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章節

顧站長,你就是那種乖乖坐在這兒等我來找的人啊。”得到一個類似警告的白眼。

她識相噤聲,拆開一袋小浣熊幹脆面要分給對方。顧長風看着炸得金黃的條狀膨化食品,下意識揉了額。

“宋詩嘉。”他小聲叫:“周衍給了你什麽好處?”要這樣攪亂他的生活。

女孩眼睛轉了轉,手卻沒往回收,“他沒給我好處啊,是我承諾給他好處。我說,如果他有辦法讓顧站長對我印象深刻的話,我就答應以後為他做牛做馬報答。刀山火海,在所不辭。”

顧長風竟一時詞窮,沉默,偏過頭不再搭話。

大巴連續行駛□□個小時,傍晚才到。

目的地是個不知名的小鄉村,山清水秀。成片的麥子迎風蕩漾,泛着淺黃。不遠處的人家開始有袅袅炊煙升騰,是人間煙火的味道,心情立刻也平靜無波。

當地只有一戶農家樂,環境不怎麽樣,畢竟偏巷土壤。好在大多同學都被景色吸引,無心他顧,房間再逼仄設施再不齊全也忍了。

負責學生安全素來不是什麽好差事。無奈副院長不知受了誰的意,欽點顧長風進廣播站,還美其名曰要他多與同學打交道。當了站長,自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安頓好一切,顧長風總算喘口氣,就勢往床上一趟。房間隔音不好,未緊閉的窗戶外,時不時傳來少女們叽叽喳喳的調笑。其實不知道聲音屬于誰,可他就莫名卻想起了大巴上一張招搖的笑顏——

“我收買他的。”

“我希望你對我印象深刻一些。”

……

“長風!”

周衍砰一下推開門,說晚餐最少還得一小時才能準備好,“小學妹組織了一場游戲,玩玩吧?”

“不了。”

用游戲試探真心什麽的,最無聊。

顧長風起身,拎過角落的單反相機包就往外走,看都不看周衍一眼,氣得他牙癢癢。

不一會兒,宋詩嘉當然也得到情報,從熱鬧非凡的游戲現場偷偷逃走,跟着周衍提示的方向去了。

顧長風喜歡攝影,宋詩嘉知道。

但她從來不知道,一雙彈鋼琴的手舉起相機來,居然也是那麽詭異地好看。

宋詩嘉跟去的時候,顧長風正在拍最後的晚霞。那片壯麗的瑰色,仿佛為麥浪做了層嫁衣。嫁衣中間有山水和人家晃蕩,好像這就是平凡一生該有的模樣了,溫馨自然。

片刻,

“讓讓。”

那人從相機後方探出眼來,略微不耐地瞅着鏡頭裏突然出現的不速之客。

宋詩嘉收起剪刀手和笑盈盈的表情,跳過去,“拍沒拍?我看看。”

男孩的手将相機往身後一藏,是真的不高興了,板起臉有點吓人。

“學長,你是不是覺得我有點讨厭?”她突然問。

第 4 章

“學長,你是不是覺得我有點讨厭?”她突然問。

顧長風穩穩護住相機,不加猶豫:“是。”

“哪方面呢?”一副要開誠布公談談的樣子。

顧長風不是多話的人,但他擅于做總結抓重點。宋詩嘉能這麽問,說明他不是沒可能勸退的。為了以後的清淨,他覺得犧牲一點原則未嘗不可。

“很多方面。”他組織下語言,“你行事散漫,太随心所欲,不尊重別人的感受。”

撲哧。宋詩嘉默默挨了一刀。

“有時候,你做的那些事情也讓我覺得,你怎麽會好意思呢?字典裏沒“丢臉”兩個字似地。”

撲哧。又一刀。

“還有,山坡那麽寬,鄉間小路無數條,你為什麽非要平白無故出現擋我鏡頭?這樣很不禮貌。”

撲哧。撲哧。撲哧。

宋詩嘉高估自己了,她不該以退為進的。對顧長風這樣聰黠的人而言,她一退,他就懂得趁機進攻,打得她再也站不起來。

“stop,宣判死刑前我能解釋兩句嗎?”

宋詩嘉勉強穩定心神招架,“第一,我不是随心所欲,只是比較尊重自我。我知道什麽東西不要,什麽東西一定要得到,并為之努力。可能會對別人造成困擾,但與我有什麽關系呢?我們應該負責的是自己的人生,不是別人的。第二,我的字典裏有丢臉兩個字。不過丢臉和錯過比起來,我更懼怕後者。至于第三,為什麽非要擋住你的鏡頭……”

宋詩嘉咬了下唇,半真半假的羞澀模樣,“我就想要你一直看着我啊。”

就要你一直看着我。

不誇張,她話音剛落,顧長風就覺得世界天搖地動。

見他怔忡,宋詩嘉趁勝追擊,“怎麽,現在是不是有種天昏地暗、日月無光的感覺?心裏琢磨着,怎麽會有這樣的女孩子啊。天吶,我好像甩不掉了,過去十九年都白活了的……恍惚感?”

“是挺恍惚的。”

顧長風抓到關鍵詞,握相機的手一松,轉而扣緊女孩纖細的腕子,發號施令一聲:“跑!”

這時,宋姑娘的世界也天搖地動。

她正雲裏霧裏,壓根兒沒時間反應,就被人拉着往下坡沖了一段,而後察覺幹涸泥土混着石子朝腳邊滾了過來,越積越多。

“地震?!”

從土裏傳來的沉悶細小的哼哧聲令宋詩嘉總算回神。

附近高山多,恰逢地殼運動,前幾日又有暴雨光臨,即便是振幅較小的餘震也很容易令山體滑坡。逃命之際,宋詩嘉憶起什麽,甩開身旁人逆石向上,引來怒斥,“你瘋了?!”

她頭也不回,“你的相機!”

顧長風失語。

相機不算貴,卻是某老品牌紀念版。快門摁鈕用複古工藝描過,磨舊了,更有味道。宋詩嘉并非不識貨的人,自然知道顧長風對它的喜歡。加上相機裏有自己擋鏡頭的照片,她才不要它消失。

成功将相機搶救到手,宋詩嘉得意洋洋轉身炫耀,沒料腳下松松垮垮的泥土被晃出個大洞,将她整個埋進去。

顧長風眼疾手快大步向前,堪堪抓住女孩兒衣袖,卻遭遇慣性滑溜,跟着掉入。待一切動靜停止,兩人俱都灰頭土臉。

宋詩嘉情況不太好,跌下來的時候傷到胳膊,咿咿呀呀地喚疼。

顧長風扶起白藕似的一截觀察了幾下,“應該錯位了,沒骨折。”片刻,仿佛下了什麽決定,伸出右手遞到宋詩嘉嘴邊,言簡意赅:“咬住。”

宋詩嘉條件反射服從,下嘴的力度卻很輕,直到清脆的咔嚓一聲響,胳膊疼痛陡然加劇,她方一聲驚叫,兩顆尖銳的虎牙磕進對方皮肉,正中薄弱的虎口處,這下輪到顧長風“嘶”一聲。

等一切重歸寂靜,暗紅的齒龈慢慢變得鮮白。頭頂的光明也徹底被掩埋,墨黑中不時跳躍出一顆微弱的星子,月上弦。

從那天起,宋詩嘉對井底之蛙又有了新的理解。其實終生固守一隅沒什麽不好,如果有那個對的人陪伴的話。

山坡範圍不大,周衍沒花多長時間就帶人找來。

他探下頭去,跟抓奸似地,一柄手電筒明晃晃投在那二人身上,調侃:“這演的……梁山伯與祝英臺?”

宋詩嘉一只手遮擋光線,趁熱打鐵:“可不就是殉情麽?你來太快,還沒化蝶呢。”

所有人:“哇……”

周衍笑,趴在地上還想說什麽,顧長風拍拍薄毛衣上的灰塵,挑眼望他:“有必要和你爸通個電話談下測驗結果了。”

一招封了周衍的喉,迅速想辦法将他兩往上拉。

有了這患難與共的交情,之後幾天,宋詩嘉更是在顧長風身邊轉悠,美其名曰貼身保護。對方不至于多親切,卻總算沒公開排斥,這微小的轉變令宋詩嘉欣喜若狂,行事更肆無忌憚,甚至摸黑将周衍拖出房間商量大計。

沒料商議的時候遠遠看廊燈下有道熟悉身影徐徐靠近,宋詩嘉心一慌,拽了周衍就縮進一旁縫隙。縫隙很窄,是鄉間常用于堆柴火的地方。柴火用光了,騰出點地兒,剛剛夠兩人背壁。

女孩因為緊張唇眉都緊閉,心口微微起伏,看得出發育良好,這一切落在正當熱血澎湃的青年郎眼中,立時目光不知何處安放。

加之宋詩嘉喜歡用綿羊油代替護膚品,周身常常帶點奶香,那味道一朝入鼻經久不散,以至于周衍多年後都無法忘懷,以為是香水,遂訪遍各地,甚至買下一家調香公司,也沒能制出記憶中少女的幽香。

或許,或許他無法忘記的根本不是味道。而是不被廊燈光臨的角落裏,成功躲過顧長風的某人,忽然在黑暗中如釋重負地沖他展顏一笑。

她離得那樣近,眼尾好像月亮有勾似地,周衍忽然就心跳漏拍,倉皇而逃。

采風旅行回到望城沒多久,迎來寒假。

春節前夕,老宋帶宋詩嘉去某位大人物家吃壽酒,聽說請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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