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蒼羽
由于徐司朝和顧裴許的故意,一舉一動和凡間的江湖人士差別不大,而且兩人修為高于李陶別,沒被認出是修士也是理所應當。
雖然不知道前面那位王嬸是如何察覺到他們是修士的事,盡管也被誤會是普通的散修,但終究是被發現了不是,所以這回他們将僞裝做得更徹底,确保不會洩出分毫修士身份的可能。
王嬸其實能看出他們不是江湖人士,也不是因為他們在僞裝方面有破綻啥的,不過是确信兩人對于所謂仙長的不尊敬和平淡,才生起的一種猜測罷了。
徐司朝看着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李陶別,表現出普通人可能會有的反應,警惕拔劍。
“你是何人!”他斥道。
作為修士的李陶別自持身份,懶得與凡人客氣,直接揮袖就将他控制住。
“老夫是藥理門負責招收弟子的長老,瞧你倆根骨不錯,就随老夫走吧。”李陶別惺惺作态道,随之帶着顧徐二人一家家“收徒”。
無論那些人願不願意,全都無視他們的意願帶走,比拖着徐司朝和顧裴許還不客氣,估計是因為貨物質量太差了。
只有他倆最佳。
這位仙長也挺窮的。徐司朝靠在破舊地船身上,他們現在一堆人橫七豎八地躺在一艘笨重狹窄的船中,李陶別站在船頭甲板驅使着靈器,随着吹來的風歪歪扭扭地晃蕩兩下,吓得沒見過世面的平頂鎮民驚叫不停。
徐司朝覺得自己耳朵要聾了,耳邊全是女人的細高音,簡直稱得上污染源。
他看了眼在前頭專心驅使飛船的人,小心地使用靈力減弱了周圍聲音的刺激,并且繼續離遠這些凡人。
空氣中彌漫着一股淡淡的尿騷味。
顧裴許靠在了他身旁,白與藍親密相接,鼻間充盈進如松雪般冷冽的淡香,分不清到底是屬于自己還是對方的特有氣息。
徐司朝感覺自己嗅覺好受了些。
他們現在是擠在船的角落,背靠着背,慢慢朝無人的那頭側過身,用大半個背脊抵抗着後面的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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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我們要不要換種方式?”徐司朝傳音。
顧裴許:“什麽?”
“我們直接潛入藥理門,就別這麽委曲求全……”徐司朝。
顧裴許:“随師尊高興。”
“你生氣了?”徐司朝。
顧裴許:“并無。”
“那你這麽敷衍我。”徐司朝,“你很讨厭我,是吧?”
顧裴許:“師尊,你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嗎?”
“我自然清楚。”徐司朝思維有些跳躍,也不知道是不是給互相一個臺階,“算了,反正我們都上船了,就看看藥理門和蒼瓊宗葫蘆裏到底賣什麽藥。”
“……”
一個時辰後。
藥理門處在險峻的山峰中,但他的面積并不大,僅占地了三座山,其它都是荒無人煙的山林。
李陶別将一群搶來的鎮民丢在船中,就急急忙忙地向落座在正門登記的修士過去。
“張師兄,我如規定帶回了人。”
登記的修士瞥他一眼,朝徐司朝這邊掃了掃:“三十二人……無誤,不過都是些年老婦女……”
李陶別谄媚地笑了笑:“張師兄,你有所不知,我負責的地界已經被招收過三次,這是第四次,我也是沒辦法了,但請你別覺得她們無用,她們可都是幹活得一把好手,做些沒腦子的活可利索了。”他搓搓手,掏出一袋子靈石交給對方,“而且您看,船尾有兩個年輕力壯的男子,他們有幾分江湖功夫,打理藥田肯定能行。”
“行了,你進去吧。”被叫做張師兄的修士,擺手讓他離開。
不一會兒。
就有位身材幹瘦的男子過來,同時解除了捆綁住徐司朝等人手腳的東西。
“你們跟我走。”來者神色冷漠。
有位穿得比較好的中年婦女怯怯道:“不知仙長要将我們帶去哪兒?”
這修士斜睨向她:“到了自然就知道了。”他的表情陰沉,“再廢話就讓你去丹牢。”
中年婦女頓時不敢再說話,雖然她也不懂啥是丹牢,但聽對方的口氣,應當不是個好地方。
墜在隊伍後頭的徐司朝和顧裴許,将周圍的一切收進眼中,此處的交談自然沒有錯過。
徐司朝遺憾自己不是元嬰修士,否則就能用神識覆蓋藥理門的位置,直接看清這裏面的大致情況。
藥理門畢竟是個小門派,不比宗門的氣派繁華。
徐司朝跟着大部隊走過一條條山間小路,終于在一個露天院壩停下來,壩子上已經曬滿新摘的藥材,一股濃濃的草藥味浸染了附近的空氣。
每人呼吸的氣流都混雜着揮之不去的草藥味。
引路的灰衣修士和守在門口的人交談了幾句。
“你們都留在這裏,聽随他的命令。”灰衣修士走到徐司朝和顧裴許身邊,可能是為了賣弄,施展的是身法,眨眼間就到了他們面前,靜等着兩人露出驚恐的表情。
可惜他注定失望了。
徐司朝近乎肌肉反射地要動手,他無法忍受陌生人靠近自己。
無論前世今生都從未與人低頭的顧裴許,更不會把這小小的築基修士放在眼裏,甚至還對人的身法判定了一個極其嚴苛的評價:雕蟲小技,跳梁小醜。
大概是覺得沒面子,灰衣修士臉色很臭,微微擡手有心想教訓教訓他們。
徐司朝目光閃了閃,從容地等待着後續發展。
雖然可能會有些麻煩,但也不是不能用其它辦法。
比如搜魂術,是小百從魔物那裏得到的一種術法,但因為涉及靈魂相關,不允許出現失誤,不然那些被他施展了此法的人輕則白癡,重則暴斃,而且如果對方意志堅定,他還有可能被反噬。
“林清,你怎麽還不把人帶過去!”從遠及近走來位同樣穿着灰衣的男子,“快點去,急缺人手。”
林清:“張且師兄,可是出了什麽事?”
“又要了批還元丹,三天後就有交上去。”張且壓低着嗓音,但仍然掩蓋不住滿面的焦急之色。
林清臉色跟着變了:“他們是把我們當作……”
“慎言。”張且瞪人一眼,“快把他們帶過去,我還要出去再招招人。”
林清:“我這就送去。”
兩人談了幾句話就分別了,林清也不再帶着徐司朝和顧裴許二人用腳走路,而是取出一張風行符,抓着兩人疾馳到一處散發着濃濃腥臭味的藥田前。
藥田中整齊排列着一棵棵茶樹般的矮叢,葉片墨綠泛着黑,淡淡紫色點綴其中。
結了不少臭果啊。
“你們兩個拿着它們,按照這般将田裏的臭果摘下來。”林清直接吩咐道,趕鴨子上架地把兩人推到藥田裏,各塞了三張黃符給他們,勉強隔絕了濁氣侵襲,“你們每日可領三張清氣符來抵抗此地的穢濁,可抵禦五個時辰,你們必須在期間采夠三十斤臭果,不要想着偷懶,否則只能用肉身硬抗了。”
講訴完畢,竟是不再管他們,徑自離開。
徐司朝:……感覺不是一般的兒戲。
“還元丹,師尊會煉制嗎?”顧裴許忽然傳聲道。
〔小百?〕徐司朝。
小百:〔司朝哥哥放心,還元丹區區一個普通治傷丹藥,我這裏自然有關于它的記錄〕
〔普通?〕徐司朝,〔還有更好的?〕
小百奶氣地回答:〔當然啦,聖愈冰丸是目前最頂級的治傷佳品,無論是多重的傷,只要還餘留有一口氣就能救下〕
〔你有它的配方?〕徐司朝。
小百:〔有!〕
徐司朝眼睛微亮,繼而熄滅。
〔煉制成功與否,需要司朝哥哥你自己嘗試〕小百,〔裏面使用的某幾種藥材鳳凰玄界沒有,需要去別的位面才能收集到〕
〔……〕徐司朝,〔我知道了。〕
回到現實。
徐司朝應答顧裴許的問題:“會。”
“還元丹和固元丹都會使用到臭果這一材料。”顧裴許噙着抹極淺的笑,“此地材料豐富,不妨一試。”
徐司朝挑了挑眉,心中生起幾分古怪感,總覺得面前的人配着一身冰冷,不太合适。
“啊———”不遠處發出一聲慘叫。
聽得徐司朝心裏收緊,他急忙回頭查看聲源地,腳步下意識向此邁去。
藥田的人不多也不少,幾乎每個人都埋頭苦幹着,那尖叫出聲的人就在徐司朝左邊藥田的中間,而周圍的人都像是沒聽見般,仍在加急采集臭果。
臭果本身沒毒,但它所依長出來的肢身含有劇毒,葉片還會自動分泌瘴氣,令膽敢接近的蟲獸迷失,陷入幻覺自殺,成為其養料。
這根本不是能令普通人接觸的東西。
那三張清氣符壓根擋不住臭果樹的毒性,藥理門的人完全是肆意禍害招來的凡人性命。
徐司朝到的時候,發出慘叫的人已經自殘至失去呼吸,無聲無息地躺在灌滿水的藥田裏,溢散出來的鮮血飄浮在髒灰的水面,漸漸被藥田裏的臭果樹吸收。
約莫半個刻鐘,栽進田裏的屍體幹癟下來,風一吹像紙一樣無從無依地裹到臭果樹根中,成為其軀幹的一部分。
場內一如既往地寂靜。
這個人仿佛是沙礫,齑沒、消失都無人在意。
徐司朝擡頭望向周圍麻木的人們,他們都在為了活着而努力,然而他們沒有未來,只能做臭果樹的養分。
藥田裏的臭果個頭結得猶如成年男子拳頭大小,通體色澤鮮亮純澈,想來是養分供應得足。
一絲火星從他手中冒出,點在那死去的人.皮上,頓時蔓延擴散成火焰化為虛無。
燒灼的氣味攜在風中飄遠。
“不好了!不好了!”倉惶逃竄的普通人摸爬滾打地跑到這裏,“走水啦!”
藥理門曬藥材的幾個地方全部升起通天火勢,迅速蔓延至周邊的房屋。
即使遠離起火的地方,仍能感受其中的熱辣滾燙。
“師尊,既然此地出了事,我們不如直接去找負責門中事物的人。”顧裴許走至徐司朝身邊,“藥理門是個小門派,修為最高應不超金丹。”
“你有辦法撬開他們的嘴?”徐司朝問。
顧裴許:“七成把握。”
“行。”徐司朝本就看藥理門不爽,早不想忍了,“我們去尋他們的掌門。”
顧裴許看他氣勢洶洶的樣子,稱得那常年暈染着緋色的眼眸,映出似醉非醉的旖旎,點綴在冰冷淡漠的表情中,微微垂了眉,辯不清喜怒,緩緩道:“好。”
徐司朝不知自己稍微動.情後的模樣,只要情緒波動起伏一些,就會變得比凡間青樓的美人還要來得風情萬種,這也是原主常年冷漠臉的原因。
“來了位藥理門弟子。”他的注意力集中在趕來滅火的修士身上,“不知道是哪位道友放的火,幹的不錯。”
顧裴許:“師尊想認識他?”
徐司朝:“我表現得很明顯嗎?”
“……”顧裴許。
徐司朝勾唇:“如此性情中人,值得結交。”
顧裴許狹長的鳳眸微微綻開,洩出一縷電芒,遠處跑來準備施展降雨術的修士渾身僵住:“原來師尊喜歡這樣性格的人。”
“喜歡倒談不上。”徐司朝,“好感而已。”
顧裴許看他一眼:“既是好感,師尊不如趁此去結交,尋掌門的事就交給弟子吧。”徐司朝偏了偏頭:“你突然如此客氣,讓我有點不習慣。”
顧裴許手一挽背在身後,輕輕瞥過他:“師尊今時,話格外得多呢。”
”額……”徐司朝縮了縮脖子,覺得自己真是有毛病,別人對自己尊敬點不好嗎?
“我們快去問藥理門掌門在何處。”他轉移話題道。
已經被他們晾了有一會兒的藥理門弟子昏迷在肮髒的草泥地裏,兩人趁着還沒被其它修士發現,将人拖進了附近的草叢裏,藥田裏的那些普通人倒是瑟瑟發抖地集中在一處,不敢跑不敢叫。
裏面不乏發現他們這邊情況的人,但都裝作了看不見,就像是以前無視死在藥田裏的同類一樣。
負責駐守臭果樹藥田的是有兩位修士來着,每三個時辰換一輪人,除了被顧裴許弄暈的這位倒黴蛋,另一位只是暫時離開去上茅廁,突發走水後急急忙忙趕過來,錯過發現同伴不見蹤影的事實。
火勢蔓延挺大的,那修士趕來就立馬召喚降雨術,但是這火仿佛是滅不盡,施展出來的雨量不足以澆滅大火,可把藥理門弟子急壞了。
最近為了趕出忽然加的一批丹藥,基本全門上下都在為此忙碌,不少門人外出招人,或是蹲在煉丹房制丹等等。
藥理門本就人不多,要不是丹藥要得急,他們也不會讓凡人來侍弄藥田、曬藥、磨藥。
曬藥和磨藥都還好,侍弄藥田對凡人來說卻是比較危險,藥田除本身栽種的草藥有毒,吸引來的蟲獸都可能要了凡人的命。
此時走水,這火燒得也古怪,門內人手根本不夠滅火。
急得藥理門的人團團轉。
這邊電暈了藥理門弟子的顧裴許,毫無人性地再次電醒躺在地上的人。
當看清面前圍攏站立的兩位陌生男子,躺地面的修士臉色巨變,剛想做些什麽時,發現自己完全動不了,他驚駭地望着他們:“你、你們是誰?!”
“你知道你們藥理門掌門在哪嗎?”徐司朝。
“你們有什麽目的?擅闖藥理門是唔!”他說不出話。
顧裴許:“師尊,由我來審問吧。”
“……不會很血腥吧?”徐司朝想象力挺豐富,如果要使用些非常手段的話,不如就讓他嘗試嘗試小百給他說過的搜魂術,總比滿手鮮血的好。
顧裴許睨他:“師尊,閉嘴。”
“好的。”徐司朝。
而顧裴許的審問方式半點也不血腥,就是走到那修士近前,被喂了顆不知名的丹藥,整個人變得神情渙散。
“藥理門掌門在何處?”顧裴許問。
“淩雲殿、雲深頂。”
“方位?”
“向東走……”仿佛變成傀儡的修士乖乖說出自己知道的一切。
待他講訴完畢,便徹底暈死過去。
“裴許?”徐司朝之前都是安靜聽着,見人忽然軟倒,下意識喚道。
顧裴許:“暈過去罷了。”
“哦……”徐司朝,“他方才說了兩個位置,我們要不分開行動,誰先找到就給對方提醒。”
顧裴許翻手,掌心中多出一只令他熟悉千紙鶴:“将它帶在你身邊,若有發現直接将它打散,同樣我有發現的話,它會散去。”
徐司朝點頭。
“我們之間的距離不超過三千米,它就不會消散。”顧裴許補充道。
徐司朝:“明白。”
泛着藍色熒光的千紙鶴在空中蕩了個圈落在他肩膀上。
他們不再磨蹭,迅速行動。
徐司朝去的是雲深頂,離臭果藥田有一千米,禦劍飛行倒是會很快到達,可那就太過于高調,易引起藥理門中人追捕,雖然他不怕,但也挺煩人的,而且如果在戰鬥途中不小心把千紙鶴打散,那不是給顧裴許傳遞了錯誤信息。
幸得有那熊熊大火,他一個陌生面孔在藥理門走得如魚得水。
硬是沒有得到任何阻攔。
雲深頂,顧名思義是在一處雲層深厚的山頂平地。
徐司朝金丹的修為在普遍築基和練氣的修士中,身形隐匿得極為成功,輕松跳過駐守的人,穿進層層雲霧。
溫暖的陽光照射在薄薄的霧氣中,像是鍍了圈金邊,地面草植生長得惬意,分布雖雜亂卻自有番規律,似有若無的清淡花香裹挾在氣流裏,稍稍一攪味道便濃上幾分。
徐司朝走得很快,亦沒有忘記防備警惕周圍的情況。
雲深頂到了。
一個巨大天坑出現在他眼前,坑中流淌着冒着熱氣的清水,層層薄霧逐漸染上溫度,一股股升到近在咫尺的天空裏。
這藥理門掌門真會享受啊。徐司朝望着空無一人的巨大溫泉,而附近宛若仙境的環境讓他頗為動心。
他還沒泡過溫泉,不知道溫泉是什麽感覺呢,不過也只是想想,還沒心大到不看場合的地步,既然此地沒有他要找的人,那麽就應該是在淩雲殿。
事不宜遲,他正準備趕去。
甫一轉身一張有過一面之緣的面孔撞入他眼中,他本就圓潤的眸子又大了些許,驚得呼吸都要停了。
〔司朝哥哥,小心!〕小百,〔他是突然出現,實力比你高〕語氣變得有些可憐,〔小百不知道他施展的是什麽身法。〕
徐司朝無言,他當然知道面前的人實力比他強勁,否則不會半點也沒發現,只是沒想到小百居然都看不穿對方的身法。
前幾次的戰鬥讓他嘗到擁有小百透露武技術法的好處,修為相當但卻能壓着所有與他對戰的人打,實在是特別爽快的事,但現在是小百,或者說是連十五位十大宗門老祖和遠古魔物都不曾見過的身法,無從知曉漏洞,而對方的修為應是比他高,他怕是絲毫沒有還手之力。
“又見面了。”眉心點着血一般花钿的男人薄唇輕勾,氣質如魔,他輕聲細語道。
徐司朝退後一步。
青衫魔徒眼睛好似藏着鈎子,刺過他:“第一次你也是這樣,我很可怕嗎?要知道,我饒了你一命呢。”
“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徐司朝戒備地看着他,面前這個被雲機閣下了通緝令的人,根本就是遠超二百萬靈石身價,凰玄原界的元嬰修士可不多。
青衫魔徒反問:“你又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被藥理門抓壯丁來的。”徐司朝面不改色道。
青衫魔徒:“真巧,我也是。”
“……”徐司朝。
魔修輕佻地打量着他,最後将目光停在他肩頭:“喲,這裏有只千紙鶴~”
徐司朝臉側飄起一縷風,定睛時,顧裴許給他的千紙鶴出現在對方手中,被肆無忌憚地把玩着,頓時氣上心頭:“把它還給我!”
“不還呢?”魔修戲耍他。
徐司朝知道自己不是對手,他只得強沉住氣:“你想怎樣?”
“唉,你是不是還不知道我的名字?”魔修斜挑起一側唇角,“我把名字告訴你,你也告訴我你的名字,如何?”
徐司朝抿唇,冷漠地看着他。
“蒼羽,我叫蒼羽。”他說,“你呢?”
“……”
“嗯?”
“徐司朝。”
蒼羽念着徐司朝的名字,忽而擡頭仿佛很是開心:“哎呀,你到底什麽時候問我,為何要放過你呀?”
“不想了解。”徐司朝。
蒼羽:“這可不行,我想要你知道。”
“那何必再問我。”徐司朝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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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司朝心髒驟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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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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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