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章節

亮,又會做飯的,真的是人間稀有啊。”我由衷贊嘆道。

那人正低頭洗着菜,驀然回首,一張臉陰的不行,眸子了寒光凜冽,“你說夠了沒有”

我見他一臉殺氣,趕緊解釋,“我的意思是,你一個定北侯府大少爺做起這種事情,還挺熟練啊……實屬難得,實屬難得!”

他繼續低頭洗着菜,道,“我也是沒辦法啊,日日送飯不是個辦法,師父不學,只能我自己來了,一回生二回熟,總不能……”

那人突然不說了,低頭認真洗着菜。

“總不能什麽”我又問道。

“奧,沒什麽。”那人轉過頭淡淡一笑,“對了,那你呢?經常是你哥哥和外公做飯嗎?”

我搖搖頭,回憶着那段美好的時光,臉上仍然挂着笑,“我外公像是會做飯的人嘛他不做,我不做,我哥跟你一樣,沒辦法了,只好自己上了……至于大多數時候吧,都是外婆和孫婆婆做飯,我娘也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

“外婆我怎麽沒聽你提起過”他又問道。

“唉!”我嘆了一口氣,“我們六歲那年她就去世了,含着笑走的,外婆不讓我們哭……”想起外婆,我便落了幾滴眼淚,擦了擦,繼續道,“我和哥哥的醫術都是外婆教的哩!……再後來,我們到了南陵,哥哥去接孫婆婆,孫婆婆死活不去,說要一直守在清溪谷裏陪着外婆。”

蕭長風見勾起了我的傷心事兒,所以便轉移了話題,鼓勵我,“你這火燒的挺不錯的。”

我擦幹淨眼淚,點點頭,“對啊,我是大夫,我得熬藥,所以我會燒火,等哪天你有需要的話,我給你熬一次藥,你就會發現,我熬得藥,火候特別好。”

說完此話,蕭長風的眉頭皺了皺,可我仍然沒覺得有什麽問題。

但我從來沒想過,他竟是如此的直接了當問我,“你剛才的意思,是在咒我嗎?”

此刻我才發現,好像從來,他跟我沒有客氣的說過話。

于是我也毫不客氣的微微回道,“不是咒,是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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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蕭長風的手藝甚是不錯,就是說的話還是那麽的不中聽,他将青菜擺好,眼裏含着笑意,“聽說,你最喜歡這些簡單的菜!”

本人臉色忽變,愣是一口菜沒吃,幹幹的啃了三碗白米飯。

這其實不怪他,的确,這些簡簡單單最常見的青菜經過他的手變成了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葷素小炒。聞着香,吃起來也不錯。

可偏偏本特使自打送親以來,天天吃,日日吃,早就膩的不行,以至于剛進南陵那兩天,看見肉,兩眼冒光,嘴角流的都是口水啊。

席間,他的這位師父情緒依舊很激動,似乎我的到來,更讓他懷念起那位阿青,吃着飯,嘴裏還不停的叨念着,“青兒啊,青兒啊……”

我當時只是猜測,他喊的是我的母親,為了确定一下,我便問了問,“前輩您說的阿青,可是西河沈氏”

只見那邊的前輩突然放下了碗,很是激動的看着我,嘴唇一直在發抖,抖得很厲害,“你……你……認識……認識她”

“不,我不認識她,只不過昨天定北侯向我打聽過。”

老人

見他如此神情,那個人定是我娘了,我便矢口否認了。

一旁的蕭長風卻緊張問道,“昨天,你和我父親只是聊了這些”

“對啊,不然還聊什麽”我低頭扒拉了兩口飯。

“哈哈……哈哈……看不出來啊,藏的夠深的……哈哈……”那天的老人聽到過,不知想到了什麽突然仰天大笑。

他的笑聲過于放浪形骸,我便阻止了一下,“不知前輩有何喜事,能否與我們分享一番”

然後老人拍桌而起,沖我們分享了四個字,“憑他也配!”一個人便走了。

我瞧瞧旁邊的蕭長風,問完後,依舊吃的如此津津有味。“好吃麽?”

“你不會打算繼續跟我聊美食之道吧”那人放下了碗筷,嘴角微微揚起,“我早就發現了你的不對勁兒。”

他奶奶的,我倒是好奇,他發現的是我哪門的不對勁兒

于是我又雙手環胸的坐了下來,“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問你,那日我與藍姬在花園聊天,你在那附近幹什麽?”

那人卻皺起了眉頭,“你在說什麽?”随即直接了當道,“你信與不信,我從來沒見過你和藍姬聊天。”

“那天我問你,你是不是去過……你點頭了啊。”我又道。

“對啊,我是去過,那日見你喝多了,我想跟過去看看,結果跟你跟丢了……”蕭長風淡淡道。

南夏王宮統不過這麽大點,他一個南夏人居然跟丢了,我能信嗎?

我仔細想了想,的确,那日他的腰間根本沒挂過玉佩。只好暫時相信了他的說辭。

想起玉佩,我又想起了雲兒的香囊,便又問道,“你知道雲兒姑娘怎麽死的嗎?”

蕭長風嘆了一口氣,感傷道,“雲兒姑娘命苦,家境貧寒,我二娘容不下她是正常的。雲兒姑娘委實想不開,就算不為自己考慮,肚子裏還有一條命啊,就算被二娘在怎麽逼迫,也斷不能一氣之下跳了護城河啊……”

額,看來,花月濃說的對,全康城人其實都知道雲兒姑娘是怎麽死的,只有這家人一直傻乎乎的以為全城人不知道實情。所以說,究竟是誰在看誰的笑話呢

“蕭長宗就這麽聽他娘的話”我又問道。

蕭長風點點頭,“說來二弟也是個可憐人,不要看他平時冷冰冰的,其實心裏是個挺沒主意的人,他裝的讓人難以靠近,我猜也是二娘教他的。”

“你說的對,天天吃人參的人,一般都火大,為了掩飾,總得裝的冷冰冰的。”我道。

蕭長風彎彎嘴角,繼續道,“說起吃人參這事兒啊,我才着實冤枉。五年前,二弟去我院中做客,我留他小酌了幾杯,然後回去後,上吐下瀉,開始吃起了人

參……你猜這是因為什麽”

“因為什麽”

他呷了一口茶,“都怪我知道的太晚了,否則斷不能請二弟喝這幾杯酒……後來我才知,那年有使團要去你們楚國,你也知,當年楚夏之間有一幫流寇為非作歹,兇險萬分……過不去的話,很有可能死在半路……”

“那……那你二弟吃人參這事兒也不至于全康城都知道啊……”我又道。

蕭長風噗嗤一笑,眸子裏閃過一絲詭谲,淡淡道,“這就是二娘聰明之處,她為了讓父親懲罰我,特意把這件事情弄得滿康城都知道。然後我就有模學模,有樣學樣,給自己找了幾個人在康城裏傳,蕭家大公子也喝多了酒,也上吐下瀉喽,然後依然強忍着病痛,替父去了東楚。但是人們大多都會選擇記住別人痛苦的樣子,所以演變成了蕭家二公子身體孱弱,日日以人參滋養。”

我聽完便倒吸了一口涼氣,“你高,你真是太高了。”

倆個人同時哈哈大笑起來,瞧着他笑得如此開心,我猶豫着,要不要告訴他定北侯做的事情。想來想去,還是應該告訴他。

我将修好的玉镯給了他,意味深長道,“我們總以為別人都是傻子,其實自己才是那個傻子……就像人一樣,別總以為很了解一個人,其實自己根本一點也不了解,就算是朝夕相處的人也是如此……”

我說的朦朦胧胧,也不知他能不能聽出我話裏的意思。

他拿着金鑲玉的镯子仔細的看了又看,摩挲了一下,露出了潔白的牙齒,“多謝你,改的真好。”眉頭又皺了一下,“公主剛才那的話,和玉镯有什麽關系”

我無奈的撫撫額,“這些話和玉镯沒什麽關系!”

“奧!”那人繼續低頭欣賞着被我修過的玉镯。

我卻一直扪心自問,他這麽聰明的人,怎麽能聽不懂呢?莫非是我剛才的話,說的太突然,沒有鋪墊所致

我正惑間,一陣哀婉的笛聲飄進了耳朵,這首曲子在東楚人盡皆知,我順着笛聲走了過去,原來山後是一處遼闊的青青草原,一位的老人,他的發被微風揚起,在一輪大如圓盤的落日下,吹奏着哀婉的曲子,這首曲子在東楚人盡皆知,夢兮,君兮,長夢與君相憶兮……

在異國,哪怕聽到老家歡快的曲子,都能哭出來。更何況是如此悲傷的,我聽着聽着便不自覺的哼唱了幾句,眼角落了淚。

曲罷,老人問道,“你是楚國人”

我點點頭,“在下正是楚國人。”

老人突然抓住了我的衣袍,激動道,“帶我去楚國,我要跟你們去楚國。”

嗯……我不想帶他去,但是他告訴我,他去見的那個人不是西河沈氏……作為江湖兒女,這點小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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