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三十八】

景銘這幾天想了很多,想自己對韋航的心思究竟是從何時開始變的。結果沒能想明白,因為捋不清。還是有天中午許桐琛在扣扣上敲他,無意中的一句話讓他恍然醒過悶兒來的。許桐琛說:但凡涉及感情的事,沒有哪樣是一夜之間發生的,全都潤物細無聲。

景銘覺得這話說得真對。從第一次注意到韋航,他想的是有機會玩玩他;後來真玩上了,他想或許可以玩得久一些;再後來固定關系又住到一起,似乎一樣比一樣更順理成章。韋航就是這樣一點一滴地摻入他的生活,鑽進他的心。

現在想想,他的确不可能在某一天之前都只把韋航當狗看,第二天卻突然發覺做人時候的韋航他也喜歡。不可能。感情總是慢慢變化的,當某天意識到了,往往早已沒辦法分得清了。

說實話,若退回到七八年前,這種情況景銘定會選擇疏遠韋航。那時的他固執地認為摻雜了暧昧情愫的主奴游戲是玩不下去的,因為變味了。不過現在他反而覺得這表示主奴之間的感情更深了。為什麽不能說愛自己的狗?那些真正養狗的人不也常說愛自己的寵物麽?寵物生病了丢了甚至死去,對主人而言跟親人離開其實也沒多少分別,照樣會心疼會難過。

畢竟關系之外主奴首先都是人,是人就避不開人的弱點:動情。不管早晚快慢持續多久,總會動情。

不過想是這麽想,景銘倒也沒打算立刻就把話擺到桌面上說。他想,既然這份心思都是在不知不覺中升起來的,兩人的關系何不幹脆也這樣順其自然下去。

可事情偏偏總不能盡如人意。六月底,就在景銘正式收到升職通知的這天,他又一次撞見了不想看見的一幕。

本來他心情極好,難得早下班去學校接韋航,結果車子剛在路對面的停車位停穩,校門口出現的兩個身影讓他一口氣堵到了嗓子眼。這樣的距離他當然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麽,他只看到兩個人抱在一起。

冷眼看了半分鐘,景銘直接開車走了。他這一走,反卻讓韋航注意到了。他猜主人一定是誤會了,上次他在公園被搭讪主人都不高興,這回可得加個“更”字了。他慌張地甩開半天不撒手的洛飛,招手攔了輛車。路上,他給景銘發消息解釋是怎麽回事。

洛飛來學校是為了填報志願的事,韋航沒想到下班會被他攔住,故意東拉西扯了半天,不想給他開口的機會,結果還是被一句直愣愣的“韋老師,我喜歡你。”弄得有些下不來臺。

頓了頓,韋航直言回道:“你知道我有朋友。”

“他對你好嗎?”洛飛脫口問了句,顯然之前的兩次偶遇讓他誤會了不少。

韋航默認似的沒說話。洛飛不甘心地又問:“你真那麽喜歡他?”

“是。”

“我覺得他對你一點兒都不好。”

“你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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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麽不懂?”洛飛不服氣道,“我不是小孩兒了!”

韋航垂眼笑了一下,搖搖頭,說:“我屬于他。”

不知是不是這句話刺激了剛成年幾個月的大男孩,洛飛也不顧周圍有沒有人,一下上前抱住了韋航。韋航吓了一跳,想推開他卻推不動,結果剛巧讓景銘看了個滿眼。

韋航知道景銘開車肯定不會看手機,他發消息只是希望主人得空的時候能第一時間看見他的解釋。然而景銘一直沒有回消息,韋航心裏又沒底了。

中途因為一個紅燈他把人跟丢了,索性直接吩咐司機往家的方向開。他其實有些怕主人一生氣不讓他進門,所以當他發現指紋鎖依然能用的時候,稍微松了口氣,進屋以後試探着叫了一聲:“主人?”

沒人應聲,景銘根本沒回家。

韋航剛松的那口氣頓時又提上來了,躊躇了幾分鐘還是撥了景銘的電話,不過被景銘按掉了,再打直接不理了。韋航以為主人真生氣了,滿心忐忑,可又想不出別的辦法,只能跪在門口一分一秒地熬,等着主人消氣了回來。

其實景銘看完韋航的解釋就已經不生氣了,但他仍舊沒回家,找了處咖啡店想一個人靜靜。他是故意不接電話的,他不想讓韋航以為他的權威這麽好挑戰。

天擦黑的時候景銘才回家。韋航正耷拉着腦袋跪在門口,見門開了,進來的是主人,略愣了一下,趕緊磕頭認錯:“主人,賤狗錯了。”

景銘沒理他,把錢包鑰匙往櫃子上一扔,準備換鞋。韋航本想湊過去伺候,但由于跪得時間太久腿早麻了,冷不丁一動,整個人歪着摔倒了。這個畫面把景銘的火一下勾起來了,不是因為他沒跪穩,是因為自己心疼了。

“行啊你,長能耐了!”景銘把脫下來的鞋一踢,沒好氣地去扯韋航脖子上的狗牌,“這是什麽?嗯?你還記得你是有主的?”

韋航被他扯得直踉跄,忙道:“賤狗記得,主人,賤狗是您的狗。”

“我的狗?”景銘打了他兩巴掌,“沒經我允許讓別人抱,這他媽叫我的狗?行,抱就抱了,抱完又跟我這兒演苦肉計,傷害自己的身體,你他媽是想跟我示威還是裝委屈?”

“賤狗不敢,主人,”韋航連連搖頭,“賤狗知道錯了,跪在這兒反省的。”

“你反省出什麽了?”景銘盯着他,因為情緒激動話說得多少有些狠,“你次次都來這一套,你是看準我舍不得真罰你吧?你怎麽這麽多心眼兒?嗯?我太好說話了是吧?你還知道這個家裏誰說了算麽?”

“您!您說了算!”這話讓韋航的聲調也忍不住高起來,急切的尾音裏明顯帶上了委屈,“您什麽時候說的不算了?狗狗什麽時候敢這麽想了?沒有!”

“你他媽嚷嚷什麽?”景銘被他吓了一跳,臉色一黑,揚手又甩了他好幾個耳光,聲音也更沉了,“你這叫認錯?嗯?這态度?”

韋航滿心委屈,可也知道自己的語氣不合規矩,低頭道:“賤狗錯了,主人,您打賤狗吧,打到您消氣。”

景銘顧自運了幾口氣,直接把皮帶解下來,繞到韋航身後,開始抽他。皮帶每跟皮肉接觸一次,韋航都會大幅度地顫抖一下,卻就是不出聲,咬着牙硬抗。他這樣其實是為了讓主人消氣,但在景銘看來這是變相的挑釁。

“你嘴硬是吧?”景銘暫時收了皮帶,走回他身前,擡手捏着他的下巴,“心裏不覺得自己有錯?”

“不是,主人,賤狗知道錯了,賤狗不敢糊弄您。”

“那你不吭聲?”景銘一手卡着他的下巴,一手抓起進門時甩下的皮鞋,鞋底在他的唇上狠狠拍了幾拍,“每打一下報數并認錯,不會是麽?規矩全忘了?”

“賤狗錯了,主人,”韋航閉了閉眼,“您再打一遍吧。”

“我他媽還嫌累呢!”景銘也不知道自己心裏怎麽就這麽不痛快,當下更是口不擇言地來了句,“你找別的主去吧,我管不起你,我也該找條真正聽話的狗來養。”

韋航原本就委屈,覺得主人誤會他又不聽他解釋,眼下還說這種話傷他的心。這是每個奴聽了都受不了的話,他一時連自稱都不用了,聲音發澀道:“您怎麽能這麽說?我用什麽心對您您真看不懂嗎?您打我罰我我都認,您不能這麽不負責任……”

“你說什麽?”景銘的心瞬間也被刺痛了,不敢置信地瞪眼看着他,“我不負責任?你他媽有心麽?!”

韋航擡頭同他對視着,一個眨眼,汪了許久的眼淚刷一下趟了出來,吸着鼻子斷斷續續地說:“我的心……除了裝着您……就是裝着……屬于您的我該怎麽更好地伺候您……”

景銘半晌沒接話,眼眶也有些發酸,他索性轉了個身,暗自平複心緒。其實到這會兒他早明白自己是吃醋了,他只是不願意承認。他也知道這世上不會有比韋航對自己更忠誠的狗,可是作為主,他的愛跟占有欲分不開,并且要比普通戀人之間的占有欲強烈得多。

屋裏一片靜默,兩個人誰都不出聲,也不去開燈。太陽徹底下山後,光線暗下來,兩個身影一站一跪,僵持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景銘突然出聲問了句:“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麽樣的主人?”

“……狗狗願意為您奉獻一生。”韋航說,頓了頓,同樣回問了句,“您呢?在您心裏,狗狗是什麽位置?”

景銘說:“我要你到老都跪在我腳邊。”

韋航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瞬間又湧了出來。他知道主人這句話遠比一個“愛”字更加珍貴。因為這是一句對雙重身份的承諾。他深呼吸了好幾口氣,音調依然有些抽泣,“您剛才還說要養別的狗……”

“我說過的話多了,你就記得這句……”景銘轉了過來,在昏暗中摸了摸韋航的頭,把他拉起來跟自己面對面,“別說我早就給過你承諾,就是沒給過,你把我的時間都占滿了,我還怎麽養別的狗?”

韋航用手背抹着鼻子,甕聲甕氣地說:“主人,狗狗不是故意的……”

“如果我不願意,你占用不了。”景銘把他的手拉開。韋航有些意識到主人想做什麽,驚訝地眨眨眼,“主人?”

“傻狗……”景銘笑着傾身向前,韋航下意識擡手擋住了,“主人,狗狗能不能先去漱個口?”

景銘被他的話逗笑了,“你倒實在,标準臺詞不是‘狗嘴髒,主人親不得麽’?”

“主人……”

“別動。”

話音漸落,兩個人影貼在了一起。其實他們都已經多年未曾接過吻了,蜻蜓點水地碰了好幾下才試探着把舌頭送進彼此的口腔。

一番纏綿過後,兩人的呼吸均急促起來。盡管屋中昏暗,但韋航還是從景銘的眼裏看懂了他的心思。景銘的目光裏不只有主人對狗的寵溺,還帶了明顯的情欲。

“去洗澡?”景銘啞聲道。

“是,主人。”

赤裸相對的兩人重新抱到一起。這是韋航第一次在這個淋浴間站着洗澡。景銘先洗完出去了,等韋航做好準備出來,他正坐在床尾。韋航走過去,仍是跪下了。景銘擡手摸摸他的臉,他的耳朵,他的肩膀,随後一個用力把他攬到自己身上,雙雙往後倒了下去。

接下來是前所未有的激烈擁吻,景銘又吻又咬地幾乎把韋航的全身都“照顧”了一遍。韋航激動得像剛跑完五公裏,他把腿環在景銘腰上,不停地用自己硬挺的陰莖去蹭景銘的,景銘在他喉結上咬了一口,逗他道:“反天了?還敢用狗jb蹭我?”

韋航一下頓住了,“……狗狗錯了,主人。”

景銘稍微直起身體,把兩人的陰莖用手攏在一處套弄,“要不要比比誰的硬?”

“啊……嗯……您的……您的硬……”韋航哼哼着說。

“我的硬?”景銘低聲笑了笑,“當然是我的硬,要不怎麽操你。”

“嗯……您快操狗狗吧……”韋航懇求道,“狗狗後面都癢了。”

“急什麽?”景銘松了手,往下錯了錯,在韋航睜大眼的同時一口含住了他的陰莖。

“不……別……主人,您別這樣……”韋航想往後躲,但被景銘按着也動彈不到哪去,加上命根子在人家嘴裏,不敢掙得太厲害,只是口中一個勁兒叨咕着,“不行,求您別這樣,不行……”結果叫着叫着音調拐了。他看着景銘微蹙着眉,額發被汗水打濕,半閉着眼神色投入地為自己口交,簡直性感得不像樣,他根本忍不住,一個不小心直接射了,吓得連連道歉,“對不起,主人,都是狗狗的錯,您趕緊吐出來……”

景銘卻直接咽下去了,說:“沒什麽,我是你主人之前首先是gay,哪有gay不喜歡jb和精液的。”

磕韋航依舊滿心自責,“主人,您以後真別這樣了,狗狗受不起……”

“我不會給狗口交,你今晚不是狗。”景銘說,一面探身吻了他一下,“這種機會你一年不會有幾次的,珍惜吧。”

韋航默了默,下一秒突然翻身把景銘壓到身下,在他身上舔吻起來,尤其埋在他頸肩處吻了好久,小聲咕哝着:“既然您說要珍惜,那我得多親幾口,平時沒機會親這裏……”

就在韋航“肆無忌憚”地享受主人肉體的時候,景銘一直用手揉着他的臀瓣,時不時拍打兩下,試探着把手指往裏插,感覺進出很順暢,問了句:“塗完油了?”

“嗯,您剛才讓我準備好。”韋航含糊着回道。

“真乖,那我要插你了。”景銘起身把他掀了下去,壓着他的腿,讓自己的性器緩緩沒入,“你可真他媽緊。”

“……您動吧……”韋航說。

“等不及了?嗯?”景銘頂了他一下,随後架起他一條腿,在他小腿肚子上啃了一口。

“早都等不及了,”韋航欲求不滿似的扭了扭腰,“您可饞死我了。”

“操,我看你不做狗也是個騷貨。”景銘拍了他屁股一巴掌,俯下身把手肘撐在他頭側,一面插弄一面“啧”了一聲,“一點兒眼力見兒沒有呢,胳膊,摟着我。”

其實韋航早想摟了,可多少有點不敢,一聽這話兩手瞬時就環住了景銘的脖子,兩人很快又吻在一起。不過景銘的動作幅度大起來以後,韋航的背在床單上摩擦得他直“嘶”氣,因為傍晚時被皮帶抽的傷痕還未消下去。景銘只好讓他在上面了。

“每下都坐到底。”景銘習慣性地又開始命令他,“你這麽騷,插一半可操不爽你。”

“啊……啊……嗯……”韋航喘息着問,“您爽麽?”

“不夠爽……”景銘逗他。韋航卻當真了,忙問:“那狗狗再動快點兒?”

“過來親我一下。”景銘挑眉笑了笑。

韋航也笑起來,稍微停了抽插的動作,伏低身體跟景銘交換了一個悠長的吻,分開時意猶未盡地說:“您可不像好多年沒親過人的……”

“嗯?親你就能把你親高潮是麽?”

韋航沒接話,伸手去拉景銘的手,“您摸摸我……”

“騷貨。”景銘笑罵了一句,手指揉揉他的龜頭,随後往上一擡,韋航自覺地伸出舌尖。

不多久,兩個人先後射了。韋航仍舊用口舌把景銘的性器舔幹淨,然後枕在景銘大腿上休息。

“你可以躺上來。”景銘說。

韋航這才往上挪了挪,挪到景銘肩側,略微靠着感嘆了句:“跟做夢似的。”

“呵呵……”景銘低笑了兩聲。

韋航又說:“這種夢每年做一次狗狗就知足了。”

“也許準你做兩次。”景銘玩笑道。

韋航聞言直接跪了起來,神色認真道:“主人,對狗狗來說,您永遠先是狗狗的主人,您今天說的話狗狗都會記着,但絕對不會忘了身份不聽話的,您放心。”

“乖。”景銘揚了揚手,示意他躺回來,等他重新靠好才續道,“其實以什麽樣的姿勢相處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心。這話我說過好多遍了,只要你有心,一切都好辦。”

“狗狗真的喜歡跪在您腳邊。”

“我知道。”

“狗狗還想能偶爾抱您一下。”

“可以。”

“那狗狗現在就想抱。”

“…………”

“行不行啊主人?”

“……你先把手撒開再問我行不行。”

“不撒。”

“不撒就挨巴掌。”

“那更不撒了。”

“……忘了你喜歡被扇。”

“嘿嘿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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