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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字沒吼出來,mike撲過來,一把轉過她的方向盤,朱玲玲條件反射地一腳及時跺在剎車上,白色寶馬險而又險地擦過大樹,後視鏡率先遭殃,然後整輛車咆哮着沖上了綠化帶,撞飛了前方一大排修路搭建的臨時圍欄後停住。
事故發生在眨眼之間,反應過來的時候,只看見已經完全撞變形了的車前蓋,擋風玻璃上全是裂痕,四周是被撞飛的鐵皮護欄和臨時路障,一片狼藉。
兩人不約而同地都有些懵,懵完之後,才是後怕。
所幸人沒受傷。
劫後餘生,兩個人都有些驚魂未定。
Mike喘着氣問:“你沒事吧?”
朱玲玲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說:“沒、沒事。”
差點就有事了,多虧了Mike反應快,打了下方向盤,
等警察過來做了筆錄,車讓修理廠拖走了。
朱玲玲開車這麽多年,一向穩妥,還是第一次出事,雖然不算嚴重,但也着實受驚不小。
不過mike這貨倒是心大,非得嚷嚷着要喝酒慶祝一下。
朱玲玲真不懂有啥可慶祝的,有這功夫不如去廟裏燒兩根香呢。她不想去,家裏小孩在餓着,于是說:“我就不去了,晚上有事。”
可Mike是個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性子。
“啥事?”他問。
朱玲玲為了讓他趕快閉嘴,說:“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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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ke驚奇地問:“你有男朋友了?”
朱玲玲說:“算是吧。”
mike來了興致:“有錢嗎?長得咋樣?有我帥嗎?”
朱玲玲現在只想趕緊回家,不耐煩地編道:“不算有錢,長得還行,小鮮肉吧。”她家涵涵可不就是小鮮肉嘛。
Mike很不見外:“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兒帶我見見呗,咱兩這麽好的朋友,我肯定好好要給你把關。”
朱玲玲:“......還是不用了。”
Mike:“哪兒能不用呢,別害羞嘛,走走,正好我送你回去。”
Mike開着他的蘭博基尼把朱玲玲送到小區門口,朱玲玲心情低落着呢,也不打算扯謊了,在樓下一通電話把兒子喊了下來。
Mike當場就震驚了:“這這是......”
朱玲玲:“我兒子,”她對涵涵說:“叫叔叔。”
涵涵說:“叔叔。”
Mike呆呆應了聲,又問:“那你男朋友呢......你們孩子都這麽大了?”
朱玲玲本想說哪有什麽男朋友,轉念一想,說:“可能又出差去了吧,不管他了,我們走吧。”
Mike一副受不了的樣子,說:“你這什麽男朋友啊,出差都不報備?”
朱玲玲:“......是吧。”
Mike哼哼兩聲:“反正我以後肯定不會對我家荼荼這樣。”往外走了兩步,他又回頭說:“放心吧,我也會替你保守這個秘密的。”
Mike第一次請客,自然不是什麽路邊攤,三人來到一家高檔酒樓,位于江邊,坐在窗口往下看正好可以欣賞到美麗的夜景,江上有船舫劃過,霓虹燈的倒影在深色的水面招搖,朱玲玲趴着看了會兒,愁緒似乎都被這溫柔的晚風吹散了。
Mike喝了口紅酒,恍然大悟道:“哦,你是不是跟你男朋友吵架了?”
朱玲玲嗯了聲,低頭給涵涵剔魚刺,随他自己腦補吧。
Mike啧啧道:“你看看,孩子都這麽大了,還吵架呢,多不好呀。”
涵涵低頭吃魚,也不理他。
朱玲玲岔開話題說:“來來來,我敬你一杯。”喝完後又說:“哎,你跟主編什麽進展了?”
mike一提到蘭主編,頓時來勁了:“我們家荼荼今天......”
朱玲玲心不在焉地聽着,不時附和兩句。
她還真挺羨慕蘭主編的,現實中朱玲玲就一直單到三十多歲,這個世界雖然先有了孩子,但也還是沒打算結婚,約摸是受家庭影響吧,她骨子裏就沒相信過什麽愛情,不過看到mike這樣的,她好像又稍微改變了看法。
如果要是有個男人每天開口閉口我家玲玲,倒也不是不能考慮嫁一嫁的。
她喜歡這個詞,聽起來就很有安全感,上輩子只有朱爸朱媽這麽說過,這輩子也只在周美梅嘴裏聽到過。
說起周美梅,她又想起好像很久沒回去看過這個媽了,倒是周美梅經常過來幫她收拾屋子,帶一大堆吃的用的,還有玩具什麽的,給小外孫。
雖然朱玲玲內心對這個世界有些抵觸,但是因為有這麽一份關懷在,她才沒感到那麽孤單。
人果然是群居動物沒錯了,無論身處何種境地,總希望有人愛,也需要有愛人。
第二天,正常工作。
昨天的會議紀要已經被整理好發在工作群裏了,新boss果然雷厲風行,第一條,便是考核制度,所有人進入一個月的考核期,下個月初重新定崗定薪,不符合的辭退。
公司裏人人自危,往日下午有空的時候大家總愛去休息區喝個下午茶聊聊天什麽的,如今也沒有了,每個人都忙得腳不沾地。
朱玲玲一開始覺得忙起來還挺好,至少沒功夫想東想西,但是這接連幾天的加班就有些承受不住了。
更恐怖的是,這些天和新boss的相遇次數已經多到了讓人麻木的地步,簡直就跟是她故意設計的一樣,除了他的辦公室,兩個人在各個角落以不同角度碰到。
要知道,前任總裁朱玲玲可是經常一周都見不到一次的。
就在如此頻繁的刷臉下,夜寒時終于對她有些面熟了,有時視線撞上,還會對她略微點一點頭。
每一次點頭,都如同在朱玲玲的胸口紮上一把小刀,讓她深刻體會到了什麽叫做欲生欲死垂死掙紮。
終于在這天晚上,朱玲玲加班到十點多鐘,把品牌方新送過來的幾百件衣服統計歸類,疲憊不堪地下樓時,還能在電梯口遇上面無表情的夜大少爺,并對她點了點頭後,朱玲玲脆弱的心理防線終于開始崩潰了。
她不幹了,她要辭職。
這個想法在那天會議上就已冒頭,但還是有點舍不得,畢竟雜志社都挺難進的,而且雖不想承認,《V.F》換了夜家做後臺,只要是個人都能想象到它未來的發展空間有多大,聽Mike說最近人事部的電話都要被打爆了,她在這個時候走,實在可惜。
可這種膽戰心驚的日子着實難熬,這要是哪天大魔王認出她來了,發現她拿了他的錢,不僅沒躲着他,還一直大搖大擺地在他眼底晃悠,估計憤怒值妥妥加倍。
死的更慘......
是夜,臨睡前,朱玲玲終于狠下心提了離職申請,渾身輕松。
16.016 換崗
次日上午,總裁辦公室。
“聽說,你要辭職?”
巨大的辦公桌後,新boss從一堆厚厚的文件中擡起頭,用他那一貫平靜的目光無波無瀾地鎖定了朱玲玲。
朱玲玲死死地垂着眼簾,眼觀鼻鼻觀心,堅決不給他對視的機會。
她都想哭了,離職申請是抄送給主編和人事部的,誰能告訴她為什麽找她談話的會是這位爺?!他堂堂一boss還管這種小事,就這麽閑的嗎!
過了半分鐘,他再次開口:“說說理由吧。”
朱玲玲雙手絞在背後,手心汗漬漬的,在心裏醞釀了一下,說:“工作太多,每天加班,不太适應。”
聲音平靜,不卑不亢,非常好,她默默給自己點了個贊。
夜寒時收回目光,在筆記本上寫了幾個字,複又擡頭問:“就這些?”
這還不夠?朱玲玲絞盡腦汁:“還有,還有......我不喜歡這份工作。”
她豁出去了,反正離開以後估計也得換行了。
夜寒時略微點一點頭,語調平淡地說:“好,我懂了。”
他懂啥了呀?朱玲玲沒懂,傻愣愣地杵在原地。
夜寒時打開另一份文件,說:“還有事?”
朱玲玲:“......沒。”
夜寒時很有威嚴地說:“那就先回去吧,換崗的事我會讓人事部盡快幫你解決的。”
朱玲玲瞠目結舌,往後退了半步,幸好今天沒穿那雙細高跟,否則鞋跟真的要踩斷了。
“啥,換崗?”
換毛崗啊換崗,她明明是要辭職啊親!
夜寒時那燙金的鋼筆筆尖在紙上一頓,留下一個豆大的墨點,他微微揚眉,露出一個難得的微笑,朱玲玲竟從中看出了些鼓勵的意味。
“你有任何意見都可以直接去和HR溝通,janna蘭說你很有潛力,我相信她的眼光。”
朱玲玲差點一口老血噴出去,握了個大草,蘭主編,你是要害死我嗎!
“好了,回去工作吧,”他又開始宣布了。
朱玲玲沒動,她不甘心,她就要辭職,《勞動法》還在呢,她就不信今天還走不了了!
夜寒時疑惑地看她一眼。
朱玲玲梗着脖子,強硬地說:“我身體不好,難以适應高強度工作,雜志社确實非常不适合我。”
夜寒時沉默了半天,“所以,你想做文員?”
朱玲玲:“呃?”
夜寒時像是有些猶豫,不過很快,他做出決定:“可以,明天你就調來我的辦公室吧。”
朱玲玲:“!!!”往後退了一大步,差點沒腿軟一屁股坐在地上。
這時夜寒時終于顯露出一絲不耐煩了,說:“做我的助理,有付琛在,你的工作內容不會太多。”
他看着她,眼神在說: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朱玲玲覺得自己快瘋了。
“不就是去做助理,至于嗎?”蘭主編在對面優雅地切牛排,不解地問。
她當然不懂,朱玲玲辭職沒辭掉,反而把自己弄進了虎口狼窩,這份憋屈甚至壓過了當年被貴公子母親打發的痛苦,稱得上是人生第一恥。
朱玲玲憤怒地戳着通心粉,“至于!他這個人太強橫了,還助理個啥,我跟他根本沒法溝通!”
蘭主編有些歉意,“對不起,我只是覺得你走了實在太可惜,就稍微向他提了一下。”
朱玲玲搖搖頭:“沒事。”
冤有頭債有主,她不是個愛遷怒的人,最可恨的還不是那位姓夜的嗎?
連個反駁的機會都不給,可真是太欺負人了!
蘭主編同情地說:“別怕嘛,就試試看,大不了再辭一遍。”
這句話倒是給朱玲玲提供了新思路,對啊,老娘工作天天犯錯,就不信你還敢留我!
不過有件事,很嚴重。
雜志社平時雖然都是用英文名,但檔案在那裏,如果不小心被夜寒時看到真名,搞不好會想起來什麽,畢竟當年他都找到她家裏來了!
想到這,朱玲玲丢下叉子,一把抓住蘭主編的手:“姐姐,幫我個忙。”
改檔案什麽自然是不可能,但是可以替換成英文版,時裝雜志社人員波動很大,有時也有外籍前來求職,對這個要求并不是很嚴格。
這對總主編來說也不是什麽難事,只要跟人事部打個招呼就好了。
下午,把朱玲玲原檔案送過來的是Mike。
“你到底在搞啥呀,鬼鬼祟祟的。”
朱玲玲立馬把檔案塞進包裏,打了個哈哈道:“沒啥,就是覺得不能白瞎我這海龜的名號。”
Mike切了一聲,“現在海龜滿地跑,你還就一本科文憑,哪來的優越感吶?”
朱玲玲滿頭黑線:“本科怎麽了?你是博士?”
Mike得意地說:“我也本科,但我是劍橋的,你一時裝學院肯定比不過我。”
朱玲玲很想打他:“我們那是走藝術路線的,能一樣嗎?有本事你也拿一個offer給我看看?”
Mike說:“藝術?小提琴大提琴鋼琴薩克斯算嗎?我去朋友的音樂會上客串過,就在南松藝術中心,現場幾千個觀衆,哎呀,把他們聽得可是如癡如醉。”
朱玲玲覺得這藝術中心的名字有點耳熟,不過也沒細想,挑刺道:“你那是音樂,我們是走美術的,就你這審美品味,快拉倒吧。”
Mike不服地說:“我審美怎麽了?這衣服不好看?”
朱玲玲說:“不是不好看,是——醜斃了。”
Mike:“......好啊你,昨天真是白救你了。”
朱玲玲:“切,不救我你肯定先挂,不知道副駕駛是車禍中死亡率最高的位置嗎?”
Mike很氣,“你個小白眼狼!”
朱玲玲看他真惱了的樣子,不開玩笑了:“哎,我錯了,周末請你跟蘭主編吃頓飯怎麽樣?”
Mike立刻就喜笑顏開了,應完後又說:“你別喊什麽‘男主編’了,多難聽啊,就叫她荼荼呗,反正她也大不了你幾歲。”
朱玲玲:“......哦。”
兩人這就算和好了,朱玲玲說:“滾回去工作吧,我要收拾東西了。”
Mike點點頭,問:“那你晚上怎麽回去?”
朱玲玲:“打車。”反正是不敢自己開車了,多吓人吶,估計這陰影得持續個好幾年才能消。
Mike哈哈哈:“瞧你那膽小樣兒,還是跟哥一起吧。”
朱玲玲:“NO,不想走路。”
Mike很鄙視地說:“你今兒個又沒穿高跟鞋,走點路怎麽了?沒長腿啊?”
朱玲玲哼哼兩聲:“就你腿多,快滾吧。”
話音剛落,旁邊正好一個人影飄過。
Mike驀然站得筆直:“......阿......夜總。”
朱玲玲:“?”
她回過頭,夜寒時手裏拿了個牛皮紙文件袋,都已經走過了,還停下腳步,頓了頓,轉身問:“什麽腿多?”
Mike:“..................”
朱玲玲:“..................”
蒼天啊,讓她死去算了吧!
17.017 助理
入駐總裁辦公室的第一天,朱玲玲還是沒忍心遲到,在環融大廈樓下兜了半天圈子,最後踩點進了公司。
在辦公室門口打完卡,九點零一分。
五分鐘之內不算遲到。
但是進去的時候還是由自主地縮起了脖子,尤其是在對上辦公桌後夜總涼涼的目光時,心虛被無限放大,一句“我錯了”幾乎就要脫口而出。
可是夜總只是看了她一眼,很快又低下頭,什麽也沒說。
房間內很寬敞,一整面的落地玻璃把光線透得很足,另一面是整面牆的書架,朱玲玲的辦公桌在付琛旁邊,和夜寒時呈對角線遙遙相對。
這可還行。
朱玲玲坐下來,開電腦,登陸自己的MSN,兩個好友申請跳出來。
付美男和夜……夜boss。
朱玲玲小心髒撲騰撲騰兩下,點了同意。
付琛的消息立刻發了過來——
付琛:才來?
朱玲玲:嗯o.o
付琛:以後盡量早十分鐘到,夜總早上有些低血糖,需要一杯加雙倍糖的熱咖啡。
朱玲玲:……好。
付琛:還有,和他對話時別用表情,別賣萌,別用除了逗號以外的符號。
朱玲玲:好的。
付琛:不過,和我可以[萌萌噠]
朱玲玲老臉一紅,差點沒自己的口水嗆死,付特助你簡直可愛到犯規了你造嗎。
朱玲玲定了定神,打字:你今天不來了嗎?
付琛:出差一趟,馬上該登機了。
朱玲玲:哦哦,那方便問一下我的工作內容是什麽呢?
付琛:伺候主子。
朱玲玲:……
付琛:哈哈哈,開玩笑的,呆會我發個報表給你,你錄入一下就行
朱玲玲:好。
付琛:不過boss也是要伺候的,如果他call你的話。
朱玲玲:我知道了,請問有沒有什麽需要注意的?
付琛:你知道“龜毛”是什麽意思嗎?
朱玲玲隐隐約約知道什麽意思,有些不确定,特意去搜索了一下。
朱玲玲:網上說,是不幹脆、不爽快,對某些小事物有着莫名所以堅持的意思,對麽?
付琛:嗯,那你記住了,對待boss就要怎麽龜毛怎麽來。
朱玲玲:!!!具體說呢?
付琛:everywhere,一時說不清,反正你只要有疑問可以随時M我或者電話,我基本上都在。
朱玲玲滿頭黑線,她就知道這份工作沒那麽輕松!
正在抓狂中,MSN消息提示框一動。
夜總:咖啡。
朱玲玲:“!!!”立馬像個炮彈從椅子上彈了起來,沖到茶水間給付美男打電話。
打了兩遍,剛剛說完“基本都在”的電話已經關機了。
朱玲玲正在崩潰中,打開MSN,boss又發話過來了。
夜總:回來。
朱玲玲只好空着手灰溜溜回去,還沒想好怎麽開口,夜總從滿桌的文件中擡頭,沒什麽表情地給她指了個方向。
朱玲玲順着看過去,小吧臺上擺了一整套煮咖啡設備……
十分鐘後,辦公室裏飄起醇厚的香味。
朱玲玲小心翼翼地捧着杯子走到辦公桌邊,放下,然後偷瞄夜boss的表情。
夜寒時只是随意瞥了一眼,眉頭微微蹙了下,咖啡還很燙,他沒伸手,淡淡說:“謝謝。”
就是這一個動作,朱玲玲直覺他是不滿意的,不過他沒說,她也就當沒看見。
收拾完吧臺回到位置上,付琛估計是還在飛機上,朱玲玲問他的消息也沒回,報表也沒發過來,她有些無所事事地托着下巴發呆。
将近十一點的時候,付琛終于回複了:咖啡沒問題,雙倍糖沒問題,那就是杯子的問題了,你是不是沒用三號?
朱玲玲手忙腳亂地回複:什麽三號?
付琛:杯架上不是标了?喝白水用一號,奶制品用二號,早上的咖啡用三號,中午的咖啡用四號,下午的咖啡用五號,白酒類用六號,紅酒類用七號,果酒類用八號。
朱玲玲:!!!為什麽咖啡還分了早中晚?!
付琛:早上雙倍糖,中午正常甜度,下午絕對絕對不能加糖。
朱玲玲:……
她真想站起來為我們的夜總裁啪啪啪鼓掌了,不愧是“龜毛”之王,牛皮!
朱玲玲趕緊拿筆記下來,記着記着又有疑問了:那果汁飲料類呢,還有九號杯嗎?
付琛:沒有,他從不喝那些。
朱玲玲:o.o
付琛:對了,想起來了,夜總還有一個最讨厭的東西,不僅碰不得,還看都看不得,聽也聽不得。
朱玲玲:什麽東西?
付琛:桃。
朱玲玲:哈?
付琛:據說是他小時候吃桃吃出過蟲子。
朱玲玲:……這還不正常?
付琛:可能是他比較記仇吧,總之愛別提。
朱玲玲:造了。
付琛:[可愛]那我去幹活啦
朱玲玲:[可愛]多謝付哥。
聊天結束,付琛把報表也順手發過來了,朱玲玲還在慢吞吞地整理剛剛的筆記。
一邊整理一邊忍不住感嘆:這爺可真難伺候!
午間,朱玲玲先去樓下幫夜boss取飯盒,自上次他的飯盒被女同事碰了之後就再也不帶了,每天讓家裏的廚師做好了現送過來。
朱玲玲熱好自己的飯回來,看見他正坐在不遠處的小會議桌上吃飯,沒忍住好奇偷看了一眼,小炒牛肉,油焖大蝦,清炒木耳,土豆絲,還有碗貌似是雞湯的存在,香氣四溢。
再看看自己的,一半是飯一半是青椒肉絲。
她又瞟了那蝦一下,看起來很有食欲。
夜寒時:“過來。”
朱玲玲:“!”
她猶猶豫豫站起來,往那邊走了兩步,夜寒時說:“把你的飯盒拿過來。”
朱玲玲把自己寒酸的飯菜拿過去,夜寒時看了一眼,把油焖大蝦和土豆絲推到她面前。
朱玲玲試探地坐下來,他沒反對,她就不客氣了,安安心心地享受美食。
果然好吃,清炒土豆絲也出乎意料的好吃,鮮鹹适宜,脆爽可口。
“明天我會讓廚師多備一份,”他忽然說。
朱玲玲像被電擊了一眼手一顫,土豆絲沒夾起來掉回盤子裏。
夜寒時放下筷子,拿過手機摁了兩下,推到她面前。
“有什麽想吃的提前告訴他。”
朱玲玲又是一抖,受寵若驚地說:“這、這怎麽好意思……”
夜寒時低頭喝湯,沒回應了。
朱玲玲把號碼記下來,夜寒時正好喝完最後一口,放下勺子,擦了擦嘴,拿着手機回去辦公桌後繼續看文件了。
朱玲玲看着碗裏紅彤彤的大蝦,忽然有個特別的想法從心底冒出來。
他沒變。
第一次在電梯裏見到的那個令人驚豔的少年,被潑了咖啡還微笑着說沒關系的少年,在這段漫長的荏苒的時光裏,其實,一直都沒變過。
18.018 糖果
僅僅才接觸一天,朱玲玲對夜寒時有了全新的認識。
晚上,給涵涵講完睡前故事,她回到房間,坐在書桌前打開筆記本。
筆記是從五年前剛來到這個世界時開始寫的,上面有她記得的所有關于原著的內容,因為怕被人看到全部寫成法文。
不過由于看這本小說的時間實在太久遠了,加上看得時候沒過腦子,能想起來的非常有限,寫了五年才不到兩頁紙,還有不少是最近陸陸續續補上去的。
目前,關于夜寒時,所記錄的內容只有高度精簡的五個字:帥、酷、狂、霸、拽。
……這不能怪她,沒記錯的話,原書裏的男主就是這麽個形象。那些年的總裁文嘛,一般也不用多少深度,男主角只要做個帥且多金的紙片人就夠了。
現在,她咬着筆頭,想了想,在後面加上一句:紳士。
過了會兒,又在“紳士”一詞外面畫了圈,寫上:待考察。
翌日,公司裏。
付琛這趟差出得可夠久的,他在MSN給朱玲玲留言說最快下周回來,也就是說,這一周的總裁辦公室裏都只有朱玲玲和boss兩個人。
朱玲玲懷着一種想故意幹點壞事又于心不忍的糾結心理,心不在焉地敲着鍵盤,這時,boss的消息發過來了。
——幫我買十盒糖。
糖?早上的超甜版咖啡不是泡好了嗎?
朱玲玲頂着滿頭黑人問號,回複:好的。
她拿了手機,出門就給付琛打電話。
“付哥,我沒看錯吧,夜總讓我給他買糖?咖啡機旁邊的黃糖方糖都還有好幾罐呢。”
付琛說:“沒有,夜總說的應該是糖果。”
朱玲玲驚訝地問:“糖果?他還吃糖果?”
付琛哈哈哈:“嗯,說是因為低血糖,不過我覺得他本身也挺愛吃的,沒想到吧。”
朱玲玲:“……”
付琛:“他對口味不挑,LISMIS你知道嗎?所有口味都可以,你去搜一下官網就能訂到。”
朱玲玲手不自覺的一抖。
巧合嗎?LISMIS家的糖果,也是涵涵的最愛。
付琛半天沒等到回應,“喂喂”兩聲:“人呢?在聽沒有?”
朱玲玲立馬說:“在呢,我知道。”
付琛開玩笑似的抱怨:“我這晚飯才吃到一半,忙着給你答疑菜都冷了,你還給我走神?”
朱玲玲心虛地說:“沒走神,聽着呢,付哥您辛苦了。”
付琛:“哼。”
朱玲玲真沒想到他私下能這麽活潑,跟外形的反差大到一時讓人難以接受。
付琛語調輕快地又叮囑了兩句,說:“那我挂了,還有啥問題盡量在十一點之前發給我,我可不想半夜被你吵醒。”
朱玲玲:“我造了!”
付琛笑了一聲,結束通話。
朱玲玲心情也不錯,拿手機下了兩份訂單,正好家裏的小饞貓也快沒儲糧了。
中午,她和boss坐在一起吃飯。
昨天偶爾蹭一頓還行,這天天跟着混吃混喝的話,饒是她臉皮再厚,難免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尤其是昨天晚上夜家的總廚大人親自致電,詢問朱玲玲的口味偏好,朱玲玲戰戰兢兢地點了排骨和茭白,然後今天的餐盒就出現了熱氣騰騰的紅燒排骨和清炒茭白,色相極好,味道更是贊到令人恨不得把筷子一起吞了。
恕她直言,家常小菜能做到這個地步的,肯定是頂尖大廚無疑,工資估計能比她這個小職員高個好幾十倍,能天天吃上已經很榮幸了,更別說還附帶了點菜功能,簡直幸福。
當然,如果能允許她不用跟boss大人面對面進食,那就更好不過了。
不過一起吃也沒啥,在确認這人已經徹底把當年的她遺忘了或者說是認不出來的時候,朱玲玲已經徹底心如止水了。
俗話常說,拿人手短吃人嘴軟,要想俘獲一個女人的心就先俘獲她的胃,朱玲玲感覺再這麽吃下去,自己很快也要被boss大人……家裏的廚師圈粉了……
不過話說回來,夜家不愧是大家族,禮儀動作無可挑剔。
朱玲玲經常無意識地偷偷留意別人吃東西時候的樣子,自從當年那段無疾而終的短暫戀情過後,她已經能夠只從吃飯的動作上輕松分辨出一個人到底什麽經濟水平。有些人看外表也是風流倜傥人五人六的,但是一到飯桌上的時候不經意地吧唧下嘴,撸個袖子,再或者抖個腿,檔次一下就下來了,屬暴發戶無疑。
再反觀對面這位,看他吃飯或許可以稱得上是種享受。
他夾菜時的動作很輕,從最邊緣一圈夾起,筷子和盤子、碗碰撞得悄無聲息,他每一口都吃的很少,咀嚼很慢,嘴唇緊抿,菜放進嘴裏,只能聽到極細微的被咬裂的聲音。
終于在朱玲玲第N次偷瞄的時候,被逮了個正着。
他微微擡頭,濃密到令人嫉妒的睫毛下,那雙帶點暗灰色的眼珠子一眨不眨地注視着她,像在問:有問題?
朱玲玲“唔”了一聲,心跳撲騰撲騰加快,端起湯碗掩飾性得喝了一大口,然後胡亂找了個話題:“那個,付特助回來的話,也跟我們一起吃午飯嗎?”
夜寒時加快了咀嚼的速度,把嘴裏的東西咽下去之後,才開口回答:“偶爾,他以後在外面的時間會比較多。”
朱玲玲從這句話裏聽出了“是在你來之後,付琛才被打發去天天出差了”的意思,有些心虛地說:“哦。”
朱玲玲低頭啃排骨,順便偷偷揉了揉胸口,那陣心悸的感覺還是沒過去,boss大人眼睛仿佛帶了美瞳似的,近距離造成的美顏攻擊實在是威力太大了!
她稍稍感覺呼吸有點不暢,把湯一口氣喝完,雙手合十道:“我吃飽了。”
說完想去一旁透口氣,誰料夜寒時忽然說:“下午你有空的話,可以幫我整理一下書架嗎?”
朱玲玲看了一眼那整面牆被塞得滿滿當當的書架,不自覺咽了口口水:“……好,好的。”
夜寒時放下筷子,再次掏出手機,調出一個號碼遞給她,說:“需要多少人手,找他。”
還有幫手?朱玲玲瞬間有了信心,掏出手機,铿锵有力地回答:“沒問題!”
19.019 書架
夜寒時給的號碼是他家裏管家的,一個電話過去,派來了四個傭人,二十分鐘不到,整齊得在辦公室站成一排。
人手是夠了,但這邊朱玲玲卻犯了難。
他說整理書架,可這書架明明夠整齊的了,雜志歸雜志,書籍歸書籍,報紙歸報紙……比朱玲玲家裏擺的還細致,還要怎麽整?
她第一個反應是問付琛,可立馬又想起來,現在是下午兩點多,對應到法國那邊,正好是半夜兩點。
現在接到電話,付琛大概會恨不得拿把刀把她殺了。
傭人們都拿眼睛望着朱玲玲,等她的吩咐,朱玲玲被看得不好意思,把心一橫,鬥膽跑過去直接問夜boss了。
此時,夜寒時大約正在開視頻會議,英俊的臉上照例沒什麽表情,冷漠得很有味道。朱玲玲聽到電腦裏傳來一個女人尖細的聲音,在用英文語速很快地說道:“關于這項條約我有以下幾點看法,首先……”
朱玲玲輕手輕腳地走到辦公桌前,夜寒時把臉轉過來,她便把便簽本推過去,上面寫了:夜總,請問你想将書架整理成什麽樣子。
沒打問號,她還記得付琛說他不喜歡逗號句號以外的符號。
夜寒時沒有生氣,略微低頭,拿過自己的鋼筆,旋開筆帽。
純銀色的外殼泛着金屬的冰冷光澤,捏在他那骨節分明的手裏好看極了。
電腦裏的人已經就那不知什麽合約開始讨論起來了,七嘴八舌,他寫兩個字便不得不停下來,回應一兩句,再低頭繼續寫。就如此停停斷斷,過了好久才寫完。
朱玲玲一邊懷着“不好意思打擾了”的愧疚心情,一邊光明正大地欣賞美色,等他把便簽本遞過來,她粗略一看,哇,這運筆蒼遒有力,行雲流水,果然字如其人。
再一細看:
首先是按照時間、分類排序,這些歸你做主,但是我希望在我需要的時候你能很快給我找出來。
其次,我不喜歡看到不一樣大的書擺在一起。
扔了重買。
朱玲玲:“……”
他的臉已經轉了回去,重新投入到會議中。
朱玲玲率領四位傭人開始幹活。
因為夜寒時那邊還在開會,大家都輕手輕腳,不敢弄出多大聲音。
整整一面牆的書啊,一面牆!當朱玲玲站在木制書梯上小心翼翼地往下運書的時候,真是想給某人跪了。
夜奆奆,您的龜毛症可真是太嚴重了,早治早超生吶!
好在穿過來的這些年在國外孤身一人帶着孩子,偶爾還得自己扛扛大米換換煤氣什麽的,體力已經變強了許多,要是擱以前那個養尊處優的朱大主編,這活還真幹不下去。
辦公室裏雖然有專門的保潔阿姨定期打掃,但是書架裏面是打掃不到的,書一拿出來就看得裏面見灰塵集了厚厚一堆,朱玲玲估摸着夜boss看到了肯定忍不了,就帶傭人們拿了抹布蘸水一點一點擦,可真他媽累死個人。
下午五點多,整面書架煥然一新,大小不合群慘遭嫌棄的書裝了三大紙箱都沒裝完,朱玲玲登記完舍不得真扔,讓人幫忙搬到公司的小倉庫裏,這樣中午無聊的時候還可以拿過來翻翻。
傭人們離開之後,她把抹布桶等用品送回保潔室,再回來,看見夜寒時正靜靜地站在書架前,仰頭不知道在看什麽。
夕陽從另一面的落地玻璃後灑進來,橘黃色的餘晖籠罩着他颀長的背影,素來顯得有些過于冷硬的側臉在浮光中也變得柔和起來。
朱玲玲看得有些呆了,直到他轉過臉來,看她。
“夜總,怎麽了?”她咳了一聲,走過去問。
夜寒時沒說話,伸手去拿旁邊的書梯,朱玲玲簡直是神經末梢自動反應地就要伸手幫忙,結果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
他閃電般地縮回了手,眉頭微微蹙起,如同碰到了什麽洪水猛獸。
朱玲玲自認現在臉皮已經厚比城牆拐角,這會卻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就發起熱來,他反應這麽大,搞得她好像……輕薄了他一樣。
她把手縮到背後,結結巴巴地道歉:“對、對不起。”
夜寒時平靜地說:“沒事。”
他又伸手把書梯拿過來,支穩,擡起一只腳,剛踩上一格又停住,他低眉解自己西裝前的扣子,脫下來,放在書架一層的空位置,然後再松了白襯衫的袖口,繼續往上爬。
當他脫衣服的時候,朱玲玲聞到面前的空氣裏浮過一陣淡淡的香味,那是一種古老的紫羅蘭香粉味道,帶着歲月凝滞的厚重感。
她的心忽然砰砰直跳,想起曾經高中時期暗戀過的一個男孩,每次見到他時,她的心跳也是這樣,慌亂得像是有一百匹鐵甲戰馬奔騰而過。
她仰起頭,看他伸手從最高一層的架子上抽出一本,然後下來。
他重新回到地面上,把那本書遞給朱玲玲,然後重新拿起西裝外套,說:“可以下班了。”
朱玲玲愣愣地接過。
辦公室的門“咔嗒”一聲響,被輕輕帶上。
那股紫羅蘭香好像還在,又好像沒了,若有若無,在黃昏中暗暗浮動着,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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