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只許咬我一個
薛菲快氣死了。
只是随口一問,套個話,姐姐身邊還有沒有別的人。心裏隐秘的自戀的角落期待姐姐柔情款款抱着自己說:“不,沒有別人,只有你一個。”結果不但有,還特麽是個複數。
他們!他們!他們啊!
從那床上翻身撤下來,淚眼汪汪地靠着床沿坐在地毯上,腦袋埋在雙膝之間,心裏那些暗黑的恨意又渲染出來。我在美帝想你想得要死要活都不敢表露,只能默默借酒澆愁把自己喝成一個醉鬼。結果咧?你在家裏親別人咬別人是不是?還他們都可喜歡了。你這款的,做什麽別人不喜歡?你殺個人都有人叫好你信不信?
心裏這麽多念頭,嘴上卻半個字都說不出口。只是淚眼汪汪抽抽搭搭,抽抽搭搭淚眼汪汪。
啊啊啊,她覺得自己要瘋了。嫉妒得發瘋。只恨不知道對手是誰,不能立刻去搞死TA!
聽動靜,姐姐也下床了。擡頭看她去了衣櫃那裏,開了櫃子,從一個小木盒子裏拿出幾枚亮閃閃的小胸針,把襯衫重新別好。
盡管心裏難受得要命,但這個細節薛菲還是忍不住點贊。如果貿然換件衣服恐怕還會引來诘問。不如在現有的基礎上補救。
這麽心細如發的人,叫薛菲怎麽不着迷?
見姐姐系好了襯衫開始穿外衣,她挪過去抓住她的大衣衣擺,仰着頭可憐兮兮地搖晃了兩下,引來姐姐的注意以後,抱着僥幸的心理說道:“姐姐,你剛剛那些話,是故意氣我的對不對?你并沒有其他的小情人對不對?你只可以打我一個人咬我一個人的!!”頓一頓,見姐姐不回答,暴躁起來,“你敢咬其他的誰,我一定會弄死TA!”
靈珊垂眸看着她,不做聲,半晌把自己的大衣衣擺從她手裏拉出來,輕盈出門下樓去了。
“……QAQ。到底幾個意思啊?”薛菲一面哭一面趴在地毯裏,把方才蹦下來的扣子都尋出來,碼整齊了放在她的床頭櫃上。
哭完了整理了一下臉,下樓來,只見鄧哲在客廳看報紙,廚房裏傳來姐姐和老媽說話的聲音。看來她是在幫媽媽弄菜。薛菲一言不發坐在小沙發上,垂着頭。
鄧哲擡眼看見了她,咳嗽一聲:“回來還習慣麽?”
“啊。”薛菲擡起頭來,“還行。”
“在國外,有沒有找男……對象?”把報紙折了起來,做出攀談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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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菲不知他什麽意思。他應該還是恨毒了她耽誤靈珊的前程。今天還肯讓自己進門吃頓飯,純粹是看老媽的面子,壽星為大。而且,現在的她,今時不同往日,稍微有了點出息。這位爸爸以後用得着她的地方,只怕也不少,所以當作一種籠絡的手段?
鄧哲見她不答,嘆口氣:“叔叔是沒臉管你的事。當年那些不愉快,你也不好受。可是叔叔愛女心切,沒有顧及到你的心情,還說了很重的話,你現在不願意搭理我,也是應該。”
薛菲搖頭,“叔叔你誤會了。我沒有那個意思。”只是不想和你分享感情狀态。畢竟,我的感情狀态一直只跟你寶貝女兒有關。你聽了,只怕高興不起來。
“你喜歡什麽樣的。”鄧哲咳嗽一聲,“我和你媽媽都沒有意見。”
“哦。”薛菲垂了垂眼睛。
“重點是,你一定要照顧好對方。”鄧哲又咳嗽了一聲。
薛菲郁悶到不行。看來靈珊真的別有良人。靈珊的問題一不是問題。連鄧叔叔都關心起自己這個野生的閨女兒來。
王可真的是前所未有的廚藝大爆發,一桌子的菜,擺得滿滿當當。大家首先陪老媽喝了一杯,祝她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其次又陪薛菲喝了一杯,恭喜她生意開張。落了座,王可便一個勁兒地給靈珊和薛菲兩個人夾菜。“來,都多吃點。都太瘦了。當媽的看了不喜歡。”
靈珊溫柔攔住她:“媽媽,你過生日,自己多吃點才是。”
王可點頭笑一笑。
薛菲全程拿筷子戳着自己碗裏的米飯,眼睛瞥見姐姐去夾什麽,立即也動手去夾。靈珊無論夾中什麽,她都要去摻一筷子,和她搶。起初還以為是巧合,如此往複三五次,王可發現了不對勁,把筷子往桌上一拍,擰住薛菲的耳朵,“兔崽子,你幹什麽?這一大碗菜,你姐姐揀的那塊更香些還是怎麽着?”
薛菲面無表情任她擰着,把剛剛搶到手的一塊菇送進嘴裏,答道:“是啊。”
王可愣了一下,沒話可說了,倒是靈珊笑了一笑:“媽,我是姐姐,應該讓着她。”
鄧哲在一旁看戲,三個女人一臺戲,聰明人不會進去跑龍套的。很專心致志埋頭苦吃。
薛菲沒勁透了。不該生氣的生氣了,應該生氣的那個,怎麽就那麽淡定。
不搶了。
胡亂把一碗飯吞了,進廚房幫媽媽洗碗。
王可從外邊收拾了進來,悄悄道:“兔崽子,你這是幹什麽?不是答應了老媽,不去折磨你姐姐嗎?她這麽些年,也不容……”
薛菲打斷她:“她哪裏不容易了?能有我不容易?”想到她說別人也喜歡她咬,就恨得牙癢癢,“還一直說我折磨她。媽,你就是太偏心她了。我不服。”
王可欲言又止,嘆了口氣,出去了。
從鄧家出來,靈珊要回醫院,薛菲要回自己的律所。天上下着雨,見靈珊要自己開車,薛菲一把拉住:“你那個技術,這種天就算了,我送你過去。”
靈珊拂開她的手,“不需要。”
“你放心吧。”薛菲聳肩,“以後,不經過你同意,我不會再動手動腳了。作為成年人,這點自制力我還是有的。”頓一頓,“下雨了,路滑,我擔心你。”
靈珊看她一眼,默默走過去,上了薛菲的車,安然端坐在副駕駛,自己乖乖把安全帶系好了。畢竟,她對自己的駕駛技術,也沒有多大信心。
薛菲看得老懷大慰。要是姐姐一直這麽乖,該有多好。踩了油門,不疾不徐往附屬醫院進發。
原本一路無話的,可是中途靈珊有信息提示,她從包裏把手機拿出來的時候,薛菲眼角的餘光瞥到一樣東西,頓時愣住。
她裝手機的那個袋子,有一副小小的十字繡,針腳粗糙、蹩腳,一顆碩大而俗氣四溢的紅心桃點綴其上,整個物件的氣質壓根就不是靈珊那一挂的。薛菲當然認得這是什麽。眼睛看着前方,問道:“這醜玩意兒,你還在用呢?”
靈珊愣了一下,大概是自己習以為常的物品,順手拿了出來,沒料到會引起她的注意。沒答話。
“明明就愛我愛得要命,我送的一個破東西用了幾年了還舍不得扔,每天拿在手邊看着。”薛菲氣憤地說,“卻偏要裝作一副讨厭我的樣子,不肯對我敞開心扉。姐姐,你到底累不累?”
靈珊看向窗外,“只是用習慣了,懶得換罷了。你不必自戀,我回去就扔了。”
薛菲苦笑一下:“別啊姐姐。你這樣,我一說你就改,豈不是顯得我太重要了?”
靈珊點頭:“也對。那我看心情。”
雖然有刻意放慢些速度,可畢竟路途有限,很快還是到了目的地。薛菲先自己沖下來,打了傘,再到這邊給姐姐開車門,接她下來。把她送到醫院大樓的屋檐底下,才撤了手,叮囑道:“有事要給我打電話。”
靈珊看看她,說了聲“謝謝”,轉身走了。
薛菲噎了一噎。
這下着實郁結了。
在往律所趕的時候,接到合夥人趙聲的電話,約她去鋼的琴酒吧喝酒。
嗨呀,這酒局來得正是時候。
趙聲是個黑寡婦級別的大boss大美人大禦姐。當年在某村是人見人愛車見車載的璀璨明星,她本人又好交際,廣交天下朋友,死在她手裏的男男女女沒有一個營也有一個排。薛菲也受歡迎,只不過那時候她高冷成性,與這趙聲是兩種路線,道不同不相為謀。
趙聲也曾很想試試這傳說中的薛菲是否會死在自己手裏,只奈何這貨除了上課,基本連人影都看不見。平素華人圈聚會,也從來不冒泡。她活了那麽大,從不給自己找不痛快,因此作罷。
沒想到倆人都回國。
又都在找合夥的拍檔,彼此都是省事兒的,一拍即合。
連名字都現成。不是有個成語“蜚聲國際”嘛,她們的律所不像那些什麽“劉關張律師事務所”之類的如此接地氣,而是又高冷又妖嬈的倆字兒,“菲聲”。
聽起來就不是什麽好鳥。
“不管是不是好鳥,”趙聲舉一舉杯子,“只要戰無不勝,創下業界神話,以後吃穿不愁,你說是不是,小菲菲。”
薛菲噗地一笑:“夠了。小菲菲不是你叫的。”
“你的小情兒怎麽樣了?”趙聲化了個豔麗的大濃妝,魅惑地看着她,“你不在的期間,有沒有給你戴綠帽兒?”
一句話戳了這一個的肝肺,放下酒杯,長嘆道:“女人,真是很難懂。”
“怎麽難懂了?”小趙很有興趣。
“一方面,好像對你特別敏感,也特別在意。”摸着下巴皺眉頭,“一方面,卻又把你推開再推開,不給你靠近。我自己也是女人,但我從不這樣,所以不懂。”
趙聲哈哈大笑:“你這樣的奇葩豈能代表廣大女人。你是個異數。”湊過來,“本大爺指點你。你說的這種,估計是有什麽心結,才會欲拒還迎的啦。”
薛菲若有所思。
隔日忙完了手頭的任務,還接了幾個案子,把卷宗看完以後,決定去探秘。探秘勢必先從跟蹤狂做起。只要姐姐真的有其他對象,堅持不懈追蹤下去,一定會發現的。然後就弄死那貨。姐姐就是自己一個人的啦。哈哈哈。
雖然也深知,這種小學生式的加減乘除,不适合用來計算成年人複雜的感情。但以薛菲的占有欲來講,真的很難忍住不把情敵踩死。
開着車追蹤姐姐追蹤了好幾天,期間和趙聲旗開得勝,已經連續贏了二場,首戰告捷,士氣大漲,上門的生意也是越來越多。結果,發現靈珊還是那個清冷禁欲的姐姐,工作也忙得要命。根本沒空咬別人好嗎!
直到第八天上,才發現她有一場工作之外的約會,特意穿戴了比較正式的服裝,竟然還化了淡妝,整個姐姐美到冒泡,前去某個咖啡廳,與人見面。
薛菲恨得直咬牙,坐在車裏用望遠鏡盯着那玻璃櫥窗。要一睹究竟,看看誰活得不耐煩了。
看清楚以後,一愣,一怔,頭皮一麻。
這人早些年在她的死亡名單上待過的。
只是他竟然會與靈珊有交集,這也實在太奇怪了!
薛菲難以置信地拿望遠鏡再看了一眼。
沒錯,确實是周铮。
作者有話要說:
小天使們早安早安!!!這個更新時間很奇怪有木有?
昨晚寫到一點多就寫完惹,然而大JJ怎麽也不給我上→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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