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宮中近來一直都在為皇帝的誕辰做準備,本就忙碌得很,殿試之後,又突然昭告選秀大典在誕辰之後舉行,這使宮內人更是忙得腳不沾地。
雖明面上說選秀在誕辰之後舉行,但私下裏,大家心裏都清楚得很,誕辰宴會便将是一次提前的沒有正名的選秀大會了。
由于此事的突然性,宮內宮外忙成了一團。
當然這裏面并不包括,暫居浣竹宮的花子夭和敕若。
敕若計算着還有三天就可以去接小練回來,收拾了一些東西,準備小練回來時用着。
花子夭最近紙條寫得愈發頻繁,時不時便聽着有搖鈴聲。
搖鈴方過,門外便有人進來。
花子夭放下搖鈴,見來人神色匆匆,“何事?”
那人急報,“太後,太後在來浣竹宮的路上了!”
花子夭皺眉,“當初皇上怎麽說的?”
“皇上說是浣竹宮風水不好,陰氣重,請了高僧作法,免得後宮又徒生事端。”
花子夭冷冷一笑。
敕若走上前,“高僧是指我?”
花子夭瞥了他一眼,“你會嗎?”
敕若搖頭。
花子夭站起來,“太後要來浣竹宮,便已是查清了浣竹宮中暫居之人。”
Advertisement
“如此也好,”花子夭向外走去,“我便請安太後了。”
不多時,太後一行人遠遠走來,還未到宮門,太監便尖着嗓子禀人接見。
花子夭不讓敕若出去,敕若看不到外面情形,亦不知太後如何,只知這太後當年喪子,心中恨極那帶着“少子早夭”之命的晏奕。
只是不知太後是否已知曉花子夭便是當年的晏奕。
花子夭面對太後,只是躬身一禮,并不下跪也不行大禮,端的是不卑不亢之儀。
太後并無怒容,身旁侍婢久在太後身旁,見主子臉色如常,只溫聲道:“傳聞故人閣閣主戾氣深重,不與人近,如今看來,傳言果真只是傳言,哪得三分信?”
花子夭一笑,“這麽說,我倒是平易近人了?”
侍婢不再多言,冷了花子夭的話。
太後才發話,“如何不見那日皇帝對哀家所言的高僧?”
花子夭道:“高僧打坐入定非一時半會兒難出,還請太後見諒。”
“這倒沒什麽,”太後擺擺手,“只是久不來這浣竹宮,有些感慨罷了。”
花子夭側退一步,“太後請。”
入得前廳,太後上位不說,花子夭竟也大咧咧走過去,面不改色坐了上位,與太後平起平坐。
除卻一臉心安理得的花子夭和見慣世面極善隐藏心理的太後,衆人的面色一時尴尬。
但太後都未發話,一群下人只能悄悄瞟着,不敢多言,只想知道這故人閣閣主到底什麽大來頭。
“莫怪皇帝将你們安置此處,”侍婢上茶,太後只是端着不品,說道,“哀家知他想要消解哀家心中的一個結,才請高僧來此。”
“太後可是有什麽不放心之處,盡可說來。”花子夭抿了一口茶,只覺茶不盡味。
“哀家哪有不放心的,”太後微微一笑,聲音溫和,一點也看不出是居于後宮頂位之人,“由故人閣閣主帶來的人想也絕非凡夫俗子類了。”
花子夭笑道:“太後高擡故人閣了。”
太後轉過眼,不置可否。
“只是這浣竹宮哪裏能直接住人的,作法便只顧作就是,何苦要住在這兒,”太後環顧四周,語氣嗔怪,“哀家是久不來了,如今浣竹宮物是人非啊!”
“浣竹宮久不居人,是要帶着點陰氣的,”花子夭淡淡道,“常人不好住,高僧居此,倒能鎮住一二,帶來點人氣。皇上如此安排,別有苦心了。”
“他若真是這麽想的倒也好了。”太後放下手中的茶盞,侍婢急忙上前,又換上新的溢滿茶香的杯盞,太後睨了她一眼,揮手讓她退下。
“只是不知故人閣閣主為何無故出現在宮中,莫非是有人邀請?”太後沒有動新換上的茶盞,轉而問道。
花子夭道:“太後方才也說了,我不過只是随着高僧而來,陪襯罷了。”
“故人閣閣主對這位高僧可真是友人仗義,便是入宮也陪着了,”太後笑道,“聽聞故人閣閣主日理萬機,便是入了宮也一直隔空指揮着閣中事務,可真謂運籌帷幄。”
花子夭知曉她是了解了自己每日都有紙條送出送進,只是不知紙條上究竟為何物,所以此番提出猜測,生怕自己是來給皇帝出謀劃策的。
太後若是男兒身,必定是當朝之權臣,可惜身為女子,好歹在後宮厮殺中搏得上位,卻又不得不與戚王爺勾結,互為其利。
與虎謀皮,難也!
花子夭神色不變,“也非全然是故人閣之事,這天下多的是故人閣的産業,這錢財并非憑空而得,所繳利稅還得充盈國庫才是。”
太後一愣,卻又很好地掩飾了過去,笑道:“哀家倒還不知故人閣乃是國之要富。若是天下富人皆如故人閣一般為天下民生大計着想,這國家想必亦可不日富強難擋。”
花子夭厚着臉皮,笑道:“太後謬贊。”
“六月六是皇帝的誕辰,不知閣主是否與會?”太後笑笑,轉開話題。
“花某非宮中人,亦非皇親貴子,不過江湖人士罷了,”花子夭搖搖頭,“不宜與會。”
“花公子說的哪裏話,”太後笑道,“一封帖子便是,只是不知高僧是否喜歡這般場合。”
“他心性極淡,不喜。”
“那是可惜,”太後抿了一口茶,“若是哀家來了,高僧卻是時時入定打坐,那哀家如何能見高僧謝其慈悲,有心來浣竹宮為其驅陰祈福?”
見太後無論如何都要見上敕若一面,花子夭心中起了疑慮,單是憑自己故人閣閣主之身份都難得其信任,果真是難對付。
花子夭勾起嘴角,“太後言重,只是今日如此罷了,若得太後恩準,他前去無妨。”
“哦?”太後聲音挑起,“怎麽這會子又只得你一人作主了?莫不是這高僧是你故人閣中人?”
“非也,”花子夭不理睬太後對他二人關系深淺的探問,不顯山不露水地回道,“友人罷了。”
“花某做不得主,自是問過他之後,方可回話,”花子夭淡淡解釋道,“在此應聲,不過是花某情急了。”
“那問後再說罷,”太後并無責怪,“哀家這兒也不是什麽大事,何苦急得來。”
“不過倒是有一事,哀家奇怪得很。”太後看了花子夭一眼。
花子夭心中已是确定太後此番前來便是心存疑慮,前來探查,說道:“太後請講,花某定知無不言。”
太後卻端了起來,“不過是一笑言罷了,說來也是可笑,還是不說罷!”
花子夭目光淡淡掃過堂下衆人,“太後知其可笑便好,傳言總不可盡信的。”
太後聞言,心中怒氣有些壓不住了,花子夭此言分明就是在譏諷她聽盡讒言,信了那些小人緋聞。
但她平靜了一會兒,語帶笑意,“可是說起來,總覺沒有幾分真哪來的十分假?”
“不知太後深意?”
太後笑道:“聽聞你們入宮時還帶了一個小孩兒,機靈得很,喊着高僧爹爹,不知是如何……”
花子夭面不改色,早已知太後會問到這上頭來,他回道:“那小孩兒是路上所遇,高僧憐其孤苦,收為弟子,卻不料那小孩兒孩子天性,非要稱其為父,始終不改其口,無奈,始認之。”
“如此說來,卻是那些傳言不堪了,”太後微微點頭,“高僧慈悲心腸,哀家這些年雖未持齋,卻也長年禮佛,亦有諸多困惑之處,望高僧能為哀家解釋一二。”
“花某在此記下了,”花子夭拱手,“屆時,花某會轉述與他的。”
“那還勞煩花公子了,”太後微一垂首,“時日也不早了,花公子日理萬機,哀家也不便叨擾。”
“走罷!”太後轉過眼,對堂下一衆人擺擺手,侍婢趕緊上前,雙手起扶。
花子夭同來時一樣,将太後送至宮外,不卑不亢行了一禮,目送着太後朝着來時的路離開。
目光幽幽,逐漸變得深沉。
太後是玩弄權術的高手,若非是一女子,居于深宮,而不得不與戚王爺相謀,皇帝難成其敵手。
可惜……花子夭轉身走進宮門,眸中一閃而過的憐憫,可惜,她終究是一位女子,是一位母親。
一位母親的親生骨肉,終究是母親的弱點,無論母親多麽強大,無論親骨肉是死是活。
太後對早夭的三皇子晏淩的執念是弱點;對“少子早夭”之命的深信不疑是弱點;對帶有少子早夭之命的二皇子晏奕的憎恨是弱點……
在這深宮之中,容不得任何一個弱點。
而太後的每一個弱點都足夠置她于死地。
花子夭走進門,笑得十分得意,無論太後消息如何靈通,有些不會讓她知道的,她就終究不會知道。
比如,他就是應該承其所有怨恨且死不足惜的二皇子晏奕。
作者有話要說: 我又回來了o(〃'▽'〃)o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