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章節

了派出所一趟。

宋詩嘉衣衫不整,呆在車裏等情況,期間周衍發了一條短信問兩人有沒有見到,她一個電話打過去準備數落,那位爺倒正經八百。

“我也是為你朋友着想。在找人這件事上,他絕對強過我兩。”

宋詩嘉心頭還一跳一跳的,實在找不出裏面的邏輯毛病,作罷。

長風集團是近年互聯網炙手可熱的新星,總部不在望城,忽然開分公司,大行開疆擴土之舉,多少人想靠上去分杯羹,無奈卻無從考量創始人來意與背景。

可單就望城新貴這條身份,已足夠驚動下面的人接待,幹脆利落地調出監控錄像。

略一瞥監控中的特殊車型,顧長風心裏有了譜,和接待他的人三三兩兩交談着往外走。

宋詩嘉救人心切,看他出現就開車門跳了下來,想打聽情況。顧長風心領神會,伸手要拉過她向身邊的人介紹,宋詩嘉的步子卻因這個行為牢牢定住。

以前每每他伸手,她連問都不問去哪兒便跟上,大有不怕千萬人阻擋之意,可今天過後,不一樣了。

就在今天紀襄的婚禮上,在她孤立無援被絆倒在地的時刻,他神祗一樣地伸手而來,卻并不是為她,而是為了那個被她撞倒在地的姑娘。

那姑娘全身上下都是沒有logo的料子,氣質卻自成,真正優雅得跟天鵝般,摔倒了也有型有款。顧長風伸出手将天鵝牽起,忽略在他眼皮子底下的宋詩嘉。

他一聲不吭回歸,只為在她竭力想保全的自尊上,來記最狠的腳。

見宋詩嘉沒回應的意思,顧長風不着痕跡收胳膊,同其他人寒暄幾句告別。再回首,笑意已消地望着她,“你這介意的表情該不會要跟我演餘情未了吧?”

她慌了下,迅速別開臉,“我是這麽惡俗的人嗎?”

男子垂放在側邊的手緊了緊,冷笑:“你的确不是——

“你是惡毒。”

語畢,徑直越過她走向路邊停靠的車,沒看見宋詩嘉繃得死緊的下巴,和眼眶裏搖搖欲墜的水漬。

看見又能怎麽辦呢?

作為當初揮劍的代價,她早已失去他。

沒摸清綁架阮雪碧那群人的來意,顧長風将宋詩嘉扔到酒店,開了一間套房。

他循規守禮地在客廳呆了會兒,中途接個電話走掉,招呼都沒打。怪只怪房裏太安靜,宋詩嘉能清楚聽見電話裏是個女聲。她心髒縮了縮,一夜未眠。

翌日,宋詩嘉老早就抵達公司,卻被通知下班後聚會。總監三令五申一定要宋詩嘉參加,否則視為缺勤,年終獎扣掉三分之一。

設計類公司,平日工資算不上多高,分紅卻可觀。雖然宋詩嘉知道總監只是吓唬自己,阮雪碧的失蹤也讓她沒有心情,但老在聚會中缺席,處于風口不太好。

聚會在KTV,宋詩嘉被一個客戶拖得晚到了,被起哄罰三杯。

從小跟随老宋混跡各種場所,宋詩嘉自帶三分酒量,可連着幾杯下去也不免暈乎,屁股剛挨着沙發,便聽總監在耳邊細問:“沒事吧?”

她耳朵癢,離對方遠了些,順帶搖搖手,一個女同事卻起哄,說總監偏心,這裏所有人都喝了不下三杯,也不見他去問過誰。

總監方宇年近三十,長得端正卻沒有女朋友,公司女同事間的小道消息總是最多,官方版本是方宇年輕時有個初戀,對方嫌他窮最後跟人跑了。每每聽到這些,宋詩嘉都表示同情,所以對方宇沒那麽高的戒備。

唱歌完畢有人提議轉場,一窩蜂又打車去海鮮燒烤。

出租車路過CBD一家商場,宋詩嘉正閉目養神,卻聽前方副駕駛的女生回過頭,問後座所有人說:“诶,看見了嗎?剛剛那塊在修建的地,據說是長風CEO拍下的,聽說轉手就送給了紅顏,好羨慕~”

話題被挑起,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宋詩嘉再無法安眠,靠着窗戶出神,想起六年前的瑣事。

那時的宋詩嘉已百折不饒地牽到顧長風的手。大冬天,她窩在他校外的公寓裏說夢想:“以後要當名設計師,不然就考記者,想怎麽說怎麽說,心情不好就亂說。”

完了她問正在看一沓航空模建資料的顧長風,“你呢?”

他頭也不回地翻篇,“沒夢想。”

女孩從他腳邊爬起,毛茸茸的腦袋蹭進他臂彎,眼睛亮亮地說:“那我幫你選一個!政場複雜,瞬息萬變,不然你去經商?你的腦子一定行,這樣我兩的兒子就可以變富二代。”

他放下手裏的手,假裝考慮,“可我只想風月不想風雲怎麽辦?”

宋詩嘉立馬跳起來,手舞足蹈地唱了大半小時的《男兒當自強》,直到顧長風受不了她的呱噪以吻封緘,成全了她想吸引他注意力的小心思。

夜色令人目眩神迷,宋詩嘉回神,耳邊的叽叽喳喳還不間斷。

臨到下車,有短信鈴聲滴滴響起。看見顯示,宋詩嘉才發現,時隔六年,顧長風的手機號也沒換過,而盡管她也未曾再撥打,可依舊備注着“宋詩嘉終結者”。

“雪碧回家了。”他說。

第 6 章

爽約了同事,宋詩嘉匆忙趕回公寓,阮雪碧已好端端坐在沙發上。

一見宋詩嘉,她跟剛奔完喪似地撲過去:“詩嘉嗚嗚,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

哭訴中還不忘往嘴裏塞了一塊奧利奧餅幹,說好餓。

顧長風也在,宋詩嘉詢問究竟怎麽回事,他簡略地說對方找錯了人,接着掃視幾眼歪七倒八的飲料瓶和雜志書籍。

宋詩嘉窘迫,難得口吃:“是、昨晚那群人弄亂的,我還沒時間整理。”

以往每次她去顧長風的公寓,也總弄亂他的房間,沒絲毫條理性,如今依然。

宋詩嘉安撫着阮雪碧受傷的心靈,盡管她看起來有吃的就夠了,還使勁給自己遞眼色,宋詩嘉暗暗掐了她一把,得到委屈出水的眼神。好在那人各個房間勘察後便說要走,出于感謝,宋詩嘉送他下樓。

小區的車庫在大門外,宋詩嘉亦步亦趨跟在沉默男子身後,像極了大學時想方設法纏着他那般。

唯一不同的是,以前的她總自信滿滿,似乎世上沒做不到的事情。如今她垂下頭,像只鬥敗公雞。

恍惚間,宋詩嘉撞上前方人挺直的背脊,她捂了腦袋泱泱地說對不起,擡眼卻在小區門口發現紀襄。對方倚着車門,映在路燈裏,似乎在樓下呆了很久,腳下堆滿煙蒂。

看見紀襄,宋詩嘉并不驚訝,相處多年,了解甚深,都不是能将心事憋住的人,只沒想他來得這般塊。

顧長風的停頓只是片刻,擡腳去到了停車場門口,宋詩嘉如釋重負,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似的,擡臉打趣紀襄,“新婚燕爾跑出來,不怕老婆收拾啊。”

紀襄用腳底碾滅大把煙頭,涼涼瞧女生一眼,笑:“先辦的婚禮,沒扯證兒呢。”

因為太了解,他簡單的一句陳述已讓宋詩嘉神經繃住,嚴肅道:“紀襄,你在外面怎麽花天酒地我管不着,可你得對許暖負責。你兩大學就在一起,到如今也六七年。不管她愛你的方式是不是你想要的,一個女人用最好的青春陪你,換來的就不該是薄情。還是那句話,做人得有良心。”

看她還妄想逃,紀襄的眼神更涼,離得她近了些,頭一次對她挂上惡狠狠的表情。

“良心?沒良心的是你吧,宋詩嘉——

“從小到大,哪次不是你惹了事就撒丫子跑,剩我幫你扛,最後被我爸揍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你還哈哈大笑。你高興,我就陪着你高興,你不高興,我就變着法兒的讓你高興,就差沒有跳進黃河游一圈了。當初,你和顧長風修成正果,一句‘我覺得你和暖暖特別合适’将她扔給我,我還真就為了讓你覺得世界是美好的人生是皆大歡喜的去接手。你說她用最好的青春陪伴我,我特麽用了比她多三倍的時間來陪伴你,你有好好看過我嗎?

“所以最沒資格對我上道德課的人,就是你,宋詩嘉。”

面對紀襄嚴厲的指控,宋詩嘉瘦削的肩膀在暖暖路燈下抖了抖,而後仿佛在心裏下了萬萬次決心,擡頭。

“別以為就你想回爐重造啊紀襄,恨不得鑽回我媽肚子裏再生一遍的還有我,這樣就能在出生那一刻就告訴自己,絕、對、不、要、和你這混蛋說一句話!我就是吃飽了撐的,才在你六年級對班花發花癡的時候,用她的名字給全班打印參考資料,再告訴她那是你做的。我就是閑得慌,才在你打游戲通不了關的時候花錢請人帶你,你還自鳴得意呢,以為運氣爆棚,一大神級別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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