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章節

氣與巫雪國的臣子叫板。

“聽貴使這意思,是要按照陳國的規矩來大婚?”林詩聽着朝堂上你來我往地唾沫橫飛,終于忍不住插了一句,“這是貴國國主的意思?”

“這……”林詩打蛇打七寸,一下子就打在了陳國使者的軟肋上。入殿的陳國人可不少,許多都是要跟着他回去複命的,這時候矯旨稱是,等回去了,就是一個死字。

眼見着陳國使者楞在當場,林詩也沒繼續難為他,而是微微轉過身,對着齊承墨繼續道,“四皇子的意思呢?是要按照我巫雪國的規矩,還是按照陳國的習俗呢?”

“齊某孤零來此,只為兩國修好。至于什麽規矩習俗,都不過是虛禮。自然聽從陛下定奪。”齊承墨說了沒兩個字就咳嗦了起來,連行禮的手臂都搖晃不堪,他本就剛犯過病,此時愈發可憐了起來。

不過,巫雪國的皇帝心硬慣了,半點也沒心軟。

“貴國國主修好之意,我巫雪國上下皆滿懷感念,朕這便下旨,賜婚皇太女。至于什麽禮儀習俗麽,”皇帝垂眸輕笑了一聲,“都是些虛禮。只是咱們這邊的親朋多些,大婚之時,說不定要委屈四皇子一些了。不過我女兒性子極好,旁的事情,你們盡可以自己商量着辦。”

“是。”既然陳國使臣拿不出國書和陳國國主的口谕,自然也無法再行争辯,只能應是。齊承墨也無可無不可地又假裝了一下委屈、受傷、弱小,贏得了三皇女無限愛憐心疼的眼光之後,慢慢提和陳國使臣退了出去。

若是他沒猜錯,接下來,林詩就會把捉拿的陳國奸細不經意地拎到他眼前,吓唬他一下,逼他入東宮居住。既然如此,還不如自己主動些,以後下手也方便。

大朝後,太女林詩與陳國使者同時走了出來,齊承墨望着林詩,紮了下眼睛,似乎有一肚子的話要說。林詩感受到他的目光,剛轉過去,就看見齊承墨腿一軟,娴熟地捂住胸口,倒在了白術的懷裏。

林詩第一反應是停下腳步,既不上前也不退後,好像是驚呆了一般,實則心想:孤就在這裏靜靜看着,你到底在想幹什麽?

“四殿下!”陳國使者猛地驚呼一聲,拖着肥碩的身子,猛地撲上來,“快,藥呢!快給殿下服藥啊!”

剛走出殿門的三皇女聽見動靜立時睜大了眼睛,腳步一擡就想往階下跑。但胳膊卻被人猛地箍住,根本動不了。

回首一看,才發現抓着她的人是冷着一張臉的二皇女林貞。

“別什麽熱鬧都往前湊。你招惹的公子,還不夠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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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扶着四皇子去東宮休息。傳我的旨意,請白塔的巫醫前來診治。”林詩不等後頭跟擡起頭來的陳國使者道謝兼質疑,直接堵住了他的嘴,“四皇子這病,可耽誤不得。驿站之中可還有旁國的使者,要是一個不小心沖撞了,耽誤了救治,你就是破壞兩國聯姻的罪人。”

陳國使者張了下嘴,發現無從反駁。林詩分明就是在威脅自己,若他執意帶齊承墨回驿館,必要毀了這樁婚事。畢竟此事于國有利,于她巫雪國的皇太女,卻是大大的有害。

前兩日便有傳聞,說二皇女已與巫雪國戰神陳老将軍的幼子訂婚。如此想來,林詩恐怕很是希望這場婚事換一個人來。

“且我早已在東宮備好了宮室,一應俱全,侍随行守護的侍衛也可一并入駐。使者實在是不必擔憂。”林詩望了眼宮門口的方向,此次到巫雪國,齊承墨帶了五百護衛,随行服侍宮人二十餘人,各色器皿、衣食之物也是浩浩蕩蕩數十車。這些東西,驿館可裝不下。

“如此也好。”

趁着兩人說話的功夫,白術已将藥送入齊承墨口中。兩人又假惺惺地做了半天的戲,齊承墨才西子捧心般,悠悠道,“既然太女好意,齊某也就不推辭了。”

“謝殿下賞光。”林詩微微一笑,一擡頭,就看見臺階上癡癡望着自己的三皇女,還有死死拉住她的二皇女,心下暗笑。這兩個妹妹,一個有勇無謀,一個沉迷男色,若自己真不在了,倒還是心有家國的二皇女能順眼一些。

“來,我扶殿下吧。”好容易走到宮門口,林詩又生了些許壞心。故意擋在齊承墨的車架前,上下打量了一番,不但不扶着人上車,反而嘆道,“這車一路行來磨損了不少。這輪子上都出了磨痕,嵌了石子,行起路來必然颠簸。不如換成東宮的,墊子也軟,能比這車舒服些。”

齊承墨剛才就發覺林詩有意無意地往自己這邊看過來。他還想着,林詩到底要道什麽時候才能走過來,真真假假地說喜歡自己的話,然後親近一二。其實在啓明殿裏的時候,齊承墨就感覺到了她第一眼的驚豔和失神。上輩子的時候也是如此,她最開始,根本就不會像她所表現的那一般淡定自若。

“齊某是客,自然是聽太女殿下的。”齊承墨好說話得緊,立時就跟着林詩上了東宮的架辇。

儲君的車架自來要比普通皇室子女的高大許多,不過林詩不是喜好享樂之人,裏面的東西倒是并不奢華多。但也多了幾樣陳國的書籍和挂飾,顯然是早早備好了,剛才也并不是随口客氣。

上輩子的時候,齊承墨一心要早早除了林詩,半點親近的意思都沒有,就算最後也在東宮待嫁,但從未上過林詩的架辇,也不知道,她曾經準備了這些東西。

“這是我國的禮制典籍。”齊承墨本還欣喜地摸着檀木小幾上的書籍,結果一屁股陷在身後墊子裏,立時不自覺地睜大了眼睛,根本撐不起身子來。真沒想到,林詩外表那麽守禮嚴肅的一個人,車架中的座椅軟枕竟是這麽柔軟舒适,他還以為林詩過的是苦行僧一般的日子呢。不過,上輩子兩人雖然也曾行過夫妻之禮,但自己從未進過她的寝宮,這些事,本也不曾知道。

“自從陛下生了賜婚的心思,我便連夜命人尋了來。原本還有些将陳國風俗和飲食文化的,只是正好看見這個了。其實具體的東西都有禮部和府中的人去打理,但我怕自己言行不慎,叫四殿下誤會,因此特意學習一二。沒想到竟還被四殿下發現了。”林詩說到此處還微微有點不好意思。原本她也沒有注意,上了辇才發覺這些東西有些過于刻意。如果齊承墨的容貌普通一些,也許還不會如此無所适從。

“太女殿下有心。不過,您貴為巫雪國太女,一口一個殿下的稱呼,着實叫人愧受。不如,直接喚我承墨如何。”齊承墨望向林詩的眼裏帶了些許的忐忑,還有一些不好意思。這兩個字,是上輩子自己刻意讨好時林詩時常常自稱的。每次林詩這般喚他,都是在床上。

“承墨說得極是。總呼敬稱着實是疏離了些。日後我們成婚,本該親切。我乳名詩詩,你直接喚我就是,也不必殿下殿下的稱呼了。旁人聽見,也會覺得我們關系近些。”林詩點頭,順手倒了杯茶來,遞給齊承墨,“說了半天,連口水還沒奉,着實是我的不是。請。”

“多謝……詩詩。”齊承墨很是驚訝,林詩上輩子在外人面前的時候大半很給他面子,但是兩人私下裏的見面并不多,也少見她這麽溫和的一面。怪不得宮中都說她仁和。

“這是紅棗泡的水,應該能喝。”林詩點了點頭,看見齊承墨端着水愣了下,不知道他在回憶前塵過往,只以為是身體的緣故,不能飲茶,因此解釋了一句,“這兩日我正在月信,正好備着這棗茶,也不知你能不能喝。”

“自是無妨。”齊承墨微微有些不好意思。他上輩子在陳國的的時候身體虛弱,常常發病,又整日擔憂政事,根本沒有心思糾纏男女之事,也未曾納妾。等到了巫雪國又被林詩困在東宮,竟是從未曾與人說起過這些。頭一次聽見,臉都紅了不少。

眼看着淡淡的緋紅自齊承墨的臉頰飛到了耳朵邊,林詩原本就奮力壓制的春心又動蕩起來,像是突然吃了雨水後奮力生長的種子,個個都冒處芽來,在心田裏狂舞搖曳。勾引着林詩湊上前去,壓下他的肩膀,然後低頭吻上那朵嫩紅的唇瓣,輕輕地撕咬出一個甘甜的口子來……

打住。林詩攥緊自己的拳頭,悄悄掐了自己一下,又恨不得扇自己一個耳光。就算是旁國質子,就算是自己已經訂婚的夫婿,大婚之前,也不該見色起意,如登徒子般不要臉,剛見面便想要輕薄人家。連言語間也不尊重了。聽聽剛才的話,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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