿星野清了清嗓子:“哦,那真巧,我需要征求哥哥的同意,等會給你回複。”

兩人一唱一和地暫時結束通話。

宿星野背對着男人深吸口氣,随即轉過身,拉住白晏丞的胳膊,低唉唉地懇求道:“晏丞哥,我的同學在附近,可不可以收留他一晚?”

“哦,你的同學。”白晏丞扶了一下眼鏡,沒什麽表情,給人的感覺不是冰冷,而是高深莫測。

總是喜歡逆向思考的白晏丞思維散發着,但是他的神色在外人看來沒有一點變化。

他睜着這雙明眸,不管跟誰對視都會讓讓對方有種被看穿的感覺。

宿星野一下子就低了頭,有些緊張地挪動屁股,一句句話往外蹦,好不可憐:“哥哥,他叫謝小舟,是我的好朋友,關系就像哥哥和花老板一樣鐵,他也在這附近玩,但是和其他朋友走散了,你能不能跟肖總商量一下,收留他一晚?”

這一口一個哥哥,白晏丞根本沒辦法拒絕。

宿星野的目光閃了閃,趕忙又補充:“我願意跟哥哥睡一個房間,我可以睡地板。”

是我願意,而不是我想。

說的理所當然,也有些莫名其妙,倒是很符合懵懂天真的人設。

白晏丞勾起唇角,除了點頭答應,還真狠不下心搖頭。

反正已經慣着一天了,不差一個晚上。

謝小舟猶如程咬金半路殺出來,宿星野借此可以和白晏丞共處一室,這招可謂是殺人誅心。

當白晏丞找到肖筠,提出收留一位露宿同學的請求,在說到“星野跟我一個房間”的時候,肖總臉都綠了。

花有渝這個看戲的都于心不忍,覺得有點太欺負人了,打抱不平地提議:“星野如果不嫌棄,可以跟我一個房間。”

宿星野早有防備,立馬展露出怕生的一面:“花老板,您是我老板,我還是....想和晏丞哥在一起。”

哪有員工願意和老板共處一室。

一聽是這麽個理兒。

白晏丞攬住宿星野的肩膀,露出安慰的笑容,單憑這個舉動就已經宣布結果,再争辯下去也是浪費時間。

一行人收拾東西提前離場,跟随工作人員的引領坐纜車下山。

今天發生的點點滴滴像走馬燈一樣從白晏丞的腦海中掠過。

他甚至覺得自己在哄孩子,至于他為什麽有耐心配合宿星野,可能是宿星野今天的表現令他有點意外,新鮮感總能引起他的注意力,這麽可愛的弟弟他願意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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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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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