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二餐
雷歇爾進門,甩了個光亮術,關門,站到我床頭,開始脫衣服。
他穿着睡覺穿的單層袍子,袍子一掀,下面空空如也。我咻地跳了起來,向後刷刷刷一路倒爬到床頭,一臉驚吓地看着他。
“老師……?”我說。
“別這麽戲劇性,海曼。”雷歇爾哼了一聲,臉上又露出了那種嫌棄的譏笑。
他的口氣活脫脫一個強取豪奪的惡霸貴族,對着床上嘤嘤哭泣的少女說“咱們昨天搞都搞過了今天你還哭個屁”。我聽這話聽得嘴角抽搐,手掌搭上額頭,一路抹到下巴。
“老師,”我無奈地說,“一般邀請彼此展開夜生活之前,至少會先打個招呼。”
“怎麽,需要預約嗎?”雷歇爾說,“我不是在‘邀請’你,所以你最好把其他預約推掉。”
言下之意是:不然我會“替你”推掉。
聽聽,聽聽這惡劣的發言。一些黑幫大佬到床上都改不了收保護費的口吻,而我的大反派老師對人放狠話(并說到做到)的習慣似乎也深入骨髓。我下意識想說“我哪兒有預約啊都給您攢着呢”,但我有種預感,對雷歇爾開黃腔,結果多半徒勞無益,破壞氣氛,搞不好還傷害自尊。
“您不是去睡了嗎?”我轉而問,“我以為您很困了。”
“我睡不着。”雷歇爾有些心煩地說。
說話的要是別人,這開搞借口還頗有幾分情趣。長夜漫漫,無心睡眠,原來某某你也睡不着啊,不如讓我們安慰彼此的寂寞共度良宵——能評上常見一夜情理由top10的臺詞。然而說話人是我的導師,那這句話就是字面意思。
我很理解他這種狀态,倘若你因為種種原因強行熬夜許久,等真正能睡下的時候,神經反而繃緊成了習慣,想睡也睡不着了。你困得無法思考,卻又不能沉睡來恢複精神,只白白在床上幹躺着浪費時間。這對法師來說非常要命,法師需要足夠的自然睡眠來恢複精神力,而安眠法術帶來的法術效果對此并無幫助。
所以說,雷歇爾的熬夜其實并不合理。
我能讀懂雷歇爾的情緒,卻難以理解他的動機。他企圖将所有事都掌握在自己手中,從他的學徒到他的身體機能,誰違背他,便要遭受一視同仁的嚴苛懲罰。雷歇爾對“他的”東西有着非同一般的控制欲,仿佛覺得只要自己想,“他的”一切便應該按照他的意志來,哪怕那根本不可能。
為什麽身體必須要睡那麽長時間,不按照我希望的來?——他為這種事生氣。
我不知道他拒絕睡眠是在對不聽話的“自己”的懲戒,還是對詛咒不妥協的抗争。我希望後者,前者未免太不健康了點。
不管我的心理活動如何,雷歇爾已經站在了我床邊,沒直接躺上來的唯一原因是我還杵在床上,占地方,沒地兒給他直直平躺。他看了我一眼,那意思一目了然。
睡不着怎麽辦?我一般去運動,他選擇“吃飯”。這種“閑着也是閑着,不如操學徒一頓,反正自己躺平不費事”的态度讓人無奈,但我還能期望他有多體諒呢。我嘆了口氣,已經做好了他半途睡着的心理準備。
我乖乖讓開位置,他噗通躺下。我對明亮的光球眯了眯眼睛,伸手将它調昏暗了一點,雷歇爾轉頭又用了一次光亮術,現在整個卧室燈火輝煌,簡直可以開始用留影術拍攝錄像。
指望雷歇爾有情調不如指望他改邪歸正算了。
“您下次還是提前打個招呼吧。”我無奈道,“晚上用光亮術突襲也就罷了,要是大冬天您二話不說進來一掀被子,我凍萎了就沒法幹活啊。”
“到那時候我早就解決了這該死的鬧劇。”雷歇爾說。
也是,現在才是初夏,別想這麽遠。
我開始吻他。
一周來我第一次正兒八經地吻他,他第一次安分地躺在那裏允許我浪費時間。我輕柔地磨蹭雷歇爾的嘴唇,手指插入他腦袋後面的頭發,輕捏那總是僵硬着的後頸。我覺得他需要去做個按摩什麽的,當然他肯定不會聽,這家夥就是仗着自己不會生病亂來。雷歇爾睜着眼睛,睫毛扇啊扇,大約不習慣于人湊得這麽近。
我的嘴唇很快向下滑,親他的下巴和脖子,同時很快脫幹淨自己,去觸碰他的身體。等我從他的胸口擡起頭,我發現雷歇爾緊皺着眉頭在走神,似乎在思忖着什麽。
“您在想什麽?”我說,一問出口就後悔了,一點都不想聽到一個冗長複雜的課題。
“你親吻我與我親吻你的感覺不一樣。”他說,仿佛這是個值得研究的大發現似的。
我心說這不是廢話嗎,我有技術你是嘬啊,是個人都能看出不同來。繼而我想到,雷歇爾恐怕不會介意接吻技術,他多半又在說什麽學術性差異。我手上動作不停,嘴上開起玩笑:“莫非我主動來時您吸收比較好?”
好似一個營養口服液的自我測評,我真不容易。
“不,但你會讓魅魔的本能顯得更加強烈。”雷歇爾解釋道,“你讓我産生饑餓感增加的錯覺,但只要遠離你的幹擾幾分鐘,便能發現饑餓程度和原來是沒有變化的。”
我在腦中翻譯了一下這番話。
咦?
噢。
……噢。
我舔了舔嘴唇,感到口幹舌燥。我盡量讓自己維持在開玩笑的态度上,說:“我讓您饑渴嗎?”
雷歇爾說:“是的。”
我知道他沒有半點調情的意思,我知道他在就事論事,但我的下半身對兩者的差別毫不在意。它誠實地站了起來,搶奪大腦的供血,直接導致我再一次撲上去,吻雷歇爾的嘴唇,手指鑽進他身體裏。
附加油膩術的手指迅速入侵,我的大拇指很快找到了上一次讓雷歇爾尖叫的位置,揉它,讓雷歇爾仰起脖子。他在我口中顫抖着吐氣,腰肢時不時抖一下,最後忍無可忍似的把我推開,開始大口喘氣。“您得學着用鼻子呼吸啊。”我說,去吻他的耳根。
我在他骨瓷似的皮膚上留下細小的吻痕,一口一口,好似蠶食美餐。紅色痕跡從耳根一路蔓延到下腹,這次我避開重點,只去磨蹭他的會陰。我的手指按壓着雷歇爾體內的腺體,舌頭在他大腿內側流連不去,聽他的呼吸聲變得越來越清晰可聞。雷歇爾難耐地拉了一下我的頭發,并不疼,但足夠表明他的意思。
我俯身壓上去時,雷歇爾急促地吸了口氣,低頭向下看。
他還是對此感到不安。
雷歇爾困得快要睡死才來找我,好像別人喝酒壯膽。我從不認為對性交産生的反感操上一次就會消失,心理陰影這東西複雜得很,傻瓜才覺得自己器大活好就能包治百病。我的導師還是緊張不安,盡管表現得比之前看上去自然得多。他只是瞳孔收縮,緊緊盯着我靠近的性器,頗有種看向刀鋒的大無畏。
我的頭抵上他的頭,轉而蹭了蹭他的額角。我說“你放松點”,雷歇爾暴躁地回答“我正在”,他的穴口和小腹都緊張得一下一下收縮,像神經過敏的貓科動物,光被盯着看就渾身不舒服。
我扶着自己的陰莖,沒直接插進去,就在周圍磨蹭。性器勃起的頂端在雷歇爾會陰擦過,抵住穴口,在那裏來回摩,把前液抹得到處都是。這次他沒催我快點,不知是浪費睡不着的垃圾時間不心疼呢,還是這事兒能推遲一時便推一時。
那小口給揉得濕漉漉一片,在法術的光亮下汁水淋漓,被挖掘開的肌肉已經柔軟了許多,沒法抵抗大家夥的入侵。雷歇爾就看着我的菇頭向下沉去,一點點撐開那圈肌肉環,搗進去一點再後退,後退一點再回來插得更深,像個禮貌卻不客氣的客人,慢慢浸沒在了他的雙腿之間。
我頂到根部時他喘了口氣,看上去又松了口氣又有點驚訝。可能在吃驚那個小口子居然能将我完整吞下,又或者在确認我這已經插到了底,雷歇爾居然伸出手來,在我們的交合處飛快地摸了一下。
真是飛快的一下,法師施法的那種飛快。他收手得這麽快,幹嘛啊,逃得慢點我胯下那根東西難道會沖出來咬他嗎?
我覺得對我發揮技術造成最大影響的就是雷歇爾本身,我根本不知道他下一秒會做出什麽出乎意料、讓我熱血沖頭的舉動。太他媽可愛了,救命啊,為什麽他長那麽大才被人操翻?所有人是瞎的嗎?那些在雷歇爾武力值還沒逆天、奇葩的“生理反應都是渣渣”世界觀還沒有形成前,那些遇到他的人怎麽回事啊?就沒人想跟他調個情?接個吻?上個床?他們都是傻逼嗎?幸運女神一定愛我,愛得很深。
我的臍下三寸有一股混沌之力在醞釀,仿佛即将頂開地殼的火山,很想把雷歇爾操得眼淚汪汪,哭喊我的名字,不用摸也能确定我完全在他裏面。我想把他操到明天坐不下來,操到他接下來一整天都感覺我還插在他下面。我想要他只要看到我便會想到我的手、我的舌頭、我的陰莖在他身上的感覺,我想要他為我的靠近面紅耳赤,雙腿發軟。
而我并不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在此刻使出了吃奶的勁兒,拼了老命讓我別把幻想付諸現實。我的确能夠這麽幹,必須進食的雷歇爾也會勉強忍耐我這麽幹,他只是會對性更有惡感。色欲主君同調中的性交絕對能更加激烈,更加狂野,更加殘暴,那也是造成雷歇爾心理陰影的原因。如果我做一樣的事情,對于雷歇爾來說,我跟它又有什麽區別呢。
好獵手要有足夠耐心,我不止想抓住他,我還想讓他主動往我嘴裏跑。
這天晚上我用了很長時間把雷歇爾僵硬的身體弄軟,像把冰凍的黃油焐化。他射精之後沒多久便昏昏沉沉地墜入夢鄉,汗津津癱着,雙腿沒來得及并攏,眉頭也忘記了要皺,仿佛突然被拔掉了動力源。
果然如我所料,雷歇爾在我們做愛的時候睡過去了,我倒不覺得不快,只覺得有點好笑。這時候要是內射,他多半會被身體反應弄醒,于是我射在了他的肚子上。
我的手在他濕噠噠的小腹上摸來摸去,一想到搞這一通他其實沒真吃到多少東西,忍不住感到了惡作劇般的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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