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章節
皇女與陳放放等人。只有鐘爻一路跟随,平日裏宮裏去的也勤,和三皇女也見過幾面。
“看見你我也算心安了。巫女見山可好?怎麽這一路過來都是草折火燎的,昨晚可是有雷電劈到了這裏,看着好像是被大火燒過一樣。”三皇女向來對貌美的男人都溫柔幾分,見到鐘爻也依舊如此,臉上不覺就露出了兩分笑意,連眼睛都亮了許多。
“昨晚确實有大火。也是巧了,本來我們安營在後山,沒想到被亂民探得,深夜前來襲營。正巧天降大雨,劈到他們的頭上,這不,還引起了大火。”鐘爻說話間偷觑了陳放放的臉色,見她一臉倨傲,居高臨下地打量自己,很是戒備,立時下意識地扯了扯嘴角,想叫自己看起來更和善一些。
但這番舉動落在陳放放眼裏,和挑釁別無二意。她冷冷地眯縫了眼睛,落在後頭的山坳裏。
這地方其實算得上一個絕佳的隐藏之地。若非正好居高臨下,或者早知路線,輕易是看不見這裏的人的。不過巫女見山一路行來,生火做飯,半點也不隐藏行跡,要尋到她們,也半點不費力氣。
“那些是什麽人?”陳放放提鞭,指向半山腰混坐在一起的人。看那衣服像是本地的百姓。但自姬武造反之後,此地的百姓大多都走光了。就算是留下的,也少有這般的壯年,看那些人的模樣,衣衫褴褛,手持利器,倒像是昨晚來偷襲的亂民。
“那些,都是受到巫女神跡感召,改邪歸正的百姓。”鐘爻順着陳放放的鞭子看了過去,正巧,看見一個臉上燒破了的人轉過頭來,半邊臉漆黑,半邊臉鮮血淋漓。
“是被火燒了嗎?怪吓人的。”陳放放突然插話已叫跟着三皇的人不滿,但三皇女顯然并不在意,反而順着陳放放的話說了下去,“是巫女施法降雨滅的火?”
“他們本是受姬武蠱惑,與朝廷作對的亂民。巫女見山為了清除他們的罪孽,特意帶着他們走過烈火,雖然看着可怖了一些,但心裏總歸是安靜了。”鐘爻這話一出口,面前的人立時都變了臉色。等他們走到山坳裏,看見巫侍和這些百姓的數量相差之大時,臉色也愈發難堪。
此地易攻難守,來襲者又數倍于守衛之人,以有心算無心,結果卻和所想大相徑庭……不怪巫女見山名頭那般響亮。
陳放放半點沒放松心神,愈發提了心,一眼不錯地看向站在一旁石頭上、全身藏在黑袍下的巫女見山,生怕下一刻她就站在了自己眼前,拔刀刺向自己的心髒。
巫女見山自然不會這般無聊。她半點喜悅之情都沒有。那些被火燒傷後的哀嚎和□□在她的耳邊徹夜回想,就算是閉上眼睛,也能看見火光裏映出的扭曲面龐。
巫女見山不喜歡用這種手段來威服旁人,用恐懼和懲罰來展現力量。但是為了自保,有時候又不得不如此,她有時候恨不得自己當初被抓進白塔,直接就囚禁在地牢,然後看着粗大的鐵鏈穿過自己的骨頭,每日靠着偷取供臺上的失誤茍延殘喘。就像是白塔初建,第一位供奉的巫女一般。
上京城裏。
“你膽子不小,竟然敢當着巫侍的面去看囚室?”一晚雲雨之後,林詩終于知道了齊承墨挑釁巫侍的作為,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眼睛立時睜大了不少,“他沒失手把你推下塔,真是萬分克制了。”
“早先聽殿下說起這事兒很是輕松,我便以為他們并不十分介意。因此才冒失了些。”齊承墨沒想到自己差點失了條命去,立時後怕起來,“那大祭司會不會因此記恨殿下?我到底是跟着殿下來的,還說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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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祭司,咳,”林詩本想說大祭司現在怕是對自己又怕又恨,但想起齊承墨到底是陳國人,還是懷了兩分戒心,不願盡數告訴他。但也不忍心撒謊敷衍,便直接與他道,“大祭司與我說了些政事,生了些許分歧。具體如何就不告訴你了,不過放心,她現在沒工夫記得你的些許冒犯。”
“是我多話了。”齊承墨搖了下頭,識趣地不再多說。其實大祭司怎麽想已經不重要了。他記得上輩子的時候,林詩逼宮奪位之後不久,大祭司就故去了。等到巫女見山回來,她的繼任慶典還是林詩主持的。只要林詩如上輩子一般,逼宮奪位,那……他或許可以計劃點什麽。
“我上回曾命陳國使者傳過封書信,也不知道最近收沒收到回信。若是殿下應許,想召他來詢問一二。”齊承墨也不跟林詩客氣,有話直說。反正林詩要是要軟禁他,總會尋得借口來。
“好。”林詩自然點頭,轉過臉就尋了衛卿,叫人盯住他們。
“殿下宣召,是聽說了最近的風聲嗎?”陳國使臣依舊是第二日上午才到的東宮,這一回他帶了不少的東西。除了往日裏吃的用的,還有陸續寄來的書信,雖然都是些無關緊要的閑言碎語,但也算是全了齊承墨的思鄉之情。
“你說的是陳國,還是這上京?”齊承墨眨了下眼睛,總覺得陳國使臣臉上帶着一絲難以察覺的幸災樂禍。
“自然是上京。”陳國使臣四下看了看,上前一步,低聲道,“二皇女已經勾結陳老将軍,意圖逼宮了。”
“二皇女?”齊承墨眉頭一皺,這不是林詩逼宮的借口嗎?這麽快就開始了?難道日子也要提前?上輩子林詩可是等到巫女見山的捷報才動手的。
“可能猜到大約是哪天?”齊承墨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就在齊承墨見陳國使臣的時候,衛卿也終于帶來了更确切的消息。
“就在您大婚當日,二皇女兵分兩路,一路入宮,直取寝殿,逼陛下寫退位诏書。另一路,”衛卿站在書房裏,一邊小心翼翼地看眼林詩的臉色,一邊輕聲道,“似乎是要往東宮而來。”
“來鏟除我這個絆腳石。”林詩倒是并不奇怪。易地而處,她也不會留下一個名正言順的儲君長姐活着。能殺了,自然還是殺了好。
“是。二皇女此番動手,動靜頗大,除了咱們,宮裏也必然能聽到消息。”衛卿見林詩的臉色不好,立時轉移了話題,“陳老将軍的門生故舊雖然不少,但在京裏的卻不多。禁軍統領是陛下的人,城外的右禁衛孟沛也向來聽命殿下。他們從城外調兵,再攻入宮中,兩個關口都不容易,且以有心算有心,她們的勝算并不大。”
“我知道。”林詩想說的不是此時,她沉吟了一會兒,還是告訴了衛卿,“前日我去白塔的時候見了大祭司。她與我說,陛下有心廢了我這個儲君,等到三皇妹攜軍功回京,就徹查二皇妹令人投毒一案,多半是要扣到我的頭上,然後名正言順的易儲,扶三皇妹上位。”
“三殿下向來與世無争。應該不會有心要奪位吧?”衛卿下意識地避過大祭司的話,他雖然遠遠見過大祭司,但并未與她打過交道,倒是與巫女見山算是熟識。他總覺得這些巫女邪的很,就算明知道她們許多手段都只是糊弄人的鬼把戲,但有時候還是逃不脫她們的預言。想來普通人應該都不會願意和她們離得太近。甚至越遠越好。
“事情逼到眼前了,也就容不得她願不願意了。”林詩閉上眼睛,分明都是親人,偏要刀兵相向,“你說我要不要去宮中,把二皇妹意圖造反的事兒禀告陛下?”
“無憑無據,恐怕難以取信。況且陛下也是毫無動靜。”要不是那黃雀在後的法子是大祭司提議的,他便要立時附和了。
“若有法子,我倒是想保二皇妹一命。可她生性驕傲,除非……”林詩攥了攥拳頭,除非自己登基,才能可進可退。但與大祭司聯手,無異于與虎謀皮。
勾連
“看好齊承墨,還有陳國人。他們見了什麽人,說了什麽話,都着人暗暗記下。若有不妥當的,直接拿下,不必再來回我。”這個時候,也顧不得往日的情分和臉面了。
“陳國四殿下?”衛卿倒是見過齊承墨的名字,可從別人嘴裏所出來确實頭一遭。驟然聽聞還有點不确定,見臨時電投,便立時跟着道,“殿下放心,臣一定着人看住了他。”
“嗯。”林詩無暇去看顧衛卿的表情,揮手驅走了他,還未坐一會兒,就聽見外頭聲音響動,不多時,便見夢澤拿着幾本薄薄的藍皮冊自走了進來。
“殿下,魚素平日裏外出的時間、還有所見之人,大多都整理好了。”夢澤一進屋中,便見林詩垂着張臉,面前鋪開一份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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