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番外君·一朵野花

臨近畢業,靈珊随大溜拍畢業照。

薛菲當天剛從法庭上下來,就飙車去她學校,到時早散場了,只剩一地狼藉。

頓時垂着腦袋,非常不高興。

靈珊哄她:“不像你們國外的儀式,搞那麽隆重,我們都是給自己留個紀念而已,沒趕上也沒什麽大不了。”

薛菲還是垂着頭,像做錯事的小狗狗一樣,“你第一次大學畢業我就沒在場。這次還是錯過。”

“說了不重要呀,其他關鍵的時刻你在,不就好啦。”姐姐還是好脾氣地哄她,“要不然,袍子還沒退回去,我再穿上,咱們拍一張合照?”頓一頓,想起來攝影師早領盒飯下班了,“就用你手機拍。”

薛菲聽了,這才打起精神來,喜氣洋洋的舉着手機,摟着姐姐,朝鏡頭傻笑。

姐姐比剪刀手的樣子好萌啊。

說起來,這還是第一次合照。

兩個人都默契異常地同時設置成手機桌面。

學院裏的同學約靈珊喝茶,談畢業後的工作去向、要不要繼續讀博等等。期間借靈珊的手機打電話,便看到了某人那張臉。愣了愣,問靈珊:“這就是傳說中的那位霸道總裁吧?”

好幾個對靈珊有意思的男生都遭了秧,薛菲在她們P大,是有點小名氣的。

靈珊笑道:“并不是什麽總裁。也不霸道,總體來說還算溫柔。”

同學又問:“長成這樣,應該不少小姑娘往她身上呼吧?”

靈珊臉上的笑頓時一僵,“可不是。”

就連去超市買東西,那收銀員小姑娘都一臉嬌羞地問她要電話號碼。更不要提對門電腦三不五時就會壞掉,來找薛菲幫忙修理的程序員姑娘;律所那些層出不窮像地裏的韭菜一樣割也割不完的小實習生,總是一臉崇拜地看着薛大狀;再有就是路上走着走着,也能從天上掉下個迷路的女孩子,求着薛菲送她去某個地方,說自己錢包和手機都丢了,沒法打車,末了還硬逼着薛菲留下電話號碼,好償還她的人情,這個時候丢了的手機又神奇地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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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自己是造了什麽孽,竟然這麽多野路子情敵。

接下來半頓茶都喝得不高興。

回家的時候,那呆子又開車來接,笑得比春花還燦爛,“寶寶。”

“你忙完了?”靈珊受同學刺激,想起許多不愉快的往事,一肚子氣。本想敲打敲打她,可是不知為什麽,只要見了她一臉呆相,就心軟,那些要虐她的想法也丢到爪哇國去了。

在路上跟她彙報:“今天炖了鲫魚豆腐湯,還做了寶寶最喜歡的素炒香菇和西芹百合。順便,馬上要到周年紀念了,寶寶想要什麽禮物?”忙成汪的某人已經很久沒下廚了。

“你難得有空,就休息一下啊。”靈珊皺眉頭。

“給寶寶做飯就是最好的休息。”情話也充滿煙火氣。

“……”靈珊徹底消了氣,恰逢紅燈,擡手碰碰她的臉,“呆子。”

“寶寶。”那一個笑得不正經,順勢拉下她的手來,隔着件單薄的襯衣在自己腰腹間摩挲,“別摸那裏,摸這裏。”

靈珊臉一紅:“幹什麽?!”

“禮物。”笑得更加邪惡,“周年紀念,就把這腹肌送給你,好不好?”

“……滾。”覺得整個車廂裏空氣都突然熱了起來。

然而,到了家門口,卻發現站了個人。是個女人。還是漂亮女人。而且一看就不是什麽正經漂亮女人。而是那種有備而來目的明确的漂亮女人。

一雙眼睛滴溜溜在薛菲身上轉。

靈珊不動聲色打了個招呼,問她找誰。對方卻笑着看她一眼,轉而和薛菲笑道:“喲,難怪不肯讓我來你家住,原來金屋藏嬌,藏着個小嬌娘呢。”

靈珊立刻就不愉快了,什麽金屋藏嬌,那是納妾,這裏可是正得不能再正的正宮。但她為人謹慎保守,總要先做完全的考察才下結論,幾乎從來不會當場發作。萬一對方只是口誤,并沒有那層意思呢。

因而只是笑了笑。

以往路邊的野花,在路邊就自生自滅了,倒是沒有讓姐姐困擾太久。這陌生人直接殺上門來,還是第一次。薛菲顯然手足無措,已經局促了半天,這時抓着腦袋介紹:“姐姐,這是許甜,之前在國外認識的。”

又攬過姐姐肩膀,“許甜,這是我姐姐鄧靈珊。”頓了頓,“也是我老婆。”

許甜臉上的笑容一滞,默了幾秒才說:“我喜歡住有點人情味的地方,你給訂的五星酒店雖然好,但是我命小福薄,消受不起那個。”轉頭問靈珊,“太太,您家可以收留我兩天麽?”

靈珊越聽越心驚。好啊,這個呆子,竟然在外頭那麽給人家訂五星酒店,倒是很體貼呢。兩人什麽交情?先不做聲,看向薛菲。

薛菲一雙手擺得跟什麽似的,一臉冷汗:“不不不,我們家好窄,好亂,完全不适合接待客人。”

許甜一雙眼睛暗淡了,“怎麽會窄,怎麽會亂,你原來在美國的屋子不也很小,怎麽就肯收留我?”

“……”靈珊覺得自己的血壓在直線飙升,目光冷冽地盯着薛菲,嘴裏的話卻是對許甜說的:“許小姐如果不嫌棄,就在我們家住兩天,沒什麽不方便。”

薛菲打量了周遭一下,啊咧,不是在西伯利亞啊,怎麽覺得寒風一陣陣的刮?

許小姐立刻轉嗔作喜:“謝謝大姐姐。”

薛菲穩住掏鑰匙的手,告訴自己不要抖,默默開了門,先請客人進去,再請老婆,結果發現老婆似笑非笑看着她,看了足足半分鐘,才搖搖地進屋了。

“老婆。”薛菲嗫嚅了。你可千萬別誤會,我和她什麽都沒有。

許甜完全是自來熟的那種,進了屋,先轉了一圈,明白了大致的格局,立刻洗了手,到廚房把湯啊菜啊都請到桌子上,還開始擺碗筷。靈珊微笑看戲。

因為怕姐姐着涼,只要到了泛涼天氣,薛菲就想辦法讓家裏開始供地暖。

暖風熏得游人醉,許甜笑眯眯的,把外衣一脫,更是讓靈珊驚嘆,只見這小姑娘裏邊穿着件無袖衫,手臂上n多紋身,十分之朋克,十分之搖滾。因而在桌子上落座,笑道:“許小姐好前衛。”

許甜扭了扭腰,俯下頭看看自己上臂的紋身,哦了一聲,“你是說這個嘛?這是原來玩樂隊的時候,大家約着一起去做的。老古董了,跟前衛不沾邊。我只是沒時間,所以拖着沒去洗。”

說着吃一口桌上的菜,“好吃!”朝薛菲一笑,“一吃就知道是你的手藝。”

薛菲幹笑了兩聲。

靈珊不說話,喝了半碗湯,就不吃了。

薛菲一直不敢講什麽,這時候脫口道:“寶…姐姐,不吃飯不行。”

“今天胃不舒服。”靈珊不看她,“我先去洗澡。你們聊。”

那句“你們聊”一落地,薛菲手裏的碗都險些砸了。

等靈珊洗完澡出來,許甜竟然拿着薛菲那把大吉他在彈曲子,一邊撒着嬌讓薛菲唱歌。薛菲讷讷的坐在那裏,只說自己不會唱,回來以後傷了嗓子,唱歌跑調。

這場景何其熟悉,平素都是某只抱着吉他,拼命撒嬌要姐姐唱給她聽。靈珊又是微笑。去衣櫃裏拿了新的睡衣和毛巾給客人。說起來,這還都是為媽媽準備的。王可總說要來這邊住兩天,說了不下一百次了,一直沒有來。這下好了,便宜了外人。

結果,人家還不領情。

靈珊剛把那些東西遞過去,許甜就說:“哦,多謝你,想得太周到了,不過,”眼睛瞟向某人,“我睡覺都是裸睡,睡衣就不需要了,對不對,Sophia?”

“……你裸睡不裸睡我并不知道。”薛菲實在忍不住了,這種原則性的問題必須講清楚。

靈珊笑了笑:“那我就放這裏了,你看着可用就用。”又打個哈欠,“我先睡了。”

薛菲目送姐姐進房間,整個人都不好了。這裏趕緊和許甜交流,咳嗽道:“你看我們家這個樣子…”

“很好啊。你這個小屋子我很喜歡。”許甜一句話就把她堵死了。

薛菲咳嗽一聲:“不是我的小屋子,這是我老婆的。”

許甜不以為意,拿起睡衣,眨了眨眼,“我去洗澡。”

薛菲稍微也沖了下涼,回到房間,見姐姐安穩朝裏卧着,戰戰兢兢爬上去,“老婆。”

老婆不理她,不過也沒有把她一腳踹下床,這已經很好。薛菲感激地從身後抱着姐姐,內心忐忑着。

抱了會兒,見姐姐依然沒有生氣推開她或是怎樣,倒是好奇起來,這位醋中仙這次竟然這麽淡定?試探性地擡手摸上她的腰,又朝上撫弄過去,把自己弄得起了火,擡起上身,把姐姐搬過來放正了,正要吻下去,借着微弱的燈光看到姐姐滿臉的淚水,吓了一跳。

這次不生氣,原來是傷心了。

趕忙湊上去哄。“寶寶,是我不好,不要哭,不要哭。”

“她找上門來我也不能怪你。”靈珊低聲說話,時不時抽噎一下,眼睛裏的金豆豆還是滾瓜似的掉下來,薛菲皺着眉頭怎麽擦都擦不幹,“畢竟,是我把你氣走的。把你氣得離家萬裏,沒有人陪,寂寞極了,當然會出去找安慰。”抽抽搭搭哭得像個孩子,“我應該感謝她。”

要了命了,竟然是認真的,不是反諷。

“……你想到哪裏去了啊。”只恨自己為什麽不多長幾張嘴,“這個小許,是一件案子的重要目擊證人,曾經被黑白兩道通緝追殺,我聽老師的話,把她救下來,藏在家裏幾天,如此而已。等那風頭過了就讓她走了。我和她,除了異地同胞的情誼,其他什麽都沒有,你信我好不好?”

那一個聽了,趴在她肩上繼續嗚咽得像個小動物。已經很多年不見姐姐哭得這麽不顧形象了。薛菲啼笑皆非,到底是該慶幸得姐姐如此深愛,自己的一舉一動對她依然有這麽可怕的影響力,還是該罵自己魂淡,總是招一些花花草草害她不高興?

許甜依然不走。

靈珊知道了前因後果,倒是完全不再計較了,真正把她當客人來待。連着幾天親自去菜市場采買食材,回來做好吃的好喝的供着。并且和她介紹起本地最好的旅游地點來,拿着手機地圖指點江山:“你要是待的時間夠長,可以去這裏,還有這裏。”

許甜見劇情不朝自己期待的方向走,有些耐不住了,到了第三天上,中午也不吃飯,把筷子一放,直接和靈珊攤牌了。

“大姐。”許甜挑了嘴角一笑,指一指桌上的佳肴,“你這是什麽意思?你以為我是蹭吃蹭喝來了麽”

靈珊淡然喝茶:“那你是來?”

“我是來和你講道理的。”許甜煩死了,一把年紀了還是不開竅,皺着眉頭,“你看,你年紀也大了,再過兩年都要奔三了。你比她大,身體又差,你真的以為,你能妥帖照顧她麽?而且聽說你得過絕症,很艱難才治好的。不知道你想過沒有,萬一你舊病複發了,她怎麽辦?難道不怕她傷心死?不如趁現在還是花好月圓,你退位讓賢?”

靈珊嘴角噙着一個笑,默默的垂下了睫毛。她想過沒有,當然想過。曾經因為怕她難以承受,才把她遠遠地推開了。為此,走了多少彎路?

“她的吉他是我教的。你教了她什麽呢?煮飯?”許甜臉上一個勝利的微笑,“我和她是知音,什麽是知音,像你這種整天只會做菜灑掃的家庭主婦,想必不懂。”

哐當一聲,小閣樓上什麽東西掉了下來。靈珊怔了一下,踱過去彎腰撿起來,卻是一本案卷。

仰着頭看了看,只見某人正趴在欄杆上,一張臉正對着她,傻笑:“老婆。”

靈珊扶着額頭,“給我下來。”

那呆子不走小樓梯,翻身一躍而下,拍了拍周身的灰,對許甜笑道:“我回來翻東西,沒曾想,聽到你們談話了。”本說中午不回來。

許甜妩媚一笑:“那正好,我說的,你有意見嗎?”

薛菲呲了呲牙:“有。首先我是個大俗人,我之所以學吉他,是因為,我老婆鋼琴十級,我怕我自己太配不上她,才削尖了腦袋去學門樂器的。知音什麽的,是你太擡舉我了。我老婆就常常罵我,和我說話是對牛彈琴。”

頓了一頓,端起桌子上一杯水一口氣喝幹,“你教我彈棉花,我确實感激。不過,我老婆教給我的東西,其他人都教不了。是她教會了我怎麽愛。她在的一天,我愛她一天,她不在了,我也就不在了。所以不勞你挂懷,她如果不在了我會不會傷心。”

許甜懵逼了。站起來,哼了一聲:“我真是腦子裏進水了才跑你們這對奇葩家裏來,真沒勁。”

不速之客總算走了。連薛菲給她訂的酒店都不住了。直接回了洛杉矶。

晚上,薛菲很自覺地把搓衣板搬到房間,淚眼汪汪問太太:“老婆,這次我闖的禍,要跪多久?”

靈珊在敷面膜,手上還有本書正做筆記,聽到她的話,愣了愣,咬着筆頭思考了三秒,沉吟道:“那,給本宮跪一分半鐘吧。”

薛菲心裏一喜,搓衣板哐當一扔,一個餓虎撲食就撲了上來。

吓得靈珊手裏書都掉了:“放肆,你敢不聽我的……”

“老婆,待會兒再跪,讓我先把腹肌送給你嘛…”

“我不要那種東西,啊………”

作者有話要說:

☆、番外君·終章

近來薛菲不怎麽着家了。

平時一結束工作就回家粘着姐姐的人,已經連續一個星期都沒怎麽露面了。到了晚間,靈珊都躺下了,她才回來,到了床上也只是正直地吻一吻姐姐額頭,就摟着她睡了,完全不越雷池一步。

換作以前,哪怕碰上生理期,那呆子都要遺憾個不住,蹭啊蹭的吃飽了豆腐才睡。

靈珊覺得很難受,自己在一邊猜來猜去,卻怎麽也問不出口。

她也只有過薛菲這一個愛人,經驗相當有限,于是找了些情感專家的專欄來看,希望迷津能夠得到指點。看完,就一個結論。

果然,一切的愛都經不起時間的考驗嗎?

大概,還是那句話,得到的白玫瑰,就變成了衣襟上的飯粒子,沒得到的紅玫瑰還是心口的朱砂痣。假如得到了紅玫瑰,那麽就會變成衣襟上的蚊子血,白玫瑰則還是心底的白月光。

靈珊不知道,那麽愛她的薛菲,是不是也在外面有了紅玫瑰。皺了皺眉頭,說不定是玫瑰園。

薛菲的老同桌李可愛,在畢業後第一件事就是去當地公安局改名字,從李可愛改成了李萌萌,結束了老爸老媽一朝取名随意所帶來的漫長痛苦。她的工作調動到P市以後,成了薛菲和靈珊家的常客,本來薛菲老說她是五千五百瓦的大燈泡,妨礙人家談戀愛。可人家李萌萌說了,“你忙得兩腳不點地,太太有時候一個人在家寂寞,我帶着大哈二哈過來陪她,難道不好?你不感謝我就算了,還好意思罵我。”

薛菲看一眼抿嘴笑的姐姐,撓了撓腦袋,沒做聲了。

實際上卻是靈珊做飯太好吃,她經常來蹭吃蹭喝。體重計作證,自打常來串門,體重長了十幾斤。然而靈珊的廚藝又讓她欲罷不能,胖死無悔。

靈珊這天和李可愛閑聊,聊到近日的心事,鄭重說,也許薛菲已經不愛了。用了一句網絡上的古語來總結:“大概是第三年的見異思遷吧。”

李萌萌咋舌:“不能吧。”接着,把那時薛菲被姐姐甩了以後的種種行為和表現都跟她講了,“要是那樣刻骨的愛也有耗盡的一天,我、我再也不相信愛情了。”一語未了一個飽嗝。

靈珊悻悻的,靠在座椅上,發呆。

關于那些,她都不知道。薛菲從來不講。那呆子,風格一直是報喜不報憂。她料定薛菲當時經歷了人間煉獄,因為她自己也是如此。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苦,沒有親手制造過不得已的離別的人,不能體會。

可是她當即就投入到另外一種地獄裏邊去了,系統的治療下來,誰也沒有了心思兒女情長。所以不曉得,當時的小呆子,是怎麽從地獄裏邊爬出來,不但沒有堕落,反而成長為這麽強大的人。

李萌萌又是一個飽嗝。

靈珊笑她:“你啊你,悠着點,又沒人跟你搶,吃太胖可就不妙了。”

李萌萌嘆口氣,“太太,你帶四個孩子也不容易。”

靈珊楞了一下:“四個?怎麽說?”

李萌萌勾手指,“薛菲是你親生的,大哈二哈是你領養的,現在,我也變成了你家野生的娃了,謝謝豐盛的投喂。我今天吃這麽猛,是因為又要出差啦,有段時間吃不到你做的菜,所以我要多吃一點,當作補償性正義。”

靈珊一笑:“你出差,大哈二哈有人看嗎?”

李萌萌很有眼色:“老薛講了,兩哈一來,她的地位就不保,所以兩哈來做客可以,長住不行。所以這次我找了其他人幫忙。”

靈珊也不勉強,畢竟當晚她也有事。

這種事,大概一輩子做一次就已經要羞憤死了。晚間,她對着落地鏡裏穿着套裝蕾絲內衣和吊帶襪的陌生妖冶女郎,狂皺眉頭。

不行,還是不行,太不是她自己了。

這樣一想,立刻着手去解後邊的挂扣。

這才剛剛解開,門就響了,薛菲回來了。弄得她措手不及,系上扣子也來不及,脫下來換別的也來不及,倒是把自己堵在死胡同裏了。

于是薛菲一進門,就瞧見與平素完全南轅北轍的一個姐姐。簡直從天仙到妖精。

姐姐的臉上紅撲撲的,好萌好可愛。眼睛裏邊波光潋滟,目光躲躲閃閃,嘴裏結結巴巴的:“那個,那個,我就是試穿一下,你不要介意,我、我馬上去換。”

如此千載難逢的機會,薛菲哪裏肯放過,嗖地一聲沖過去,攔腰抱住了,低笑道:“小妖精哪裏跑。”

說着抱起來放在沙發上,就地□□。

事後,靈珊深悔自己做出這麽一件事。以後這呆子又有得說嘴了。“都那樣了還說不愛我。”

啊啊啊。

薛菲坐起身來,看姐姐臉埋在雙手裏邊,好像很難堪的樣子,從旁邊摟着她道:“怎麽啦,又羞了?都老夫老妻了。”真是的,姐姐永遠都是個小姑娘。

靈珊轉過頭來,還是紅着一張臉,“小呆子,我問你,你是不是,不再喜歡我了?”

薛菲被姐姐的呆萌震驚到。這個人,思想還真是各種不穩定。故意要逗逗她,摸着下巴:“那,我要是不喜歡你了,可怎麽辦啊?”

靈珊黯然垂下睫毛,“沒關系的,我可以理解,每一種感情,也許都有期限。你如果有了別的心儀的對象,你告訴我,我可以退出。”但是別再三天兩頭不着家了。

薛菲一聽就來氣了,這個人,又說要退出。我即使有別的什麽花花草草,你就不能親自出馬把它們都割了嗎?能不能堅定點?因而冷着一張臉把她再次摁倒在沙發上,又要動手。

姐姐被她吓壞了,推着她的肩,“你幹什麽?”

“哼,我倒要看看,要做幾次,你才會相信我沒有變心。我是不能說服你,只能睡服你了,老婆。”說着要親下去,不期然臉上卻啪地挨了一個脆響的耳光。挑着唇角笑道:“這就是了。打,盡管打。反正這個人是你的。”

“你……你什麽時候能正經點?”靈珊要氣死了。怎麽打也打不怕,罵也罵不怕。

“偏不正經,你咬我呀。”一臉欠扁。

姐姐坐起來,恢複那種讓薛菲看了就脊背透風的清淡表情:“你最近都不愛回家了。”

薛菲愣了愣,前後捋了一下,這才get到姐姐的邏輯。

不回家了=不喜歡她了=外邊有人了。

“小傻瓜。”從後面抱着,在肩膀上親了親。然後下了地,單腳跳過去找到另外一只鞋子,穿好又撿起褲子,從口袋裏掏出個東西。再撿起地上的小背心套上,走過來,突然單膝跪下了。

靈珊愣怔怔地看着她,先是捂嘴,再是別開眼睛,閉上眼睛,裝作什麽也沒發生。再轉過眼來,發現她還跪着,才知道不是做夢,“你,你幹嘛?”

“求婚啊。”薛菲無奈。

“……”靈珊趕緊拿過沙發上的毯子把自己裹住,這個呆子,簡直太絕了。以後得念多少年?“求婚時是怎樣的一個情況?”靈珊把薛菲回答時的表情都腦補好了:“哎呀,老婆□□我,我沒把持住,從了,覺得要對她負責,就求婚了。”

老奸巨猾!靈珊嘟着嘴看着她。真是會挑日子。

“姐姐,你願意,嫁給我為妻嗎?”薛菲臉上竟然是一個羞澀的微笑。

靈珊愣愣的,有點想流淚。

薛菲怕她沒聽清,“姐姐,最近我不是不回家,而是在忙這件事。你的簽證還有其他手續我都辦好了。如果你同意成為薛太太,那咱們明天就飛過去登記。”頓一頓,“你要相信我,我愛你一輩子還愛不夠,你怎麽打我都打不走的。”

靈珊鼻子一酸,“以後不打你了。”

“別呀,接着打呀。打是親罵是愛。”薛菲又油腔滑調起來,“到底同不同意,給個準話好不好,姐姐?如果你不願意做薛太太,那你娶我,讓我做鄧太太,也成。”

姐姐拉起她來,把戒指接過來,小心翼翼戴在無名指上,象征永恒的鑽石襯着燈光一閃,擡頭微笑:“剛剛好,我很喜歡。謝謝太太。”

薛菲喜得心癢難耐,撲上去,把姐姐又摁倒了,蹭上去親了一下,再親一下,低低求道:“老婆,再做一次,好不好?”

姐姐滿臉黑線,一只手掙脫她那爪子,擡手啪的一聲就是一巴掌。

QAQ:“姐姐是壞人,剛剛還說不打我了。”

靈珊淡淡笑道:“怎麽,不喜歡我打?”

“喜歡!喜歡的!最喜歡了!”趕忙辯解,“都是姐姐惹的禍啦,害我變成這麽一個每天都想挨打的抖M。”

=v=

= = = = = = = = = = = = 全文完 = = = = = = = = = = = = =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這篇文的初衷,基調是偏于BE的。

——只要永遠在你身邊,無論生命多麽短暫。

連某位先哲也說,悲劇可以滌蕩人心。

但是寫到一半,發現我菲和姐姐實在般配。有一個章節連我自己都覺得被虐狗了QAQ覺得她們好幸福狗糧真好吃。(王婆賣瓜)

拆人CP遭雷劈。寫于是改行做親媽。

然而作者是個很愛惡搞的人,間歇性KUSO,常常寫着寫着就玩脫線了。前文更是出了不少雷。期間遭遇了猛烈的取關。這些都在預料之中。

唯一震撼自己的,是筆下兩個女孩子的情誼,像一匹脫缰的野馬,漸漸超過了自己的想象,不再受我掌控。就像斯德哥爾摩大人(也許已經棄文了2333)說的,她們之間的感情很深,深得不可思議。這個,其實是我也沒辦法了哈哈哈。

比如卡斯特梅的雨季,暗示的是複仇…

薛菲要回虐到團滅,也是很容易的事情。只是整篇文的風格就會異常分裂。

所幸我菲重情重義,輕易不與人為難。她看到姐姐的瞬間,昔日的愛情就死灰複燃了。所以,對姐姐永遠下不去手虐。只能寵。

也許只是感動了自己哈哈哈尴尬...

然而能一直陪她們到這裏的,基本也都是真愛了(有的話舉起你的小手讓我看到好嗎哈哈哈哈)。

祝我菲和姐姐,還有各位親愛的讀者大人都永遠幸福啊,麽麽噠。

--- --冬天到了,大家注意保暖,以及新坑求包養,總攻節啓航,不出意外日更,萬望小天使繼續憐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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