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章節
己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又做噩夢了?”鐘爻倒了杯水,放在巫女的手邊。這地方連降暴雨,也只有今天白天才晴了一會兒,但水井裏的水依舊渾濁,就算是用樹葉濾了幾次,還是忘不了最初裏頭摻雜的泥土。
“算是噩夢,也算是預言吧。”巫女見山低下頭,看見杯子裏倒影出平凡的臉,“應該就是今晚,姬武的手下就會趕到這兒,把咱們殺得片甲不留,一個活口都沒有。”
“那咱們可要迅速撤離此地?”鐘爻半點也不懷疑巫女見山的話。他本來以為,巫女見山是夢見了小時候被追殺的經歷,沒想到,竟然是又看見了未來。
“往哪兒撤?這附近雖然山麓不少,但姬武敢派人來偷襲,必是已經派人來探過了。說不定這個時候,已經有人在山頂上盯着我們了。就算走,也會被他們發現。”更何況,八成朝廷的軍隊已經在附近了,只是等着她們全軍覆沒,然後再出現時罷了。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巫女見山喝了一口水,立時感覺到一股土腥味溢滿口腔,皺了皺眉頭,又嫌棄地把杯子放下了。
這一幕落在鐘爻眼睛裏,立時叫他自責難受了不少。巫女不該受衣食上的委屈,無論她在不在意,就像是天上的神,無論他需不想要,地下的信徒都不該斷了供奉。
“這兒的水不幹淨,我等會兒去山上尋些葉子上的露水。”在鐘爻的意識裏,什麽叛軍都不是巫女見山的對手,他所要操心的,也只有幹淨的水、事物,還有這一路上的住宿罷了。
“采露水?”聽着确實是個好主意。
就在五裏之外的山凹裏,陳放放的沙盤上已經多了一塊黑色的小旗。這棋子是上午探子回來之後新加上去的,上面什麽都沒有寫,但是在有人進來的時候,陳放放還是欲蓋彌彰地把這面黑色小旗攥到了手裏,假裝這沙盤上根本就沒多出來這一面旗子。
進來的三皇女林菀。陳放放看見她的時候還很是驚訝,她不是騎了兩天馬就已經颠碎了骨頭架子,天天進了營帳就倒頭大睡,半點都沒精力來與自己商量路線和行軍速度嗎?怎麽能撐着人站起來了?還主動來看自己?
“三殿下。”陳放放悄悄把手裏的小旗放在沙盤的一旁,走上前,拱手問道,“您身體好些了嗎?再往前就到了叛軍的地界,匪首姬武随時能帶着人來偷襲咱們,還是要萬事小心一些。”
“嗯。我這身子骨,将軍也知道,不過是蘆絮而已,随風即散,能撐到這裏已是不易了。不知道将軍可曾遣人去查問巫女見山的蹤跡沒有?這行軍途中連個巫女也沒有,着實讓人心底不安。”三皇女撐着侍從,說幾個字就喘上一句,整個人都跟蘆絮花填滿的一般,半點力氣都沒有,眼看着就要倒在身旁扶着的侍從身上。
“殿下放心,探子已經都派出去了。不過這地方的百姓被叛軍騷擾,遷走了不少。一時半會兒,還尋不到什麽消息。不過我來時二殿下已經把此地的地形圖和行軍路線都畫好了。您可要一看?”陳放放就是看不起三皇女這般矯情的無力的樣子。都是女子,作戰殺敵、浮冰卧雪都是常理,長途奔襲、日夜不休也能堅持。二皇女武藝卓絕,和這位三皇女比是欺負她,可就算是太女殿下在,也絕不會這般要死要活,嬌嬌弱弱的樣子,看起來實在令人心煩。
也因此,陳放放故意提出二皇女的名號來,還邀她全看行軍圖。這位三皇女第一次看地圖的時候就皺着眉,連計算山高的圈線都嫌眼暈,至于狹路、山林、水源……更是一個不懂。也不知道這位三皇女怎就有那麽大的名聲,說她文采斐然。難道會做幾首酸詩,會撩幾個男子,能與文人登高相合,就算文采斐然了?
“這倒是不必了。你勞心就好。我真腰好像是被馬車颠着了,骨頭好像錯了位。先休息一天,等明日再說吧。”三皇女不好意思說自己這兩日來了月事,腰酸背痛,又缺東少西,只能悄悄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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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殿下就先去休息。等到明天,怎麽也該有巫女她們的消息了。”陳放放彎腰微笑,一雙眼睛彎彎的,等到她們走了方才冷下臉,叫了自己親衛來。
“再去這個地方探探,除了巫女她們的人之外,有沒有叛軍出沒的痕跡?”陳放放也有些猶豫。如果真的放任巫女被殺死,這一仗可能更加難打。但若是巫女半點沒有猜到危險,那往日的神異也不過是裝神弄鬼,就算是救下來,也沒什麽用。
晚上天陽落山之後,空中果然聚集了不少的雲朵。氣壓也慢慢低了下來,蜻蜓慢慢地草叢間飛過,鼻腔裏的氣息又低又重,沉得叫人喘不過氣起來。
“快要下雨了。”巫女見山走出帳篷,站在夢中自己倒地的地方,望着正對面的山峰。這山上的樹很多,只要再衣服上多纏些樹枝就會隐藏的很好。
“是啊,應該又要下雨了。”鐘爻不明所以,但也聽出了這話裏的古怪。難道下雨是進攻的信號?
“東西都已經準備好了嗎?”巫女見山回過頭,又看了眼對面一處更加高大的山峰,這般看着倒是很近的樣子,可要真趕過來,恐怕要一個時辰。
“都準備好了。不過,咱們鋪的是不是太多了?不是說朝廷的軍隊就在附近嗎?”鐘爻站在巫女見山的身後,強忍着給她拍土的沖動。她的黑色袍底還是站了些許的灰土,看起來有些髒污。
“就是給他們看的。不光是給叛軍看,也要給朝廷看。這次領兵的是陳放放。她是小時候被陳老将軍收養的孤兒之一,自從陳老将軍的女兒死殘殆盡,她這個義女就身家倍長。許多親貴家的公子都有意與她結為連理。不過她心高氣傲,同輩之中,除了二皇女還沒服過誰。我得給她一個教訓,叫她知道知道,什麽叫人外有人,什麽叫天外有天。能穿越巫山的巫女,更不是能輕易擊敗的。”巫女見山艾歐看了看天,天快暗下來了。
很快,天邊暗了下來。雷聲和閃電開始在雲團中蠢蠢欲動,而後猛地炸開,降下暴雨。
原本林中藏匿的叛軍在雷響的同時看見身後山上多了一顆紅色的樹,突兀地立在山頂上,被雨水沖刷。
“殺”
和夢裏一樣,喊殺聲震天響。不過這一回,叛軍們卻沒有遇見一個守衛,撩開帳篷的時候,也不見人,只看見帳篷頂上多出來的一條鐵線,蜿蜒爬到地下。
“走。”領頭人大感不妙,忙招呼着人往外推。但是已經晚了,沒等他們往回跑,便有數道雷電降落下來,狠狠地劈在幾個帳篷頂上,立時生出無數火花來,飛快地順着鐵線落入泥土中。
“轟”“轟”“轟”
三聲巨響過後,原本用氈布紮成的營地成了一片火海,前來偷襲的歸路也被火海所切斷。這天上分明還下着大雨,但這火卻并沒有被雨水剿滅,反而順着叛軍來時的路,一路蹿了上去,好像那上頭有什麽東西引着他們一樣。
巧合
“巫女”“是巫女作法了~”“快撤!”
叛軍亂作一團,慌亂之中,也聽不清旁邊人在說什麽。甚至有那幾個吓破了膽子,轉身把刀對準了一起來的人,也不知是誰搶先動的手,等領頭人感到疼痛的時候,身上已經插了三四把刀。
“你們,你們……你們瘋了?”領頭人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任由雨水滑進去又滑出來。全身上下都疼得厲害,連站都站不住了。
“殺了你,說不定火就滅了。要不是你們幾個殺了巫女,又害我們來偷襲,我們怎會被困在這火裏?只要殺了你,說不定,說不定這火就會滅了。”站在他面前的憨厚漢子手抖的厲害,但仍舊握住了那柄滴着血的柴刀。他本只懂得種田祭祀,要不是聽了這些人的話,又眼看着巫女被燒死也沒有天罰,他也不敢拿着家裏唯一的刀來搏富貴。
誰也沒想到,竟然引來了天上的雷和滅不去的火。果然,巫女只會裝神弄鬼的傳言是假的,她們真的可以預料到自己等人的頭子,也會設下懲罰,請天雷來懲罰他們。
“巫女大人,我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啊!”
“是啊,饒了我們吧。都是他們的錯,我們已經把領頭人殺了。巫女大人!”
“你們在幹什麽?我們已經殺了……唔!”
有一個跪下的人,就有第二個,等到幾乎所有人都跪在地上,放下武器祈禱的時候,站着的人就成了異類。很快,也倒了下去,不是雙膝跪倒,就是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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