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章節
也仍顯得比起他來瘦削不少的肩頭:“沒什麽,為父……只是來看看你。”
穆長戈一驚,差點兒被今日這突如其來的特殊對待驚得脖頸後面的汗毛都根根豎起:“父……父親?”
穆恒嘆了口氣,放下手後擡步當先往屋裏走:“走吧,進屋坐下聊聊。”
穆長戈只得跟上,腦子裏卻開始想着今日穆恒特地親自過來找他可能是因為什麽。
朝上最近确實動作頗多,順着當日百花莊園的線,李泓和穆長戈的确又查出了不少行止可疑的人物,當初李泓特地留下的吓破了膽子的翰林也的确在慌亂之中露了不少行跡。所以收獲頗豐的李泓動作不少。
只是多少讓人有一點兒失望和意外的事,不論李泓這邊動作多大,明裏暗裏折掉了多少官員,寧郡王府裏的寧郡王李演卻始終不動如山,再沒有任何舉動,好像外面那些已經開始人心惶惶躁動的勢力與他真的就毫無瓜葛。
只是越是如此,李泓反而越是忌憚。他是不相信李演真的與此無關的,那麽還能如此穩得住大概只有……還沒有被他們觸動的旁的事,更重要也更關鍵的緣故了。
除此之外,雖然穆長戈對江湖武林并不足夠了解也沒有多少眼線人手,但是近來已經傳遍了的有兩個神秘高手一路挑戰殺了不少各門各派的人的消息,他也還是知道的了。就這麽巧,都是當初百花莊園內李湉聽到的名單上的人,說這是巧合,誰都不能信。只是李泓對于這件事的态度卻有些微妙,穆長戈總覺得并不全是李泓說的,需要首先應對朝上的問題,掩護好西山鍛造營的消息,暫時沒有心力兼顧武林的原因。
事實上,對于那兩個神秘人,在幾乎已确定跟李湉那個救命恩人有關之外,穆長戈心裏還隐隐有個別的猜測。那兩個他一直都在暗中查訪,但一直沒有準确線索的,曾經在劉茂之的府邸遇到過的神秘人。
尤其是那個戴着半邊銀色面具的男人,給他的感覺……格外奇特。
穆長戈本能地覺得,也許他會是一切問題的關鍵。
跟着穆恒一路走進屋裏在桌邊坐下,穆長戈還在衡量着穆恒知道的或者想問的是哪一樁事,卻不想今日來找他的穆恒像是個真的突然想來跟自己兒子談心的老父親一樣,并沒有談論那些個正事的意思。
“長戈……”穆恒坐在穆長戈對面,聲音低沉頗有些感慨:“你一直是個孝順的好孩子。”
自長大之後穆長戈就幾乎再沒得到過穆恒這麽直白的誇獎,一時間渾身都有些僵硬了:“父親?”
“……你是個好孩子,不論是……生在誰家,都會是個優秀過人的好孩子。”
穆長戈抿了抿嘴有些摸不着頭腦:“謝父親誇獎……孩兒如今還不成熟,日後定當倍加勤勉,成為父親和穆家的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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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恒的眼光似喜似悲:“你已經是為父的驕傲。只是為父卻不知,如今你這般……能不能是……”
“父親?”
穆恒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愧疚疲憊,壓下那些這些年時常湧動的不知将穆長戈這般養大,是對是錯的迷茫:
“為父……其實不必,只是你母親……長戈,不論來日發生什麽,不論來日……好好孝順你母親可好?”
“父親這是什麽話?”穆長戈心裏更是詫異疑惑:“于孩兒而言,父親母親自是一般的。父親只是不如母親善于表達,孩兒懂得,心中并無怨怼也無不滿。”
穆恒嘆着氣搖了搖頭:“不是那個意思……也罷,你日後總會明白,今日的話,你記得便好。你母親……她什麽都不知道,并未參與過半點,于你是真情實意地疼愛。不論……你且牢記這點便好。”
穆長戈心中有些打鼓,對于穆恒并不言明但明顯意有所指的事情既是疑惑又有些隐隐地惶恐:“母親自是真心疼愛,可父親也是一樣,孩兒……”
“長戈。”穆恒打斷穆長戈的話,語氣略有些沉重:“我一直,不希望你與皇家牽扯過深。”
這一次,穆恒甚至沒有用“為父”這個自稱。
穆長戈對這話倒不是很意外,這些年來穆恒的表現已經很明顯了,不論是他與李泓交往過密還是跟李湉的婚約,穆恒其實都不看好。每次李湉來到鎮國将軍府,不同于熱情慈愛的穆夫人陸雪梧,穆恒一向謹守着君臣之別,表現得分外疏離和冷淡。這一點上,多年來一直想要得到穆恒這個未來公公的滿意的李湉從來都十分挫敗。
“父親,孩兒與阿……與陛下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他既待我以誠,我自要回報同等的情分。還有康樂……孩兒真心喜歡康樂,也盼望着能與她,像您與母親一樣相守到老。”
穆恒狠狠皺起眉頭閉上眼,在穆長戈雖然擔憂卻也很堅定的目光中啞聲道:“若是……只要你開心,哪怕是自欺欺人,也未嘗不可。只是……”
“只是?”穆長戈暫時忽略了他完全不能明白,但似乎很有些什麽含義的“自欺欺人”,關注的重點全都落在了穆恒最後的轉折上。
“……罷了。”
“父親?”
穆恒終究沒有在穆長戈疑惑而又擔憂焦急的目光中說出什麽來,他閉着眼沉吟半晌,像是想通了什麽,略有些自嘲地笑了一下:“也是我着相了,若是真能順利……事情到我這兒,也就該結束了,其他的……或許可以,不去多想多管了。”
正如當年穆恒用長木倉鋒銳的木倉頭抵着仲揚喉頭那時說過的那樣。
如果事情最終能夠以他曾經囑咐仲揚的,關于“真相”的說法結束,剩下的事情也許真的不必再多想多念。
真真假假,是是非非,也許可以不那麽重要。
就讓那些事的真相随着他一起掩埋下去,也許……對誰都好。
對什麽都還不知道的穆長戈,也好。
“父親?”穆長戈心中的擔憂越來越重,難以控制地升起許多并不好的預感:“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您又有什麽為難?可能告訴孩兒?我們父子……一同分擔也好。”
穆恒搖了搖頭,什麽都沒有再多說,從桌子對面緩緩地站起身,整個人都透出一種滄桑,卻又在想通了之後有種別樣的似乎解脫一樣的輕松感。
隔着并不算大的一張圓桌,穆恒又拍了拍穆長戈的肩頭,認真地道:
“長戈,你記得,不論過去還是現在,你……從未有過錯,什麽都不必背負。”穆恒難得地将對這個兒子的感情外露出來,眼裏慈愛之外還透出一絲絲的愧疚以及不舍:“你的親人……不論是誰,不論生死,都盼着你……和樂安康。”
夜刺
夜。
穆恒留在外院書房,沒有回後院歇息。
跳動的燭火之中,兩鬓漸生白發的将軍坐在桌案之後,端端正正,不動如松。
他的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在屋內另一層的書架上。實木的厚重書架上還留着不久前被一枚飛镖戳中的痕跡,他沒有讓人換下。
也許是特地想讓它留下,留下這樣的一個痕跡時時刻刻提醒自己,他曾經那個關于到他踏入棺材那一刻都不會揭開的幻想,到底還是破滅了。
還是到這一天了。
穆恒并沒有多麽懼怕這一天的到來,比起擔憂自己的下場,他其實始終更挂心的是這件事是不是能夠在他這裏終結,不去影響已經平靜下來的其他事,其他人。
比如穆長戈,他的……兒子。
可是……直到如今,他都不曉得那個能夠仿制羅家飛镖的人是什麽樣的身份,他又知道多少事,到底知不知道穆長戈……
穆恒閉上眼嘆了口氣,卻又在下一刻猛地睜開眼睛,眼裏迅速褪去複雜和愧疚,被銳利和防備的鋒芒填滿。
與瞬間變化的眼神不同,穆恒從桌案後起身出門的動作并不算快,看不出半點的焦急,反而很是沉穩。
推開書房的門,穆恒并不意外地在空曠的院內看到了一個人影。
戴着鬥笠的人看不到面容,但穆恒卻能猜到,那是曾經用那枚仿制的羅家飛镖約他在京郊見面,交手過的神秘年輕人。
對于他突然出現在這裏,穆恒稍稍有些意外。
“我以為,你會跟之前一樣,約我去少人的地方見的。”
事實上穆恒也并不希望跟這個不知身份的神秘人在鎮國将軍府,甚至是在上京城內見面,不論是否交手,不論要談什麽。
他在擔心将他不願意牽扯到的人給牽扯進來。
“怎麽?”那戴着鬥笠的年輕人冷笑了一聲,果然正是穆恒曾經交手過後牢牢記住了的那個聲音,只是此時聽來卻比那個時候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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