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章節

費了點手段才搞到。

宋媽同牌友八卦:“據說京城的調令正在拟了,對方怎麽着也是個三軍的頭兒。這次他老父親大壽,上邊還禦賜了二鍋頭。”

聽見二鍋頭,宋詩嘉很不道德地笑了,不就二鍋頭麽?牌友們也和宋詩嘉的反應一樣,個個笑開花,吐槽宋媽沒見識。宋媽卻反看鄉巴佬的眼神睥睨衆人:“二鍋頭是不稀奇,可要這二鍋頭壇子要四個大漢才抱得動,并且造型是龍雕呢?”

全世界緘默。

大人物姓顧,宋詩嘉去的途中才得知。據說顧家三代為軍,功勳獎牌大堆,幾代男兒的照片都被挂在過國家照相館,眼下上頭又送龍形二鍋頭,什麽意思衆人心知肚明。

宋家能進到那樣的場合,還是因紀襄的爺爺身居望城要職,并且與顧家老父親同為紅色軍出身有交情,才搭着順風車去認門。

反正那種場合,能搞到請帖的都代表有頭有臉,誰還去分辨是不是主人家的意思。

臨行前,天公不作美地下起了雨,綿綿地,屬于冬日的惆悵,顧家門前依然絡繹不絕。剛進門,老宋和宋媽就忙着招呼這個結交那個,香槟拿了一杯又一杯。

期間,不遠處的紀襄發現了宋詩嘉,提步要來,她卻已經先一步開溜。

她不是怕紀襄,而是怕紀家的人。每次兩家碰面,就刮起一陣成績攀比的風,只好逃走為上。

顧家在望城的宅子是祖傳的,顧父雖然主要盤踞在北京,可聽說顧家小少爺自小于老宅長大,習慣了,不想北上混所謂京圈。宋詩嘉四處走動咀嚼着老宅子的韻味,悶頭進去一廳堂。

裏間裝飾擺設古意盎然,随随便便拎起來一件似乎都有史可循,宋詩嘉不想惹禍,轉身要離開,卻發現正前方屏風後似乎有個出口。受好奇心驅使往前,發現那并不是出口,而是入口,有樓梯蜿蜒而下。

下方有人,看背影是個青年男孩,偏瘦,可整體是勻稱的,側影在剩餘光線中如鏡頭下的成像般棱角分明。他站在一個龍形雕刻的大壇子面前,端着一小杯液體輕嗅。

這裏是酒窖,宋詩嘉想,因為剛進來便有酒香撲鼻,他端的應該也是那壇子裏的佳釀。根據年紀猜測,宋詩嘉微眯了眯眼,估計就是那位不想北上的小少爺吧。

她覺得唐突轉身欲走,那人卻聽見響動回了頭,而後有人如遭雷擊。

宋詩嘉早該想到,連紀襄都打聽不出消息的,望城一把手的公子都奉為好友的,背景會多深。

聽見動靜,顧長風以為是警衛員來請了,回頭卻與宋詩嘉在昏暗中遙遙對視。他薄唇輕啓又合上,什麽也沒說,兩人就這樣借着稀疏的餘光凝望。

半小時後。

顧長風已換了衣裳,芝蘭玉樹地站在父親顧元身邊。有人趁機套近乎,說自家閨女的鋼琴老師也教過顧少爺,還稱贊他技藝一絕。大家興致所起,紛紛問可否獻曲。

不能。

宋詩嘉在心頭默念,以顧長風的性格只能有這種回答,但他沒有。

那人面上雖帶着微微不耐,卻畢竟不是無知小兒,禮貌颔首後便去到幾級臺階上的三角鋼琴前,試了幾個音,入了前奏。

顧長風彈奏的曲子很偏,《風的色彩》,卻合了當日之景。

庭外雨淅淅瀝瀝的下個不停,偶爾來的一陣勁風吹得葉子影影綽綽,重合的陰霾反襯得琴鍵既分明又雅亮,而後那陣優雅的光反射回彈琴的人臉上。

掃視四周,大人們或交頭接耳或搖頭晃腦裝享受,唯有宋詩嘉一聲輕嗤。

老宋在女兒身後,警告地咳嗽兩聲,宋詩嘉不以為然,并在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情況下,徑直朝鋼琴前方的青年走了過去。

後來紀襄開玩笑說,“以前沒發現,你走路的姿勢可以傲得像只名種天鵝。其實那氣場挺不容易接近挺讨厭的,但的确跟閃電一樣,驚豔了。”

宋詩嘉的感觸倒沒那麽多,她當時只是覺得,浩渺天地,唯她是他知己。于是也不管對方反感與否,堂而皇之地坐上琴椅的另一截,伸出手去,食指重重按上第四階黑鍵,嗓音清清淺淺。

“這兒,錯啦。”

标注的降音符號是入門級,顧長風分明故意彈錯,用自己的方式諷刺附庸風雅者。他沒辦法反抗,宋詩嘉就幫他說,事後還找好切入點,跟着節奏彈低音。

一場渾然天成的配合,足夠在場部分人銘記。

卻不知事到如今,還有沒有人記得,當初那個琴凳上的青年曾恍惚深了酒窩去,腦子裏閃過那樣一句——

曲有誤,周郎顧。

他有誤,她顧。

第 5 章

浴室。

過往舊事和許暖歇斯底裏的指責都歷歷在目,變成花灑的水一起澆過來,燙得宋詩嘉直哆嗦卻移不動身。恍然想起那雙握過無數次的手,只感覺太陽穴不斷突起。

沒一會兒,客廳外似乎有什麽動靜,阮雪碧驚呼了幾聲詩嘉,接着是重物倒地的聲音。

宋詩嘉以為出現了幻覺,這裏地處中心,雖房租偏貴,可兩個女生住在一起安全最重要,所以這些年來,她和阮雪碧寧願吃穿用度上少一點,也沒想過換小區。

急忙關了花灑套上睡衣,宋詩嘉推開浴室門,發現客廳已一片狼藉。拆封的薯條還剩半包,悉數灑在地板上,陳放在茶幾上的玻璃水杯摔碎了好幾個,大門敞開,跟遭遇了入室搶劫無異。

撒着拖鞋蹭蹭跑到窗邊,恰巧見阮雪碧被幾個黑西裝男人押上白色轎車,她眼眶一緊,轉身跟着追下樓,想想又匆忙倒回來捎上手機,一邊追一邊報警。

派出所裏,宋詩嘉提供不出任何有利的消息,她從沒聽說過阮雪碧有仇家,還到了半夜上門的地步。

再者,對方很有防範意識,走的都是監控盲點,只堪堪瞧得見黑色外套邊角。

“簽字留下電話,回去等消息。”

好歹混跡了二十來年的圈子,宋詩嘉并非三歲小孩。深知石沉大海的案子太多,她不能坐以待斃。可和宋家有過來往的早樹倒猢狲散,能幫上忙的也就紀襄一個,然而今天的婚禮已斷了他兩後路。

眼前車來車往,站在街道邊的宋詩嘉五心不做主,直到想起周衍這號人物。

與顧長風分手多年,她和周衍倒是碰見過,青澀的眉目已沉沉,依舊花天酒地的樣子,碰見她也不因顧長風的關系刻意回避,反而知會她號碼沒變,有事打電話。

“你別急,慢慢講。”

周衍接到電話,宋詩嘉已方寸大亂,斷斷續續說清了來意,周衍二話沒說應允下。

“你原地等,我就在附近,十分鐘到。”

挂了電話,周衍向面前人揚揚手機:“英雄救美的機會,要不要?”

面容清俊的男子在昏暗燈光裏垂眼,偏頭一根煙,不鹹不淡的樣子令周衍暴起。

“當初京城好好的肥差不要,從勞什子商,不就記挂着她那句以後要讓兒子當富二代的戲言嗎?被甩了不丢臉,還記挂也不丢臉,沒自信追回來才跌份兒。”

對面人不耐煩地煙一摘,起身,周衍連忙叫住他:“去不去給個準話啊?人還等着呢。”

顧長風沒回答,面無表情抓了吧臺上的車鑰匙,惹周衍一聲笑,趁機邀功:“江湖傳言,向男主角彙報小道消息後都能得點好,您看,是在長風集團讓小的持幹股,還是這次換屆選舉出個面,幫我牽線搭橋?”

他本無心走這條路,無奈家裏逼得緊,差點就斷水斷糧,周衍只得投降。

顧長風還是沒搭理他,擡腳往外走,聽見身後不懷好意的提醒:“我說的可是十分鐘到喲。”

為了顯眼,宋詩嘉就在CBD最高的大樓下。

九分四十秒的時候,她遠遠見一輛黑色領航員在平整的路上開得幾近飄起,最終一腳剎在她面前。

十分零三秒,信譽不錯。

宋詩嘉打着莫須有的腹稿,可駕駛座上的人卻遲遲不見下。窗戶四面內漆,看不見裏頭狀況,她狐疑地敲了敲窗戶才聽見解鎖聲,咔嗒,有人翩然而下,推門差點撞到她。

乍一見,宋詩嘉喉嚨一哽,連矯情的機會都不給自己,轉頭要逃。奈何與從前無異,被他輕輕松松揪着衣領擒回來,近距離聞到對方身上陌生的煙草味,沒時間消化,被劈頭蓋臉一陣教育。

“你就打算這樣去見周衍?”

宋詩嘉這才發現自己慌忙之間還穿着睡衣睡褲。

面前人神色沉沉,宋詩嘉不知所措,問你怎麽在這裏聽起來有點兒傻,尚躊躇,他抛出一句:“受人之托。”

宋詩嘉迅速接茬兒,“謝謝。”然後故作鎮定報告情況,和他一起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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