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章節

上了,混在自己的車架中,一起帶到二皇女的莊子上,藏了起來。然後特意等那侍女來此辦事的時候影影綽綽給她看一眼,之後令一個面生的下人,給那侍女帶話,叫她聽自己命令行事,否則就殺了她妹妹。

本來這事兒和二皇女沒什麽幹系。但正巧那幾日二皇女也在那莊子上,也見了那侍女,兩人雖然沒說話,但在那侍女心裏,必然是認定了她。現在若是自己與陛下明說了,倒是能洗清二皇女的嫌疑,但前兩日自己還指天指地的發誓,說毒殺的事兒和自己沒關系……這不是要他自己打自己的臉。

可要是二皇女倒了,他這麽多年的心血,可真就是白費了。

長安君正猶豫着,就聽見外頭來報,說三皇女來了。

“請。”她不是剛接了帥印,正要領兵去田岐?怎麽又空來尋自己?難道她發現了自己什麽破綻?

長安君心中猶疑不定,坐也坐不實,索性站起身來,出去迎她。

“見過舅舅。”三皇女換了一身戎裝。不過并沒有因此生出多少英武來,反而像是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總覺得不是她的衣服,好像渾身都長了刺,別別扭扭的。

“聽說三皇女要出征了,正好預祝你早日凱旋。”長安君心裏再多煩亂,見到三皇女的一刻,立時就沉靜了下來,一副優哉游哉,氣定神閑的模樣。

“謝舅舅吉言。”三皇女猶豫了一下,沒等長安君好奇來問,自己便開口把來意說了,“其實侄女兒是來致歉的。前幾天遇見舅舅,當時剛聽說太女殿下被人毒殺,衆人都說刺客與您有關系,侄女兒也沒細想,跟着就誤解了您。當時在宮門口,連話也不敢和您多說,現在想起來,實在是侄女兒做得不對,不該懷疑您,也不該如此無禮。”

長安君聽見三皇女這麽說,着實有些訝異。他平日裏和這個侄女兒不親,來往也少,從沒見過三皇女這般真誠的樣子,乍然聽她這麽一說,第一個念頭就是把自己這好人的身份給做實了。

“你是小輩,近些年來往也少。不知道我的性子也屬正常。都是小事,不必在意。”長安君裝大度,裝良善,本就是一把好手,此時眼睛一垂,頭一低,雖然沒有半句苛責的話,但卻令三皇女更加內疚了。

“舅舅放心。聽說已經有了眉目,剛才我與陛下說話,正好有內臣來報,說太女與黃內官已經帶着二皇女去廷尉審完了,據說那刺客的妹妹也指認說自己被囚困在二皇女的山莊數日,還把那地形、房舍、伺候的人名都記下了。陛下大怒,斥責二皇姐不知孝悌,使人毒殺太女便罷了,還有意推您出來抗罪,真是看錯了她。立時便下旨,将其收押在宗人府,嚴加看管,并遣人封鎖山莊和府邸,嚴審上下服侍人等。”

三皇女這話比那一晚的大雨還震得人頭腦發昏。長安君只覺腦袋昏沉,順手扶住三皇女的胳膊,閉着眼睛想了一會兒。

二皇女府上兵甲衆多,以前陛下為了令她與太女争鋒,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當做看不見了。這回刺殺的事兒鬧得這麽大,二皇女那性子也不是能據理力争的人,說不定還會與陛下談崩。這個時候,他再和二皇女綁在一條船上,着實是得不償失,不如……就上了三皇女這條新船。

陛下此次命她領軍,不就是為了扶持她麽。

“原來真的是她。”長安君扶着三皇女,輕輕嘆了口氣,搖了搖頭,“罷了,我養她這些年,總是有些情分的。我先前還以為,是太女殿下故意害我,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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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不必太過傷心。您為人如何,總會有人看到的。”三皇女見長安君一副心灰意冷的模樣,也跟着心疼。說起來,自己當初也誤會了他。

“三皇女不必刻意安慰我了,我這些年……算了,說這些幹什麽。你就要出征了,還是早些回去收拾收拾吧。那主将我也聽說過,不是個甘居人下的,若是三皇女有心。這一路來去,說不定就會得一員猛将。這世事無常,太女之位也未必堅如磐石啊!”長安君一邊說一邊試探着看三皇女的神色。見她面上淡淡,似乎并不十分入心,不由又添了一句,“東宮這般不太平,也不知道陳國皇子如何了?”

“他那般神仙人物,太女該懂得珍惜才是。”三皇女聞言終于開口,眼中也多了幾分閃避的光芒。

黃雀

這都是你算計好的吧?

二皇女這句話一直回蕩在林詩的腦海裏,明明已經走出了宗人府,站在了東宮門口,林詩依舊無法忘記她當時的模樣。

從小到大,二皇女林真都沒有那麽冰冷孤獨過。她最後站在宗人府的牢房裏,站在窗下的月光裏,就像是一頭被困住的孤狼,遠遠地望着外頭蒼茫的樹林。它不是在嘆息自己被囚困的境遇,而是暗暗蓄力,找準機會,一舉沖破牢籠,咬死面前這個奸猾的獵人。

但林詩不是捕捉她的獵人,甚至她對此事,半點也不開心。因為這一切都不在她的掌控之中,但是所有人心底,似乎都認定了這件事。就連黃內官也生了疑心,看着她的眼神都不對了。

“殿下。”衛卿終于忍不住,開口喚了林詩一聲。她已經在東宮門前不言不語,站了半盞茶的時間,連府上的燈籠亮了也沒有發覺,只是木木地看着前頭,時間過去,好像在她身上都落了一層灰塵。

“怎麽了?”林詩聽見聲音,驚醒過來,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已經回到了東宮。

“沒什麽,我扶您進去吧。”衛卿不好在人前說什麽,只能往前走一步,伸手要扶起她來。

林詩搖了搖頭,剛想動才發覺腿腳麻的厲害。只好略有些尴尬地扶着衛卿,慢慢往前擡腳移動。

“腿麻了?”衛卿往前走了兩步便知道林詩到底麻到了什麽地步。簡直連動一動都難得很。他想了想,又看了眼周圍的人,臉上漸漸浮起一抹淡淡的紅暈,彎下身,輕輕碰了碰林詩的腿。

“等會兒。”林詩暗暗咬牙。剛才好像是站得太入神了,動也動不得,碰也碰不得。她撐着衛卿的胳膊,竟是站在原地,再也動不得了。

“我給您揉揉,一直站着更麻。”衛卿一邊說一邊伸出了手。林詩阻擋不及,只覺得兩只腿酥酥麻麻,又疼又木,想要把人推開,又不好動手,腦子一暈,竟然開口道,“你先背我進去再說。”

“……好。”衛卿臉一紅,鬼使神差地應了,然後也沒想反駁,直接走到林詩的面前,蹲下身子,把人拉到了自己的背上。林詩寬大的袍袖蹭到他的臉上,并不似往日的莊嚴刺人,反而細滑柔軟,還帶着陣陣微不可查的香氣。

“二皇妹不會善罷甘休,老老實實地在宗人府裏等着。你幫我看好了她。”林詩趴在衛卿的肩上,覺得腿更麻得厲害,也更疼得厲害。臉也跟被火烤了一般,熱得幾乎要破皮,但她停了半晌,竟只說出這句話來。

“是。殿下放心,臣一定看好了二皇女,還有陳家。”衛卿不知道自己期待了什麽,但聽到林詩的吩咐之後,反而心安了不少,腳步也愈發堅定,摟着林詩的肩膀也更加有力了。

“不光是她們……”林詩搖了下頭,腦海裏閃過皇帝的臉,但最後什麽也沒有說。

“還有禁軍和各府私兵。”衛卿放輕了聲音,好像知道林詩要說什麽,“您是怕二皇女魚死網破,起兵造反?”

“剿滅田岐的大軍在下午的時候出城了,與陳國聯合的軍隊也正在集結……陳老将軍門生故舊遍天下,就算是婚約還沒有成,但她們也找不到更偏向武将的皇女了。若我是武将,或是武将出身,必然也偏向二皇妹。旁的不說,起碼她知帶兵不易,行軍之難,更懂勝敗乃兵家常事,不會苛責……”林詩垂着眼睛,想起二皇女林真與那刺客妹妹對峙的時候,暴怒起身,一拳打上了她的臉,然後雙手緊攥,怒視自己,問出了那句話。

“林詩這回真是好手段。”內宮之中,皇帝聽完黃內官說完前因後果,非但沒有生氣,反而點頭笑了一聲,近乎贊嘆地說了一句,“這回就算把老二名正言順地廢了。怪不得之前還與朕說,要将老二的婚事提前,兩好合成一好,一同大婚。原來是在這兒等着呢。不愧是朕的女兒,比朕強多了。朕像她那麽大的時候,根本就不知道這些。”

黃內官不知道該說什麽。他覺察出皇帝言辭中的諷刺和不喜,但卻一句話也沒有說。也許是以前他替林詩說過太多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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