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章節
妹妹:“甜甜,你是……聽說了什麽?”
李湉微微低垂下眼:“是聽到了一些話,皇帝哥哥不用擔心,我知道的,讓他們特地把那些話講給我聽的人不算是含着好心,只是……只是其實,有一些,挺有道理的。”
“甜甜!”
“連年征戰,勞民傷財,國庫入不敷出很久了,前年河口的堤壩就沒有能夠好好修繕,這些皇帝哥哥的難處,我也都知道的。”李湉深吸一口氣擡起頭再次看向哥哥李泓,沖着他笑了一笑:“而且我也知道,皇帝哥哥想要的,不只是所謂短短三十年的太平。”
李泓有些詫異地睜大了眼睛。
從來,不管是他還是他們的父皇,從來都是想讓李湉無憂無慮長大,不需要對朝政算謀有什麽了解和接觸,所以李湉十幾年來從未上過與之相關的任何課程,就連給他們講史的老師也不是同一個人,給李湉的更多只是當成了講故事,給李泓的才會從中分析利弊勘探真知。
不管這其中有多少,前後兩任皇帝,并不樂見另一個皇家血脈插手朝政事物的原因,至少這裏面也有許多是真的盼着李湉快樂的慈心。
一直以來,李泓都以為他們父子很成功。
但是現在……
李湉除了也許并不如何符合皇室的正直之外,明顯其實有着極強的敏銳眼光,将李泓從未宣之于口,甚至在一切準備就緒之前刻意低調隐藏着的想法,這樣輕易地看透了。
如果李湉不主動說,李泓大概永遠也不會想到,這個世上除了曾經得過他親口告知,算是跟他一起密謀隐藏着一切準備的穆長戈外,還有一個人,一個比穆長戈還要敏銳的人,在沒有任何告知和提示的情況下,猜到了他的壯志。
看着有些怔愣住了的李泓,李湉微微一笑,仍舊是李泓最熟悉的溫軟模樣:“不管是為了接下來三十年,還是為了更長久的太平,皇帝哥哥,我知道的,我去和親,是最有利的選擇了。”
“甜甜……”
“過去十六年,我過得很快樂,真的。不管是父皇,是皇帝哥哥你,還是……我知道自己很幸運,也已經很滿足。我……我畢竟是景國的長公主,生于皇室,受萬民膏血供養,錦衣玉食高高在上,無憂無慮地過了十六年常人難以企及的優渥日子,因而才更應該在這樣的時候以我之身回報萬民,承擔起一國公主該承擔的責任。”
李湉的目光并沒有什麽變化,從她踏入大殿對着李泓開始說話的那一刻起,她的情緒始終這樣平和而堅定。她是打定了主意才來找他的,已經做好了決定。
李泓慢慢地閉上了眼睛:“哥哥記得,以前你說過,這輩子你只想嫁給……”
李湉略有點兒急地打斷了李泓的話,将嘴角更深地勾起來一點兒,卻又顯得有那麽點兒勉強:“皇帝哥哥,我們都知道的。”
李湉的話明顯并沒有說完,但其中未盡的意思,兄妹兩人卻都是清清楚楚。
他們都知道的,已經不可能了。
李泓心中又是一嘆,一種被愧疚浸沒的揪疼也許并不算太過劇烈,卻讓人根本無法忽視,而随之而來的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才更讓他窩火與難捱。
“與我而言,只要不是……嫁給什麽人,都是已經沒有區別了的。”李湉深吸了一口氣,攥着李泓衣袖的手上又多用了一點兒力氣,語調卻仍舊保持着鎮定冷靜的平緩:“皇帝哥哥,我不在意,你也……不用在意的。”
“……甜甜……”
“只要于國有利,只要于民有益,我願意去,不必吝惜。”
……
景國邊關。
陳州城,安平鎮。
安平鎮是個處在景國邊境附近的小鎮,并不算繁華,甚至有些簡陋,畢竟是在早些年間屢經戰亂的廢墟上新建起沒幾年的城鎮,連鎮上常居的人口都不算多,自然也就并不熱鬧。
完全比不得他們不久前呆過的景國國都上京城。
但是這裏,卻讓人感到分外的自在與安寧。
邊關附近這樣的小鎮并不少,相反是稍大規模的城池比較罕見。而在衆多近幾年才重新建好的小鎮之中選擇了安平鎮……很難說其中有多少是因為這小鎮的名字。
不過,如今看來,是個很正确的選擇。
挎着一個藤編的小菜籃走到街上,前幾天才認識的王婆婆熱情地朝她招手:“哎!小雲啊!快來快來!今兒有剛采回來的新鮮野菜菌子,就是前兒跟你說最合适煲湯喝的那種,我這特地給你留着呢!”
王婆婆擺的小地攤旁邊,正烙着油餅的劉大叔也嘿嘿笑了起來點頭湊趣:“可不是,小雲我跟你說,剛才隔壁街那姓牛的小子想來買,王婆咬死了就是不賣給你留的那份兒呢!剛才還琢磨着你今兒要是不出來,就晚些收攤之後給你送上門去的。”
被稱呼為“小雲”的女子,也就是不久前才跟常棣一起離開了上京城來到了邊關的這處小鎮,開始嘗試起“普通人”的生活的柏雲舒。
柏雲舒的那副天蠶絲手套并不能摘,但只那麽戴着又太過顯眼,好在如今已經快要入冬,天氣涼了下來,她在那副銀色的天蠶絲手套外面又套上一層手套也就并不顯得那麽詭異。
像她戴着手套,而常棣一向戴着半邊面具,這在別的地方也許很惹人注目的事在邊關的各個小鎮上反而顯得有些尋常。
定居在這裏的,除了許許多多在戰亂之中僥幸活下來的百姓外,有近一半都是曾經上過戰場,因傷因病退了下來,老家又沒有什麽親人牽挂的老兵。
這些人中,便是斷過手腳的都有不少,而在臉上手上有些傷疤需要遮掩,就很容易被人接受了。
比如張羅着油餅攤子,向來爽朗脾氣好的劉大叔,就是在戰場上斷了一條腿的老兵,眼下一邊撐着拐杖一邊在攤子前忙碌,稍不注意根本看不出這是個只有一條腿了的人。
常棣和柏雲舒其實還真的沒有特別解釋過他們的面具和手套的因由,但是小鎮上的人們顯然有了自己的猜測方向,之後就一直善意地從不去問。
邊關各處這樣曾經飽受戰亂禍害的小鎮,雖然這幾年局勢在穆家軍的強勢之下有所穩定,但跟骁國的仗從來沒有停下過,誰也不知道早些年的慘象會不會重演,誰也不知道邊關各地何時能迎來真正的長久的太平,所以除了本就生于此長于此的百姓和無家可回的退伍老兵們,幾乎沒有其他地方的人,尤其是年輕人,會遷居來此。
因而當常棣和柏雲舒來到這個小鎮,并很快地買了一個不大的院子住下來的時候,不大的鎮子上人們驚奇而又感到興奮,對這兩個願意來此的年輕人報以最大的熱情。
柏雲舒其實并不習慣接受這樣的毫無目的的熱情真誠,事實上前兩次若不是有比起她來健談許多的常棣陪着,遇到他們的時候柏雲舒更可能直接快步無視。
暗暗深吸了一口氣,有些無措卻又帶着一點兒難言的隐約愉悅的柏雲舒有點兒別扭地挎着籃子走了過去,臉上仍舊沒有什麽表情顯得很是冷淡:“王婆婆,劉大叔。”
王婆婆和劉大叔絲毫沒有在意柏雲舒可以稱得上是冷漠的表現,事實上在前兩回跟戴着面具的常棣聊天的時候,兩人都“自己”推測出一些關于常棣和柏雲舒的“過去的事”,因而對兩人很是包容。
尤其是柏雲舒。
王婆婆伸手從柏雲舒那兒“搶”過籃子,往裏面添了不少菌子和野菜,一邊放一邊唠叨起來做法食譜,一盤的劉大叔也用油紙包了兩個剛烙好的油餅塞了過來。
柏雲舒想要掏錢遞過去,兩人卻是誰都沒要。
“行了留着吧,這回不用,這回是你婆婆和你大叔請的,雖然晚了一點兒但就當賀你和羅小子喬遷了吧!下回再給錢,婆婆肯定收!”
柏雲舒抿了抿嘴,臉上還是沒有什麽特別的表情,卻也很鄭重地點了點頭。
看得王婆婆有點兒想笑:
“你們兩個對咱們安平鎮可是個好兆頭呢!說不準從你們兩個開始啊,這安平鎮會有更多人願意來,以後會越來越好的。”
“可不?”烙着餅的劉大叔轉頭過來:“雖然前些時候骁國大軍又往咱們這兒靠了不少,但眼下穆将軍已經回來了,咱們邊軍又有了主心骨,戰無不勝!”
“是啊,有穆将軍在,邊關還能長久地太平下去呢!”
王婆婆是早些年邊關戰亂中幸存下來,又沒有逃難去其他地方的本地百姓,此時說着這有些感慨的話,微微側過身輕撫了一下身後看起來有點兒年頭的牆垣。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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