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章節

不過白術這一天都沒有找到和齊承墨單獨說話的機會,只能自己輾轉反側地過了一夜,等到第二天齊承墨出來去廚房看藥的時候,才得空告訴了他。

“翻咱們的東西?”齊承墨倒是意料之中,不過還是心虛了下,“此風不可漲,知道是誰幹的嗎?”

白術搖了搖頭,“不知道,只是我特意疊在衣服裏的頭發歪了。但這殿裏來來往往的人那麽多,實在是不好查。”

“那就不查。我去和陛下說。”齊承墨一邊往熬藥的茶室走,一邊與白術道,“叫陛下去查。”

“那要是陛下指使的怎麽辦?”白術擔憂道。

“那更好。我鬧一回,她下回就能尊重些。不然她還真以為自己萬事合心順意,半點都沒有失手的時候。”齊承墨被陽光照得眯了眯眼睛。正兩天的日頭真是難得的好。

一刻鐘後,齊承墨端着藥碗出現在林詩的面前,然後重重把藥碗放在了林詩和夢澤的面前。

“你叫人翻我的東西?”齊承墨居高臨下,冷若冰霜,臉上不帶一絲表情。

“嗯?”林詩有些疑惑,不自覺地看了眼面前的夢澤。不過夢澤的臉上也半點看不出主使的痕跡,甚至帶了點疑問和不滿,但什麽也沒說。

“陛下不知道?”齊承墨看向夢澤,“內官大人呢?”

“臣以為,正君的禮儀還是要再學一學。無論您所言真假,都不該與陛下這般說話。”夢澤義正言辭,沉着淡定。別說齊承墨現在半點指證的根據都沒有,就是被捉了個現行,也不能叫她有半絲的動容。

“你先下去吧。”林詩一見這陣勢便沖着夢澤擺了擺手。這事兒一看就是她指使人幹的。若不是她所為,此時她必要請罪,細查寝宮內外。但她只是面上疑惑,半點行動的意思都沒有。不知道她的人,可能看不出缺漏,但林詩知她已久,根本瞞不住。

說來也不是什麽大事兒。夢澤既然沒和自己說,那就是什麽都查出來。所以,齊承墨這次自覺冤枉,才有膽子來鬧一遭。

果然理直氣壯。

“是。”眼看着夢澤走了,林詩才問齊承墨,“你怎麽知道,有人翻檢你的東西了?”

“來的時候平平整整的衣服,過了一會兒就變了模樣。這有眼睛的,都能看出來。”齊承墨自然不會把平日裏防範的法子說出來,免得對方知道。反正這事兒也說不清,只要叫林詩知道,是她們露出的破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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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為什麽就一定是我指使的。昨日你自來了我身邊,便一步不離的跟着。我如何有空使人去翻你的東西。況且,我又為何要翻你的東西呢?難道你能□□不曾?”林詩半點不讓,直直看着齊承墨的眼睛。

齊承墨的意思林詩也知道,就是想得個自己的明旨,以後出入都不許翻檢他的東西。

這旨意,林詩可不敢輕易給他。

“這是陛下的寝宮,就算不是陛下明令,也該為我伸冤才是。難道無論誰人都能翻我的東西?就算有人要動,也得有您的旨意。”齊承墨被林詩的問句噎了一下,有心反駁一句,但又覺得自己并非幹淨得半點不得人說。只好退而求其次,還帶了點美人計的撒嬌。

“那可丢了什麽東西?”林詩依舊不退,“若是你空口白牙,說這寝宮裏有人手腳不幹淨,又沒什麽丢的東西。就算是我下旨去查,也未必有人肯認。”

林詩說的是實情。就算夢澤不特意吩咐宮人閉嘴,也沒人會自己承認。這罪過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要是不認,就算用了刑,也是蒙受冤屈。要是認了,更要重罰。

齊承墨語塞。他确實忘了這一點。空口白牙地說自己東西被翻了,實在是沒什麽說服力,但要是借口丢了東西,就能順理成章地給這些人一個下馬威。能把這寝殿的宮人教訓一頓不說,下回也沒人敢再招惹他。

就算是林詩,也得掂量掂量。

“想明白了?”林詩循循善誘地看向齊承墨,“雖說都是小伎倆,但也算是實用。你放心,無論真假,這次我都會着人查明。不過下次,可不許這般小題大做了。平白失了身份。”

報菜名

齊承墨走的時候沉着臉,鼓着氣,仿佛一只被充滿了氣的魚,走得很不高興。

他一出門,便看見了旁邊柱子一樣的白術。但白術卻沒有想象中的主動湊上來,而是磨蹭了一會兒,才走過來。

“剛才膳房來說,特意給您做了一桌家鄉菜。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兒,燒花鴨,燒雛雞兒,燒子鵝,鹵煮鹹鴨,醬雞,臘肉,松花小肚兒。焖白鳝,焖黃鳝,豆鼓鲇魚,鍋燒鲇魚,烀皮甲魚,鍋燒鯉魚,抓炒鯉魚,軟炸裏脊,軟炸雞,什錦套腸,麻酥油卷兒,熘鮮蘑,熘魚脯兒,熘魚片兒,熘魚肚兒,醋熘肉片兒,熘白蘑,燴三鮮,炒銀魚,燴鳗魚,清蒸火腿,炒白蝦,炝青蛤,炒面魚,炝蘆筍,芙蓉燕菜,炒肝尖兒,南炒肝關兒,油爆肚仁兒,湯爆肚領兒。”白術口齒伶俐,說完一大段之後面不改色心不跳,面視前方,表情堅定,好像自己就是等着來報菜名的。

齊承墨簡直被他氣笑了。

“你故意的是不是?”

見齊承墨的表情不似剛才般結滿寒霜,白術連忙拉下臉來求饒,“我不是怕殃及池魚麽?再說了,您和陛下就算吵架,每次不過幾日就好了。我們這些臣屬夾在中間,也不好多嘴。”

“哼。”齊承墨雖被白術這一番操作逗得失了脾氣,但到底心氣不順,還是哼了一聲,當先一步走回了暫居的升平殿中。

白術跟在後頭,把伺候的宮人都趕了個幹淨,自己蹲在齊承墨的腳邊,幫他換鞋揉腿,沉默了好久才道,“殿下還在生陛下的氣?”

“我哪兒敢。”齊承墨閉着眼睛,心裏不舒服的很,“她教我下回栽贓,要有‘真憑實據,好‘出師有名’,這才好‘捉賊拿贓’。”

“那咱們以後奉旨行事,更是順當。”白術想的好,既然林詩如此教導了,就算是默認齊承墨這麽幹。

“那豈不是一眼就能被她拆穿了!”齊承墨說到此處就激動得要站起來,“無論是真是假,她都會以為我是找借口立威反抗。這事兒分明是她們先過了線。”

“這回也就算了。若無确切證據,不許擅自翻正君的東西。”齊承墨一走,林詩便把夢澤喚了去,“他畢竟是我的男人,這事兒要是傳了出去,旁人該怎麽看他?我留誰的面子?處不處置你?”

“此事是臣做得不妥當。臣知罪。”夢澤低頭認錯。被人發現了,又告到林詩的駕前,無論這事兒該不該做,最後都是辦砸了的。平白叫林詩為難。

“說到底,還是朕忽略了你們。等過些日子,你拟個章程上來,除了封賞,也調幾個人來。總要辛苦你一個,朕着實不忍。你的身體,朕也知道。”林詩嘆了口氣,“暫時先回去歇兩天,叫魚素來。”

“是。”魚素雖然背叛過林詩,但總歸還是熟悉。現在內外安穩,暫時用用她也無不可。

夢澤雖然心裏都明白,但還很是失落。

齊承墨不知道林詩私下對夢澤說了什麽,依舊氣得鼓鼓。但等到了晚上,看着桌子上擺滿的菜,又着實驚訝了一番。

“這是我問了白術,特意吩咐膳房做的。”林詩含笑道,“聽說你想吃。”

“都是他胡亂在外頭聽的段子。”齊承墨看着滿桌子的葷腥,臉上微微有點熱。都怪白術早上胡說,林詩也跟着胡鬧。明明是順口溜,怎麽還真做出來了。

“怪我嘴饞,聽了之後心裏癢癢的,才特意叫人做了來嘗嘗。”林詩拿着筷子,看着菜菜自言自語。

齊承墨臉上發燒,也拿起筷子,先戳破了盤子裏看着自己的鲇魚眼睛。

林詩的病好得很快,但齊承墨也沒有搬回去,而是把東西一件一件地移到了寝宮裏,慢慢安營紮寨,變成了長住的模樣。

數月之後,三皇女和大祭司相繼生産。不過三皇女生了個男孩,而大祭司則有了個小姑娘。但林詩與二皇女還是半點動靜沒有。

“我不想在上京呆着了。”二皇女在一個清晨忽然對陳家的小公子,如今的長聖王正君說,“京裏太吵鬧,咱們去方城。我帶你看看,我一寸寸收回來的地方。”

“好。”陳正君點了下小腦袋。二皇女本就是個快活肆意的人,以前在上京還能與林詩相鬥解悶,現在雖然可以天天去兵營,但也要受那些老古董的鼓噪荼毒,天天念叨什麽規矩體統之類。若是去了方城,也算是海闊憑魚躍,天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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