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章節
死傷的多是宮中禁軍侍衛和巡城軍,反倒是京中各高官府邸并沒有什麽損失。這兩件事,第一,讓雖然領暗地訓練的士兵進宮襲擊的确有謀反之嫌的李演,的的确确并未有實質性的意圖傷及皇帝的舉動,第二,讓他沒有招來多少朝中官員的憤恨敵對。
因而……
就算所有人都明白李演的确有了反心,而上首的這位李演的堂弟也必定是要将罪名定下的情況下,對于是否要嚴懲,嚴懲到什麽程度,朝上一直難以達成一致。
不少大臣上奏,請李泓顧念皇室血脈已凋零所存不多,多些仁厚之心,只降爵圈禁即可。剝奪皇室身份都不曾提及,更不用說賜死以正法度。
動亂時喪命的巡城軍,京畿營中人,多半都只是沒有多少背景和權勢的。
跟他們一樣的被遺忘的,還有因為軍需和洩露軍情一事,命喪在邊境沙場上的普通士兵。
李演十分巧妙而又精準地避開了不少會真正産生極大影響的人。
他很清楚,只要沒有傷及那些人的根本和利益,其他的這些,不會被朝堂上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人,看在眼裏。
迷茫
犯上作亂的寧郡王李演最終被判終身圈禁,圈禁于上京城內的寧郡王府邸。
并沒有被廢為庶人。
在朝中許多老臣的堅持之下。
李泓心裏明白,這未嘗不是這些老臣們的一個試探。
左右寧郡王李演從不掌朝上實權,上京城一夜動亂之後更是幾乎被斬了所有臂膀,加上他與上京城內的各個大勢力和高位朝臣之間并沒有什麽不解的矛盾……已經注定不會再蹦跶得起來的一個寧郡王,名頭上是王是民,甚至本人是生是死,都已不再是這些人精們真正關注的重點了。
穆恒身死之後,皇帝李泓跟穆恒獨子穆長戈之間的關系一夜之間變得奇怪,如今更是解除了由先帝欽點的穆長戈和康樂長公主李湉的婚約,在這個微妙的時間點上,李泓的這番行為不能不讓朝上許多跟曾經的穆恒一樣的老臣心有戚戚。
于是,李演剛好成了君臣之間互相試探态度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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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泓會對李演的判決讓步,也正是如此。
他需要給這些仍舊舉足輕重的老臣們一個皇帝并沒有打算大範圍對老臣動手,穆恒一事之後其他老臣仍舊安穩,能夠對皇帝和朝政起到足夠的影響作用的,信號。
在讓老臣們得到“安撫”平靜下來之後,李泓在李演被押回寧郡王府圈禁之前,親自去見過李演一面。
李演被從寧郡王府押出之後就被投入天牢,但到底因為皇室的身份并不像其他犯人一樣狼狽。
李泓隔着牢獄深處的鐵制的大門看向裏面靠坐在牆邊李演時,大概是已經卸了所有表象不再僞裝,李演沒有絲毫起身行禮的意思,看着監牢之外的李泓沒有什麽恭敬,反而一副似笑非笑的輕視模樣。
李演身上盡管已換了囚衣,卻仍舊整潔幹淨,頭發也整整齊齊束着絲毫不顯淩亂。他臉上既沒有髒污也沒有傷痕,甚至看起來紅潤健康,沒有憔悴的青黑,與不久之前在城郊百花莊園大宴賓客時的模樣比沒有多少變化。
只是不再露出親切熱情的笑容之後,略顯白胖的寧郡王整個人都透出一種冷漠和危險。
當他的身影半掩在陰影裏,隐隐發亮的眼睛在昏暗的牢房之中,更像是靜立在一旁随時準備撲上來的毒蛇。
令人不寒而栗。
“看來,本王就快可以出去了。”李演看着李泓,神色之中還透着一些根本不做遮掩的得意。
他不只是知道自己即将要離開天牢,甚至仍舊十分自然地自稱“本王”。
李泓身後跟着他一道前來的王志擡頭看了一眼并未開口說話的李泓的臉色,而後低着頭默默帶上其他護衛退了出去。
這一方有些逼仄的天地之下,只剩下李演和李泓堂兄弟二人。
“怎麽?皇帝陛下想與小王敘一敘兄弟之情不成?”
即使身處牢獄之內,仍舊不算消息閉塞的李演顯然知道了不少事,如今在“兄弟之情”四個字上刻意加重的語調,更顯出一種別樣的諷刺。
李泓并沒有被李演的話影響,臉上的表情仍舊很是平淡。
“朕只是有些意外,藏拙這麽多年,原以為你會更沉得住氣些,不想……還是這樣草率。”
李演聽了也不惱,反而似模似樣地嘆了口氣:“唉……實在是這機會難得,原我也是打算慢慢來的,前前後後多搞幾次邊境那樣的事兒來,只是我也沒有想到,竟還能釣出跟當年的羅家有關的人來。原以為他們必定要報仇,我行個方便,已是确定的默契了,誰想……啧。”
說到最後,李演眯了眯眼。
他的确是沒有想到,本以為有了默契的“同盟”,都已經到了最後一步,卻毫無預兆地失敗了。
事實上李演也不清楚,對方是能力不夠動了手沒有成功,還是沒有動手。
那一夜李泓所在的大殿發生的事,誰也不知道實情。
李演的臉上露出幾分狠意,而李泓雖面上不動,心中卻是一松。
如此看來……李演并不知道穆長戈的身世。
他不知道,穆長戈也是他口中所說的,當年的羅家的人。
“不過……”李演的聲音想起,尾音微微上挑,隐約透出一絲笑意。
令人心中發寒的笑意。
李泓眉心微微動了動,靜靜地看着從半邊的陰影中慢慢站起身,朝自己走過來的李演,稍有些心驚地發現,李演臉上此刻露出的笑很有幾分成竹在胸的意思,而且滿滿的,都是對他的不再掩飾的惡意。
李演的動作并不快,帶着幾分懶散,走到牢門邊上便随意地倚靠在冰冷的鐵柱上,透過這層層的阻攔看着站在外面,離他只有一臂之遙位置的堂弟李泓,勾着嘴角緩着聲調:
“雖然有些事兒落了空,但……不要緊的,我還給你準備了一份兒大禮,就在路上。莫急,再等等……很快就到了。”
李泓心中一沉,臉上卻微微笑了起來:“堂兄這次看來倒是很有自信,也不知……能否如上次一般順利。”
李演沒有因為李泓故意說反的話惱怒,臉上的笑反而越發得意。他微微低了低頭順着鐵欄的縫隙探出頭來,壓低了聲音如同耳語一般,用氣音輕聲道:
“你藏在城郊西邊的小秘密……要不要猜猜,我知道多少了?”
李泓的眼光猛地沉了下去,整個人身上的氣息都在一瞬間銳利了起來。
只是唯一在場的李演并沒有被影響,甚至饒有興味地上下打量了一番自己眼前已經做了幾年皇帝的堂弟,而後低低地笑出聲來。
李泓深深地看了一眼得意笑着的李演,沉默片刻轉身大步離開。
李演看着李泓離去的背影,直到徹底消失,才慢慢地停下了笑。
即将被送出天牢送回寧郡王府圈禁的李演眯了眯眼睛,若有所思。
……
“嘭!”
陽光明媚的午後,郭林和袁青兩人坐在袁家的院子裏,桌上擺着簡單的酒菜,只臉色泛紅的袁青還有桌子對面的郭林臉色都不是很好。
直到袁青終于忍不住狠狠地一拳砸在桌面上,震得瓷制的杯盤跟着作響。
“上京城裏闖入宮禁圖謀造反,邊境戰場上勾結敵國洩露軍情,這麽多的罪名,這麽大的罪過,竟然就只是讓他回王府繼續過他的悠閑富貴日子!這是什麽狗屁旨意!”
“袁青!”桌對面的郭林心頭一跳,一手狠狠地拍到袁青背上,壓着聲音喝止:“慎言!”
“我又沒有說錯!本來就是……”
“閉嘴!”
袁青紅着眼睛看着在戰場上跟自己有着過命交情的好友,胸口劇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卻根本沒有辦法讓自己在郭林的制止之下平靜下來:“不說那晚京畿營巡城軍死傷多少,就說……就說你我親眼看見的,在沙場上一個個倒下的兄弟!一個個的,都是保家衛國的大好兒郎!要不是那個畜生,他們本不用死!”
“袁青!”郭林一向了解袁青有些憨直認死理的性子,以前也沒少為他這個不轉彎的死腦筋生氣過,但是此時此刻即便心中也有所預料,還是為他的口不擇言氣得手都在抖:“你給我閉嘴!這不是你能随便說的話!以後不許再提!”
“憑什麽!這世上難道就沒有公理道義了麽!連真話都不能說了麽!”
“袁青!”
郭林見說不通,幹脆動起手來。
大約此時此刻也只有把人打暈了才能真的讓他閉嘴,不再将某些大逆不道的話宣之于口。
但郭林了解袁青,袁青也未嘗不是最了解郭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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