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并非真神
聽完杜涼煙的描述,文旭白沉默了,他很想相信杜涼煙,可杜涼煙說的這些……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好像存在又好像不存在,背影像幻影,身上有聖光……文旭白敢保證,他若把杜涼煙的描述編輯成文案交給上面,上面一定會把他和杜涼煙全革了職!
沉默良久後,文旭白為難的開口道:“煙兒,我是相信你的,只是……”
他話還沒說完,杜涼煙突然開口打斷了他:“你不用相信我,因為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那天發生了什麽!”
“一個活生生的人,實實在在存在的,可是當我揮拳頭過去的時候,我的拳頭居然能從他的身體裏穿過去!”杜涼煙的呼吸變重了,細聽之下,她說話的語氣裏甚至摻染上了恐懼:“我碰觸到他的時候,甚至能感覺到有能量在他身體裏流動……就好像他不是血肉之軀組成的,而是……而是……”
杜涼煙突然詞窮,無法形容出心底的那種感覺。
一旁的文旭白在聽到“能量流動”這四個字的時候,突然間像是明白了什麽般,接了杜涼煙的話茬兒:“而像某種能量的結合體……仿佛能量有了生命一樣?”
杜涼煙一驚,猛的擡頭看向文旭白。
沒錯!就是這種感覺!和鄒越風擁抱的那一瞬間,杜涼煙感受到的不是血肉之軀,而是某種神秘的能量,就好像鄒越風整個人化成了某種未被發現的能量體般,他不再擁有作為“人”的任何特征,化成能量得以永存。
可……可能量又怎能作為生命存在呢?
生命是實物,是花草動物,是能碰觸得到的實體。
而能量卻不一定是實體,它是光與熱,是力與電……是碰不到摸不着的。
想到這裏,杜涼煙呼吸突然一滞:碰觸得到的生命和碰觸不到能量,兩者一結合,不正是……鄒越風嗎?
“我記得唯心論裏有這麽一個學說,好像是叫能量論。”寂靜中,文旭白突然開口道:“能量論的支持者認為世間的一切都是由能量組成的,包括我們人類,只不過人類不懂組成自身的能量,所以才會以‘實體’的形式存在……”
杜涼煙皺眉,好奇的問:“那如果我們懂了呢?就能羽化成仙,以能量的牛逼形式存在?”
文旭白搖頭:“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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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叫不知道?”杜涼煙拍床板道:“你一個讀書人,怎麽跟我一樣一問三不知?”
文旭白額角暴起了青筋,強忍着才沒把手裏的文件拍杜涼煙腦袋上:“我讀的是唯物論,又不是唯心論!”
杜涼煙冷哼:“偏科你還偏得挺驕傲啊!”
文旭白一忍再忍,最後忍無可忍:“偏你大爺的科!無知也要有個限度好嗎?唯心論根本不在教育範疇內!”
杜涼煙撇嘴:“我又不學這玩意兒,我怎麽知道在沒在……”
不知道唯心論是什麽,并不代表杜涼煙無知,主要是接受的教育不同,杜涼煙自幼參軍,接受的教育都和實戰有關,她會**,會修理大型機械,無論多麽難操作的機械搗鼓幾分鐘她基本就會用了……但是她不知道唯心論和唯物論是什麽東西,不知道這個主義那個理論……簡單來講就是和實戰無關的東西,她一概不知。
文旭白也不奢求她能理解,嘆氣道:“總之這個理論很偏,在正經學者眼裏,它就像邪教一樣,所以我也沒有過多的去研究它,只是知道有這麽個理論的存在。”
“很好。”杜涼煙重新躺回了床上,三分自嘲七分頹廢的說:“現在只有邪教的理論能證明我說的是真的,得,這報告你一旦交上去,我準得被送精神病院。”
聽到“精神病院”四字,文旭白不由的皺了下眉,他想說些什麽,可喉嚨動了動,到底沒能把心底藏着的話說出來,而是改口道:“也不一定,如果有人能給你作證,證明你看到的是實實在在發生的,而不是你産生了幻覺,然後我再好好研究下能量論,從中提取比較科學的部分向上級彙報,上級或許能接受這個結論。”
“問題是壓根沒人能給我作證啊。”杜涼煙拖長了調子,懶洋洋的表示:“你又不是不知道,唯一在場的陸崽崽和澤美人兒都暈過去了,唯一保持清醒的就是我這個美少女。”
杜涼煙話音剛落,病房門口突然傳來一個清冷的男音:“我可以為你作證。”
杜涼煙和文旭白皆是一愣,同時扭頭向門口看去。
褐色的大門上斜靠着一個身材修長的男子,男人五官精致,俊美到挑不出任何瑕疵,蒼白的皮膚和暗中含紫的長眸給人以高傲矜貴之感,仿古宮廷中走出的王子,傲視一切。
而事實上他也确實是身份尊貴的王子——還是宇宙中以美貌著稱的亞澤蘭星球的王子。
“喲,澤美人兒,你這是想幫我做僞證啊?”杜涼煙沖門口的澤維爾吹了聲口哨,調笑着打趣他道:“沒想到你居然這麽愛我。”
澤維爾用眼梢冷飕飕的掃了杜涼煙一眼,語氣淡漠道:“不,我從不做僞證。”
“我懂,我懂!”杜涼煙沖澤維爾擠眼睛:“戰士做的證能叫僞證嗎?這叫‘非親眼所見但感同身受證’!”
澤維爾:“……”
“雖然有些遲了,不過還是解釋一下吧。”澤維爾閉眸道:“我沒有偷聽你們講話的意思,也沒想看你們上演十八-禁,但門沒有鎖,我在門口等了半天也不見你們有下一步動作,所以擅自進來了,抱歉。”
聽完這話,文旭白和杜涼煙對視一眼,這才驚覺他們現在還維持着“男上女下”的暧昧姿勢……
文旭白的臉“唰”的一下變紅了,慌忙從杜涼煙身上下來了,慌亂的解釋道:“……不……不……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杜涼煙則扯着被子扭來扭去,故作嬌羞道:“人家是被強迫的……”
“你閉嘴!”文旭白憤怒咆哮。
卷着文件夾揍了杜涼煙一頓後,文旭白冷靜下來了,坐到病床旁邊的椅子上,正色道:“王子殿下,你剛才說你可以為杜涼煙作證,這話是什麽意思?我記得你之前跟我說的是你和陸西澤一起昏迷了過去,并不知道之後發生了什麽。”
“沒錯。”澤維爾沉聲回答:“我确實昏迷的過去,但……”
澤維爾皺眉,停頓了片刻,似是在深思該如何把事情描述清楚:“很奇怪……我的記憶好像和現實出現了些偏差……”
杜涼煙一驚,猛的扭頭看向了澤維爾。
他……難道察覺到了自己的記憶被修改了?
杜涼煙故意沒有跟文旭白講澤維爾和陸西澤的記憶被路西法修改了的事兒,因為這實在是太扯了,碰觸不到的實體加聖光已經夠扯了,再加一個修改記憶……她要敢這麽說,文旭白鐵定以為她在糊弄他!
可誰曾料想澤維爾卻察覺到了。
杜涼煙反常的反應自然也難逃澤維爾敏銳的雙眼,他側頭盯着杜涼煙看了一會兒,眸色暗沉如浩瀚星空,一眼望不到底。
但他并沒有多說什麽,而是伸手從腰間取出來兩把手-槍。
那兩把手-槍一黑一白,做工極其精巧,就像它們的主人澤維爾一樣,漂亮矜貴,令人只敢遠觀不敢亵玩。
“想必文少将也知道,澤維爾一族擅長騎射,所以尤為珍視坐騎和槍。”澤維爾直言道:“這兩把槍是我貼身之物,槍裏的每一發子彈我都如數家珍。”
澤維爾頓了頓,擡頭将目光從槍上移向了杜涼煙,削薄的唇緩緩開啓:“槍裏少了十發子彈——我不覺得路西法有興趣偷我的子彈。”
一周前,在拉爾美星和鄒越風對峙的時候,澤維爾曾開槍射過鄒越風,用的正是他掏出的這兩把槍。
鄒越風肯定死也不會想到,這位來自亞澤蘭的王子大人竟對自己槍裏有幾發子彈都記得一清二楚。
“哈哈哈哈哈哈哈……”杜涼煙突然大笑了起來:鄒越風啊鄒越風,你瞧,你也有失算的時候。
你自诩為真神,可你并不是神,因為你一點兒也不了解神所創造的人。
心中的苦悶和壓抑,突然釋放了出來,陽光重新照進了心田。
輸掉的那一刻,杜涼煙絕望極了,她并不是輸不起,只是這種輸法……她接受不了。
她甚至都碰觸不到敵人!
在訓練營裏,她每天都在挑戰人類的極限,也一次次的突破了人類的極限,可這極限卻連敵人的身體都碰觸不了,那一切還有什麽意義?
然而這一刻,聽着澤維爾的分析,杜涼煙突然釋懷了。
神自有神的偉大,人也有人驕傲,誰說一定打不贏?有時候突破只關乎一個最小的細節——比如你是否記得你的槍裏有幾發子彈。
面對突然大笑的杜涼煙,文旭白和澤維爾都是一頭霧水。
“你笑什麽?”文旭白問。
杜涼煙卻不回答,只是躺在床上開懷的笑。
文旭白無奈搖頭,向澤維爾解釋道:“別理她,她的笑點一向奇怪,我們繼續談你手槍的事……你确定子彈是莫名其妙的少了,而不是你記錯了?”
……
醫務室外,陸西澤低頭踹着腳底下的石子,一向陽光積極的他,罕見的擺出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來。
“趴”的一聲,石子又被踹飛,在空中劃過一個半橢圓形的弧度,然後直勾勾的向一位身穿軍裝,身材魁梧的老者飛了過去。
陸西澤一驚,但此事後悔為時已晚,好在老者身手還算敏捷,毫不費力的接住了石子。
“奧古斯特上将!”陸西澤慌忙站直了身體,向老者行了一個标準的軍禮。
奧古斯特上将眯眼笑了,沖陸西澤擺了擺手示意他不必多禮,然後問道:“怎麽看你悶悶不樂的?怎麽,後悔當黑羅剎的搭檔了?”
“沒有。”陸西澤讪笑道:“我只是覺得……”
他聲音越說越小,還沒說到最後便已經沒了音兒。
奧古斯特上将卻不饒他,追問道:“覺得什麽?”
陸西澤的笑容更尴尬了,又尴尬又苦澀:“我只是覺得,黑羅剎好像并不想讓我做她的搭檔。”
“哦?”奧古斯特上将很是驚奇:“她這麽跟你說的?”
“沒有沒有。”陸西澤慌忙否認:“黑羅剎她很好,沒有欺負我……只是她什麽也不肯教我,我以前在第七機動部隊的時候每天都有訓練任務,教官和戰友們也會教我很多東西,但現在……什麽也沒有,我不知道該怎樣去變強,我能看到我和黑羅剎之間巨大的差距,可我不知道怎麽去縮小這差距。”
“這讓我覺得很……很不安。”
聽完陸西澤的講述後,奧古斯特上将仍笑吟吟的,他問陸西澤:“你看不看古代劇?”
“啊?”陸西澤被問懵了。
“古代劇。”奧古斯特上将又重複了一遍:“描述星際時代來臨以前,遠古時期的人類怎麽生活的電視劇。”
陸西澤搖頭:“不怎麽看。”
“不看啊。”奧古斯特上将皺眉道:“那多少應該有所了解吧?”
陸西澤點頭:“了解的不多,但常識還是懂的。”
于是奧古斯特上将又舒展了眉頭,笑着問:“那你知不知道古代有一種說法叫‘偷藝’。”
“偷藝?”陸西澤颦眉,面帶不解。
“對。”奧古斯特上将點頭笑道:“古代劇裏面經常演,戲班子裏的花旦脾氣刁鑽,怕徒弟超過自己,所以不肯教新人唱戲,于是版主就想了個主意,讓新人去給花旦當丫頭,表面兒上伺候花旦,背地裏偷偷看花旦練功,慢慢的這新丫頭就能把花旦的一身絕活全學來。”
陸西澤恍然大悟,但很快又心塞了起來——杜涼煙她根本不練功!
你們以為他沒有偷過嗎?你們以為他沒想過看杜涼煙怎麽訓練然後自己照樣來一遍嗎?他想過!
可!杜!涼!煙!她!壓!根!不!訓!練!
偷都偷不着,還讓他怎樣!
奧古斯特上将科普完了,然後語重心長的教育陸西澤道:“訓練這種事,別人盯着你,你是永遠練不出來的,你要學會利用身邊的一切資源,讓它們成為你的助力,而不是總想着讓別人教你。”
利用身邊的一切資源……陸西澤細細的捉摸着這幾個字,突然靈光一動,猛的想到了什麽。
——每間訓練室都是有監控系統的!
他可以去主監控室,找相關人員調出杜涼煙所在的訓練室的監控,查出她以前是怎麽訓練的!
時代不同,偷藝的方式自然也有所不同,星際時代就要靠監控來偷!
“我明白了!”陸西澤瞬間滿血複活,臉上又盛滿了陽光,腰杆兒又挺得筆直,連說話的聲音也變嘹亮了:“謝謝上将,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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