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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魔修。”
“走吧,我們還要天黑前趕到。”
戚瑤手裏拿着一根糖葫蘆,咬了一口,一張圓臉霎時間皺成了包子,真不知道這麽酸的東西那些小孩為何那麽喜歡。見那幾位即将離開的修者,連忙将手上的糖葫蘆收進了乾坤袋,湊上去問道,“師兄,你們說找到十二年前修真世家秦家被滅門的線索是真的嗎?”
“你是?”見貿貿然冒出一個胖嘟嘟的小姑娘,幾人心下警惕,他們方才說話都是下了禁制的,斷不會被普通人莫名聽去。
“幾位師兄可能沒見過我,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戚瑤……”
“哦!我知道你!清微掌門名下的親傳弟子,可真是久聞其人不見其面啊,想不到師妹這麽可愛。”陸子行眉目含笑,絲毫不嫌棄戚瑤與一般女修不同的體型,“我叫陸子行,是青岚長老門下的弟子,師妹此次是單獨出宗歷練的嗎?”
“嗯,本來打算回去了,但聽你們方才說起秦家之事,我可以跟你們一起去看看嗎?”戚瑤舉起胖乎乎的右手,眼神誠摯的看向在幾人中顯然處于主導地位的陸子行,“我保證不搗亂!”
“這個,”陸子行面色含豫,雖然他看不出戚瑤是什麽修為,但入門不過十來年,若非入秦肆那般天才,定不可能超過築基,“此行艱險,若是小師妹出了什麽事,我也不好向掌門交代。”
“師兄你就帶我去嘛!”見對方沒有明确反對,戚瑤眼睛一亮,“我出門時師尊給了我防身法器,而且我一定遇到危險有多遠跑多遠,不會給你們添亂!”
“那好,記得一定跟緊我們。”見戚瑤一副他不同意不罷休的樣子,陸子行頗為無奈,狠狠瞪了眼方才亂說話的人。
見陸子行同意,戚瑤眉開眼笑,沒想到那位妖孽居然養出個這麽純良的弟子來。
……
“看,是秦肆小師兄!”
“誰?”
“清肅長老的弟子啊!噢,也是,你閉關了十幾年,自然不知道。”
“秦肆師兄是清肅長老十一年前收的弟子,僅僅十一年便已經是金丹後期修為了,不像你,沖擊個金丹中期就閉關了十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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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話就好好說話,怎麽突然損人呢?對了,你給我說說楚揚怎麽回事?當年我閉關時他不是不可一世,還在争取成為清肅長老的弟子?”
“噓!小聲點,別提了,當年他的确是個人物,奈何不走正道,竟然入了魔,哎呀我想起我早課還沒做,先走了。”
見秦肆走近,本來圍在一起交談的弟子們紛紛散開。
楚揚入魔之事在整個清靈仙宗都已經傳開了,盡管他已經失蹤了三年,但風波仍然沒有降下去,這讓一向愛面子的清河一度焦頭爛額,後來幹脆封山閉關了。
一直以來楚揚由于天資極高,又會收買人心,在清靈仙宗新一代弟子中的聲望極為不錯,甚至許多弟子都将其列為楷模,本以為是下一位大師兄樣的人物,卻未曾想竟然入了魔道,也難怪如今被如此忌諱。
“秦肆師侄到了!”站在主位的清微一眼便看到了進門的秦肆,臉上滿是笑意,“幾年不見,師侄修為大有精進,恭喜啊!”
其實哪裏只是精進而已,能在修真十餘年便升到金丹後期,其天分足以與當年的清肅相媲美。看來清靈仙宗不愁後繼無人了,看着眼前幾位年輕的小輩,清微心裏欣慰。
“見過掌門。”
秦肆拱手行禮,卻被清微止住,“師侄何必這麽見外?叫我清微師伯便是,這位是紀元師兄,這位是程玉兒師姐,相信你們應該都見過了。”
“是。”看了眼系統目标列表中顯示的另外兩個熟悉的人名,秦肆退後一步,不再說話。
見秦肆注意力絲毫沒有放在自己身上,也沒有在秦肆身上發現自己送給他的镯子,紀元有些失望,收回放在秦肆身上的視線,轉頭卻發現清微正意味深長的看着自己,連忙咳嗽了一聲:“不知掌門此次找我們前來所為何事?”
“你們回宗也已經三年有餘,皆是閉關修煉,近期出關修為也都有所長進,但修行之事切忌閉門造車,還是多出外歷練才是。”捋了捋胡子,清微遞給紀元一片傳訊玉簡,繼續說道,“今日我收到消息,宗門轄內有一處地域有異,希望幾位去查看一番。”
紀元将玉簡看完,面色微整,随即交給了秦肆。
一入手秦肆便認出這是幾年前他與戚瑤下山那次,青岚長老交給他們的那些求救玉簡其中一片,據青岚長老說只給了他們二人,那麽這玉簡只可能是戚瑤發來的。
玉簡之內信息極為簡短,看來是匆忙之下發出的,僅僅八個字:“此處有異,請速支援。”
“秦肆師侄幾年前曾經去過那處,名為普羅村,此次便由你帶路,這是弟子名單,希望你們能盡快将我宗弟子平安帶回。”
“弟子定不辱命。”見秦肆與程玉兒都看過名單了,紀元才回道。
戚瑤師妹怎麽會在裏面?名單裏共有五位弟子,除了戚瑤,皆是金丹初期以上修為,其中修為最高的陸子行師兄更是元嬰初期,若是這些人都出事了,那戚瑤……程玉兒皺了皺眉,她與戚瑤也有些交情,自然不願意見到她出事。
時隔幾年,普羅村看起來還是那般安靜祥和,此時恰逢盛春,家家戶戶粉色的桃花遮陽蔽日,似有鋪天蓋日之勢。
“好多桃花啊!”程玉兒眼中滿是驚豔。
多?秦肆清楚的記得,幾年前他與戚瑤來此處時,只有村長家有一棵桃樹。
“沒有感覺到修者的氣息。”紀元面色肅然,随後說道,“村裏有人在娶親。”
正如紀元所說,喜樂聲越來越大,在經過幾人時忽然停了下來。
“小仙女!”見到秦肆,張元景揉了揉眼睛,随後猛的從馬上撲了下來,跑到秦肆面前,語氣激動,“小仙女!我是當年的張二狗啊!你還記得我嗎?”
“……”程玉兒捂住嘴,滿眼揶揄,師弟什麽時候變成小仙女了?
“記得。”秦肆後退一步,閃開了張元景的手,“還有,我是男的。”
“……啊?”一喜一驚,張元景瞬間呆滞,本來算得上俊朗的面孔顯得傻乎乎的。
秦肆這些年面容長開了許多,雖然還是能一眼看出當年的輪廓,但卻多了一分少年的英氣,并不會讓人認成女子。
“二狗你幹嘛呢?再不去迎親媳婦兒就要跑了!”見新郎官竟然在關鍵時刻掉鏈子,一個面相憨厚的青年上來給了他一肘子。
“啊,哦!”張元景猛然回神,二丫頭還在等他呢,被拽着再次上了馬,然後看向秦肆,語氣忐忑,“小,咳咳,你要來參加我的喜宴嗎?”
“嗯。”秦肆點頭。
張元景眼睛一亮,“走!迎親!”
喜樂聲漸遠,程玉兒湊到秦肆身前,眼裏滿是笑意,“我看啊,若小師弟是個姑娘家,剛剛那人是恨不得把小師弟放上花轎咯。”
“師妹,說什麽胡話!”紀元瞪了程玉兒一眼。
看了看面色如常的秦肆,程玉兒深吸了口氣,手在鼻子前揮了揮,“咦!有人吃味了?好酸。”
幾日來秦肆也算習慣了二人時不時的玩笑,并未覺得有何不妥,直接翻過了附近一家村民的院牆。
由于村子裏的人都去了張二狗家參加喜宴,這戶人家并沒有人在。
秦肆停在了那棵桃樹下,伸手放在樹皮上,圍着桃樹走了一圈,随後摘了一朵桃花聞了聞。
“小師弟,你這是?”見秦肆動作,紀元跟着摘了朵桃花,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這桃樹起碼有五十年樹齡了。”秦肆将桃花揉碎,淺色的花汁染上了他手心,有一種頹然之美。
“是的,這個村子裏幾乎所有桃樹都這麽大。”想起方才經過的民居,紀元說道。
“我倒是有些奇怪,這村子是怎麽做到每棵樹花都這麽豔的?”程玉兒擡頭望着桃花,倒是有一種人面桃花相映紅的美感,可惜在場兩人中,一個根本看不見,一個正目不轉睛的看着另一個人。
幾人來到張元景家時,迎親的隊伍正好進門。
“你們來啦!快來坐!”見到秦肆幾人,張元景興沖沖地給他們安排位置。
“二狗你幹嘛呢!還不快去拜堂!”剛安排幾人坐下,張元景又被拉走了。
“他們家的桃樹最大,看起來起碼有兩百年樹齡了。”紀元在秦肆耳邊輕聲說道。
張家的喜宴擺在院子之中,那棵桃樹正好擋住了陽光,時不時飄下的花瓣讓這場喜宴更添了幾分美感。
這新娘怎麽看起來這麽眼熟?一直關注着婚禮的程玉兒在看到被牽出來的新娘時愣了愣,随即脫口而出,“是戚瑤師妹!”
☆、第 28 章
“她怎麽會與這村裏的人成親?還是以別人的名義。”紀元顯然也認出了戚瑤,但他也沒有忘記方才張元景口中的新娘名字叫做二丫頭,而戚瑤顯然沒有這麽一個名字。
秦肆将目标放在戚瑤身上,發現她身上赫然有一個buff。
【魇惑:意識不清。】
“我想她應該是被迫的。”程玉兒傳音道,“之前戚瑤師妹還和我說過要嫁的人一定是個風度翩翩的美男子,這人雖然不算難看,但怎麽也算不上英俊。”
而且他還有個名字叫張二狗,太難聽了,小師妹肯定看不上,程玉兒一邊看着張元景一邊在心裏評估着。
“我向戚瑤師妹傳音沒有回應。”紀元眉頭緊鎖。
新娘跨過火盆,正好經過幾人面前,忽然似是一陣風吹來,她頭上的紅蓋頭便落在了地上,蓋頭下果然是戚瑤的臉。
“大師兄,幹得好!”程玉兒朝紀元悄悄豎起了拇指,這是戚瑤之前教給她的動作,她還從來沒有用過,如今派上了用場,倒是十分新奇。
大紅喜服讓戚瑤看起來格外精神,圓乎乎的臉紅撲撲的,雖不能說特別美麗,卻也十分可愛,圍觀的村民面上皆是贊嘆之色,卻無一人疑惑此人并不是原本的新娘模樣。
戚瑤眼神靈動,絲毫看不出與周圍人有何不同,她的視線從秦肆幾人身上掠過,還朝他們露出個大大的笑容。
“她的好像不認識我們?難道是被人控制了?”紀元臉色沉重,“可是其他師兄弟呢?”
“他們一定也在這村莊裏,這地方有古怪。”環視了一圈周圍格外安靜的村民們,程玉兒心中滿是怪異之感,眼見戚瑤又被蓋上了蓋頭,程玉兒着急道:“現在最重要的是将戚瑤師妹救下來,這拜天地也和道侶大典一樣,若是禮成,她便真的成了一個普通人的妻子了,與凡人互通因果,對将來道途會有影響的。”
修者向來看重因果,若是結下太多俗世因果,輕則産生心魔修為無法再進一步,更有甚者無法度過天劫身死道消。
秦肆将目标一一從這些村民身上切過,發現他們身上都有那個魇惑buff,只除了在場的新郎——張元景。
不但如此,秦肆也早已發現,這個新郎官的等級也是幾個問號,也就是說,要麽他等級高于他,要麽他是用什麽方法将等級遮住了。
而在幾年前,秦肆與戚瑤二人來此村莊之時,張二狗的等級還只不過是十級。
張元景面含笑意,一一拱手謝過在場賓客,随後從紅娘手中接過了牽引新娘的紅布,視線掃過秦肆幾人,随後溫柔的落在戚瑤身上。
“一拜天地!”
“且慢!”程玉兒終于坐不住了。
“怎麽了?”婚禮主事見程玉兒站起來,疑惑的看向她,“姑娘若是有話要說,何不等婚禮結束之後?這吉時耽擱了可不得了!”
“這新娘是我小師妹,我想和她說幾句話。”
“這可不行,吉時已到,不能耽誤了,有什麽事都等婚禮之後再說。”
程玉兒的要求再次被拒絕。
“好了,大家稍安勿躁,婚禮繼續!一拜天地!”
程玉兒與紀元對視了一眼,二人同時抽出劍來。
卻不料秦肆的動作更快,他直接閃身到了戚瑤身邊,将她一拽,扔到了紀元身上。
紀元接住戚瑤,卻見她掙脫他,着魔似的朝張元景的方向走去,咬了咬牙,一把将她打暈,瞪向張元景,果然是這新郎有問題。
“我好心留幾位喝喜酒,你們就這麽大鬧我婚禮,這樣好嗎?”
見新娘被搶,現場一片混亂,張元景終于不疾不徐地開口了。此時他面帶微笑,瞳孔深邃黝黑,哪還有絲毫青澀與緊張,只見他輕輕地拍了拍手,那群鬧騰着要将新娘搶回來的民衆聲音驀然消失。
他們仿佛失了靈魂一般,安靜地站向兩邊,為幾人留下對峙的空間。
“你是什麽人?”秦肆并不驚訝此時的狀況,只心下暗暗警惕,原文劇情中并沒有這一幕,但在劇情中期,主角卻遇上過類似的能将人做成傀儡的魔修。
若在此地的真的是劇情中那位魔修,那麽那幾位不見蹤影的清靈仙宗弟子恐怕是兇多吉少了。
“小仙女,我是張二狗啊!你又不記得我了嗎?”張元景聲音低沉,似乎格外傷心,“距上次一別已經八年有餘,剛才你說記得果然是騙我的。”
“不如這樣,你搶了我的新娘,就由你來當我新娘好了,我從小就想讓小仙女成為我的新娘。”
說着說着,張元景突然一把抓住了秦肆的手腕,那力道竟是讓秦肆一時掙脫不得。
“師弟!”見張元景動作,紀元拔劍便要攻擊,眼看攻勢就到張元景眼前,卻突然收勢,帶着戚瑤和程玉兒消失在院中。
“師兄?你幹嘛呢!”猝不及防之下被紀元拉走,程玉兒眼中帶怒,“敵人身份未明,小師弟尚且只有金丹修為,你就這麽将他扔在那裏,出事了可怎麽辦!”
“正是小師弟讓我帶你們走的,他說一會會來與你我彙合,讓我們先去找找其他師兄弟。”紀元低着頭,情緒顯得十分低落,他也不明白,為什麽方才他竟然下意識的聽從了秦肆的安排,就這麽把他一個人留在那麽危險的地方。
紀元看了眼昏迷中的戚瑤,“我回去找小師弟,你先看好戚瑤師妹。”
此時三人正位于村莊下的一處通道之內,黑漆漆的泥土牆面向外滲着水,顯得格外潮濕。
“不,既然小師弟這麽說,那他一定自有安排,我們還是先去找其他師兄弟吧。”程玉兒扶着戚瑤,朝紀元說道。
“礙事的人走了,小仙女,來,我們繼續拜堂。”見紀元等人消失,張元景眸色深沉,但很快再次挂上了笑容,他笑着将屬于新娘那頭的紅布遞到了秦肆手裏,然後看了眼婚禮主事遞上來的紅蓋頭,搖了搖頭,癡迷的看着秦肆,“不用蓋蓋頭了,我一刻鐘也不願意小仙女離開我的視線。”
“一拜天地!”
見秦肆順從的跟着彎了腰,張元景眉開眼笑。
“二拜高堂!”
又是一禮。
“夫妻對拜!”
就是現在!
趁着張元景跪下的瞬間,秦肆以一種詭異的幅度掙脫了對方的手,并一劍刺入了他的後心。
“你!”喜樂瞬間停止,張元景顯然受傷不輕,他半佝偻着身子,看向秦肆的眼中癡迷卻更甚。“果然不愧是秦家的後人。”
秦肆将對方的話聽在耳中,并不與他纏鬥,朝着紀元離去方向的另一邊離開。
這個村莊之下全是地道,更詭異的是在這些通道裏面神識根本無法延至一丈之外。程玉兒一只手扶着戚瑤,另一只手緊緊拽着紀元的衣角。
“師兄,我們還要走多久啊?”
“就在前面了。”感覺到周圍越來越壓抑的氣氛以及越來越明顯的血腥味,紀元眉頭緊鎖。
“唔。”
正此時,戚瑤忽然發出一聲悶哼。
“咦,師妹醒了!”
“大師兄,玉兒師姐?”揉了揉有些發疼的頭,戚瑤立刻分辨出這兩人的身份。“我這是怎麽了?”
“你差點被嫁人啦。”見戚瑤醒來,程玉兒心情輕快了許多。
“啊?我只記得之前與幾位師兄一同進入了普羅村,看到好多好多桃花,之後只來得及發了個傳訊玉簡回宗,就什麽都不記得了。”戚瑤蹙着眉,突然跳了起來,“對了!我們快去救陸子行師兄他們!”
“啊!”
“小師弟?!”
戚瑤再次昏倒過去,紀元與程玉兒皆是一驚,随後才看到顯出身形的秦肆。
“她被那魔修控制了。”接住軟倒的戚瑤,将她再次推給程玉兒,秦肆難得主動開口解釋。剛才戚瑤的行為雖然看似正常,但她身上的魇惑buff卻沒有消失。
“你是說她剛才的言行是裝的?”程玉兒攙扶着戚瑤,滿是疑惑。
秦肆卻沒有再多解釋,徑直朝通道更裏面走去,“他很快會追來了。”
通道的盡頭是一座空曠的山洞,山洞中是滴滴答答的水聲,最裏面還有一個水池,隐隐能看到水池旁邊有幾個人影。
“是陸子行師兄他們!”程玉兒首先認出了水池旁邊的人影。
只見那幾人以一種虔誠的姿勢跪在水池旁邊,每個人的胸口都被插了一根木筒,他們的血正緩緩順着木筒朝外滴着,那滴答滴答聲便是由這裏發出。
“他們都已經……”紀元上前探了探幾人生息,結果讓向來好脾氣的他憤然無比,“他們的金丹和元嬰都被打散了!”
程玉兒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池子裏面都是血!”
紀元為幾人拔出了胸口的木筒,才發現不僅如此,他們每人的鎖骨和肋骨,都被插入了細細的鐵鏈,簡直喪心病狂!紀元雙眼通紅,小心的将幾人屍體收斂起來。
“是魇魔。”紀元閉着眼,雙拳緊握,聲音卻已經恢複了平靜。
“那是誰?”程玉兒顯然還沒有從驚吓中緩過神來。
“魇魔是魔修曾經的天才人物,傳說他能将任何有生命的物體做成他的傀儡,極度嗜血,特別是修道者的血液,曾經屠殺了不少正道人士吸取他們的血液。”
“雖然傳說中他只有化神中期修為,但卻有本事讓渡劫期修者都無法發現其蹤跡,并且就連不少渡劫修者都隕落在其手下。”
“不過他已經消失近百年了,為何會突然出現在這個小村中?”
這便不難解釋當年青岚長老花了三年時間也沒有發現這小村有何古怪了。
只是恐怕魇魔現在狀況并不太好,在原文中魇魔出現時間還延後了一些,當時是一副虛弱狀态,所以主角才有機可趁,最後九死一生将其打敗,還獲得了不少魇魔珍藏的寶物。
“宗門玉簡無法傳出,我們還是先離開吧,先回去禀報掌門。”紀元看了看周圍,用靈石将畫面記錄下來,朝二人說道。
“他來了。”秦肆轉向通道入口處。
“還是秦家的小子比較得我心,不但天資過人,長得也這麽好看。”魇魔仍然披着張元景的皮,不疾不徐的走近幾人,最後停在了秦肆面前,“本來我看那小姑娘是個難得的好爐鼎,還打算與她成親,但既然張元景心裏有你了,我也不是個不講理之人,正好你也和我胃口,婚禮我還給你留着,随時可以舉行。”
“你一直潛伏在張二狗身上?”秦肆并不發怒,反倒是紀元目瞠欲裂,恨不得将對方千刀萬剮。
“那倒沒有,長時間用一具軀體會讓人感覺沉悶。”魇魔深吸了口氣,表情無比惬意,“果然還是你們這些所謂正道修者的血最美味。”
“你欺人太甚!”紀元勃然大怒,手中的劍握的咯咯作響。
“別着急,馬上就是你了。”幾乎在一瞬間,魇魔便移到了紀元身後,伸手成爪,朝他後心抓去!
“師兄小心!”程玉兒肝膽欲裂,心中卻滿是無力,只能眼見紀元置身險境。
“铛!”
手指與劍身相撞,霎時間火星四濺。
一擊不中,魇魔并未立刻再次攻擊,而是看向面前截然而立的秦肆,神色鄭重了許多,“你不想知道當年秦家滅門之事的真相嗎?”
“你幹的?”盡管秦肆并不太關心當年秦家之事,但他到底是借用了秦家後人的身體,幫報家仇一直在他的計劃之中。
“呵,可不只是我。”魇魔斜睨了眼血池,眼裏滿是深意,身子漸漸湊近了秦肆。
“小師弟!”
見魇魔的動作,紀元心裏一驚,揮劍斬向魇魔。
戰鬥一觸即發,随後程玉兒也提劍加入了戰場,因為一門同宗,二人長期一起練劍,配合得格外默契,魇魔雖然招式無常,但似乎底氣不足,竟是很快被二人壓制得只剩自保之力。
見此景二人心中皆是一喜,卻見正當這時那魇魔手指輕彈,幾道青影悄無聲息的朝幾人射來。
秦肆早有防備,伸手便将那道青影截攔下來,那竟是一條青色的小蟲子。
【獲得迷心蠱,解鎖技能迷心蠱。】
随後那條蠱蟲便消失在了秦肆手中。
☆、第 29 章
他是邪修?秦肆心中疑惑,但從戚瑤那裏得來的信息中,幾乎整本書都沒有提到過邪修這個詞,這位魇魔也只走了個過場,純粹是給主角送經驗的。
紀元見有青影襲來,一劍便将那蟲子削成了兩半。
“啊!”程玉兒躲閃不及,眼看着那條蟲順着自己經脈鑽了進去。與此同時,秦肆發現她身上浮現出一個buff。
【迷心蠱:神意不守,若亂若迷。額外受到控制效果。】
顯然看到了秦肆方才的動作,魇魔眯了眯眼,看向秦肆的眼裏頗為意味深長,“小子,我看你在這方面很有天賦嘛,不知你那一派正氣的師尊知道後是什麽反應。”
“你認識清肅師叔?”紀元正在細細檢查程玉兒的狀況,突然聞得魇魔之言,心下震驚,這人怎麽會和清肅扯上關系的?
“不但認識,還交過手呢。”魇魔舔了舔手指上沾上的鮮血,神情自若,“說起來我被迫蟄伏在這小村裏,還是拜他所賜。”
“不過也正因如此,我才得以遇見你,唉,可惜了,要是八年前他沒有來的話,我們當時就能見面的。”
秦肆面無表情的用劍擋開魇魔即将伸到他臉上的手。
紀元的攻勢再度襲來。
魇魔反身躲開,看向中了蠱的程玉兒,卻發現對方眼神清明,而她手中的劍也即将襲到他面前。
“這不可能!”他的蠱怎麽可能失效?
震驚的情緒讓魇魔有片刻的失神,正是這片刻,足以讓他萬劫不複。
盡管魇魔的修為比在場之人都高,但他到底舊傷未愈,盡管潛伏了這麽多年,卻仍然只相當于元嬰圓滿的修為,對付元嬰初期陸子行還可以,但若是同時與一個元嬰圓滿,一個元嬰後期的修者相鬥,再加上一個秦肆,那結果當然毫無懸念。
秦肆的用劍之法向來詭異,此刻更是以一種奇特的角度将魇魔從丹田至心髒對穿。
“小子,難道你不想知道秦家之禍真正的兇手是誰嗎?”秦肆這一劍讓寄于張元景身體中的魇魔吃痛萬分,但他卻沒有斷氣,唾出一口鮮血,龇牙咧嘴地笑着開口,“知道為什麽秦家雖然是修真世家,卻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人飛升嗎?”
“我明白,當年之事外界都傳是魔修所為,我也承認我是摻了一腳,但絕大部分都是你們所謂的正道人士的借口,畢竟,邪修世家是不可能被容于世的。”
“師弟,你別聽他胡說!這些魔道之人就是滿口謊言。”見魇魔越說越離譜,紀元生怕秦肆被其誤導了。
“就是,邪修早就消失了,秦家是再正派不過的修真世家,豈由得你污蔑!”程玉兒義憤填膺。
“啧,我騙你幹嘛,不信你回去問你師尊,看他怎麽和你說。”魇魔視線始終集中在秦肆身上,癡迷之色依然不減,“若是無法接受事實,可以再來找我,我的婚禮随時為你留着。”
“呵。”秦肆将劍從魇魔體內拔出,帶出一道豔紅的血跡,“我知道了。”
“你幹了什麽?”正想如同每一次那樣将神魂退出身體,魇魔卻驚恐的發現自己的神魂似乎被禁锢在了這個身體之中,這個發現讓他驚怒萬分。可以說,一直來正是由于神魂的來去自如,魇魔才得以存活到現在,至今為止還從來沒有遇上過今日這種情況。
先是無往不利的蠱蟲失效,再是神魂失控。
不過這些疑惑顯然無人為他解答,死亡的恐懼讓魇魔口不擇言,“你不能殺我!你不想知道你中的涸轍之毒是誰下的嗎?你以為你們所謂的仙道人士都是好人嗎?不過都是一群道貌岸然的僞君子!”
秦肆又一劍直接刺入了魇魔的眉心,劍上所帶的靈符直接将其神魂絞碎。
與之同時,張元景的身體竟然也随着魇魔神魂的消失而消散,那一剎那似乎有什麽東西掉在了地上,但随即又瞬間消失不見。
【獲得仙王蠱鼎,融合度+1%。】
【獲得奪命蠱幼蟲。】
【獲得枯殘蠱幼蟲。】
【劇情改變,融合度+5%。】
此時秦肆的融合度已經達到了50%,毒經技能也大多解鎖。
“是縛神符!”見魇魔被秦肆消滅,紀元先是松了口氣,随即見到秦肆手中的玉符,眼睛一亮,“聽說這符早已失傳了,小師弟居然會有!”
秦肆捏了捏手中的靈符,随即将其收了起來。這張符是他此次被掌門召請前清肅才給他的,如今看來,清肅極有可能早已知道他們會遇上什麽。
那方才魇魔所說……
秦肆搖了搖頭,下意識沒再想下去,這些事回去問問清肅不就明了了?
“大師兄,你沒事吧?”
“沒事,只是有些元嬰受損,上次清肅師叔給的藥還沒用完,我已經服了,養幾天就好了。”見秦肆竟然主動問起自己,紀元受寵若驚,“我去看看戚瑤師妹。”
此時戚瑤已經在程玉兒的呼喚之下醒了過來。
魇魔死後,戚瑤身上的魇惑buff已經消失了,所以此時她是真的清醒了過來。
“師兄!陸子行師兄他們呢!”戚瑤醒來第一件事便是抓住紀元問道。
紀元垂着頭,語氣低沉,“我已經将他們的遺體收起來了,随後便帶回宗門好生安葬。”
“早在一到這村裏我就發現不對了,那些桃花開的太詭異了,八年前根本沒有那些桃樹,那魔鬼就是用的桃花做中介将全村人控制了。”得知幾人遇難的消息,戚瑤崩潰地哭了出來,“都怪我,若是我早些給宗門發消息,他們便不會死了。”
“不是你的錯,是這魔修太過狡猾。”程玉兒也不知道怎麽安慰戚瑤,只得拍着她的背,一遍又一遍地重複道。
“出去吧。”秦肆緊了緊手中冰涼的的劍柄,率先走出了這個壓抑而充滿血腥味的空間,這樣的環境總能讓人産生些負面情緒。
一行人走出地道,陽光撲面而來,讓人頗有些劫後餘生的感覺。
戚瑤終于止住了哭聲,眼睛紅腫,抽了抽鼻子,委屈的看着一句話也沒和她說的秦肆,“小師兄,我查到了,當年秦家滅門就是這個魇魔幹的,不過他當時和我說還有清肅師叔和其他正道修者,我沒信。”
“嗯,謝謝。”秦肆點頭道謝。
聽得秦肆道謝,戚瑤盡管還是神色低落,但情緒卻好了許多,“不客氣。”
“你們看,這村裏的桃花全都沒了!”正當戚瑤還想說些什麽的時候,程玉兒忽然叫出聲來。
此時正是日落黃昏之時,安靜的小村莊仿佛陷入了沉睡,原本鋪天蓋地的桃花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是幾人的幻覺一般。
紀元挨家挨戶的查看了一番,發現這些人家皆是空無一人。
秦肆想起魇魔所說那句随時為他準備着婚禮,朝紀元說道:“他們都在方才喝喜酒那裏。”
此時大院中那棵桃樹已經枯萎,周圍皆是村民們密密麻麻的屍體,他們就那麽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裏,面色安詳,除了沒有了呼吸心跳,一切猶如熟睡。
“他們被魇魔控制得太久,一旦魇魔死亡,傀儡失去了操控者,就只能跟着滅亡了。”戚瑤從一個孩子鼻翼間收回手,搖了搖頭說道。
火焰散發着灼熱的溫度,不消片刻,便能将這曾經淳樸的村莊燒個一幹二淨。
感受着這熟悉的熱量,秦肆突然想起上一世最後那場火,挑唇笑了起來。
“小師兄!”
戚瑤嘆息了一聲生命的脆弱,下意識看向秦肆,先是看到對方的笑容驚豔了一下,随即便看到他的手此時正放在了火中,頓時驚得叫了起來。連忙将秦肆的手拉了回來,放在嘴邊吹了吹,“疼嗎?!”
“不疼,”秦肆從戚瑤手中收回手,“別忘了我已經金丹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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