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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給人的感覺,朱玲玲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那是一種神秘的,能讓人心靜下來的感覺。

她看看手中的書。

《莎士比亞十四行詩》。

這是……情詩嗎,給她?

她滿腦子漿糊,随手翻了兩遍,還是不敢相信。

友情?愛情!不能吧,這這這麽快,太突然了……

她有些接受不能,想不過,正要離開時,轉身時忽然靈光一現。

她卷起袖子,噌噌噌爬上書梯,把這本莎翁詩集塞進剛剛他抽出來的位置。

果然。

……比旁邊的書高了……

大約一毫米……

朱玲玲:媽的……神經病!

20.020 喝茶

一周時間倏爾即逝,周六,上午陽光明媚,小茶樓裏座無虛席,音響在放《蕉窗夜雨》,琴聲切切,意境悠遠。

“你們絕對不能想象我現在過得是什麽日子!”朱玲玲窩在竹藤編制的搖椅裏,端起青花白瓷茶盞,用茶蓋撇去浮沫後淺啜一口,道,“你說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作的人?有錢了不起啊,我又不是沒見過貴族,人英國女王都沒他花樣多!神經病似的,什麽東西都要編號,連手機充電線都得分個一二三四,我說我的充電線正好配他的手機,你們猜他怎麽說?”

朱玲玲挺直脊背,模仿他的動作語氣,眼神漠然,語調毫無起伏地說:“對不起,我不喜歡,請你幫我找一下三號線,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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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他不喜歡?老娘還不喜歡他這種事兒逼呢!”朱玲玲憤憤地說。

“喂喂!”mike瞪她,怎麽說他兄弟呢!

朱玲玲毫不示弱地瞪回去:我就要說,不服你來反駁啊!

mike當然沒法開口替他兄弟說話,因為他們家荼荼就在旁邊坐着呢。

蘭主編肚子都快笑痛了,勉力緩和後說:“沒看出來啊哈哈哈,琳娜辛苦你了哈哈哈……”

朱玲玲已然化身為喋喋不休的吐槽機,憋了一個禮拜了,哪裏還止得住,繼續眉飛色舞地說道:“還有還有,我嚴重懷疑他的眼睛是不是自帶測距儀功能,那櫃子上的杯子,用過之後,永遠毫厘不差地放回原位。上次我給他送整理後的文件過去簽字,結果他花了一分鐘的時間看內容,三分鐘的時間将那疊紙在桌上磕整齊,重新放入文件夾夾好,最後我拿回去偷偷用尺子量了下,你猜怎麽着,上下空出來的距離,一毫米不多一毫米不少,正好都是17.5!”

蘭主編哈哈哈:“6666!”

mike有點不服,“他自己有強迫症還不行啊,又沒有拿這個要求你,你哪那麽多抱怨呢。”

蘭主編側過頭,奇怪道:“你怎麽知道?”

mike說:“公司裏接觸過幾次,我覺得他人挺不錯的,”說完兇巴巴地瞪朱玲玲:“不準你再罵他了!”

朱玲玲挺無辜的,“我哪有罵,說的全是大實話。”

mike氣鼓鼓的樣子像條河豚,抱着杯子對她翻了個碩大的白眼。

蘭主編咦了一聲,說:“不對啊,你不是一貫最愛聽別人八卦的麽?每次笑得最開心的就是你,這次我都覺得挺好玩的,你居然還生氣了?”

mike頓時慫了,別說生氣,說話都小心翼翼:“我哪有?”

蘭主編懷疑地望着他。

mike不敢與她對視,低頭眼睛轉啊轉,忽然靈光一現,說:“哎呀,憋不住了,我要去趟洗手間。”

蘭主編:“……”

待他成功尿遁逃走之後,蘭主編笑着靠向椅背,問朱玲玲:“他是不是蠢死了?”

朱玲玲:“唔?”

蘭主編道:“還裝?你也早看出來了吧。”

朱玲玲眨眼裝蒜:“啥呀?”

蘭主編頭一回很沒形象地翻了個白眼。

朱玲玲笑了一下:“嗨,你早知道了呀?”

蘭主編說:“認識沒多久就知道了,其實他在劍橋華人留學生圈子裏也挺出名的,我怎麽可能沒聽說過宮家大少爺的名字。”

朱玲玲不由得替mike尴尬,問:“那你怎麽沒戳穿,就讓他這麽瞎折騰?”

蘭主編臉上的笑意慢慢斂去,她扭頭看向窗外,清秀的側臉在明媚的春光裏顯得又幹淨又美好。

她說:“戳穿了,大概就要失去了吧,你別罵我,其實我知道自己是挺自私的,明明知道不可能擁有,卻又舍不得放開,只能揣着明白裝糊塗,過一天算一天了。”

朱玲玲撐着下巴,說:“mike其實挺靠譜的,不試一下怎麽知道能不能擁有呢。”

蘭主編苦笑着說:“他跟你說過了吧,我大學裏談過一個男朋友,四年,因為不是門當戶對,被甩了。”

朱玲玲隐約記得,不過她就當沒聽過,說:“然後呢,你就因為這個給mike的愛情判了死刑?”

蘭主編不答反問:“看過一本叫《東京一年》的書麽,裏面有句話說得很好,任何親密關系,最終都會演變成一種權力關系。朝夕相處分享情感的兩個人勢必會分出精神上的強弱,當權力關系逐漸變得清晰,強者無論做什麽,都成了對弱者的鞭撻和欺淩。”

朱玲玲聽得頭大,完全沒懂,只聽到什麽弱者強者,開玩笑似的地随口說:“那還有什麽好猶豫的,我想mike那小子肯定會心甘情願地向你示弱的吧。”

蘭主編沒笑,她嘆口氣,幽幽地說:“他的家庭,他的背景,都注定了我才是弱的那個。我也是這些年才慢慢悟透了,門當戶對是多麽重要,我不是說嫁入豪門就一定不會幸福,但是生命只有短短數十年,我已經錯過一次,沒有勇氣再賭一回。”

朱玲玲捧着杯子一小口一小口喝着,沒說話。

苦味從舌尖一直蔓延到喉嚨,再到胃。

當年她不也是這樣麽,認清了現實,仍心有不甘,但還能怎麽辦呢,柴米油鹽,生活中的一切都有保質期,愛情可沒有。

可她終究還是蘭主編想的透徹,什麽強啊弱的大道理,這些年她所領悟到的所有就是:男人都是大豬蹄子,靠誰都不如他媽的靠自己。

同時她也抱着這個态度,在成為終極“剩鬥士”的路上一去不回頭,如果不是忽然穿了個書,朱玲玲甚至覺得,自己或許能這麽單一輩子。

朱玲玲又飲了一口茶,道:“你說的對,其實……”

話沒說完,被一道興高采烈的聲音打斷。

“哎呀呀,給你們介紹個朋友!”

朱玲玲擡起頭。

從mike身後走出一位穿休閑裝的英俊男人,他低下頭,對朱玲玲溫柔地笑了笑:“琳娜小姐,好久不見。”

21.021 不對

南宮零本來想說:“好久不見,我終于又和你相遇了。”但是看面前女孩那一臉驚恐遠遠大于驚喜的模樣,他便說不出口了。

這些日子,他幾乎一有空就去南華大劇院附近逛逛,他覺得琳娜小姐遲早會過來的,然而,卻沒有。

直到今天,他無意間在朋友圈裏看見mike曬的照片,登時高興得差點跳了起來,一路瘋狂飙車過來,在窗外就一眼看見了她。

她比那晚更好看,素顏顯小,在陽光下白得像個瓷娃娃,未語先笑,眼睛彎彎的,他第一次見她就注意到了那雙眼睛,很明很亮,像含了兩汪泉水,流轉時帶着股狡黠的韻味。

在遲市一幫公子哥中,南宮二少溫柔脾氣好,女人緣一向是最好的,但自從碰到這個叫琳娜的女孩之後,他栽了,一顆心巴巴地送上去,她卻看都不願多看一眼。

南宮零長這麽大第一次感覺到挫敗,直至今天以前,他都一直堅定地認為她只是在玩欲擒故縱,她是個聰明的女孩,知道怎麽抓住男人的心。

怎麽會有女人真的看不上他?這簡直就是笑話。

但是他現在站在這裏,她的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他真成了笑話。

朱玲玲已經明顯感覺到一股強烈的怨氣撲面而來,把自己盤到椅子上的腿默默收了下來,尴尬而不失禮貌地地笑道:“那啥,好巧啊,呵呵呵。”

南宮零深吸一口氣,轉身,離開。

mike:“?”他還沒介紹啊,咋就走了?

他問朱玲玲,“怎麽回事?”

朱玲玲還懵着呢,“我不造啊。”

mike說:“咋可能,我這哥們脾氣最好了,我這還是第一次見他對人甩臉子!”

朱玲玲:“呃,那……我的榮幸?”

mike:“……”

蘭主編說:“他是誰?”

mike說:“我一哥們,叫南宮零,他平時性格可好了,又溫柔又體貼,女孩都喜歡他,不知道剛剛……”說着他忽然恍然大悟,一拍腦袋,指着朱玲玲:“我去,不要告訴我他一直在找的琳娜小姐就是你?!”

朱玲玲正襟危坐:“不知道。”

mike:“你以前見過他沒有?”

朱玲玲:“倒是見過一次。”

mike:“在哪!”

朱玲玲:“一個舞會吧。”

mike:“!!!”

結果就是因為這麽個小插曲,午飯也沒吃成,mike把蘭主編送到家後扭頭就去找兄弟負荊請罪去了,朱玲玲則打車回了安宅。

還沒進門,便聽到了一陣陣笑聲。

自安國富不怎麽回來之後,安家幾乎再沒有客人上門,已經冷清了許多。早上她送涵涵過來的時候周美梅就坐在沙發上一個人孤零零地發呆,現在倒是難得地熱鬧了。

她推門進去,客廳裏,沙發上正在聊天喝茶的幾個人回過頭來。

除了安家一家人外,還有顧景澤和一對夫婦,看起來大約是他的父母。

所以,這……是要定親了?

涵涵乖乖坐在一邊啃蘋果,看見她,立刻撲了過來。

安國富腆着大肚腩,像一尊彌勒佛,喜氣洋洋地介紹道:“這是我大閨女,叫玲玲,”然後回過頭,變臉似的訓道:“沒看到有客人嗎,還不過來問聲好?”

安曼容站起來,溫溫柔柔地喊:“姐,快過來呀。”

朱玲玲牽着涵涵過去,微微彎腰喊道:“叔叔,阿姨,顧……顧先生。”

夫婦兩看起來都挺和善的,顧母笑眯眯地說:“玲玲也認識我們家阿澤麽?”

安曼容笑容一僵。

朱玲玲看了顧景澤一眼,顧景澤把臉撇過去,冷淡地說:“不認識。”

朱玲玲心想這家夥又是咋了,之前見面不還笑得跟村口二傻子似的嗎?今天到底啥情況啊,怎麽個個都對她擺臉子,真是太不像話了!嘴上答:“……不認識。”

安曼容看着顧景澤的反應,眼睛都快要冒火了。暗暗掐住左手虎口,咬了咬牙,她沒猜錯,他果然對那小賤/人有意思!

同樣,顧母也有些驚了,她哪會不了解自家兒子,雖然一向對女人都沒有太大興趣,但面子上好歹也是客客氣氣做足了紳士風度的,這次竟會對女孩鬧脾氣了?還說兩人不認識,她是絕對不信的。

客廳裏一時寂靜,最後還是周美梅開口解圍道:“玲玲,帶涵涵過來坐。”

朱玲玲走了過去。

顧父笑道:“哎,老安,小輩的事就随他們去吧,咱們還是繼續聊入股的事情好了。”

安國富一喜,國字臉生輝,半擡起屁股以一副絕對傾聽者的姿勢說:“好好,我們繼續談我們的。

周美梅站起來說:“我去再切點水果過來,順便準備午飯。”

安家沒有傭人,除了偶爾請鐘點工過來打掃下衛生,其他都是周美梅一人在弄。朱玲玲叼了塊西瓜跟了過去,給她打下手。

涵涵也像個小尾巴似的跟着。

沒過一會兒,客廳裏重新熱鬧起來。

朱玲玲站在廚房門口,看周美梅熟練地處理水果,也順手拿了個柚子過來剝皮,小聲問:“媽,他們來幹嘛的呀?”

周美梅說:“說是顧家要入股安氏,你爸挺高興的。”

朱玲玲把一瓣柚子塞給涵涵,說:“切,我還以為是容容好事将近了呢。”

周美梅瞥了眼外面,說:“也有點那個意思,顧家夫婦對容容挺滿意的,可偏偏小顧對這事不太上心,你跟媽老實說說,他是不是看上你了?”

朱玲玲差點沒被自己口水嗆死,“怎麽可能?!我跟他就見過兩次!沒看到他剛剛對我什麽态度嗎?”

周美梅搖搖頭:“我怎麽會生出你這麽個傻丫頭。”

朱玲玲:“……”

涵涵奶聲奶氣地替她反駁:“外婆,媽咪才不傻。”

朱玲玲心一暖,蹲下去抱着他的小臉狠狠香了一口。

涵涵繼續說:“這叫EQ低。”

朱玲玲佯裝發怒,輕輕提着他的小耳朵道:“你個小屁孩懂什麽叫EQ嗎?”

涵涵說:“懂,EQ中有一條就是,能正确識別他人的情緒,其實我覺得,媽咪你不是做不到,只是不想做到,”他用黑漆漆的眼睛平靜地看着她,下了結論:“你在裝傻。”

童言無忌,朱玲玲有種被戳破的羞赧。她在認真打量兒子之後忽然發現,那雙眼睛其實長得很像夜寒時,但沒有夜寒時那樣深不見底,它更像是山間汨汨淌過的溪流,至清至淺,剔透幹淨,不容一顆沙礫。

午飯後閑坐片刻,顧家人便要告辭,顧母顯然還是對兒子和安曼容這一對更為看好,笑吟吟地吩咐道:“阿澤,反正你下午也沒事,去陪容容逛街吧,我上次說好了要送她一套珠寶,結果一直也沒時間兌現。”

顧景澤不輕不重地嗯了聲。

顧母滿意了,優雅地坐進自家車裏,對安家衆人揮了揮手。

顧父和安國富耳語幾句,兩人一起笑開。顧父拍拍安國富的肩,說:“那我們就先走啦,回頭有時間常聚。”

安國富擠眉弄眼:“一定一定。”

顧景澤帶着安曼容上了自己的車,面沉如水地啓動,離開。

顧景澤的車子裏一般不放音樂,很安靜。安曼容低頭撥弄着身上的安全帶,嬌羞地問:“景澤,咱們一會兒去哪逛?”

顧景澤沒說話。

安曼容有些尴尬,過了老半天,顧景澤突然出聲了。

“你姐姐已經結婚了?”

安曼容氣的差點把安全帶扯斷,又是那個女人,每回兩人一獨處,他話裏話外都會提到她,好像除了她兩人就沒有什麽話題了似的。

安曼容忍氣說:“不知道。”

顧景澤:“你不是她妹妹?”

安曼容:“她膽子大得很,高考完就懷孕了,一個人去美國待了五年,我哪知道。”

顧景澤沉默了片刻,“那現在呢?”

安曼容說:“沒見過。”

顧景澤:“安伯父說她在外面上班,哪個公司?”

安曼容心裏一個咯噔,有些慌亂地問:“你要幹嘛?”

顧景澤便沒在說話,騷包的紅色法拉利一路疾馳到春晖路購物廣場門口,停下。

安曼容疑惑道:“這裏好像不給停車吧?”

顧景澤說:“我還有點事,你自己去吧,珠寶我會讓人把最新品送到你家裏。”

安曼容:“……”

顧景澤眉頭一挑:“?”

安曼容有火發不出,黑着臉拉開車門,下車,用力摔上了車門,還沒站穩,法拉利又是一陣風似的湮沒在市中心繁忙的車流之中。

下午,南宮家。

南宮零将一小撮鹽巴撒在左手背虎口上,迅速舔一口,接著拿起桌上的酒杯仰頭飲盡,再将一片薄薄的檸檬片丢進嘴裏,整個過程行雲流水。mike在旁邊擔憂地望着他。

南宮零眯着眼睛指了指,說:“勞駕,把你後面的龍舌蘭再拿一瓶給我。”

mike回頭,在酒架上找到他要的那款,一邊熟練地拆包裝一邊說:“唉,何必呢,天涯何處無芳草,兩條腿的還不好找?幹嘛非得這位呀,這丫頭又懶又笨,不适合你。”

南宮零笑笑:“你說不适合就不适合,你跟那女主編就适合嗎?”

mike:“……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下次再說這種話我就翻臉了!”

南宮零繼續喝悶酒,道:“那憑什麽你說我就行?”

mike為了讓他死心,滿嘴謊話:“我跟她一個公司的呀,你不知道,那丫頭平時在公司裏異性緣可差了,男生都瞧不上她,也就你這個大奇葩眼光獨特異于常人。”

南宮零卻是募地眼前一亮:“真的?”

mike:“……呃?”好像有什麽不對勁的樣子?

22.022

周一, 公司。

辦公桌上堆了厚厚一疊清單, 上次訂的書正好在周末送過來, 被周末加班的同事幫忙簽收了, 都堆在庫房, 朱玲玲打算填完報銷賬單後就去處理, 正埋頭在電腦前敲字的時候, 手邊忽然多了一個小禮品袋。

朱玲玲擡起頭, 驚喜道:“付哥,你回來了!”

付琛照例西裝筆挺,眼睛在金邊眼睛後微微彎了下, 說:“這麽開心?不會以為我回來了你的工作就能減輕吧?”

朱玲玲:“诶?不能麽?”

付琛提着公文包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側過臉,矜貴一笑:“想得美。”

朱玲玲低頭去拆包裝袋, 裏面是一小瓶香水,她打開聞了聞, 味道很清新, 頓時喜笑顏開。

“謝謝付哥!”

付琛邊邊開電腦邊說:“別誤會啊,這是我給女朋友買禮物時順手給你帶的。”

朱玲玲驚訝地問:“你都有女朋友了?”

付琛:“難道我看上去像光棍?”

朱玲玲連忙吹捧:“不像不像,我比較像。”

話音未落,辦公室裏另一位堂堂正正的光棍推門而入,從兩人面前路過。

付琛:“……”

朱玲玲:“……”

夜寒時腳步略停了停,臉轉過來, 沒什麽表情地說:“在聊什麽?”

朱玲玲還沒開口, 付琛已經從容地應道:“我們在讨論等會的會議需要準備哪些材料。”

夜寒時點點頭, 又問:“所以,開什麽會需要準備光棍?”

朱玲玲:“…………”

付琛面不改色,道:“相親大會。”

相親?朱玲玲滿腹好奇,擡頭發現夜寒時居然笑了,笑得還很明媚,說:“上次沒去夠?”

付琛對答如流:“夠沒夠,夜總說了算。”

夜寒時睨他一眼,解松了袖口,轉身,丢下一句:“準備一下,十分鐘後出發。”

付琛道:“收到。”

在一旁的朱玲玲快驚呆了,這兩人平時的交流方式是這樣的?

他們到底在說啥呀!

付琛善解人意地問:“沒聽懂?”

朱玲玲狂點頭:“嗯嗯。”

“我之前替他去過一次相親,”付琛壓低聲音解釋,見她張着嘴巴說不出話來的模樣,随手拿文件夾敲了下她的頭,“還發什麽愣,快收拾東西,走了。”

朱玲玲還是傻傻的:“啊,我也要去?”

付琛:“不然呢,把筆記本背上,過去當打字員。”

兩個人先下樓,車就在門口等着,付琛速度很快地霸占了副駕駛位,于是朱玲玲只好坐到後座。

車內空間很大,腳底是純白色的毛絨毯,一踩就是一個黑印,朱玲玲有種把鞋脫了拎在手裏的沖動。

付琛仿佛知道她的想法,頭也不回地說:“相信我,千萬別脫鞋,夜總會立刻把你扔下去的。”

朱玲玲:“……哦。”

九點過十分,付琛捋了下袖子,看着腕上那塊價值不菲的瑞士表說:“夜總下來了。”

果然下一秒,夜寒時那道裹着黑色長款風衣的挺拔身影就準時出現在他們視野裏。

大廳裏的人來人往,全都在看他,朱玲玲惡劣地想,如果目光像動漫裏那樣能實質化的話,夜寒時的身體一定早已被射得像蜂窩一樣千瘡百孔了。

夜寒時拉開車門,視線在地毯上的黑印處停頓。

朱玲玲搓了搓手,小心翼翼地道歉:“對,對不起。”

他照例以沉默回應,坐進來,關上車門。

車子平緩地往目的地駛去。

他半垂眼,打開手機開始處理郵箱。

朱玲玲眼神四處亂飛,瞥見他那雙精致異常的皮鞋,踩在毯子上,半點灰痕都沒留下。

在高架上堵了半天,抵達經開區時,已經快十點了。但是,等三人站到蘭杏大廈十五樓會議室門口時,朱玲玲看付琛擡起手腕看表,也跟着過去瞄了一眼。

居然……正好十點整。

朱玲玲兩眼欽佩地看着夜大boss,她現在還懷疑他有腦子裏裝了秒表,或者有個什麽精準踩點buff,太牛了簡直。

果然,他們進去的時候,會議室裏的所有人都不自覺先望了眼牆上的挂鐘,然後才望向他們,紛紛站起來打招呼:“夜少”、“夜總”……

夜寒時一一點頭示意,然後施施然走到位置坐下,付琛在他右手邊坐下,而朱玲玲,只能抱着電腦去後面的旁觀位上。

會議正式開始了,以會議桌中間的花瓶為線,兩邊人開始唇槍舌戰。

朱玲玲事先并不知道這場會議的內容,但十分鐘後,她聽明白了,這些人居然是在談債券融資!

融資本身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夜寒時作為總裁的情況下還需要融資,這就跟百萬富翁還要問人借一千塊錢一樣!

這麽小一個雜志社對于夜家的商業帝國來說簡直微不足道,夜寒時會出來向外人借錢,理由只能有兩個:

一,夜家壓根沒給他注入資金。二,他打算完全依靠自己,創造一個更宏大的藍圖。

如果是以前,朱玲玲一定毫不猶豫地認定為一,但這些天接觸下來,她不得不承認,夜寒時并不是什麽都不懂的草包少爺,相反,對于資本運作,他非常精通。

他看完《V.F》積攢了十年的銷售報表,只花了一周時間,而且還不是簡簡單單一掃而過,他寫了近乎半本的筆記。

朱玲玲看了他親自寫的資産評估報告時,真是無限感慨,果然有錢人的錢也不是大水飄過來的,我們往往只看到了他們是如何揮霍,卻看不到人家是怎麽賺的。

第一輪結束,中場稍作休息,第二輪談判啓動。

朱玲玲打字速度有點跟不上,不過她也不慌,有錄音回去再整理就是。只是第二輪融資的內容讓她有些心驚肉跳,又是VAM!

VAM是估值調整機制的英文縮寫,通俗來講,也就是目前資本市場很流行的“對賭協議”。

對于成熟企業來說,對賭成功能讓他們穩進一步,輸了的風險也是可以承受的,但對于《V.F》來說,輸不起。

前任總裁就是因為對賭失敗把公司輸給了夜氏。

朱玲玲有些急,倒不是舍不得夜寒時離開,只是《V.F》才剛剛經歷過一場動蕩,再易主的話,不僅員工的信任度下降,在市場上的口碑也會随之發酵成“這家雜志真不行,誰接手都拯救不了”之類的□□,那《V.F》就真的完了!

又一個小時後,會議終于圓滿結束,遲市的金融大佬們相互之間友好握手,然後帶着秘書或助理大步離開。

付琛過來幫朱玲玲收拾東西,然後三人一起回公司。

走出大樓,經開大道上永遠積攢着看不到頭的車流,頭頂的天空陰沉沉的,烏雲壓得很低,昭示着一場暴雨即将來臨。

回到彙融大廈已是中午,進門時,正巧遇上和朱玲玲前兩天說過話的快遞小哥,他手裏捧了一大捧豔麗的紅玫瑰,十分引人注目。

朱玲玲随口打了個招呼:“小方,今天不送快遞改送花啦?”

快遞小哥開心地說:“琳娜小姐,太好了,我就是在找你!”

朱玲玲:“……”

電梯口,夜寒時和付琛看着朱玲玲摟着一大捧沉重的紅玫瑰艱難地走過來。

付琛摸摸下巴,點評說:“巴黎的紅玫瑰?行情不錯嘛。”

朱玲玲羞惱地瞪他一眼。

夜寒時則淡淡轉過頭去。

付琛八卦道:“誰送的?”

朱玲玲:“我也不知道啊。”

付琛伸手撥開沾了露水的花,從中間摸出了一張精致的卡片。

上面只有一個字。

顧。

付琛問:“姓顧的?”

朱玲玲心裏咯噔一下,顧景澤?別這麽狗血吧,前天還恨她恨得要死,現在突然就來送花了?

進電梯,本來boss應該是最受關注的,結果朱玲玲一進去,人人都盯着她手裏的花瞧,朱玲玲偷偷瞅了眼boss的臉色,好像還行。

電梯門還沒關嚴,忽然有個聲音喊“等等”,夜寒時就站在門邊,順手按了下開門鍵,結果又進來另一個抱着花的女孩,還是一大捧更為稀有的藍色妖姬。

朱玲玲登時就舒坦了,總算不止她一個人是異類。

身後還有人犯嘀咕:“我記錯了?今天是情人節嗎?”

電梯在十八樓停下,門一開,前面那位捧花少女先出去了。

朱玲玲心想,卧槽,這麽巧?

付琛也挺奇怪。

“咱們公司的女同事今天集體走桃花運嗎?”他回頭,開朱玲玲的玩笑:“羨慕嗎,人家可是有九十九朵藍色玫瑰哦?”

朱玲玲誇張地配合道:“簡直羨慕skr人,天知道,我做夢都想被這麽漂亮的藍玫瑰包圍呢。”

付琛:“那你加把勁,把我們夜總伺候好了。”

夜寒時回頭不悅地看他一眼。

朱玲玲在知道他的本質之後其實也已經不怎麽怕他了,故作小心地問付琛:“難道,夜總可是經常送下屬花?”

“不是,”付琛一本正經地說:“夜總家在荷蘭有塊地,專門培育各種玫瑰,等夜總高興了,或許可以把你調過去看個大門什麽的。”

朱玲玲:“……”

前面,夜寒時微微抿了下唇。

回到總裁辦公室,朱玲玲剛把沉重的紅玫瑰放下,門突然被人叩響。

付琛說:“請進。”

那位特別羨慕skr人的“女同事”伸進頭來掃視一圈,然後特別歡快地跑到朱玲玲面前,把巨大的藍玫瑰花束遞過來,說:“琳娜小姐,這是您的花。”

“你多愁善感,你年輕,美麗,溫柔好心腸,猶如礦中的金子閃閃發光,”付琛撚着那塊從藍玫瑰花束中薅出來的卡片讀道,摸了摸胳膊,“好詩,這也是剛剛那位寫的?”

朱玲玲把卡片拿過來,看了一遍,無語道:“這是《藍色多瑙河》,卡爾.貝克寫的。”

她想起那次舞會。

所以,這花是南宮零送的。

她臉上的肌肉終于無可控制地抽了抽。

傍晚,臨近下班時,雷鳴聲終于将烏雲擊潰,雨水嘩啦啦落了下來,将腳下的大地一一沖刷。

五點半,雨還是很大,朱玲玲沒帶傘,蹲在茶水間給涵涵打電話。

還好小孩放學的時候雨還沒下,他已經在家看電視了。

朱玲玲放下心,回到辦公室,沒想到boss也沒走,還在那敲電腦。

兩人之間除了工作以外基本也不怎麽說話,朱玲玲把他當空氣,趴在桌上自顧自地玩了會手機,結果不知道怎麽就睡着了。

再次醒來的天已經暗了下來,夜寒時站在她面前,敲了敲桌面,難得地主動開口說:“不走?”

朱玲玲迷迷糊糊地問:“幾點了?”

夜寒時頓了頓,說:“五點五十二。”

朱玲玲揉揉眼睛,半邊臉濕乎乎的全是口水,夜寒時默默把視線挪開。

朱玲玲抽了張紙擦臉和桌子,心想他怎麽還不走?在等她開口?于是說:“夜總再見。”

夜寒時說:“我捎你一程。”

朱玲玲一愣,搖頭:“不用不用。”

夜寒時又不說話了。

據朱玲玲這段時間的觀察,他大部分不說話的意思都可以解讀為:我會給你反駁的時間,但這不能改變我的決定。

粗暴版就是:你盡管bb,反正我不會聽的。

比如上周他讓攝影部去拍一組遲市的街頭照,打算放四月刊插頁,朱玲玲忍不住委婉地提示:“夜總,這個想法或許并不太适合……”

balabala舉了一大堆例子,最後道:“所以我建議不要執行。”

夜寒時聽她說完,點點頭:“嗯,去吧。”

然後隔天,攝影師就把街拍初稿交了上來。

朱玲玲後來找到一個詞來形容:皇帝病。

比王子病更高一級。

具體表現為:說一不二,一切他不想聽的解釋可以在耳邊自動忽略,就像大臣無論如何抵死向皇帝進谏,可最終結果不還是皇帝說了算。

所以朱玲玲也就不掙紮了,老老實實坐他的車吧,省一筆打車費還是她賺了呢。

朱玲玲跟在他身後,走到公司門口時,牆邊靠着的男人忽然直起身來喊:

“阿時?”

夜寒時也挺意外:“你怎麽在這?”

南宮零看向他身後的朱玲玲,俊眉微皺,問:“你們?”

夜寒時道:“我助理,怎麽?”

南宮零眉頭松開,笑了笑:“我是來找她的。”

朱玲玲:“……”

南宮零問她:“我可以請你吃晚飯嗎?”

朱玲玲:“對不起,我晚上……有事。”

南宮零笑容一僵,又說:“那我送你回家吧?”

朱玲玲點點頭。

他臉色這才緩和了些。

三個人沉默地坐上電梯,下樓,剛到大廳,朱玲玲遠遠地便看見一道眼熟的身影,頓時魂飛魄散。

剛剛她還在無聊地想,送藍玫瑰的人都來了,送紅玫瑰的人還會遠麽?

結果……還真在……

顧景澤只知道她的真名!絕對不能讓他喊出來!

朱玲玲語速很快地說:“哎呀,不好意思,我哥哥來了,南宮少爺,改日再約,再見。”

說完,一溜煙沖過去,将微笑着還沒來得及開口的顧景澤一把拖走。

顧景澤被她拉着往外跑跑,眉梢眼角全是笑意,說:“怎麽了?”

外面雨幕如注,朱玲玲一個急剎車停住,回頭瞪他:“車停哪了?”

顧景澤指了個方向,朱玲玲又拉着他悶頭沖了過去。

兩個人濕漉漉地坐進車,顧景澤把紙巾盒遞給她,說:“去吃飯?”

朱玲玲低頭擦臉:“不去,我要回家。”

顧景澤笑容稍微淡了,道:“那小孩真是你的?”

朱玲玲翻白眼:“廢話,不是早跟你說了麽?”

顧景澤悶悶呼出一口氣,啓動油門,道:“那他父親呢?”

朱玲玲嘆氣:“他父親不要他,唉。”

顧景澤胸口一窒:“怎麽會?”

朱玲玲:“唉,快別提了,怪我倒黴。”

雨水從四面八方敲打在車身上,車內很寧靜,前面的雨刮器拼命揮舞着,将水流撇開。

顧景澤忽然說:“那你覺得,我怎麽樣?”

朱玲玲:“?”

顧景澤:“我可以做你孩子的父親。”

朱玲玲揉揉耳朵,裝聾作啞:“啥?”

顧景澤耳朵慢慢紅了。

又過了一會兒,他說:“我想照顧你。”

朱玲玲心裏好笑,這告白也太老土了,說:“我腿腳都好好的,你要照顧個啥?”

顧景澤:“玲玲,我是認真的。”

朱玲玲沒轍,看樣子裝傻也混不過去,只好說:“你家人很喜歡安曼容,我們是不可能的。”

顧景澤說:“你是不是和你妹妹關系很差?”

朱玲玲驚奇:“你都看出來了?”

顧景澤:“我以後都不會再跟她有任何聯系。”

朱玲玲:“……”

不知道為啥,心裏還有點暗爽……

老實說,這人從長相到性格都挺不錯,就是那個家庭背景,還有他那個媽,一看就不是好惹的,果斷pass。

顧景澤還不知道朱玲玲已經默默給他下了否定書,笑着問:“還滿意嗎?”

朱玲玲說:“你一點都不喜歡她?”

顧景澤:“嗯。”

朱玲玲:“那你幹嘛問我滿不滿意,又不是我讓你不理她的。”

顧景澤:“……是為了你。”

朱玲玲振振有詞:“為了我是你的主觀行為,站在我的角度,你理不理她都完全不受我行為控制。”

顧景澤啧了一聲:“你确定要和一個學法律的争辯?”

朱玲玲:“你是律師啊?”

顧景澤:“嗯。”

朱玲玲立馬說:“你看,我們不合适。我最讨厭律師了,若是真在一起,結一場吵架永遠吵不贏的婚,我肯定會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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